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此时谨嫔心里多慌乱,二阿哥和董鄂氏这边,气氛也不见得轻松。
董鄂氏张了几次口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可是看着二阿哥苦大仇深的面色,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压回了肚子里、
不过等走了一段路之后,二阿哥自己却想开口了,他顿了顿道:“今儿让你看笑话了。”
董鄂氏一迟疑,小心道:“您和谨嫔娘娘关系不亲近吗?”
这话说的很直接,在前头领路的太监都差点打了个趔趄,这位新来的二福晋是什么人啊,说话竟然没有一点的顾忌。
但是这样的说话却很对奕燊的胃口,他也没什么顾忌,直接点了点头:“我和额娘之间的事儿很复杂,我日后再说给你听,只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咱们过来磕头,只怕就这一次了,日后若是又给给你传信,让你过来,你千万别信。”
董鄂氏听着这话,心里约莫明白了什么,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点点头:“我自然一切都听您的。”
奕燊听着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自小到大,自己做主的时候就没几回,现在遇到一个人一切都听自己的,他还有些新奇。
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笑:“那好,你可记着你今日的话啊,日后不许反悔。”
董鄂氏捂着唇笑了笑:“自然不反悔。”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皇后的长春宫。
紫藤和紫鸢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他们呢,见着他们过来,急忙笑着上来请安:“奴才给二阿哥和二福晋请安了。”
二阿哥笑着抬了抬手:“两位姑姑快起身,这般多礼,倒是教我怪不好意思的。”
一边的董鄂氏心里有些讶异,二阿哥在谨嫔跟前僵的的连个弯儿也不会打,在皇后这儿倒是挺自来熟,看起来皇后行事应该是个宽厚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拢住庶子的心。
这般想着,董鄂氏倒是松了口气。
很快她们在说说笑笑间就进了里头,皇后按品大桩,正等着他们过来了。
两人按着规矩给皇后磕了头,等再起身,董鄂氏这才第一次看清楚了皇后的脸。
不是顶漂亮的人,但是却显得格外娴静从容,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柔意,而且完全不突兀,仿佛天生她就该这么看他们似得。
董鄂氏有些明白,为什么二阿哥这般和皇后亲厚了。
正说这么,皇后对二阿哥招了招手。
二阿哥也没什么不自在的走了过去,笑着道:“皇额娘叫我过来,可是要叮嘱我什么?”
皇后嗔笑了一声:“就你作怪,还能有什么叮嘱的,是想看看你这猴儿,有没有欺负咱们二福晋。”
奕燊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他戏谑的看向二福晋,笑着道:“儿臣哪里敢啊,二福晋不欺负我就是烧了高香了。”
皇后一听这话有些好奇的看向董鄂氏,董鄂氏此时也因着这话,脸长得通红,急忙行礼:“儿臣不敢。”
心里却忍不住骂了二阿哥一句,闺房里的情趣,竟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今儿她的脸算是丢尽了。
就这样,二阿哥还冲着她挤眉弄眼的,一脸的得意。
皇后看着董鄂氏局促的模样,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拍了拍二阿哥的胳膊:“又胡说,我看你如今即便是成了婚,也改不了这毛病了。”
二阿哥原本还想再揶揄二福晋几句,但是皇后这话说出来,他却不敢在多说了,只能正正经经的给皇后行了一礼:“儿臣不敢,儿臣以后一定改。”
