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诸伏景光道别,我开着车停到了距离迪士尼乐园有一小段距离的路边,望着熙熙攘攘的出入口。
离开是不可能真的离开的,但我也不想留下来参与安室透的不知道什么计划——不过看诸伏景光的样子,如果我不乖乖离开,他大概会把我绑住扔进车里,然后把车开得远远的。
我想我可能没有乐于受虐的倾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迪士尼乐园的游客也越来越多,我默算了一下时间,从我把诸伏景光送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这时我的手机接连响起两个声响。
第一个是短讯提示音,短促且明快,第二个是来电振动,因为我过去工作的一些问题,其实我很习惯于关注手机消息,也不爱设置来电铃声,一般都会把手机调整成振动。
我拿起手机,扫一眼来电提示,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您好,是哪位?”
——虽说看过来电提示了,但我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迪士尼乐园那,完全不记得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谁。
一个有些暴躁,不,非常暴躁的声音吵起:“东京迪士尼乐园离警视厅有那么远吗?!从你启程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在哪儿!”
我听着这个声音呆住了。
脑海里闪过刚才似乎看到的名字,我不死心的问:“那个……请问?您是哪位?”
对面沉默了两秒,似乎更生气了。
“我是松田阵平!まつだ!じんぺい!”
……松田阵平。
我迟疑了一下,随后下定决心,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点开那条在来电之前到来的短讯。
果然,这条短讯来自安室透。
——我把你的行程告知给松田了,让他在警视厅门口接你。
……
我用得着别人接吗?我成年很久了!
不对。
我真是被气糊涂了。
我忽然想起来,在我与诸伏景光分别前,和安室透通话,他得知我的目的地后,挂断电话前,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由于我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分别之后要藏在哪里,以及好奇安室透到底计划做什么,所以现在才恍惚想起来,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笑。
等等,松田阵平现在给我打电话,从这里出发到东京警视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不需要付费的普通路线,全程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另一条是走新宿线高速公路,全程只需要40分钟。
如果走普通路线,就算我和诸伏景光分别后立刻出发,也还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所以松田阵平只可能是以我从高速公路通行来预估到达时间。
这就是说,刚才松田阵平给我打电话时,他已经至少在警视厅门口等了半个小时。
这换谁都会生气吧!
我迅速回拨电话。
通话很快接通,我不等对面开口说话,重重一个鞠躬磕到了方向盘上,大声道:“抱歉!刚才手机信号不稳定,我是从晴海大桥原路返回,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警视厅!”
“……你是在骗我吧。”松田阵平淡淡说。
“怎么会!”我惊讶道,“真没有想到会接到您的电话,不用担心,我快到警视厅是会给您发短讯的。”
等等,态度太刻意了。
“其实完全不需要等我的,时间也太晚了,”我诚恳道,“太麻烦您了……我今天晚上准备入住警视厅对面的那家酒店,等到了安顿下来我会给您发短讯,见面等到明天吧。”
啧,还是不对劲。
“松田君已经等了我很久了吗?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感动道,“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您要不然先休息,我们一个小时后见?”
松田阵平决绝地打断我的胡编乱造:“既然是这条路线,那么你现在也应该到新宿中央公园了,或者也刚刚过去不久……现在,转向去那里,拍一张图片发给我。”
我后仰,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试图感染在手机对面,现在完全看不到我的松田阵平。
“哈,啊,这个……新宿中央公园……”
我现在怎么可能拍到新宿中央公园啊!
但这能怪谁呢?在这种气温下站在警视厅门口等了我半个小时的松田阵平?还是仅仅探究安室透忙活什么的我?
嗯,算来算去,这只能怪安室透了。
我挣扎了一下,不甘心地掐着嗓子道:“时间也不早了,我是不是还是先……”
“呵。”
我还没说完,松田阵平就冷笑了一声。
我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静了一会儿,松田阵平冷冷说道:“40分钟,我和萩去酒店旁边的咖啡厅等你。”
我低低“嗯”了一声,瞥了一眼依旧热闹的迪士尼乐园,开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要做题目,还要写材料……
让我死吧
不行,怎么也得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