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中看来,这四阿哥可谓是天资聪慧了,特别是还有一个五阿哥做对比的情况下。
若是她在没有别的念想的前提下,将四阿哥作为以后的皇帝看待,提前扶持这人上位,也不失为一件妙事,毕竟雍亲王到时能选的皇位继承人也不多,而原主的心愿又没有那么复杂,足以让她这般解决问题了。
可她一旦想到这个做法时,怎么就这么憋屈呢,想想雍亲王上位时有他们年家的扶持,或者说这夺嫡的势力有一部分归功于年家。
然后在四爷上位后,她就什么都不做,白白辜负了年家人对她的期盼,在自己会有孩子的前提下还将别人的孩子捧上去,四阿哥还有四阿哥的生母钮祜禄氏就这样坐享其成,她怎么想都觉得怎么憋气。
这样子就像是她整个人变成了大怨种,她穿越这么多个世界,就没有做过这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因而无论将来结果怎么样,她现在是下定决心冷眼旁观了。
四阿哥和五阿哥启蒙一事就慢慢来吧,左右又不关她事,该着急的应该是这两人的生母,而不是她,至于福晋那儿对这两位阿哥做的事情,到时候未必能善了。
而接下来她应该要做的事,就是带上女儿一同到前院里找上四爷了,到底这阵子爷没有出入后院,她又从二嫂的信中得知这些时日二哥也忙的很,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时机刷好感的时候吗。
旁人会认为爷这个时候忙的很,不敢前去打扰,她这个时候去非但没有邀宠的人同她争,还会成为一个特例,朝廷有二哥在帮着四爷储存势力,四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不耐烦的,尽管她只是想为要孩子一事作准备罢了,可也是有意思的很。
想到她是在“嫖”四爷,她就兴致全起了。
魏婧薇不会认为这种邀宠的举止会是什么丢脸面的事,都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种做法,顶多是觉得这样走来走去有些麻烦吧,但有女儿陪在她身边,这种感觉也是不错。
塔娜眼睛溜溜转,同额娘一同乖乖地站立在书房前的院子里,而苏培盛那边得了消息后,忙不慌地赶来了:“哎哟,侧福晋啊,您怎么带小格格过来了,您先坐着吧,奴才这就去告诉爷。”
“苏公公不必着急,妾身不过是刚好想起好些时候没有见到四爷了,这不和塔娜都想得很了。”魏婧薇笑眯眯道,可话里话外间都是对这事的不欢喜。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了。”苏培盛直擦冷汗,心中直道这侧福晋说的话可真是越来越直白了,性子也是如此,亏得爷暗地里是挺喜欢这性子的,不然他还真难说年侧福晋来这一趟不会被爷给喝骂了。
魏婧薇抱着孩子在明间上下打量着装饰,心道这四爷还挺有品味的,整面墙挂上了几个壁瓶,看着是那款素淡的颜色,里面是什么花草都不装,就单单在上面挂着,而内里装饰更是简单了,就椅子桌子一块并立,直面大门。
对了,室内靠窗设炕,魏婧薇是抱着女儿坐到上面等着四爷的,塔娜偷偷看了一眼额娘,捂着腮帮子,只觉得这样的额娘好喜欢她,她也好喜欢额娘,但是还有阿玛要她喜欢,这样好了,她就只喜欢一会会阿玛,等回来时就是继续喜欢额娘了。
塔娜自以为想到一个特别完美的做法,养得圆鼓鼓的脸蛋儿变得更圆呼了。
魏婧薇忍不住捏了她的脸蛋儿。
塔娜眼睛一垂,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小猫咪,魏婧薇咳了一声,“那额娘让你捏回去?”
塔娜眼睛一亮,正欲伸出小手时,门外声音传来,“年氏,你怎么带着塔娜过来了?”
