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 佛祖会给出提点吗?
乌拉那拉氏无法确定不安是不是感应到了佛祖的提示。
宫廷忌怪力乱神。
康熙虽然敬仰高僧,修建寺庙,但并非推崇仙佛的皇帝。
乌拉那拉氏记得清楚, 刚入府那会就被四爷提醒过, 礼佛可以有,但痴迷不行。
因为康熙并不信这一套, 是在乾清宫公开表明过态度。
曾经表示:朕生来不好仙佛, 所以向来尔讲辟异端, 崇正学,朕一闻便信,更无摇惑。①
最终, 乌拉那拉氏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有感应吉凶的能力。
哪怕自幼向佛,但二十几年都没产生特别感知。而预测吉凶听起来神奇莫测,但身在皇家更不能乱认。
“妾身是凡夫俗子,不敢妄探佛祖之意。应该就是自己多思多虑了。其实,从腊月小年过后就有些心慌,除夕听皇上提及让弘晖入宫读书,忧虑更深一重。现在想来就是明确孩子会长期离开,心里不得劲了。”
武拂衣若有所思,“那么找太医瞧过了吗?爷看过府里的平安脉记录, 没有提到你的身体有所不适。讳疾忌医要不得,一个太医瞧不出问题, 多递几次帖子让他们换人来。”
乌拉那拉氏立刻摇头, “不用在新年里兴师动众。这会找太医,宫里收到消息总是不妥当。何况妾身半个月前就瞧过大夫了,前前后后换了五六个大夫, 都确定妾身无恙。”
不是身体上的疾病,又否认了佛祖感应一说,福晋突如其来对今年的心慌感源自于何处?
武拂衣大胆推测,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执念。
结合乌拉那拉氏的与众不同的自幼虔诚向佛,是有了一个不能对外言的推论。
眼下,却先聊点别的。
今天来谈话,也是提醒福晋注意与弘晖相处时的情绪控制。
“福晋的身体无恙就好。你对弘晖的担忧,爷能理解,进宫后他受到的限制比府内多太多。但是他人生必走的这一步,正如你当年要入宫选秀一样。”
这是提醒乌拉那拉氏,“为人父母者,在孩子的关键时刻更要沉住气。至少在孩子们面前不要担忧太过,免得把紧张情绪传递给孩子。
该准备的,我们都做好准备。在孩子备考时,切忌给他们太多额外的压力。”
乌拉那拉氏不蠢,懂得听话听音。四爷应是在饭桌上看出她的情绪焦虑,这就特意来了正院。
为了让她缓一缓平复情绪,不要带着一肚子烦忧去叮嘱弘晖入宫注意事项。
想起当年选秀,她第一次入宫时非常不安。
当时额娘很紧张,在她离家前夜絮絮叨叨叮嘱好一长串,让她也跟着更加紧张。事后回想,那时确实希望额娘能更镇定一些,她就能汲取到心安的力量。
由己及人,乌拉那拉氏反应过来,如果她在情绪过度焦躁时与弘晖谈话,并非明智之选。这会感激地看向四爷,又生出了些许歉意,刚才还觉得四爷来正院很烦人。
乌拉那拉氏真诚地说,“妾身都明白,谨记爷教诲。”
武拂衣微微颔首,“你记住就好,都是为了孩子着想,注意方式方法。你自己也别太累着。等忙过这段时间,不妨去潭柘寺散散心,或是去想去的寺庙。且放宽心,想你一直与人为善,必是善有善报。”
话到此处,似乎顺势而问。“以往也没有细问,福晋自幼礼佛,是不是有什么契机?”
