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年节也终于到了。
宫里宫外的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处都贴了窗花对联,思宁院里的花木上,都点缀了宫女们平日里打得络子,还有红纸剪的花。
看着倒是有几分春日的气息了。
其实要在以往,往枝头上扎绸缎攒成的话也是有的,但是这样还是太奢侈了,自嘉庆上位之后,就禁绝了这种形式。
要让思宁说,也是着实没有必要,浪费是一方面,也没必要弄得好像春日盛景的样子,冬日里也有冬日里的美。
不过宫里都讲究这个,思宁也就只能任由他们如此了。
各宫装扮起来没几天,年前的准备的工作也开始了,腊八,祭灶,等等一系列工作,思宁虽然不是主要负责人,也得参加许多妃嫔的集体活动。
就没个清闲的时候,等到终于到了大年夜,思宁倒是松了口气。
这晚宫中大宴,皇帝在前头保和殿大宴群臣,皇后在后头交泰殿宴请宫中各妃嫔。
思宁就坐在皇后下首第一位。
宫里的年夜饭她吃了这么些年,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因此在来之前,她就在自己宫里,用了一些点心垫肚子。
倒也不是说宫里御厨做的饭不好吃,只是这种宫宴,等菜端上来,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再好吃,冷食下肚那也不好受。
思宁就坐在位置上,一边与边上的逊妃说话,一边喝茶,桌上的吃食几乎没动。
等到嘉庆赐了菜下来,她这才抬起筷子夹了几口。
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皇帝赐菜,凉的菜也不怎么好吃。
倒是皇后看着十分诚心,没一会儿,就一点不剩的把菜都吃完了。
思宁看着都替她撑得慌,思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别为难自己了,自己还是慢慢吃,吃到哪儿算哪儿。
逊妃在思宁边上笑着道:“皇上今年总算是给皇后娘娘几分脸面,怪不得皇后娘娘这般激动呢。”
思宁点了点头,今年嘉庆给皇后赐菜,到底比给她的多了一碗汤,皇后自然高兴。
思宁倒也能明白嘉庆的意思。
现在绵宁被嘉庆打压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可就是绵怡一枝独秀了,这是嘉庆不能接受的局面,而绵忱又和绵怡是亲兄弟,看着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嘉庆自然将目光放到了绵恺身上,自然也会对皇后和缓一些。
这念头在思宁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她面上依旧维持笑容。
逊妃看着思宁八风不动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佩服,能有这份定力,怪不得能在这后宫中屹立不倒呢。
皇后此时也扫了一眼思宁,见她依旧言笑晏晏,心中叹息了一声。
若是她此时能有些微色变,或许还是个好对付的,如此沉稳,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操作了。
皇后当然也能想出皇上这般做的缘由,其实自打绵宁被斥责之后,皇后心里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之前她还有些着急绵恺不被皇上重视,但是等终于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倒觉得有些快了。
绵恺这段时间虽然改了许多,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准备好,和绵怡比起来,其中的差距也是存在的。
不过她就算想的再多,皇上却不会顾忌她的感受,对于目前的状况,她和绵恺能做的,也就只有接受。
皇后心中有些激动,她是真的希望,绵恺能经受住这次的考验,为他自己,也为她,搏出一片天来!
××
除夕宴再繁琐,最后到底也是结束了,思宁也在宴会结束的前一刻,吃完了嘉庆的赐菜,如此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不过思宁的胃却有些受不了,一从交泰殿里出来,思宁就有些难受的靠在肩舆上,拿了手炉暖胃。
青衿在一边看着,有些忧心:“娘娘先忍一忍,等回了宫,吃一丸保和丸或许能缓缓。”
思宁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佩服皇后,比自己还多了一道菜呢,那么快就吃完了,真的是厉害。
结果刚走没两步,后头却被如妃给叫住了。
思宁有些诧异的看向如妃,她住在西六宫,如妃住在东六宫,压根就不是一个方向,竟然也遇上了。
眼看着如妃的轿子走上前来,她对着思宁笑了笑:“用完了膳,肚子有些涨得慌,想去前头走一走,没想到就遇上了贵妃娘娘。”
思宁并不信这话,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夜深风寒,如妃还是要穿的暖和些才好,不然着了凉,也是不美。”
如妃笑着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如妃突然打破了宁静:“今儿皇后娘娘这般风光,臣妾看着,倒是替娘娘有些不值。”
思宁听着这话,浅笑了一下:“如妃这话我却听不懂了,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风光些也是应该的,与我又和关系?”
