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仪妃这会儿高兴的厉害,仪妃宫里的奴才也各个抬头挺胸,十分骄傲。
要知道他们之前都还以为跟着仪主子是万没有任何出路的,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啊,总算也转到了他们宫里来。
一时间奴才们一波接一波的去给仪妃请安道喜。
仪妃这回也大方,宫里的奴才们都重重有赏,甚至在外头也维持不住她往日的仪态,脸上的笑那是掩都掩不住。
与此同时,她对待旁的宫妃的姿态也变了许多。
之前因为焦虑,她总时时刻刻都在忧心自己的处境,因此对宁妃庄嫔这些人多有忌惮。
可是现在她觉着皇上还记着自己,贵妃这个位份到底也给了她,她对旁的人倒是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宽容,甚至见着宁妃也不争什么闲气了,甚至还笑意吟吟的,看着有些可怕。
而宁妃这边,看着满面笑容的仪贵妃,宁妃自己还能稳得住,但是她的宫女就稳不住了,麦冬有些焦虑的道:“娘娘,为何这次晋封的竟然是仪妃,奴才实在替您不值。”
宁妃却很是平淡:“仪妃是先皇亲自指给皇上的侧福晋,哪怕皇上再不喜欢她,却也不能抹了先皇的脸面,晋封她为贵妃也是正常。”
麦冬沉默片刻,忍不住道:“那您当年也是先皇指进府里的格格,您还为皇上诞下了三阿哥,为何……”
麦冬欲言又止,但是意思却很清楚了。
宁妃只是笑了笑:“我上次就晋了妃位,皇上又怎会为了我不顾规矩,两次连续晋封呢?”
麦冬终于没话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是个有上进心的宫女,一心想做宁妃跟前的第一人,与此同时,主子在宫里的地位便与她的职业规划息息相关。
明明宁主子在宫里,既有子嗣,又有皇上的看重,应当是前路无忧的。
可是偏生仪主子这样看着被皇上厌恶的人,却率先登上了高位,这如何能让她服气。
可是再大的不满,如今她也不好在宁妃面前说出来,别看主子如今这般淡定,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她一个奴才都觉得不服,更何况主子了。
而宁妃自己似乎也并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就道:“我有些累了,你服侍我歇息吧。”
麦冬沉默的点点头,服侍着宁妃躺在了榻上。
等安置好宁妃歇下,宁妃又道:“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不用守着,你也出去歇歇吧。”
麦冬迟疑的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话,沉默的点了点头:“奴才遵旨,说完便走了。”
看着麦冬出去,宁妃脸上的淡然终于歇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至极的表情。
仪妃得封贵妃要说她没有惊讶,那肯定是假话。
在她看来,仪妃多思而浅薄,自私却会做表面功夫,这样的人,大面上看不出错,但是相处的久了,你才能知道她的性格。
她很肯定,皇上是不喜欢仪妃这样的人的。
他在前朝时想得太多,导致他在后宫来之后,并不喜欢多动脑筋,看着那些暗藏心思的人就会心中厌烦,更何况仪妃的这些心思,也并不难看出。
可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仪妃封了贵妃。
这不仅是因为她厌恶仪妃才心里不舒服,而是从这件事她看出了一个道理,皇上这个人,是极度冷静理智的人,即便是在后宫,他也并不以自己的喜好为第一考虑的要务,他似乎是彻彻底底的政治生物,对着他们这些妃嫔,也会时时用政治思维来考量。
仪妃无子,又蠢笨,她升为贵妃是最安全的。
宁妃从这件事里,只看出了这一个理由。
同时她也有些不寒而栗,若是如此,那岂非她这辈子,都没有晋封的可能了?
不,皇上不会做的这么明显的,或许自己也会晋封贵妃,不过那应该是几年后,甚至十几年的事情了,到时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她这个贵妃,也不见得会多值钱。
想到这儿,宁妃心中不由有些气馁。
她千算万算,真真是没有算到,皇上会如此理智冷酷,根本不念一点的情分。
可是想着往日里皇上对她的宽厚,她又忍不住觉得,或许是自己想错了,或许皇上真只是因为仪妃的出身地位,这才率先晋封了她。
宁妃怀着这样的侥幸终于闭上了眼,可是她的内心最深处却明白,或许最坏的那个想法才是对的。
……
园子这边的妃嫔各怀心思,避暑山庄那边,也马上要回来了。
绵怡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公事,似乎沿海那边又出了点乱子,他一直在尽力维持,新军训练的事儿已经提上了日程,甚至海军也开始起步了。
这也是因为绵怡在当上皇帝之后,接触到了一些海外洋人的情况才做出的决定。
当时这个决定做出来时,很多大臣都是反对的,毕竟海禁可是国策,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但是绵怡却力排众议,亲自下达了一道旨意,开了这个口子。
底下的大臣们心里都糊涂,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啊?