乌拉那拉氏一时充楞,这问题把她被问住了。
向佛,还要有理由吗?仿佛生来就觉是该做的事。
诵读佛经,让她心静。
以往,身边的嬷嬷总是夸她仁善,她却没多少欣喜或自傲,有时还觉得刺耳。
因为善待府里其他女人的孩子,并非大度到视如己出,只是单纯觉得能积德罢了。
读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其中《考城隍》写:“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乌拉那拉氏说不清楚,这话是不是在讲她。反正打小似乎就懂得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茫茫红尘尽是汪洋苦海。
如此一来,岂会在意四爷宠爱自己与否,唯有经书才能看到一丝达到彼岸的希望。
其实,以往对于弘晖也没有多加管束。
不曾限制儿子读什么书,是否读传统的四书五经都不重要,只要孩子过得充实愉快就好。
反观此次的莫名心慌,才是极为少见的情绪。
乌拉那拉氏扯回思绪。借此回答机会,也向四爷表一表忠心。
“妾身学佛并无特殊的机缘开端,每日礼佛则能心静而已。从佛学中习得向善,愿府内太平,四爷一切顺遂,孩子们都健康长大。如此便足够了。”
“你有心了。”
武拂衣一直注视着乌拉那拉氏,没有错漏她被提问时的一时充楞情绪。
看来福晋将礼佛视作理所当然要做的事,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执念。
这就更验证那个猜测,乌拉那拉氏极有可能是「锚点」。
「锚点」,是无限世界的术语之一。
简单说来,主神让任务者进入不同世界,先要操纵那些世界。
每个世界各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则,让不同世界的造物不同。
比如有的世界有妖魔,有的世界人与兽相互形态转化,但有的世界就全部是平平无奇的人类。
法则也形成一张保护网,不让本世界被外来能量干扰。
所谓主神就是一股能量,它想进入某个世界,势必要给保护罩破个洞,即锚点。
「锚点」被选中的理由多数情况是处于因果线上,而任务者会被投放到这条因果线上的某一个点。
没必要去探究太复杂的理论。
武拂衣将思绪拉回四福晋身上,这种情况在以往任务中遇到过类似情况,称之为被忽悠的无知重生者。
主神力量侵入某个世界,理论上要获得本世界的规则允许。
「锚点」是原住民,也就是本世界规则组成的一部分。
尤其是位高权重者,身负的规则线更多。以利诱之,取得他的同意,也就是打开了规则保护罩的一道口子。
例如伪装成神佛,在人的临死之际,问他是否希望从头再来弥补遗憾,但要付出一笔代价。
有些人会心甘情愿的同意,而没有留意主神诱骗时的模糊话术。或是明白了,但还是愿意付出代价。
让你重生,不代表让你拥有记忆。
不带记忆的重生和没重生有什么区别?
有时会有区别,某些执念刻在了灵魂里。
比如一心向佛祈祷,渴望生命中重要的人能活得好好的。执念会影响人的生活方式,甚至改变了一生走向。
乌拉那拉氏的情况与无知重生者很相似。
武拂衣有此判断,更因四福晋的因果命运线与四阿哥有所关联,符合「锚点」的特征。
找到「锚点」有什么用?