皇后终于笑了:“行了,回去坐着吧,看着你们小两口这般亲厚,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奕燊嘻嘻一笑:“那也是多亏了皇额娘给我选的好福晋。”
皇后又是一笑:“真真是个嘴甜的,你大哥这点就不如你,和他说话,像是与皇上奏对似得。”
皇后这话奕燊格外赞同,两人一时间倒是热火朝天的说起了奕煊的“坏话”,坐在一边的董鄂氏看的目瞪口呆的。
坐了没一会儿,大福晋也过来了,不过大阿哥没来,今儿二阿哥休假,但是大阿哥还得上上书房呢,自然不能过来。
大福晋也是个温柔的,对董鄂氏很和气,看着这一幕,原本还存在董鄂氏心里的那点些微的担忧,也尽数消散了。
两边的人会合到一起,他们也没多待,便往太后处去了。
思宁今儿早上起得有些晚了,等到起身的时候,其他宫的妃嫔们都到了几个了。
要是往日,思宁倒也不会着急,但是想着今儿要见孙媳妇,她就忍不住有些心急,急忙让青衿和青黛几人伺候她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妆,这才从里头出来。
这回出来的时候,皇后也已经到了,看着思宁出来,皇后笑着道:“今儿皇额娘歇息的好。”
思宁笑了笑:“昨个高兴,自然歇息的好。”
说完话,皇后就带领着宫嫔们给思宁行礼请安。
思宁抬了抬手,让她们都起身。
皇后这才道:“二阿哥和二福晋都在外头候着呢,说要给您磕头。”
思宁知道就是这个流程,笑着点点头:“让他们都进来吧。”
说完外头便响起了通传声,没一会儿一对新人就出现在思宁眼前。
两人如今看着倒是十分郑重,毕竟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场合。
思宁看着两人跪在垫子上,给她三跪九叩行了大礼,这才叫了起。
而等站起了身,奕燊才笑嘻嘻道:“玛嬷,孙儿终于成婚了,是大人了,您日后也就不用操心我了。”
思宁听着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在她心目中,奕燊还是那个喜欢耍赖,在她的罗汉榻上滚来滚去朝着要吃果子的孩子,可是一眨眼啊,他竟也这么大了。
思宁忍住了有些泛酸的眼眶,笑着点点头:“好好好,你今儿这般精神,玛嬷看着也高兴。”
一身看着玛嬷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是不好受,自打额娘出了那事儿,玛嬷为了不让自己心里难受,每日都会将他叫到跟前来,问一问他这几日的衣食住行,仿佛是生怕有人欺负他似得。
可是他是皇子啊,又有那个人敢欺负他呢?也就是玛嬷放心不下他,怕他难过罢了。
想着这些,奕燊鼻头也开始泛酸。
但是想着今儿大好的日子,自己个倒是不能丢人,便生生忍了下去,只强笑着道:“日后便有孙儿和福晋两个人在玛嬷跟前孝顺了。”
思宁看出来孙儿情绪上的波动,也没说透,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与他和二福晋说了许多家常话。
二福晋在太后面前倒是端庄稳重的很,一点不复在奕燊跟前的模样,太后说什么,她便恭敬的答,而且是答得滴水不漏,十分妥帖。
奕燊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心说自己这个福晋怕不是在路上被人调换了。
董鄂氏没理他,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地,在太后面前就是做不出轻松的模样,下意识就绷紧了神经,认真回答问题。
思宁倒是没察觉到这些,只觉得奕燊这孩子还是有些坐不住,想着今儿满屋子的女人,倒也能理解他,便也不再多问了,直接道:“你皇阿玛也该下朝了,你且去给他请安吧。”
奕燊点了点头,时间是该到了,而董鄂氏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太后这样慈眉善目的老人,总是让她莫名觉得紧张。
两人出了寿康宫,便一路往前头养心殿去了。
屋里的人看着他们走了,也开始说起了话,仪贵妃先开了口,笑着道:“今儿看着二阿哥一脸的喜气,可见这门亲事结的好,也是太后娘娘您慧眼如炬啊!”
这马屁立刻奉送上,思宁倒只是淡淡一笑:“这人和人之间都是缘分,有些事儿也是说不准的,这回也是咱们运气好罢了。”
仪贵妃看着太后不接这茬,也就不说了,只是笑着说起了别的。
“前儿听说大福晋怀了身子了,可是真的?若是真的,娘娘怎么不说出来让咱们高兴高兴呢?”