海军那可是烧钱的活计,以现在大清的国库,真的能维持的住吗?
正在大臣疑惑的时候,绵怡却又开始在沿海放开了更多的城市,设立海关,来收取税务,大臣们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皇上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加税养海军,他们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疾手快的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大肥缺,各个抢破头都要去掺和一脚。
但是绵怡却在这件事上十分慎重。
现在大清的官场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让这些人去管理海关,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他非得像个法子才行。
绵怡就这么边想法子边回了圆明园。
……
圆明园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宁妃和仪妃亲自来迎了皇上皇后和太后,两人一个满脸喜色,一个温柔沉静。
绵怡这会儿没工夫和妃嫔们你侬我侬,给思宁丢下一句儿臣有事就先告辞了的话便离开了。
思宁当然不会拦着儿子办差,她知道这段时间绵怡在考虑什么,但是她前世身为一个中学老师,也并不知道海关是怎么运行的,只能隐晦的建议绵怡将监督机制引进海关,这就和钦差大臣一样,不过却是把这个职务常态化。
绵怡似乎也听进去了,但是到底清朝也有广州十三行这样早就运行有效的进出口商行,这件事会怎么处置,她也不得而知。
至于其他人却并不知道这么多,只觉得皇上这趟出去可真忙啊,回来了也不得闲。
不过这样的思索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的,仪贵妃就迎了上来,笑着给思宁请了安,又要伺候思宁回长春仙馆。
思宁笑着拒绝了:“不必了,知道你孝顺,只是你们这一天只怕也累,我也没到走不动道的时候,两步路的功夫,坐着肩舆很快就到了,你就回去歇着吧。”
仪贵妃看着太后笑容真挚,仿佛说的话并不勉强,心中也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
一边的皇后笑着道:“仪贵妃这般孝顺,倒是让臣妾自愧不如。”
思宁看着皇后嗔道:“你如今倒是也会说俏皮话了,可是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夸夸你孝顺才好?”
皇后急忙笑着摆手:“皇额娘可别揶揄臣妾了。”
一时间婆媳俩倒是言笑晏晏,一边的仪妃忍不住咬了咬唇,眼看太后夸赞了自己,皇后就这般坐不住,看来皇后也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贤良淑德。
思宁和皇后说完话,眼睛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宁妃,眼带疑惑:“今儿宁妃怎么这么安静?”
宁妃笑了笑:“嫔妾看着娘娘与贵妃和皇后说话,不敢插嘴,且看着娘娘如此健朗,嫔妾心中也便安心了。”
皇后一听就笑:“瞧瞧,这儿还有个更会说话的呢。”
思宁笑着点点头:“宁妃自来也是个孝顺的,我如今也算是享到了儿媳妇的福气。”
一时间,真真好像是个和睦的大家庭似得,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各个都是真善美。
不过这样的表面功夫很快就结束了,说了几句话之后,思宁就上了自己的肩舆,往她的长春仙馆去了。
至于剩下的妃嫔们,没了个看表演的在跟前,自然也失去了表演的兴致,皇后也明白她们的心思,直接大手一挥,让她们各自退下了,妃嫔们陆陆续续的行礼告退,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只宁妃在原处站了站,心里若有所思,还没来得及走的皇后看着她沉思,忍不住开口:“宁妃怎么还不走?可是有什么疑问?”
宁妃恍然回神,然后浅然一笑:“嫔妾刚刚有些走神,让娘娘看笑话了。”
皇后只是优雅的笑笑:“不妨事,今儿风有些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小心着凉。”
宁妃点了点头,行礼恭送皇后离开,这才起身。
她跟前的宫女冬青忍不住问:“娘娘现在可要回去?”
宁妃听了却摇了摇头,许久才道:“去园子里走一走吧。”
冬青有些愣愣的看着宁妃,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冬青是忍冬被发配出去之后,又提进来的宫女,性格老实,不爱多问,口风也紧,因此宁妃也很信任她。
主仆俩顺着小路一路去了菊园,如今九月菊已经开了花,一片看过去黄的粉的十分漂亮。
冬青看宁妃看着菊花发愣,忍不住道:“娘娘可是喜欢这花?奴才找人给您要一盆去,想来也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
冬青老实人说老实话,听着却格外的刺耳。
宁妃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必了,这花在这儿既然开的这样好,我又何必给她换个地方呢?”