魏婧薇下意识往外边一看,殊不知塔娜撇了撇嘴,特别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阿玛,当然在这个时候就没人在意塔娜的行为了。
“妾身还不是想爷了?又怕爷不想见妾身,将塔娜带过来免得爷将妾身赶跑了。”
这话语里是满满的怨念,胤禛下意识有些愧意,但下一瞬便反应过来了,年氏这是无端端过来找他了,他用不着有愧。
“爷怎么会赶你走,这府邸又不是容不得你,说吧,怎么就过来找爷了?”胤禛没好气道,本来语气还能更严一些的,正如那些朝廷官员评价他是个面瘫脸,不会笑不会哭,直把小孩活活给吓着,将三魂七魄吓走一大半。
呵,按他的话来说,这又哭又笑的哪像个朝廷官员,真不知道是那个混账说出的话。
可这年氏好歹是他的侧福晋,又是打小在年府娇养大的,他勉强看在年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份上,说话的语气轻一点,但让他好声好气地对待,那时不可能的事。
“说到底爷还是没信了妾身的话,妾身说是想爷了,才同塔娜过来的,你说是吧,塔娜?”魏婧薇不跟他来歪歪扭扭的一套,直接将来意表达清楚。
胤禛在她这般认真的语气中还真感觉到几分不对劲了,抬头一看,这年氏还真将塔娜抱起来,直径往门外的方向走去了。
“等等,你留下来吧。”胤禛话里话外是满心的无奈,他总以为年氏是转了性子,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不过是上下两个多月没有进后院了,年氏就这般想他,真真是哪哪都要哄着了。
“你来了爷的前院总不能立马就走人吧,这话传出去,哪能对你好。”年氏的性子高傲,他要是在年氏来院子后将这人赶出去,年氏在府邸的名声不知何时就传成了难听的模样了。
况且,年氏如果不是念他念得紧,也不会眼巴巴就凑上来,他还是哄着先吧。
魏婧薇这才在脸上挂满了笑意,“那爷抱抱塔娜吧,妾身去给爷弄好吃的。”
胤禛下意识接过了年氏怀里的塔娜,眼睁睁地看着年氏一脸愉快地走向前院的小厨房处,一旁的墨月默默解释道:“主子爷,您别怪侧福晋,侧福晋近日听说您老是茶饭不思,说是肯定是那些厨子做的不好吃,便想着亲手给您做,要让您吃得撑肠拄腹的。”
撑肠拄腹?莫不是要将他喂成一个胖子?
胤禛下意识就想笑,只是这后知后觉的暖意确实是让他心跳慢了半拍,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继续嘴硬道:“你主子未成下过厨,哪能做得比那些厨子好吃了?”虽说他是一定会吃完那些饭菜的。
墨月不敢回话,可他怀里的小棉袄早就气巴巴的鼓起腮帮子了,“阿玛快将塔娜放下来,塔娜不让阿玛抱了!”
“又是怎么了?”这孩子不是在他怀里待得好好的吗?
胤禛一时间不明所以,塔娜抱着双手,气鼓鼓道:“阿玛说额娘的坏话,塔娜不喜欢阿玛了!”
得了,还真是他的错了,胤禛后知后觉道:“是阿玛的错,你额娘给阿玛煮的饭菜定是世间最最好吃的,塔娜可要转过头来看看阿玛?”
这还差不多,塔娜睁着一只眼睛偷咪咪地看了一眼阿玛,“好了,阿玛,知错能改,塔娜知道你的错了,只是你以后不能在额娘面前说了。”
塔娜继续一本正经道:“塔娜知道额娘煮的饭菜不好吃,塔娜吃过,可是咱们要好好瞒住这件事知不知道,额娘知道了会伤心的。”
——这古灵精怪的小女儿,胤禛这会儿是真笑出来了,“阿玛知道了,还是塔娜教训的对。”不知道年氏小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性子了,总感觉这两母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改日他得找亮工问问了。
胤禛难得笑得这般高兴了,苏培盛见了亦是高兴的很,欸,他就说年侧福晋是个好的,养出来的塔娜格格不光是个孝顺的,还是个会勇于跟爷呛声的娃娃,凭着小格格护娘的性子,日后长大了也是个护爹的。
好一会儿过后,魏婧薇拿着饭菜出来时,这父女俩已经玩上了,仔细一看,还是她在院子里交给塔娜的斗地主玩法——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四爷也会玩上这般游戏,还以为他会训斥这般东西是落了下乘,不合适王府格格玩呢。
“爷,怎么和塔娜玩的这样热闹,岂不是忘了还有妾身在小厨房里辛辛苦苦的干活?”
狐疑的视线一扫而过,胤禛下意识将塔娜护在身后,魏婧薇见了这一面更是没好气了,搞得她好像一个泼妇似的,她难不成就没有一点好形象了?
