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听着宫女的汇报,魏婧薇心觉挺好的,小董鄂氏那边的事给摆平了,不至于今后突然想起这件事时将她怀疑起了。

实则是她压根没干过这事,从头到尾只有皇后和佟氏参与过,她好好的留在宫殿里陪自己的孩子不好吗,非要跟着折腾这般狗血之事,当然,若是有人能把戏给她演出来,她也不是不能在台下捧个场的,毕竟演戏不易,还需多加鼓励。

因这小董鄂氏和佟氏都不是好相与之人,就算小董鄂氏跟她同出一个姓氏,但到底不同心,心里想的无非是重走她这条路子,在身份上压过她,这她没有意见,毕竟进了宫的妃子有一个念想不是很正常的吗,但面上心里都是对她的警惕就让她不爽了。

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吧,没有人在宫里都是发善心似的把她当成宝一般呵护着,她能在景仁宫宫内庇护这小董鄂氏,不意味着她要时时刻刻派出人手在宫外也要护着这小董鄂氏,至于今天这般意外,是意料之中的事,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最怕的是小董鄂氏会乱想将她作为假想敌,能顺手将事情摆出来,免得到时候她平白当了别人的背锅侠,当然,如今的重头戏是皇上要废后一事了,据她所知,这事儿摆在朝廷之上都未必能说的清楚了。

支持皇上废后的臣子定会有,不支持的人也是一大把,她倒是要看看皇上要如何贯彻自个儿的决定了,最好不要轻易就服了软,这大清的皇后啊,就怕又是博尔济吉特氏了。

朝廷之上

顺治冷冷地看着廷下三两成群各自成队的臣子如同大街上互骂的鸭子,就为了他是否废后一事僵持不下。

有保皇派支持皇上的做法,有反对者说皇后为大清国母,母仪天下,与皇上龙体息息相关,若是废后就是皇上无法抹除的一道德行污点了。

呵,沽名钓誉之人!

顺治再也忍受不了了,将那些反对派的朝廷臣子骂得怀疑人生,下了朝廷之后就下谕旨将皇后贬为静妃,自此之后就再无皇后一人,而是在永寿宫偏殿多出一个妃位的博尔济吉特氏。

但在那之后,皇太后估计这段事情是缓过来了,便笑意盈盈地将皇上召至慈宁宫,同他说起这下一任大清皇后是迎娶博尔济吉特氏哪家的女儿为好,顺治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太后,像是发狂似的,回了宫所就乱砸一通。

身边的太监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至皇上的动作歇下来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可要奴才将这地儿都收拾一下?”

不然到时候伤着龙体就不好了。

顺治摆了摆手,心下好一阵子不甘和愤恨,他这个皇额娘啊!真是一心只有她的娘家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比起在宫里的淑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淑妃固然是心思不在他身上了,可满心满眼都是他们的长子福全。

他是能够理解淑妃的,他也足够疼爱福全这个孩子,若不是淑妃能全心全意护着福全,怕是连福全都着了皇后的手段了!

想到皇后,又想到这博尔济吉特氏的后宫妃子,还有皇额娘一心想要迎进的继后,顺治只觉得自己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想找个人诉诉心情,只是一想到宫里的爱妃,一下子于心不忍了,怕自己的这番冲动会导致爱妃遭了皇额娘的针对。

如此无能之态,真是让他满身心尽是疲惫了。

“派人将董鄂氏给找来吧,朕要出宫寻她。”

爱妃这里找不得,还有董鄂氏那里能安慰他的不满,总归是像爱妃的女子,聊胜于无吧。

“是,皇上。”

而到了宫外安置的府邸时,董鄂氏好生安抚了一番顺治,面上是他欢喜的温婉柔顺,顺治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还是婉如最懂朕的心意了。”

董鄂氏面上一番羞涩,“皇上,妾身还以为皇上是最喜欢淑妃那般的模样了,如今能被皇上提起,妾身是心满意足了。”

顺治看她的眼神不知觉多了几分审视,“淑妃确实是懂朕的心意,但婉如和淑妃都是朕心爱之人。”

董鄂氏脸色难看许多,换了一个话题,“皇上,您什么时候才将妾身接进宫里,妾身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全了与皇上正大光明一同出现在皇宫的心愿。”再不进宫,她的年华都浪费在她丈夫身上了。

顺治闭了闭眼,“再看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皇额娘看朕看得紧,况且朕怕淑妃那儿难过。”婧薇是婉如的族妹,怕是会因此难过,固然婉如能安抚他内心,可婧薇那儿也是为了护住他的子嗣才会处处避着他。