仪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要知道,大福晋自打入了宫,肚里就没动静,这都三年了,不止大福晋没动静,大阿哥院里的人都没动静,这看着就有些诡异,也就是太后和皇上看着不怎么着急,这事儿才没能成一个问题。
思宁听说这个,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大福晋,她是知道的,奕煊和大福晋的感情非常好,若是如今怀孕了,她到也不是太惊讶。
而皇后听到了这话,并不理会仪贵妃,不慌不忙的笑着看向太后:“也是仪贵妃消息灵通,前儿那太医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臣妾自然不敢禀报给太后,以免宁空欢喜异常,不过如今这消息却已经坐实了,太医那边已经确诊了,大福晋的确怀孕了。”
思宁一听这话,顿时一脸惊喜,笑着道:“这是好事,当重赏!”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大福晋,大福晋也垂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皇后泰然自若的站起身谢了恩,完了之后,又一脸平静的看向脸色有些发青的仪贵妃:“本来这事儿不该在二阿哥刚成婚时说的,以免两间喜事冲撞了,仪贵妃也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仪贵妃的脸色铁青,急忙起身回话:“嫔妾也是担心大福晋的身子,并无他意。”
思宁面上的神色冷淡了些:“行了,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话了,都坐下吧,今儿双喜临门,谁也冲撞不了谁。”
皇后笑着应是,仪贵妃也跟着行礼,但是心里却是咬牙切齿。
真真是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怀了,原本今儿自己是想看她们的笑话来着,毕竟之前她就听那个太医说了,这一胎约莫是假的。
想到这儿仪贵妃有些气,决定回去好好处置一下通传消息的人。
……
等到六宫妃嫔们都散了,大福晋有孕的消息也传遍了内宫,大阿哥倒是早就知道了,不过绵怡倒是第一次知道,听说了之后果然很高兴,重重赏赐了大阿哥。
至于奕燊,一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还很是为大哥高兴,他可是知道他们两口子为了孩子的事儿的煎熬,如今终于有了消息,可不就是好事儿。
奕燊挑挑拣拣几样东西,亲自拿着往隔壁去了。
董鄂氏看着一身这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与跟前的丫鬟笑着道:“咱们爷这样心大的人,倒也过得挺自得其乐的。”
那丫鬟是董鄂氏的心腹,因此说话也没多少顾忌,笑着道:“心大好啊,心大想得少,日子也过得舒坦,格格,福晋该高兴才是。”她差点叫错了称呼,有些不好意的吐了吐舌。
董鄂氏只是笑了笑:“我虽然嫁进了皇家,但是我期盼的,也不过是好好过日子罢了。”
丫鬟立刻明白了董鄂氏的意思,也跟着笑了。
……
兴和七年的年初格外热闹,先是二阿哥成婚,再是大福晋有了喜信,等到了年中,宫里又传出消息来,两位公主的婚事也有了眉目。
一时间,整个宫中,倒是四面八方都是喜事了。
而思宁此时也坐在位置上,听绵怡说起这事儿。
“给塔娜选的是蒙古的一位亲王,他与塔娜年岁相近,能力也很出众,在我跟前当御前侍卫这么多年,并未出过一次岔子,很是谨慎,而且他脾气也不错,从不往那腌臜地方去,算得上洁身自好。”
思宁听着绵怡絮絮叨叨的话,都觉得而有些好笑了,往日里皇帝给女儿选女婿,只看这个女婿对自己有没有用,哪里会操心人家会不会逛窑子的事儿,哪怕是逛了,只怕对皇帝来说也不值一提。
思宁想着这些事,又忍不住生出些感慨,虽然她改变不了外面的许多东西,但是绵怡却在她的影响下,的的确确与以往的帝王有了有很多不同。
这是好事儿,她应该高兴。
说完了塔娜的事儿,又说起了蕴柔,这个女儿身子格外弱,绵怡对她也很操心,找的人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蒙古贝勒,虽然是世袭的爵位,可是比起亲王来就弱一些。
但是这个人有个好处,这个人的脾气很好,这样的人哪怕是当了额驸,想来也不敢骑在公主头上。
思宁想了想,点了点头:“你选的都很妥当,只是有一点,她们也和她们姑姑一样,留在京城吗?”
绵怡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朕的女儿,难道现在还要跑去蒙古草原上吃风吗?若真是如此,那边是我这个皇帝不称职。”
思宁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如此自傲的姿态,倒是觉得挺新奇的,忍不住笑了笑。
而绵怡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害臊,也不敢看思宁,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这两桩婚事,儿臣都已经差不多定下了,和额娘说说,也是怕儿臣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要额娘查漏补缺。”
思宁倒是没有推据,毕竟这事关自己亲孙女日后的幸福。
她又仔细问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家庭。
那个亲王家里,父亲早逝,只剩下一个额娘,寡妇当家自然厉害些,将儿子管束的很严格,不过那个寡母却不是个糊涂人,儿子来京里求前程,她也并没有拦着,想来日后也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儿。
至于那位贝勒,家中父母双全,只是他阿玛年纪大了,就辞了爵位,让儿子提前接替,这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女儿倒是有几个,不过都嫁在了当地,听说这二人也是远近闻名的宽厚人,连和人高声说话都少见,在蒙古人中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思宁听了听,这两个家庭多少都有点毛病,寡母一手拉扯大儿子,多少对于儿子会过于关注,日后这件事上只怕需要平衡一番。
第二家问题也不少,首先那位贝勒是独子,那子嗣上的压力一定很大,其次家人这般好说话,虽然现在看着好,但是等到以后过起日子来,也不一定真能事事顺心。