胤禛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似乎是有些过了,“咳,年氏你过来吧,爷想尝尝你煮的好吃的了。”
“是啊,额娘。”塔娜拼命点头。小手将桌面上的叶子牌收好,再悄摸摸的将牌递给身后做配合的苏培盛,这一把玩闹才暂且混过去。
“行吧,还算你们妥帖人。”魏婧薇眉眼弯弯,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将里面唯一一碟,也是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半天的宫保鸡丁拿出来,看着这父女俩,目光中不乏期待,这可是她头一回认真研制一些复杂的宫廷菜肴,以往都是专注一些老家的甜品。
可她自持手艺是不错的,这些菜虽然难搞,可塔娜吃了都说好吃的,她做的这道菜一定是好吃之极,说不定到时候四爷会看在她手艺的份上,经常到她院子里了——为了塔娜能经常见到阿玛她还真是费尽心思了,谁叫这后院的子嗣都求博得四爷的关注度,毕竟阿玛是不止一个人的,厚此薄彼很正常。
胤禛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他还没有见过外表是焦黑色的宫保鸡丁,可看着年氏期待的表情,他还是忍下心里的腹诽,将一块鸡块夹起来,放入口中,顿时脸色变了,这又咸又甜的滋味到底怎么一个复杂难言,他能收回方才在心里的承诺吗?
塔娜偷偷地看了一眼阿玛的神色,小腿早就快速向地面探去了,只是终究是没逃过一劫,胤禛将这娃子提起来,笑道,“看来塔娜也是期待的很了。”
都说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塔娜还是乖乖陪着阿玛用膳吧!
塔娜焉哒哒地垂下头来,魏婧薇心道自己的手艺已经这么好了吗,一时间更是高兴了,“不用着急,额娘回去再给你做,这碟菜就让给你阿玛吃吧,来,爷,妾身给你盛了饭。”
说罢期待地看向了四爷,胤禛脸色不知为何有些僵硬,塔娜又高兴起来,“好,塔娜听额娘的,阿玛你可不能辜负了额娘的心意啊。”
塔娜小手轻轻搭在胤禛的肩膀上,还拍了拍,煞有其事道。
真不知道是那儿学来的作态,胤禛简直是要被气笑了,这母女俩啊,果然是如出一辙啊,都气死人不偿命的。
得了得了,胤禛抹了一把脸,“爷奉陪就是了。”
……
年氏又到爷的院子里了,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时,后院的女人都不禁扬起了嘴角,年氏进府的年数还是太浅了,这后院的女人哪个不清楚爷最厌烦在自个儿忙的时候有人过去烦他。
况且爷以前也不是没有宠爱妾室的时候,李氏是一个,且那时的恩宠比起年氏只多不少,不然就算李氏再能生,没有恩宠在,又哪会接连生下三子一女,尽管现在活下来的子嗣只有一个三阿哥,可凭借旧时的资历和生子之功就足以将李氏从格格之位抬上了现在的李侧福晋之位——
然而有这样恩宠的李侧福晋,在试探着到爷的前院里争宠的时候,都没有被爷顾及脸面,直接被爷谴退了,这年氏也不过是重现曾经李氏的结局罢了。
因而李氏尽管在意自己曾经丢了脸面一事让旁人不断嘲笑,可要是能看到一向目中无人的年氏得了爷的呵斥,她心里也不是不可以为此欢喜一阵子。
连同着有这般想法的还有正院的福晋,福晋不在意后院的子嗣和妾室,左右她的弘晖留不住,且在失子之后她身子再无怀孕的可能,便冷眼看着这后院的变化,唯一让她在意几分的只有她在后院里的地位了。
而恰恰好年氏是对她的地位威胁最大的一人,她也乐得见到年氏失宠。
只是在年氏进了前院一个时辰后,这后院的女人都不由僵住了脸色,心里安慰自己爷不过是看在年氏家世的面子罢了,再过一会儿就忍不了年氏了。
在年氏进了前院两个时辰后,后院的妻妾脸面都像是被打肿了,李氏为自己撑气道:“这年氏带上了四格格,定是四格格缠着爷不放了,爷可是最喜欢陪女儿玩的。”
等身边的婢女来消息后,李氏一脸期待道:“年氏可是出了前院?”
婢女点了点头,还想着继续说话,“侧福晋,奴婢听说爷——”只是李氏迫不及待地接上话,“果然,年氏就是上不得台面,为了一点恩宠就不顾脸面了。”
哪像她,就一直候在院子里等爷的到来,还有她的弘时,也是承了她的脾性,都是拗着一口气,埋头苦读,爷总有一天会注意到她们母子俩的。
“——爷也随着年侧福晋回了。”婢女默默地补完后半段话语。
李氏得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我、我就说了,这年氏只会一些狐媚手段,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着说着自己脸上的红光再也兜不住了,恼羞道:“还不快给我退下,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活儿可是干完了!”
“是,侧福晋,奴婢这就退下。”婢女倒也干劲利落地离开了,独留下一个站在原地怀疑人生的李氏,半响她才回过神来,牙痒痒道:“不过是趁着年轻时的容貌罢了,膝下又没有阿哥。”到时还是得要倚仗她这个生下爷实际上的长子的人。
想来年氏也不过辉煌这两年罢了,她不必跟这人斤斤计较!