他知道自己能在这些时日同淑妃处出感情,淑妃只会比他更情深,是他负了淑妃。

董鄂氏轻咬下唇,“是,皇上。”说罢又靠上了顺治帝的胸膛,听着对方一下一下的心跳声,这般醉生梦死的生活不知何时才会有个真正的归属。

她原先不应该是这个结局的,淑妃处处都不如她,就是抢先一步被选中为皇上妃子罢了,那时她还以为自己是个阿哥福晋,怎么着都比这个族妹嫁得好的,起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谁料想博穆博果尔会是这般模样,她真是悔恨到不行。

当今之计就是尽快怀上皇上的子嗣,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皇家的血脉,珍贵无比,皇上应该是高兴的,到时候就不用怕皇太后会不肯皇上把她封妃一事了。

至于她丈夫那儿,董鄂氏下意识皱起眉,那般粗鲁之人又怎配得起她,若是皇上早些时候将她迎进宫里,她的身份只会比现在高,就不用事事顾忌了。

董鄂氏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时间思绪众多。

……

魏婧薇是等着宫里面的好戏许久的,无论是佟氏与小董鄂氏这里,还是皇上与董鄂氏还有皇太后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都足以让她看好久的戏了。

至少这让人打发时间挺好的,但在这之前,她在福全的寝宫里发现了一件不明衣物,是那种与福全平时穿的衣服别无二样的款式,可谁会这般做?她一时间脸色都青了,立马将这事给禀告给皇太后。

先别说她与皇太后彼此之间不太对头的关系了,再怎么说皇太后都是福全的皇玛嬷,就算这人心里是个狠心的,都不会亲自害了自己的孙儿,还是目前唯一的孙儿。

魏婧薇抱着自己的孩子,面上一阵后怕,幸亏她一早就喂福全吃了不少保身的药丸,能将绝大部分的算计都隔绝了,不然要是这真的中了别人的算计,那她就欲哭无泪了,果然在后宫之中,没有彻底安稳的存在。

皇太后颇为重视此事,立马就将那衣服的来龙去脉都调查一遍了,后来才发现这衣服居然是患过天花的宗室阿哥身上穿过的,一时间整个后宫都震了震,整个景仁宫都封闭起来,福全阿哥当晚发热,淑妃自愿陪孩子度过这一难关。

顺治脸色青紫,恨不得将那些人的嘴脸给撕了,他们怎么敢,难不成是想让他绝嗣!还存心想算计他唯一的阿哥和他的爱妃,真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了。

只可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幕后之人连个影子都没有,顺治头一回怀疑起自己大清之主的能力,更是恼恨那些幕后之人了——

这是自然的,都是她的算计嘛。

魏婧薇漫不经心抱着孩子看着窗外的天色,只觉得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好啊,她的福全染上“天花”了,之后皇上要是想将董鄂氏迎进宫里,都不会危及她这个处处被人陷害的妃子,毕竟她的孩子都患上天花了,在皇上心里她只是一个眼里只有自己孩子的母亲。

就算皇太后因为这董鄂妃处处针对她,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当然,她也是为了让这孩子日后患了天花都能痊愈的事能被众人所知,她的孩子今后是必然要接着这皇帝之位的,痊愈过的人是不会再次患上天花的,这般早早地定下比其他皇子有优势的地方,就算未来皇上会因天花致死,都只会便宜了她的儿子——毕竟谁能保证这下一任大清皇帝就不会因为患上天花逝世呢。

未来的大清皇帝就是因为患了天花痊愈后才越过自己好几个兄弟成为了有力的继承人,不然以他生母是佟氏,一个汉军旗人的出身,是决计不会这般轻松如意的。

至于福全这儿就只能委屈这孩子忍一忍了,她不会让自己孩子真的患上天花,孩子已经吃过了系统给出的药丸,身体不会受外部疾病侵蚀,当然这天花就包括在内,现在孩子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她用了外物伪装了,以她的话来说,这宫里太医的医术未必比她好呢。

连番刺激下,顺治已然是没有心思找上宫外的董鄂氏了,满身心都是自己在后宫的爱妃母子俩,真是怕极了这两人都出事了,整个后宫都被肃清一遍了,就等着两人的平安归来。

一个月后,福全终于熬过了“天花”,一时间顺治真是恨不得将两母子都好好抱在怀里一番怜爱,赏赐像是不要钱似的都赏到了这景仁宫正殿,同在景仁宫的佟氏狠狠地看着这一幕,心道大阿哥的命数怎么这般顽强的,就没有被这天花收了命,却没有注意到小董鄂氏盯着她的眼神瘆人之极。