不过思宁也明白,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结婚这种事更是如此,现代人能自由恋爱,这种事其实也不少见,更何况古人呢,她相信,这两人已经是绵怡能挑选出来的最好的选择了。
思宁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只是有一点,蕴柔性子也柔弱,日后独掌一府我怕她撑不住台面,还是得提前教导些才是。”
绵怡笑着点点头:“额娘您就放心吧,皇后早就把她和塔娜都带在了跟前教导,不会亏着她的。”
思宁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绵怡面上有些意味深长:“就在三阿哥出生前后吧,宁妃照顾三阿哥抽不开身,皇后便将蕴柔接到了跟前。”
思宁有些诧异的看向绵怡:“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皇后的城府,绝对不会把这事儿说给绵怡听的,因为这未免有传小话的嫌疑,皇后是个聪明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绵怡却只是笑笑:“额娘您就别多问了,我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
思宁终于叹了口气:“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不问你了,蕴柔的事儿,皇后做得很好,看来我也不必操心了。”
绵怡笑着点点头:“您就放心吧。”
……
两位公主的额驸既然已经选下了,绵怡也就没有弄什么悬念,很快就公布了人选。
消息一传出来,一时间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两位额驸家里自然欢喜,给皇帝当女婿,这可是大好事儿,连着清朝的几个皇帝,就没有不看重女婿的,尤其是高宗,那真把女婿当亲儿子啊,不对,亲儿子都不如。
至于愁的,便是宁妃了。
她心里有些难受,大公主就能许给亲王,他们蕴柔就只能嫁个贝勒,这样的落差,她心理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她却也不是那目光短浅的人,爵位上不如人,不一定实力和能力上不如。
宁妃便立刻让人出去打听,等听到那家人的情况,她彻底绝望了。
这个女儿算是废了,日后一点忙帮不上不说,只怕还要拖后腿,皇上怎么会给女儿选了一个这样的人家,她可是听说,好几个蒙古王公家的台吉都在皇上跟前当差,怎么挑来选去就选了这个一个哪里都不出众的人?
宁妃急的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一时间觉得是不是皇后说了什么,一时间又觉得是不是皇上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反正什么念头都往出冒,但是等到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她又是那个仪态端庄的宁妃娘娘,旁的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不过她也有件事必须得做,那就是必须得和蕴柔见上一面,这段时间,蕴柔一直跟着皇后娘娘学习管理宫务,整日也不见人,等到晚上了才回来。
自己都好几天没和她说话了。
想着这事儿,宁妃这一晚终于堵到了人,看着女儿风尘仆仆的样子,她不由有些心疼:“怎么辛苦成这样,我看你也学了许久了,若是实在撑不住,额娘去给皇后娘娘说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蕴柔摇了摇头:“额娘不必操心我,我一切都好。”
看着女儿这般说,宁妃也只能作罢,开始说起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话。
“额娘帮你打听了那家人,不是个什么上进的人家,但是要过日子,却也是能过的,你过去了之后,只管好好关注你的公主府,他们家里的事情,一概别管,一不小心就是一身的麻烦,至于驸马,他是个脾气好的,想来也不敢和你闹什么,你笼络住他,你们小夫妻俩好好的就成。”
蕴柔听着这些话,心里倒是有些触动,额娘这话虽然说不好听,却也是真心实意给她出主意的,这段时间以来,额娘的满腔心思都扑到了弟弟身上,蕴柔虽然懂事,心里也是有些失落的。
但是如今看着额娘还在操心自己,她当然也高兴。
想到这儿蕴柔点了点头:“额娘您放心吧,他们家人都在草原上,我和驸马却是住在京城,等闲也见不着面。”
宁妃却是一脸的忧郁:“这可说不准,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儿子成了额驸,怎么说家里人也会来一趟,等来了一趟,看着京城的繁华,我倒是不信他们还能再回草原。”
蕴柔继续劝慰额娘:“就算是他们住下了,那我也在公主府,他们在他们自己的住处,不相干的。”
宁妃摇了摇头:“有时候这种事儿,你是说不清楚的,哪怕你是公主,若是不能下得了狠心断绝了他们攀附的念头,只怕也是有的受累。”
说到这儿宁妃顿了顿:“你日后的依靠就是你弟弟,即便是为了你弟弟,你也该将这件事想明白,额娘给你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不会害你。”
蕴柔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来还是为了弟弟啊。
她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缓缓从榻上起身,勉强笑了笑:“额娘放心,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时间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儿臣就不打扰您了。”
“唉……”宁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蕴柔却已经转身出了房间。
宁妃叹了口气,这孩子,性子倒是越来越孤拐了,竟也说走就走,一点不留情面。
不过孩子还是太小了,她不会怪她的,或许等她再大些就知道了,自己那话可是一点都没说错的,即便是公主之尊,若是没有皇帝的喜爱,不,即使有皇帝的喜爱,等你嫁了人,那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皇家,是不会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