……
“……她膝下又没有阿哥,自然是比不得姐姐。”耿格格如是安慰着钮祜禄格格。
她们两人在后院的地位不显,只是有幸在爷的宠幸下得了一个阿哥,可侧福晋的分位已满,就只能眼巴巴当个格格的身份,在后院随波逐流。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偏生还有一个年侧福晋在面前做了对比。
分明身下只是一个迟早会嫁出去的四格格,为何四爷这般宠爱,连她们底下的阿哥都不投注更多的目光,福晋又是不理会她们,久而久之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开蒙都迟迟不得实现。
她们膝下的阿哥可是爷的亲生骨肉,是千尊万贵的皇阿哥,是当今圣上的孙子,就算她们的身份不显,都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的屈辱,她们的孩子是个好的,尤其是弘历,还是一等一的聪慧,只是爷没有看在眼里。
“我知道,妹妹。”钮祜禄氏放缓了脸色,“若是过了这个时候福晋还不理会这事,那姐姐也只能找上这李侧福晋了,只是这谈何艰难。”
李侧福晋膝下的三阿哥可是爷的长子,本来李侧福晋就因为她们两个孩子的存在对她们忌惮不已,哪会真的应下呢,没有想法子阻着她们的路已经算好了。
至于年侧福晋那儿,对她来说只是后路中的后路。
想到年侧福晋不过靠着家世才在这后院立足,身子至今才生养了一个四格格,就算四格格再讨爷的喜欢,始终都是一个女儿,都比不得她的弘历。
钮祜禄氏出身不显,一直以着自己能生下一个聪慧的儿子感到骄傲,这份骄傲在府邸的年侧福晋面前尤为突出,因而要是让她去求了年侧福晋,无异于是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也就是为何钮祜禄氏只把年氏放在最后的缘故的,始终还是自己的心态作祟。
而耿格格就没有想那么多了,但心里总归是怨的,毕竟四爷能注意到年侧福晋的四格格,但始终没有注意到她的弘昼快要开蒙的年纪,就算年侧福晋得宠,可这不能这般区别对待。
面对钮祜禄氏的一番说法,她点了点头,“那就依姐姐说的吧。”
毕竟爷这时候没有出入后院,她们见不得爷,也不能像年侧福晋一般主动找上爷,要是因此惹了爷的不喜,对她来说倒是没所谓,但对弘昼就是极不喜的事了。
她不能在家世上给弘昼帮助,就尽量别拖孩子后腿,况且就这一两年的时间了,只要后院再无阿哥出生,她的弘昼就算不能继承爷的位子,也是爷面前最得宠的幺儿。
两人各自一番打算后,去求了福晋没有法子,便是前去李侧福晋处,但这人都还没见着,紧接着的便是李侧福晋的一番羞辱了。
话里话外无外乎是一个意思,唯有她的三阿哥才是爷的继承人,四阿哥和五阿哥若是想踏在三阿哥前头,还是请回去吧。
钮祜禄氏气得浑身发抖,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她只是想着让弘历随着三阿哥到前院进学罢了,怎么就被李氏给拒了,分明是这人怕极了她的弘历聪慧,才故意摆她一遭。
耿格格也是被气着了,只是她耐性还算不错,勉强忍了下来,“姐姐,这是李侧福晋的院子。”言外之意便是这儿不是她们能够喧闹的地方。
到底这府邸的规矩多,而格格同侧福晋的身份如同天与地,侧福晋是能被记在玉牒上的人物,相比之下格格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侍妾罢了。
她们还要在府邸混下去,就不能得罪这些人。
耿格格叹了一声,“如此,就只能去求年侧福晋了。”这人得宠,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心里面的一点膈应又算什么事,念这一生她是只可能有弘昼一个孩子了。
“年氏?”钮祜禄氏面色僵了一下,低声道:“且还是等等吧。“她下意识就说出了这话,招来耿氏疑惑的目光。
钮祜禄氏回应道:“耿妹妹,料想福晋也不是不顾自己脸面的人,等过了这阵子,弘历和弘昼都能启蒙了,我们不用对着年侧福晋低声下气,姐姐怕这人会像李侧福晋一般不给咱们两人的脸面。”
耿格格还是不能理解,只是在听到钮祜禄氏说起这般做法可能让自个儿的阿哥也丢了脸面,便再也不吭声了,但心里的一个念头越发强烈了,到底还是她们在府邸的地位太低了,连同着她们的子嗣也是不受重视的一个。
尽管先前四爷屡屡欢喜见到她的弘昼,可没有生母地位的强势,这般欢喜就不能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