“爱妃,所幸你和福全都无事。”顺治轻舒一声,后怕道。

魏婧薇看着一无所知自得其乐的福全,担忧道:“福临,可妾身是越来越担心护不住福全了,这孩子什么都不懂,若是成了旁人眼里的眼中钉,可如何是好,他还这般小啊。”

“爱妃放心。”顺治揽着她,闭了闭眼,“朕会好好护着这孩子的。”也会好好护着你的。

这宫里也是时候有别的皇子阿哥了,总不能让爱妃和他的骨肉都被人盯上了。

顺治十一年时,后宫中又有两人有孕,一是曾经生下皇上次子的笔什赫额捏福晋,二便是这景仁宫的佟格格了。

都说宫里的淑妃娘娘是一贯的温顺有礼,柔善体贴,听闻佟格格有孕后,就立马向皇上求来小福晋之位了,当然,还有这小董鄂氏早就被升为福晋之位了,也就是说,等佟格格平安生下一个格格,就能被升为福晋位了,到时这景仁宫里出了两个福晋,可谓是一件极大的喜事了。

正在这个时候,宫外董鄂氏也传来有孕的消息,彼时还没来得及遮掩,博穆博果尔的亲额娘,也就是这宫里的懿靖大贵妃在儿媳妇进宫时就看出了这里面的头头道道,认定自个儿儿媳是怀了身孕了,毕竟她都是生下三个孩子的人,这点头尾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便急急将太医召唤过来,说是要确切诊脉一事。

顺道也同慈宁宫里的皇太后分享这个喜悦了。

当在请安之时也留在慈宁宫的魏婧薇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是一阵讶异,心道难不成好戏是要上演了,便也留在现场等着吃瓜,哦不,应该是一同等着董鄂氏的好消息,毕竟咳,这董鄂氏肚子里怀的孩子都是皇家的种,是先帝的孙子,至于生父是谁倒是没什么值得见外的,都是一家人嘛。

董鄂氏面色惨白,等着太医的到来,魏婧薇温和地给她递过了帕子,“你且擦一擦汗,弟妹不必担心,你身子康健,十一弟也是个身体康健的,你们的孩子出生了定是像极了十一弟,是大清的巴图鲁,到时候本宫将福全抱过来,兄弟之间亲亲密密的,想来就像咱们姐妹俩小时候的相聚。”

原主与董鄂妃小时候是一同相处过的,感情颇好。

董鄂氏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娘娘我身子有些不适——”

“那正好让太医来看过。”魏婧薇温声安抚道,看在皇太后眼里莫名多了几分舒坦,就算她再看不起这满人女子,好歹淑妃是能撑得起脸面的,不至于像这董鄂氏一般哭哭啼啼,只会丢了皇家脸面。

懿靖大贵妃也是忍不住皱眉了,心道这儿媳这般柔弱性子,到时生下孩子不知能否将孩子养好,可别养出一个“弱柳扶风”般的阿哥。

在这般莫名急切的氛围内,太医匆匆到来,面色红润,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董鄂氏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像是要哭出来了,“娘娘,我真的是有些不舒适,明儿再让这太医给妾身看过吧,妾身先行告退了——”

“你不用怕,难不成你是怕吃那些难吃的安胎药?”魏婧薇笑意盈盈道,将其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压下去,“到时本宫让奴才给你备了蜜枣就不怕了。”

放心,怎么可能让你逃过,不然岂不是白费自己的算计了吗。

太医上前诊脉,先是皱眉,后来舒缓开来,“恭喜福晋,你这是有孕三个多月了。”

话音刚落,魏婧薇欢喜道:“果然,弟妹的身子是有一阵子了,到时候生下来就是同福全相差不大的年纪,想来果然是老天爷成全!”

“本宫想想,若弟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阿哥,福全有个小弟弟陪着玩也好,若是个格格,正巧本宫没有女儿,也可经常抱来景仁宫,让本宫欢喜欢喜,皇额娘,您说是吧——。”

魏婧薇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宣扬自己的高兴,脸色就已经凝住了,不解道:“皇额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见董鄂氏的神色惊惧非常,而一旁的两个大人物早就黑了脸色。

懿靖大贵妃站起来,将手边的茶杯狠狠掷去,“你这个贱人!说,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博果尔回来才不过一个多月,呵,这哪来的孩子,你莫不是心痒难耐偷腥去了!没想到博果尔竟是娶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儿媳没有!”董鄂氏躲过茶杯,退后一步,只手护着肚子,脸色惊恐,“额娘,您不能这般污蔑儿媳。”

“呵,难不成我还误会你了。”懿靖大贵妃神色可怖,如果不是顾及一旁的皇太后,怕是要亲手将董鄂氏给掐死了。

太后面色也不太好看,博穆博果尔是她的庶子,这事若是传出去,就是丢了皇家的脸面,真是前所未闻此事!