在无限世界中,从锚点的人际关系网去追查任务线索。
如今,主神被搞死了。在消散前,它还坑人一把,让人不得自由。
武拂衣之所以没花力气去探查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与胤禛互换灵魂而非别人,因为查了也没实际作用。
对于主神来说,时间不是线性的,选定锚点的瞬间可以是过去亦或未来。
目的是将任务者与锚点相关的因果线牵扯上,而让外来的灵魂就能在此扎根。
眼下,推测出乌拉那拉氏身上的秘密,对现实生活没太大帮助。
武拂衣不能立刻终结与胤禛的互换,也没法轻易回到故乡。
锚点,说白了是主神用过就扔的一次性工具,而其自身要付出什么代价尤未可知。
任务者被投入新世界后,该怎么活全看自身本事。
人活于世,只会烧香拜神没用。与其去依靠飘渺不可测的神魔,付出不知多寡的代价,不如脚踏实地做事。
当然,了解到乌拉那拉氏的异常情绪也不是毫无用处,会对弘晖的健康与安全问题更引起重视。
这番具体推测没打算告诉胤禛,只谈对孩子们增加保护就好。
武拂衣就没想提起无限主神,有些往事就让它尘封在记忆里。如果将来某天还能回到故乡,彼时再写一套无限通回忆录。
希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呢。
任务者也能算作特殊的锚点,灵魂与原世界仍有一丝微弱关联,视作回家的最后渺茫希望。
将来太远,不必多虑。
先做点实际的事,设法孩子们划一划考试重点。
哪怕叫他们放轻松不必太在意成绩,但九天备考时间也不能彻彻底底玩乐渡过。
之后,必须建议康熙要改教育方式,不能动不动背诵一百二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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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
武拂衣带着四福晋也进了宫,说是说给康熙、太后、德妃例行拜年,其实主要目的去打探试题。
这个大年初一,抱着相同心思来的皇亲国戚与勋贵大臣可不少。
除非是胤禩一个孩子都没有,即便是目前只生了女儿的胤禟也是积极打听。
不少人认为皇上可能考上瘾了。
除夕宣布摸底考都做了,现在先给男孩们出题,指不定下半年就给女孩们做卷子了。
这种事要防范未然地准备起来,哪怕三五个月内用不到,一年半载之后就可能用上。
康熙不希望大年初一就被家长们狂轰乱炸。
幸而,他是皇帝有强硬拒绝回答的特权。不等众人发问,先给补发了一道通知。
别问来他考试范围。
从三岁启蒙该给孩子学点什么,到十二岁之前该掌握那些知识,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心里没数吗?
该学的内容都要考。
这次他心慈手软,只考文不考武。
众人的问题都被迫憋回了肚子里,只能调转方向开始拼命回忆什么是三岁启蒙到十二岁成年前该学的?
人动动脑筋,总能想到参考物。
参考康熙给皇子们启蒙教育时的教学范围。上书房的夫子是皇上选的,课程表是皇上排的,这些总有参考价值。
这下,各皇子府门前热闹了,以三贝勒胤祉收到最多关注。
胤祉自幼好文,在上书房读书不错,而今主要负责编书工作。找他,是该能提供一份书单。
还有找胤禑、胤禄、胤礼三位阿哥打听的。
十五、十六、十七阿哥,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岁,目前都在上书房学习。
他们应该还没把所学知识全都还给老师,试探着问问考点。
平时康熙抽查过哪些作业,那可能就是皇上着重看中的话题,指不定这次就要考的。
时值新年,各家各户本就要串门拜年。
这也不会被说是有心结党走得近,而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不过,今年的拜年聊天内容,几乎清一色变成了你家的孩子学了点什么。
即便是四爷府也不能置身事外,不可能把所有访客拒之门外。
武拂衣趁机了解一波京城内的教育情况,给做了一次摸底调查。然后确定如今京城权贵圈对孩子教育,总体上还算抓得比较紧。
上有所行,下必效之。