冬青依旧听不懂,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话,宁妃也失了看花的兴致,转而朝着院子里的池子走去。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残败,看着有些萧瑟,奴才们正努力的清理那些枯枝败叶,想来再过一日,这样的景色便再也看不到了,这宫里便是如此,只许看花团锦簇,却容不得凄惨清冷。
宁妃一时有些意兴阑珊,转头找了个亭子坐下歇息,冬青指挥着跟前的几个小丫鬟将亭子里清理了一下,只是可惜她们这次出来没有准备逛园子的装备,因此不能拿个软垫出来给宁妃当坐垫了。
冬青原本想让小宫女回去拿,但是宁妃却制止了她:“不必了,我在这儿坐坐也是一样的,何必这么费神。”
冬青愣愣道:“可是这凳子凉,娘娘坐着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宁妃却只是露出一个浅笑:“我也就只是坐一会儿罢了,如何能这么严重。”
这话完全不符合冬青受到的教导,可是当时教导她的嬷嬷也说,一切都要以主子的意愿为主,因此冬青也只能垂着头应了。
看着自己宫女蔫头耷脑的样子,宁妃觉得有些好笑,原本心中的萧索倒是减轻了些。
她果真也没在亭子里多坐,在冬青瞪得溜圆的眼睛注视下,宁妃只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起身往回走了。
冬青跟着娘娘一起回宫,只觉得十分满意,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娘娘会伤着身子了。
简单的人,很简单的一件事就能让她满意。
可是心思复杂的人,哪怕自己早就金尊玉贵,地位颇高,哪怕心里无数次的劝自己知足者常乐,心里也依旧不会开心。
这主仆俩一个高兴一个沉郁,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
这一晚,绵怡那处宫里都没去,他和军机大臣们,几乎会谈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天都快凉了,这才囫囵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他这样的拼命行为,后宫妃嫔们大多数都不理解,皇后隐约能理解一些,但是却只有思宁能完全理解他。
她也不像普通的母亲那样催促他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而是在深夜里为他送了一碗鸡汤。
她知道这孩子的理想,知道他的目标,也知道他为了这个目标愿意付出什么,所以她支持他。
……
院子里的日子过得悠闲而匆忙,很快的,就到了年底,思宁一行人又回了宫。
仪贵妃这段日子,可算是过足了瘾,看着宁妃那副一脸寡淡的模样,她心里就开心。
虽然这人装着好似不在意似得,但是自以为看透了宁妃思想的仪妃却知道,这个人很有野心,所以她现在肯定是不开心的。
与己不合的人不开心,那就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事情了。
宁妃似乎也看出了仪妃的用心,因此哪怕她心里怄的慌,但是她面上却只能死死维持住自己的仪态,因为她真不想既丢了里子也丢了面子。
他们俩在这边暗潮汹涌,皇后那边却忙坏了,一方面是宫里过年有许多事需要准备,一方面还有二阿哥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
董鄂氏家里已经递了申请嫁妆银的折子,宫里这边也必须得准备起来了,尤其二阿哥还不是她生的,那就更不能有一丝马虎。
不过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既然二阿哥要成婚了,那么身为二阿哥的身生母亲,谨嫔到底该怎么办?
