孰不想耿格格的念想很快就来了机会。
但这机会的到来却是让她们心里复杂难言,年底时,魏婧薇怀孕一个月的消息传出,正院那儿的瓶瓶罐罐都换了一遍,福晋咬牙切齿道:“怎么她就这般能耐了,这才四年时间就让她怀上了,赶在这个时候,爷是欢喜之极了。”
毕竟后院都连着四五年没有阿哥格格出来了。
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动手,毕竟年氏的荣宠是有目共睹的,她总不会赶在这个时候试探爷的底线,至于这给年氏找不快的事……
福晋微微眯起眼睛,“吩咐下去,让钮祜禄氏和耿氏备着吧。”
她就算不能算计到年氏身上,总让年氏在府邸的恩宠分薄几分的,钮祜禄氏和耿氏膝下都有阿哥,正好用来匹配这府邸唯一剩下的庶福晋位子了。
而在魏婧薇这儿,对这次有孕是早有准备了,身边有关福晋和李侧福晋的人手都清理一遍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这次喜讯的发布了。
前院内,胤禛这儿接收到信息后面上是止不住的神采奕奕,“苏培盛,可有将爷的赏赐派到年侧福晋的院子里了?”
“爷尽管放心,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苏培盛笑眯眯道。
“那就好,爷盼了这么久总算盼来了年氏的身孕。”胤禛欣慰道,他这院子子嗣向来不多,这些时日又只喜欢到年氏院子里,当然是盼着年氏再怀上一个孩子的,左右就算怀不上,也有塔娜在。
也就是说,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之喜,特别是赶在这个时候,朝廷夺嫡之争火热,一个孩子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抚慰了。
“爷可要去侧福晋处?”
“那是自然。”胤禛习以为常道,他可得准备准备,年氏的性子娇,怀上塔娜的时候就极为不易,这肚子里又怀了一胎,可得好好安抚。
不知这个孩子是阿哥还是格格,如果能提前知道的话,他就能备着孩子的名字了,不过他也可以取两个名字,一个阿哥的,一个格格的,可谓妙哉。
匆匆到了年氏的院子,胤禛头一眼看见的就是眼巴巴看着他的塔娜,本来还想着说说这孩子的,这冷天留在院子里等他到来,岂不是冻坏了身子,可看着这孩子期待的眼神,还是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说他一开始不习惯年氏外露的性子,他重规矩,可规矩在年氏这儿就不成方圆了,况且后院的妻妾哪个不是对他温顺之极的,客气之余倒让他平白生了他在此处做客的心态,尽管这般心态是他长久都经历过来的,以往都没觉得不对劲。
但换做是年氏这儿,他要是那天觉得年氏对自己客气了,不用怀疑,肯定是他哪儿招了年氏的不喜,得要哄回来了。
而塔娜这儿,都说女肖母,他也是照旧说不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这闺女抱起来,心疼道:“塔娜,额娘去了何处,怎么就留你一人在这儿,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塔娜掰着手指道:“额娘去给阿玛做好吃的了,还说要让塔娜乖乖听话。”她可听话了,为了不让额娘给她煮好吃的,将这份好吃的让给阿玛了。
“又去小厨房了?”胤禛眉头微皱,倒不是为了年氏的手艺,单纯是觉得年氏都怀了身孕,万一累着了身子怎么办,“苏培盛。”
“是,爷。”苏培盛迅速反应过来四爷话里的意思,带着几个小太监进了小厨房,硬生生将年侧福晋“请”出来,魏婧薇一脸生无可恋,“爷,你这是做什么?”
没看见她正好做的兴起吗,好不容易能找一个非学医的乐趣,为何不让她痛快一回。
胤禛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这人牵在手中,“好了,爷知道你想对爷好,可再怎么着都不能累着自己的身子啊,你好好的就是对爷最大的安慰了。”
?魏婧薇眨了眨眼,她有说这下厨房是为了他吗,她只是闲来无事的一顿操作罢了。
但……魏婧薇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还是点头应下了,不仅如此,还十分计较地说道:“可妾身前阵子还听说爷在福晋院子里吃的别提多香了,莫不是福晋的饭菜特别香,都怪妾身,手艺太上不得台面,也没能入爷心里。”
这哪哪的话?胤禛更是眉头蹙起,“你别听旁的人乱说,爷这阵子哪有到福晋正院里用膳了,爷只到你这儿你还不清楚吗?”