康熙前年给人发书让写读后感,去年组织摸底考开设理学院,是给出了重视教育的风向。想在京城混得好,得紧跟皇上的步伐。
胤禟明白这个道理,以往他不愿意做,因为康熙所喜不是他所喜。
尽管如此,他在送年礼时也能表达对别人的美好祝愿,祝福别人获得康熙喜爱。
是将这一条落实在给雍郡王府送礼中。
今年过节,给四哥家孩子们的礼物很有创意。亲自设计造型,打造了四套纯金的有着笔墨纸砚外形的摆件,意味着学业顺利。
金器套装特意找潭柘寺大师给开了光。
不同于一般的文房四宝是消耗品,他送的金闪闪摆件能一直保存,瞧起来怪赏心悦目的。
不过,这类礼物不能给八爷府送。
胤禟对经营的产业进行人手大换血,与胤禩进行了脱钩,但表面上不至于互不往来。
逢年过节,哪怕矛盾甚重的太子与直郡王也要相互送礼,遑论其他兄弟之间必须尽到基本礼数。
往年无处去发挥创意。
不能给胤禩送,虽然不会被嘲笑,却得不到真心欣赏。更不提郭络罗氏其实瞧不起那些离经叛道的器物。
今年,胤禟送礼却更多几分自在开心。
四哥不同,四哥懂他的奇思妙想,相信会拆船的四哥非常懂得定制礼物的闪光点。
果不其然,胤禟被四哥夸奖了,然后带着令他兴奋的回礼离开雍郡王府。
不是别的,是皮光炫亮的珍珠。
作为皇子不可能没见过珍珠,但尚未亲眼见识到人工养殖的极品珍珠,更不提这批珍珠的母贝是他本人提供的。
三年前,按照四哥的要求,他送了一批河蚌到北郊庄子。
真没想到经过四哥之手,这批河蚌居然在三年后被养殖出一批极品珍珠。
在江南听说过珍珠养殖,在北方甚少听闻。
哪怕江南有珍珠养殖术,但这种技术不会外传。只能从历代文献,比如宋朝庞元英所著《文昌杂录》里找到只言片语,而具体操作各家保密。
四哥让他涨见识了。
何止是涨见识,更重要的是即将开辟一条新财路。
胤禟获得四哥指点,不如把珍珠卖到外国去。
品相好的作为饰品,品相普通地直接磨成粉,作为美容养颜之物销售出去。
具体怎么操作是要仔细琢磨一番。
选定哪块地做养殖场也可以琢磨起来,不一定仅限于京城,也能往南边找。
当然,这项买卖还需要经过康熙的批准。
按照制度,不同人佩戴珍珠有数量与品质上的限制。宫内推崇东北出产的东珠,都是天然采摘,并非人工培养。
雍郡王搞出了一批品相极好的淡水养殖珠。
这技术总不能平白浪费了,哪怕宫内不兴养殖珠,但卖给洋人也是一条路子。
今年,雍郡王府送年礼,包括送四爷自己养的珍珠。
虽然第一批的产量较低,总共也就能做六七套礼物,但也不会只给九阿哥。康熙、太后、德妃等,宫内是要送一波。
武拂衣给四福晋留了一串大珠项链。
然后将细小珠子凑一块,以串珠精细工艺给弄出了动物摆件,不忘送给辛苦工作的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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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
胤禛起了一个大早。他无法陪同弘晖、弘昐去考场,但也无心睡眠,不知道近几天的押题能命中多少。
由于康熙誓不透露考题范围,自己只能凭借以往在上书房的学习经历给圈范围。
哪怕对孩子们掌握知识的能力有信心,但还是要用心提供复习范围,不愿他们大意失荆州。
从初一到初九,没能休闲娱乐。
每天搞出一些模拟卷,以及圈定考试重点,让武拂衣给孩子们送去。
终于,短暂的备考期结束。
胤禛松了一口气,但没多少功夫去操心孩子们的考试结果。完成备考辅导,新任务又来了。
武拂衣将两个孩子送到宫内,随即折返郡王府休息一个半时辰,等午餐前再去接人。
趁着空档,来找胤禛谈一谈让他接手一件轻松差事。不是别的事,正是让他辅导李氏口语,做个陪练。
“哑巴英语总是不妥。李氏学了英吉利文,即便她用到洋文口头交流的机会不多,但多多少少练一下。重点不是陪练,而是有接触才能更直观观察。”
武拂衣表明用意,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能长期观察李氏的心态。
“弘昐与弘晖,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我想你是决不允许胤禔与胤礽的矛盾冲突在两个孩子身身上发生。母亲对于孩子总是有影响的,你说是不是该留意李氏的心态?”