皇后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当,最后只能把这个难题抛给皇上。
这天绵怡好不容易抽出功夫来皇后这儿,两人温存了一下之后,皇后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这件事,想要问问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绵怡也差不多快忘了这事儿了,皇后一说起来,他这才想起,沉默许久之后,终于道:“成婚那日让她露个面就行,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皇后有些迟疑:“若是如此,那二阿哥面上会不会不好看,还有谨嫔那个性子,臣妾也是怕她闹。”
绵怡却冷哼一声:“她这样的人,要是真从自己宫里出来了,只怕奕燊才会担心,为母不慈,心肠歹毒之人,何必给她什么脸面,也该让她知道些进退了,若是她还敢闹,那就直接继续管着,奕燊的婚礼也不必参加了,我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
皇后暗自叹了口气,其实打一开始她便能猜出来是这个结果,皇上性格坚毅,可不是轻易能动摇的人,可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现在说了得了这个结果,也算是她努力过了。
“既如此,那臣妾就按着您的话办,只希望奕燊不要因着这事儿怨恨臣妾才是。”
绵怡听到她说这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肩,温声道:“他若是个明白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是朕的意思,也是为了他好,若他是个糊涂的,那日后也自有朕好好教导他。”
皇后听到这话,浅然一笑:“皇上为妾身考虑的如此周到,真是妾身之幸。”
绵怡也笑了笑,他对皇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到底是结发妻子,又是少年夫妻,再加上她又是如此的温和通透,这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旁人自然都比不得她。
绵怡这边夫妻和睦,谨嫔那边却也是满心期盼着儿子结婚的事儿。
她自打被处罚禁足之后,便像是一夕之间失去了水的花,迅速凋零了下去。
头一个月,她日日流泪不止,只希望皇上能看在二阿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可是她眼泪哭干都没盼到皇上过来,她便知道了皇上在这件事上的决绝。
第二个月她开始想要从儿子身上着手,因此求着人让他们给奕燊捎话,只想见一面儿子。
可是传出去的话却都石沉大海,奕燊一次也没来过。
谨嫔忍不住就开始咒骂起儿子来,什么难听骂什么,自己生养了他这一场,却不知道她竟然这般不孝,亲生母亲都这样了,他也不来看一眼。
她几乎将自己的恐惧,对皇上宁妃的怨恨,都发泄在儿子身上。
可是等她又骂了一个月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处境越发不妙了。
跟前熟悉的奴才都被调走,过来的都是脸生的,这些人再不会因为自己的哀求而有任何动摇,她甚至除了吃饭,接收不到外界任何的讯息。
她这才觉得害怕,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多半是给皇上知道了,他才会这么惩罚她。
谨嫔终于怕了,她也终于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冷酷,因此等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她开始变得老实。
该吃吃该睡睡,再不说要出去的事儿了。
也是自此之后,她的生活条件稍微变好了一些,可是这些和她之前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所以谨嫔哪怕看着老实,心里却是一直存着能解禁的心思。
而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之前儿子定亲的事儿她是知道的,甚至婚期她也想方设法打听到了,为此她甚至还付出了一支金钗。
这放在往日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她可是只出不进的状态,这一只钗也让她心疼了好久。
而现在,这个消息终于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奕燊成婚,自己身为生母,不出席只怕是不成的,皇上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只要他还要奕燊这个儿子,就必须给她这个体面。
而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谨嫔下定了决心,这次她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将之前事所产生的影响都消散,也争取能早日恢复自由。
想到这儿,谨嫔越发期盼这个冬天的过去,哪怕新年那日给她的膳食里多了几个肉菜,她也没有往日高兴,只想着等到奕燊成婚那日,她或许就真的自由了!
这般想着,谨嫔的饭菜却是吃的更香了。
……
过完年之后,奕燊的婚事提上日程,关于自己生母的事儿,奕燊也听皇阿玛说了。
他自然没有糊涂到去怨恨谁,他知道皇阿玛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心里还是依旧十分复杂,这可是自己的亲额娘啊,明明小时候对他那样好,那天怎么就忍心给他下那样的套。
之后额娘被禁足,找人递了信出来,这些信都到了皇阿玛手里,而皇阿玛也没有私藏,全部都拿出来给自己看。
当时他还想着,要是额娘知道错了,那自己就和皇阿玛求求情,毕竟他也不忍心自己的额娘一直被关着。
可是他却想错了,那些信里,全部都是催促他快来见她,还有几封写的言辞特别激烈,说他不孝,不知道为自己的额娘求情。
当时一身看着那些信,心都冷了,他是真没想到,额娘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皇阿玛当时看着他,只语气淡然的让他自己选择,而他绝不会阻拦他。
最后奕燊将那些信还给了皇阿玛,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他出来的时候,眼泪便忍不住涌了出来,人都说母子天性,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额娘,就能这么让人心冷呢?
后来他听说额娘在宫里日日咒骂自己,一开始也会难受,可是时日长了,他却淡然了,也对所谓的母子亲情死了心。
现在听到皇阿玛说这话,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可是面上却也很快就接受了:“一切都由皇阿玛安排。”奕燊一脸麻木的回答道。
绵怡点了点头:“那好,这件事我就为你做主了,不过你放心,即便是在禁中,也不会短了她什么,朕会好好养着她的,至于日后如何,还要看谨嫔的表现,她若是老实,等再过几年,我便放她出来。”
奕燊听着这话,心里不知怎的,终于松了口气,他对着皇阿玛长长施了一礼,恭声道:“多谢皇阿玛为儿臣周全。”
绵怡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行了,出去吧,我知道你这几日都忙碌。”
奕燊又行了一礼,这才从养心殿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