还是得让苏培盛好好守着这院门了,年氏不出门行走,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语不出半刻就传到了年氏这儿,他做过什么事还能任那些闲来无事之人乱说。
……远比她想的还要诚实。
魏婧薇笑得更欢喜了,“那爷可记住了,妾身这儿可是时时等着爷的到来的,之前还有塔娜,如今等孩子生下来,就是三个人在等着爷了。”
“知道了。”胤禛头也不回道,看似没有变化,可实际耳边溢出的绯红却是不知不觉透露了他的心情。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看向爷身上,年侧福晋还真是胆大,被爷牵了手,还敢用手指挠着爷的掌心,真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也没看见年侧福晋分明是在逗着爷玩,像他曾经看到的猫逗老鼠的场景,他只看到了塔娜乖乖巧巧的模样,这孩子啊,果真是听话的很,见到额娘和阿玛牵手了,就捂上眼睛了。
苏培盛心里颇为欣慰,看来被吓着的人不止他一个,什么爷耳朵红了,什么年侧福晋胆大包天,他一定是眼花了!
待会他要吃些补补眼睛的东西了,年纪大了就是会有这些毛病。
……
正院内
福晋冷冷地看了这两人一眼,“你们可是听说年侧福晋有孕一事了?”
耿格格犹豫地点了点头,钮祜禄格格面上一阵平静,“是,福晋。”
她不光知道年氏怀孕了,还知道爷是忙不停蹄赶去了年氏的院子里,从没有注意到这后院里还有她的弘历在等着阿玛。
“既是如此,那我也将这话说清楚吧。”福晋闭了闭眼,温声道:“年侧福晋有孕是为一件大喜事,可这府邸的子嗣向来不多,你们能独占其二,想来我作为弘历和弘昼的嫡母,总不能忽视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
“我想着也是时候将你们提为这府邸的庶福晋的位子了,都说母凭子贵,可也有子凭母贵的说法,若是你们的身份太过低微,说出去都是对王府阿哥的一种辱没。”
辱没?钮祜禄氏轻咬下唇,她生下了爷唯一一个生母是满军旗出身的子嗣,怎么就算辱没了,说来年氏的身份还是汉军旗人呢,哪里比得上她的满军旗身份。
说这一番话,福晋可不是想看着这两人平静如初的,这后院还不够乱,若是这两个人都斗不起来,难不成她还能让李氏配合她的戏码?这人已经不像从前一般容易被她说动了,还是从这两人身上下手最为痛快。
耿氏微微点了点头,“福晋,可是婢妾记得这庶福晋的位子可是只有一个的。”
她处在后院之中,又哪会不清楚这后院提身份的规矩,正所谓这侧福晋是板上钉钉要记在玉牒上的,而庶福晋尽管也是比格格高出一截身份,但这只是后院里的一种说法罢了,始终不被外边认同,但不管怎么说,都比她现在的身份好多了。
福晋不耐道:“这规矩是死的,难不成人就要随着规矩动了?”当初她定下这一规矩不过是防着那些妾室一个个想要越到她头上来,又不是想让这些人时时守着那份心思不动。
当然,这事儿得跟爷来提一提了。
如此安排,那还算好,耿氏是万万不敢在这个节眼点上同钮祜禄氏争起来的,可让她放弃那个位子就不大可能了。
钮祜禄氏还算反应灵敏,“福晋,可是要婢妾做什么吗?”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馅饼,福晋本来就不喜她们的存在,如今又将她们提起来,那就是顶天的大事了。
福晋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还算你聪明,接下来你们就专心将弘历和弘昼养好吧,这两个孩子也是到了要开蒙的时候,要是落下了,岂不是让这两个孩子白白遭受一场伤仲永的惋惜了。”
福晋这意思是打算将她们几人的阿哥提上来了,两人心思一时间波谲云诡,但总逃离不开一个念头,便是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要是等年侧福晋生下孩子后,那爷的目光就再也不可能移到她们孩子身上了,趁着这个机会刚刚好。
两人内里的反应入了福晋眼,心下一阵满意,就看这两人会不会抓住机会了。
而李侧福晋这儿,早就逼着三阿哥继续刻苦学习了,这后院的子嗣都会长大的,时间不等人,若是不能在四爷定下世子位之前将四爷给折服,那她要这个长子的实际名义有什么意思。
耿氏回了院子里,头一回看见的便是迎着她的弘历了。
“儿子给耿额娘请安。”弘历沉声道。
耿氏眼神复杂,看着在她面前已然有半腰高的养子,“起来吧,你嫡额娘已经同意给你备着夫子了。”
“真的?”
