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白

东幼晶在晚上和南注赫聊天时只说了陪朋友参加节目海选的事,第二天才告诉对方她准备去看他们的篮球比赛。

她知道如果自己提前一天说的话,南注赫有可能会兴奋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真的吗?太好了!”南注赫本来还因为起得太早而昏昏欲睡,听到东幼晶这么说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自从东幼晶去首尔拍戏之后他们就没能再见面了,南注赫很想念她。

以前他经常听到其他人抱怨异地恋有多辛苦,但从来都没什么想法,甚至还觉得他们有点夸张,毕竟现在大家都可以手机联系了,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在电话里说就好了。

只是当他和东幼晶分隔两地的时候,南注赫才明白这有多难熬。

即使水原和首尔离得很近,那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嗯,我会在观众席为你加油的。”东幼晶说道。

看到南注赫放下手机时的表情,他的队友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刚想调侃南注赫几句,篮球队的教练走进了更衣室。

“我们距离晋级全国只剩下两场比赛了,如果幸运的话,也可能这场赢下就可以拿到名额。”

“所以我希望你们都重视起来……”

南注赫愣了一下,如果今天晋级全国的话,他就可以向东幼晶提出一个请求。

坐在南注赫身边的队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挤眉弄眼地小声说道:“诶,那你就能和东幼晶xi表白了!”

南注赫忍不住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表白的准备,但是只要想到那个场面,他的心脏就开始失去控制地跳动起来。

东幼晶本来打算自己坐车回到水原,但车元刚好今天要回福利院看看,于是她就询问了下能不能搭车。

“你要去看篮球比赛?”车元问道。

东幼晶点点头,“我朋友在学校篮球队,我想去给他加油。”

男人顿了顿,“朋友?男生还是女生?”

女孩似乎没理解这句话的深层意思,诚实地回答:“是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位学长。”

她歪着头看向表情严肃的男人,“车元哥,怎么了吗?”

“没什么。”车元垂下眼,“我送你过去。”

他以前总把她当做小孩子,却忘记了东幼晶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如果要是恋爱了的话……似乎也很正常。

东幼晶高兴地弯起眼睛说道:“谢谢车元哥。”

在路上,车元比往常要沉默一些。

他一直都不是话多的类型,但了解他的东幼晶还是意识到对方心情不佳。

她指了下车子中间的面板,“哥,我可以打开电台听听吗?”

“嗯。”车元帮她打开了电台。

东幼晶调到了音乐频道,里面正在播放排行榜上的新歌。

轻快的音乐在车厢中流淌,两人间的沉默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尴尬了。当到达目的地时,东幼晶解开安全带,偏过头看向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车元哥,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吗?”

车元伸出手拍了一下东幼晶的头顶,把女孩拍得脖子一缩,变成了一只呆呆的小企鹅,“下车吧,晚上我来接你。”

“哦。”东幼晶眨了眨眼,她刚才好像看到对方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东幼晶走进篮球馆,或许是因为这场比赛很重要,观众席的人比上次要多一些,只是仍然有很多空位。

暑假学生们都忙着兼职或是度假,很多人都不知道学校的篮球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怎么关心。

东幼晶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场地中央空空荡荡的,参赛队员们还都在休息室里做最后的准备。

“一、二、三,水一加油!”

南注赫几人把手叠在一起,气势汹汹地喊出了打气的口号。

少年们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跑了出来,宽大的球衣在跑动时带起了风。

南注赫戴着白色发带,高挑俊秀的样子在几人中十分显眼。

他一出来就看向观众席,对着东幼晶的方向使劲挥了挥手。

东幼晶也微笑着向他招手,两个人没有说话,可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跑在南注赫身后的男生追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大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被少年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女孩隐隐约约听到了“幼晶”和“告白”两个词,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

这种青葱的初恋桥段本应是美好的,然而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爱这种东西对于上辈子的她来说太奢侈了,就好像名贵橱窗里的华丽衣裙,十八岁的东幼晶连隔着玻璃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暑假从来不是由冰汽水、篮球赛与暗恋的少年组成,而是店长口中永远修不好的空调,以及同事背后嗤嗤的嘲笑声。

“篮球赛要开始了,快点快点!”

“我看到你说的那个人了,好像是挺帅的诶……”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从东幼晶身后走过,坐了下来。

“看不清球衣上的字啊,他叫南什么?”