胤禛本来不耐做什么口语陪练,但听闻事关长子与嫡子的矛盾,确实需要注意李氏心态问题。
“行吧。但次数不必多,一个月一两次就够了。”
哪怕他忙,做这个陪练要城内府邸与北郊庄子两头跑,但也承认这种长期监测很有必要。
武拂衣并不意外胤禛会爽快同意,又给他一个友情提示。
“说来武侧福晋入府三年多了,与后院其他女眷没有多少往来。旁人不知道武氏的性格究竟如何。之后,你与李氏相处要注意些分寸尺度。”
胤禛闻言不由冷哼,老鬼把他当什么了?
他对后院女眷没什么情丝不断,不过就是尽到责任,给她们安定生活。
注意什么分寸?难不成武氏与李氏能搞出私情来?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荒唐离谱的事,老鬼也好意思去想。
武拂衣瞧着胤禛的表情,便知他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我并不是指你,禛·武氏魅力无边,勾得一众有妇之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这都什么破形容!
胤禛怒目而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武拂衣无辜地摊手,“你能曲解,我不能讲出来吗?好好好,不提这茬。
我说请你注意分寸,指的是你做老师别太严厉了。别不自觉就带入四阿哥以往的高标准教学态度,让李氏觉得心有怀疑。不要小看女人,她们的直觉有时很准。”
胤禛心里不得劲,教学不严格还算什么教学。但被这样一提醒,也得承认老鬼言之有理。
武拂衣继续道:“可能你要说了李氏是猜不出灵魂互换之类的离谱事件,我是杜绝她产生另一种联想。”
胤禛迷惑,“还能有什么联想?”
“我在外尽职扮演四阿哥。虽然增添了孝顺儿子、拆家、搞理工科研究等人设,但还是维持了除正事外寡言严肃的形象。”
武拂衣延续胤禛曾经的人设,不为别的,这形象好用,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拒之门外。
这样一来,后院的女眷并不认为四爷冷淡的性子有多少改变。
“表面上,四爷对武侧福晋很是爱重。一旦李氏认为武氏神似四爷,指不定就产生一种感觉。”
武拂衣接着分析:“武氏是有样学样模仿四爷的脾性,令人意外四爷居然很吃这一套。
这是无意戳中一个秘密——原来四爷很自恋,才会偏爱与他自身脾性非常像的人。而且我也不想李氏有样学样,闹出笑话来。你明白了吗?”
胤禛:……
听明白了,杜绝四爷自恋的流言,要从他做起。
他怎么可能自恋,不可能的事。
承认是不承认的。如今为了杜绝这种错误假设,他要收敛自己本来的脾性。这世道,还能更不讲道理一些吗?
武拂衣并不认为这是胡思乱想,她是防微杜渐。
但也知道自己的实话实说让胤禛堵心了,大过年的,这事办得不地道。
缓和气氛,为安抚胤禛,今天把礼物一起带来了。
将方盒子推到胤禛面前。
“我养的珍珠,第一批出炉了。数量不多,给你了做了一件珍珠制品,就当是新年礼物。”
胤禛早就看到了桌上的方盒子,原本以为是某些资料,没想到老鬼给他留了珍珠。
北郊庄子养殖珍珠,这事他略有耳闻,可没有太多关注。毕竟他不爱任何饰品,想来武拂衣应该不会送他女性饰品。
“谢谢……”
胤禛道谢的话刚刚出口,打开了盒盖,与一只白白胖胖的珍珠猪仔对上了。
猪仔造型滑稽,猪蹄晚上抱着一条鱼,颇像是大吃一惊的模样。
武拂衣颇为热心地解说:“鱼,就是鲸鱼。取谐音,大吃一惊(鲸)。我知道你属马,但武氏生肖是猪。你案头摆个摆件,放着马似乎不太合适,好似你有多爱慕四爷似的。放只猪,刚刚好。”
胤禛真的不知道此时能说点什么?为什么他又哑口无言了?
等一下,有些时候他听了武拂衣讲话,他的内心表情与胖猪仔是不是有点神似?
不,他一点也不胖,也从来不会呆若木鸡。
老鬼怎么能搞出这样的礼物来的。要说清楚了,这究竟是参考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