“这么高兴?”
“那是当然了,儿子比不过三哥年长,但在勤奋一途儿子总不能给两位额娘丢脸。”
“你记住你这话了,可不能等着你年额娘生下孩子后,你就输给你年额娘的子嗣了。”
耿氏自言自语道,她知道福晋的意思为何,但不希望自己的亲儿子弘昼成为这年侧福晋的眼中钉,为此就只能将这弘历给提上去了,左右钮祜禄姐姐那儿是盼着自己的孩子出息的。
……
而魏婧薇这时就不大想搭理这后院的格格侧福晋了,不是轻看对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没什么可争的。
她进府的时机刚刚好是在这些人都斗完歇息的时候,无论是福晋的大阿哥弘晖早早夭折,连同李侧福晋失去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两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福晋只有稳固自己地位的想法,而李侧福晋年华不复过去,就只念着将自己的三阿哥抚养成才。
至于这钮祜禄氏和耿氏都是不得恩宠的存在,也便专心养着孩子。
若说这时候能同她斗的人还真没有,顶多这些人会看到她孕有子嗣的份上存心思膈应人,可这又不会伤到她,她在这个世界是存了心思想让自己过得安落一些了,还为此事先将年家的隐患摆在明面上,又将女儿养得亲近阿玛,顺带逗逗四爷玩,就是为了之后的休闲日子做准备了。
欸,上个世界的任务还是太伤人了,或者说是太需要人时时的警惕心了,她一下子换个世界,心神放松下来,就只想躺平了。
左右这个世界的四爷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愁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因而魏婧薇在听说钮祜禄氏和耿氏都被福晋提为庶福晋的位子时,面上那叫一个波澜不惊,墨月看在眼里,暗自佩服起自家小姐已经长了性子,不为外物所动了。
转眼魏婧薇将手中刚缝成的帕子放在塔娜手上,“你想要玩这个?还是说想同额娘一起缝衣物。”
塔娜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声道:“额娘,我想玩这个。”女儿家总会对额娘的一切感兴趣的,无论是多大的年纪,更别说塔娜这般小的年纪了,就想着如何模仿额娘的举止。
魏婧薇笑了笑,制住了一旁将要将四格格抱走的墨月,“让她留下来吧。”
“可是侧福晋,小格格会闹着您和小主子的,而且这针眼怕是会伤着小格格。”墨月犹豫道。
魏婧薇摇了摇头,“不碍事的,你就将她放下来吧,这孩子机灵,让她看着又不是亲自上手,不会伤着她的。”
“那好吧。”墨月无奈道,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只能随了小姐的话了。
“塔娜,你想和弟弟妹妹玩吗?”
魏婧薇让塔娜靠在自己怀里,拿着方才的针线细细缝制道。
“想啊,可塔娜得要等额娘生下弟弟妹妹了。”塔娜嘟着嘴巴,一边感受着额娘的温柔,一边很是郁闷道,她知道额娘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她的亲弟弟或是亲妹妹,但怎么弟弟妹妹还没有出来,没出来又怎么陪她玩。
魏婧薇可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是这个想法,实际上这个孩子没有为此事生闷气就足够好了,毕竟小孩子是会在意父母的注意力会分薄在弟弟妹妹身上的。
她不会断定四爷那边的想法,她只会努力不改变最初的想法,无论是让这孩子过上一段足够平和的日子,还是平平安安将这孩子抚养长大,对塔娜是一场难忘的记忆,也是自己的一次难得的历练。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不会终止在这个世界里,因而怎么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魏婧薇轻轻揉了揉塔娜的头发,“不急,塔娜很快就能见到弟弟妹妹了。”
至于塔娜也应该学些别的东西了,她突然想起福晋打算将四阿哥和五阿哥都送去前院一事,心想,她的塔娜这般聪明,若是也求得四爷将这孩子也送到前院进学,等晚上的时候再回来,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总不能让塔娜一直跟福晋学掌家的方式吧,那样得来的见识就不够多了,容易被后宅所困。
“塔娜,你想不想像你三哥一样到前院读书?”