这董鄂氏不能留了!

“皇额娘,这莫不是误会了?”魏婧薇脸色也跟着变了变,求助似的看向太后,“皇额娘,族姐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是太医诊错脉象了。”

太医愣在原地,默默补了一句,“娘娘,奴才给太后娘娘看护身子这么多年了,固然没怎么给孕妇诊脉过,可奴才的医术是决计不会出错的!”

虽然不知为何遇上了这般情形,可若是有宫里的贵人敢污蔑他的医术,他是不可能应了的,不过是诊断一个滑脉,区区小事,他身边的学徒照样能把得出来。

“淑妃,你先退下吧,这般事免得污了你的耳朵,你回去好好照顾福全吧。”

皇太后闭了闭眼,叹了一声,又继续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董鄂氏,淑妃是福全的亲生额娘,虽说不是她喜欢的儿媳妇,但性子柔顺,要是知道这事了,心性被影响就不好了,毕竟淑妃膝下还养着福全。

魏婧薇看了一眼皇太后,又看了一眼董鄂氏,终究是服了软,“是,皇额娘,妾身这就退下。”

得了,这下子是没好戏看了。

好遗憾啊。

却不曾想魏婧薇的这副模样在董鄂氏眼里却是刺眼之极。

她忍了忍,看着皇太后和懿靖大贵妃将她视为最为污秽的存在,避而远之,又看见淑妃一副柔弱的模样,仿若一直以来都是清清白白,与她泾渭分明。

淑妃还能光明正大生下皇上长子,而她只能在千夫所指中不堪的护住自己的孩子,明明她的孩子都是皇上的孩子,都是珍贵的皇家血脉,若是论起这孩子的血脉,她的阿哥才是胜过淑妃的大阿哥的存在,她阿玛可比淑妃的阿玛身份来的高。

一时间冷笑一声,不复方才的柔弱模样,“各位娘娘,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血脉吗?”

魏婧薇讶异地看着董鄂氏,目露不解之色,“弟妹你——”

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我肚子里的是皇上的骨肉,金尊玉贵,将来生下来就是一个阿哥,是皇上皇子!你们谁也动不得。”

一番话简直是惊动了整个慈宁宫,皇太后如雷贯耳,目露骇然之色,反应过来后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你、你这个贱人,你这是在污蔑皇上!”

“皇额娘,是不是污蔑就另说了。”董鄂氏仿若一下子来了底气,“皇额娘,您数数皇上出宫出了多少回,几乎白日里都是到儿媳房里的,想来或许都比去淑妃寝宫的次数多呢。”

懿靖大贵妃怒不可遏,直接上前就将董鄂氏给狠狠甩了一巴掌,“你这贱人,你说你到底背着博果尔暗地里苟合了多少次!”

董鄂氏也不怕,一下子就抓住懿靖大贵妃的手,“额娘,你可得小心一点,儿媳肚子里的是皇上的子嗣,您要是害了儿媳的孩子,到时候爷未必就能安生了!”

真刺激!

魏婧薇面色全无,看着这场面,心里恨不得赶紧把坐到一旁专心吃瓜,但是不行,她虽然是得了一等一的好席位,可她也得要上台表演,不然事情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怎么皇上还没有到来。

太后已经气得无法自抑,让奴才将这□□宫闱的人给抓起来了,至于董鄂氏的话,只是胡言乱语想找上皇上作替罪羔羊罢了。

“快,将这贱人的嘴给哀家堵住!”

“皇额娘!”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片明黄色的袍子映入眼帘。

等了这么久,皇上总算来了。

魏婧薇看向宫门,不慌不忙地想着。

董鄂氏不顾一切挣脱了一旁奴才的禁锢,扑向顺治怀里,泣不成声,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皇上,妾身总算等到您来了,妾身等的好苦!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只会是您的,自打认识您以后,妾身就没有同博果尔同过房了。”

这话一出,还有此时董鄂氏的动作,谁敢相信这两人是没有一丝联系的存在了,怕是早就暗地生了情愫吧。

“福临,你告诉皇额娘,董鄂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

太后浑身颤抖,仿若第一次认识她儿子似的,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