“我也不知道。”

“同学。”其中一个女生看到坐在她们前面的东幼晶,探出身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请问……”

东幼晶回过头,问话的女生呆住了。

好、好漂亮。

她在近距离接受了美颜暴击,差点忘记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东幼晶耐心地等待她组织语言。

“啊,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水一高中的那个穿2号球衣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女生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叫南注赫。”东幼晶回答。

“哦,好,谢谢你!”女生坐回座位上,小声和自己的好友分享刚刚得知的“情报”。

“哇,你刚才没看到,那个女孩子真的太漂亮了,说话也好温柔。”她瞬间从之前还被自己夸帅的南注赫那里移情别恋了。

好友看了她一眼,这个颜控真是没救了。

南注赫和队友们一起开始热身,他今天依旧是首发球员。教练的目光盯着他们,让少年们不敢偷懒。

比赛正式开始,场上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水一高中的队伍从第一节就打得很艰难 。

东幼晶看着一度落后的比分,抿起了嘴。

南注赫手上的球被断走,他喘着粗气,掀起球衣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待会我们挡拆。”队友从他身边跑过,小声丢下了一句话。

两人默契地跑位,南注赫接到其他队友传球,成功上篮拿到了2分。

“好样的!”他笑着和朋友撞了下肩膀。

不过他们还没能高兴多久,对手就再次拉开了分数差距。少年们表情都有些迷茫,他们明明认真执行了教练的战术,可却没能获得期待的结果。

水一这边喊了暂停,教练把队员们召集起来,给出了新的指导。

在球员返场时,东幼晶喊出了南注赫的名字。

她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体育馆里一点也不明显,可还是被南注赫捕捉到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少女正认真地看向他,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当做喇叭:“加油!”

南注赫感觉自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他迈开腿,回到了场地中间。

两支队伍比分咬得很紧,不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比赛的结果会是怎样。

教练看着南注赫的状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他换下。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半场,忽然观众席发出一阵欢呼。

球员们疑惑地看了眼场外,刚才他们没人得分。

南注赫听清了观众席有人大喊的话,在另一场比赛中种子队伍爆冷输掉了比赛。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要赢下这一场,就稳稳地锁定了晋级席位。

也意味着东幼晶可以兑现她的诺言。

在比赛的最后一节,水一高中和对手还有一分的差距,眼见时间快到了,南注赫咬紧牙关,紧紧地盯着眼前持球的对手。

他和队友在迫使对方出现失误后断下了球,立刻打出一套快速反击。

南注赫朝着球筐奔去,他的汗水从发梢甩出,落到了身后。

篮球脱手而出,轻轻撞击了一下篮板,南注赫被惯性带倒在地,倔强地仰着头,直到看见篮球在球筐边缘转动一圈,然后从中间坠了下来。

队友兴奋的吼声、教练握拳的样子,观众的欢呼……南注赫被队友从地上拉起来拥抱,他露出笑容,转头望着东幼晶的方向。

解说员宣布了水一高中获得全国比赛名额的消息,并且将南注赫选做本场v。

在全场瞩目中,少年轻轻推开热情的队友,走到了观众席的下面。

东幼晶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南注赫头发有些乱,衣服的胸前也浸湿了一片,看上去有点狼狈,可双眼却明亮得像是点燃的流星。

“幼晶。”

他的嗓音有一丝沙哑,“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坐在东幼晶后面的两个女生见到这个事态发展都傻眼了,她们对视一眼,激动地握住彼此的手。

天啊,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东幼晶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南注赫紧张地在身侧握起拳头,清了清嗓子,他在东幼晶的目光中看到了鼓励,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幼晶,我喜欢你。”

“可以和我交往吗?”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观众席上的少女,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审判。

“嗯,我们交往吧。”

东幼晶在说完这句话后,耳边立刻响起了系统严肃冷淡的声音。

【爱慕值+……】

南注赫很难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他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东幼晶,又担心对方会嫌弃他身上的汗味,于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教练一阵无语,“先回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你女朋友不嫌你,我还嫌你埋汰呢。”

南注赫被队友拽走,走的时候傻笑着朝东幼晶喊话,“你到球员通道,我洗个澡就来找你!”

东幼晶站起身准备离开座位,她被身后的女生叫住了。

“虽然说起来有点唐突,但是……祝你们幸福。”

东幼晶温和地道了谢。

她独自走下观众席,避开旁人好奇的视线。

幸福?

她从没有想过呢。

东幼晶走进球员通道,在更衣室的外面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身上仍带着水汽的南注赫向她跑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拥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