“读书?是乖乖听夫子的话吗?”塔娜眼睛突然就亮了。
“是啊,你还可以经常见到你阿玛。”魏婧薇这实属睁眼说瞎话了,基本上阿哥们进学的地方都有一堵墙壁隔着,哪能时不时见到四爷。
“那塔娜要乖乖读书。”
“好啊,到时候等塔娜学会了新的知识,就等着塔娜讲故事给额娘和弟弟妹妹听了。”
甭管这孩子怎么想的,将这孩子哄到前院就是了。
夜晚时顺顺利利将四爷说通的魏婧薇如是想到。
……
翌日,福晋还没来得及同四爷说道这两个阿哥的事,年氏女儿率先从四爷嘴里讲出来。
福晋面色微僵,“爷,这不太好吧,塔娜是个格格,若是学了这般学识,到时岂不是落下了这些管事的事了。”
“这不碍事,爷将塔娜留到二十都不成问题,只是让塔娜到前院随了夫子进学,难不成爷的女儿到时还会有人嫌弃?”尾音轻轻上扬,胤禛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况且他的女儿这般聪慧,要是浪费了这资质,可就是彻头彻尾的荒唐了。
“说起来弘历和弘昼也到了要进学的时候,那就同塔娜一块到前院里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让福晋愣是说不出话来,感情你是知道弘历和弘昼还没有进学啊,怎么先前不说,就留到这个时候说。
不过福晋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她先前还故意将这事忽视,本身算不上什么高大上的做法,只是这次想要让弘历和弘昼将年氏肚子里的子嗣给比下的念头终究是落空了。
是,年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不知男女,可年氏还有一个小格格,这小格格偏生还能耐的很,让四爷动了将这孩子也当成阿哥来养的想法,想来想去,这四阿哥和五阿哥真是没有能耐!
福晋心里恨极。
这事儿暂且就这般定下了,且塔娜在进学以后又是表现出一副极聪慧的模样,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夫子一开始虽不太乐意教导一个格格,可后来却是不断惋惜这孩子不是一个阿哥,不然定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弟子。
塔娜可理会不得他这番磨磨唧唧的,下了学堂就高高兴兴地奔向额娘所在地了。
而留在前院里软趴趴躺在位子上的弘昼目光中尽是展露出来的羡慕和期待。
真羡慕四妹妹啊,一下学堂就能回了年额娘处,不仅有好吃的,还能继续住在亲额娘身边,被亲额娘亲亲抱抱的,他要是能成为四妹妹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一个格格,不然他真是哪哪都得意了。
想到自己性别的弘昼不由哀嚎一声,引得夫子的注目,“好好写功课,不能懈怠。”
“小爷知道了。”夫子管得可真严啊,他不就是嘟哝一声吗?
闻此声,弘昼一时间更为沮丧了,眼角瞥向一旁的四哥,“四哥,你说夫子是不是太严了,我们这才刚刚开蒙啊,夫子就让我们将四书五经背起来了。”还要将那些满语、汉语、蒙语都一同学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拼命阻拦额娘给他找路子了。
弘历闻声动作不止,头也不回道:“若是五弟不想读了,那就同阿玛说一声吧。”
弘昼更是不解了,四哥怎么突然变了一副脾气,不是会好好安慰他吗。
孰不想经过这来自四妹妹的打击后,弘历开始耐不住心里的烦闷了,他也是同四妹妹一样将那些东西都背下来了,怎么就四妹妹一人得了夫子的称赞,他又不见得差到哪里去了。
分明额娘在他未进学之前还是觉得他的聪慧程度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到了夫子口中就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呢。
到底这心态是不同了,弘历在回了院子时非但没有一开始的欢喜,反而哪哪都不顺眼,钮祜禄氏可是盼极了她儿子在爷面前的表现,等知道了今儿发生的事后,又是忍不住心疼自个儿的儿子,又是觉得年氏这是在嚼什么乱啊。
好生安抚完弘历后,钮祜禄氏才恨恨道,“不过一个格格罢了,迟早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这个女儿处处抬到阿哥的地位,分明就是这年氏没有阿哥就胡作非为。”
“格格,您又何必同年侧福晋计较呢,左右年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又是一个格格,就算四格格再聪慧,都比不过四阿哥。”婢女劝道。
“也是这个道理。”钮祜禄氏呢喃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年氏不应当这般好命的,哪能让她占了这好家世,又能儿女双全,这天底下的好买卖难不成都让她给占了?”
好运的不应该是在府邸辛辛苦苦熬了多年的她吗,且不说她的生辰八字是难得的益父益子相,当初给她算命的人都说了,她的好运在孩子身上,靠夫家成势,再靠儿子走上大半生的荣华富贵。
她起初还半信半疑,可她一朝入了四爷府,又生下了一个极聪慧的儿子,她是不信也得信了。
弘历定然是继承爷位子的人,就算是年氏的娘家人能给四爷带来顶大的帮助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她和弘历。
钮祜禄氏心下稍定,只管等着年氏肚子里这胎孩子出来了,只要年氏肚子里的孩子仍旧是个格格,她也不是不能容忍四格格夺了弘历的荣光的,左右年氏又没有别的依靠了,两个丫头片子,何足为患。
只是等年氏真正十月怀胎期满后,四爷急切地在门外徘徊时,钮祜禄氏冷眼看着这一幕,正想要说些好听的话语安慰四爷,却不想年氏没过半响就将孩子生下来了。
彼时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出来,一脸喜意道:“爷,年侧福晋这是生下了一个阿哥啊。”
“好,有赏。”胤禛高兴之下是真的打算不管不顾了,竟想着进去产房将年氏看一眼,旁的福晋一下子变了脸色,“爷,年妹妹已经累了,不若等年妹妹醒来后,您再进去看看吧。”
这时候她不会说什么产房污秽的话语扫兴,只是心里暗恨这年氏居然生下一个阿哥了,但如今局面已成,她已经将钮祜禄氏和耿氏提上来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这两人的能耐了。
她没了阿哥,唯独有的乐趣便是看着这后院里的妾室斗得你死我活了,若不是她的弘晖没了性命,这府邸的位子也轮不到这些人相争。
在座的妾室早就纷纷变了脸色,李氏心里嘀咕着得让弘时继续挑灯夜战了,力图让爷将弘时立为世子之位,到时这年氏就算生下再多的阿哥,她都不用惧了。
耿氏顶多是心里有些不忿罢了,她不贪图儿子能走到更高的位子,但总不希望年氏生下来的小阿哥夺了爷对弘昼的关注。
而钮祜禄氏面色全失,苍白之极,显然是失望的很了,只是在这府邸过活的女人都不是善茬,她很快便调整回自己的情绪了,眸色微敛,年氏能生下一个阿哥又如何,阿哥还未必能养活。
就算阿哥能养活,这汉军旗生母的阿哥未必能越过她的弘历。
康熙五十八年年底时,年侧福晋生下来的小阿哥被四爷取名为弘昭,等弘昭的满月宴举行完后,胤禛每每想起都还有些不忍,“你说,爷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阿哥,还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将满月宴办得如此潦草。”
该说应该是风光大办的,可惜趁在这个时候,是步步都要权衡了,哪能一蹴而就,免得让上面那位忌惮,毕竟赶在这个时候,日暮渐西,底下的皇子要是有半分越矩,便是逆了天的大事。
魏婧薇倒是没什么所谓,左右现在离那个时候也不久了,这年家人同她的目标就要达成,暂且等一等又何妨。
……只是,在看到眼前人在意极了这件事时,她哪能不顺杆子往上爬,“那爷以后对这孩子多疼些,那妾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
行吧,这果然是年氏说出来的话,胤禛笑着应下了,“不光是爷要对弘昭好,你也得,还有塔娜,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的骨肉,可得细细看着了。”
“知道了。”魏婧薇敷衍道,胤禛无奈地摇了摇头,得,还是让他多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