如妃看了思宁一眼,倒是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沉吟了片刻,终于低声道:“难道娘娘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吗?”
思宁抬头,看向如妃:“不管皇上什么心思,都与你我无关,做好自己,才是你我该做的事儿,何必妄自揣测圣心呢?”
这话说的稍微有些重,也是因为之前如妃的话说的不妥当。
如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娘娘这话有理,是嫔妾失言了。”
思宁这才笑了笑:“如妃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如妃心中叹了口气,自己也是有些着急了,可是她就是看不惯皇后这般得意的样子!
如妃咬了咬唇,她现在到底已经投了贵妃,日后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否则要是犯了贵妃的忌讳,她看着贵妃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在前头的岔路口,思宁和如妃分别。
思宁也没问如妃去哪儿,只是客气了两句,就往翊坤宫去了。
她神色有些懒懒的,胃里越发沉甸甸,她现在只希望能早点回宫,吃一丸药舒缓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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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因为要守夜,到底也没能早睡,思宁一直熬到过了午夜,看着紫禁城里放了烟花爆竹,这才睡下了。
她几乎是一挨枕头就着了,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思宁先用热毛巾敷了敷脸,这才从困顿中清醒了一些,她看着镜子,只觉得眼皮子都肿了许多。
年纪大了,熬夜也有些熬不住了。
后来青衿剥了个鸡蛋进来给她滚了滚,肿胀这才消下去了些。
之后又是繁复的洗漱打扮,整理好之后,思宁这才往皇后的储秀宫去了。
到的时候,皇后还没出来,其他妃嫔们,倒是都来的差不多了,见着思宁进来,都起身给思宁行礼。
思宁抬手让她们都免礼,这才在皇后下首第一位坐下。
之后便是一边说话一边等皇后出来,等了没一会儿,皇后终于出来了,她看着也有些疲惫,面上打着一层厚粉,该是昨晚熬夜也有些难受。
思宁打头,领着一干妃嫔给皇后行礼请安。
皇后坐下之后,这才对她们淡淡道:“免礼,都坐吧。”
思宁等人这才坐下。
皇后抬手摁了摁头,淡淡道:“今儿是初一,宫里必然会忙碌些,我这儿只怕也会调动些人过来做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大家伙儿也体谅些,等过完了年,咱们再说旁的。”
思宁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不过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到底也没多言,跟着其他人一起应了。
之后皇后又说了几句其他的安排,看着时间不早了,就让她们散了。
思宁出了储秀宫,逊妃就凑了过来,小声道:“娘娘,您说皇后娘娘那第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思宁笑了笑:“谁知道呢,不过怠慢谁也轮不到你头上,你安心就是了。”
逊妃也跟着笑了:“便是到了嫔妾头上,嫔妾又能说什么呢,嫔妾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如今仿佛是有了底气一般,看着气势足得很呢。”
思宁听了这话没吭气,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不管皇后想要做什么,现在都轮不到她来管,不过以她对皇后的了解,肯定也不会太过分,无非是想稳固一下自己的权势,让宫里这些妃嫔们,都知道,如今还是她做主。
至于别的什么,目前思宁倒是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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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回了宫,下午的时候,皇后那边突然来思宁这儿传话,要调她宫里的青桔去交泰殿准备晚宴。
思宁听了之后挑了挑眉,皇后这次还真是大手笔,也往她这儿调动人手了。
思宁沉吟了片刻,到底退了一步,允了这个请求。
并且还把青桔叫进来交代了一些话,无非就是让她老老实实的过去做活,不要出头冒尖,也不要被人钻了空子,一定小心谨慎,经手的东西都要看住了。
青桔有些紧张,毕竟她在思宁这儿也不是最得用的,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
后来还是青衿安抚了几句,又亲自将青桔送了过去,这才算完。
青衿回来之后,给思宁禀报:“奴才看着,倒是各宫的宫女都被皇后娘娘找了去,连如妃娘娘和逊妃娘娘那儿也来人了,乌泱泱的一院子呢。”
思宁神色淡淡:“我这儿都要去人,更何况别处。”
说完又顿了顿:“你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青衿点了点头:“倒也不必打听,到处都在传呢,说是皇后娘娘宽厚,不愿让宫女奴才们过不好年,便让昨个伺候的,今儿都歇一天,然后在各宫招了人,过来递补差事,还说这事儿在皇上面前也过了眼呢,皇上夸赞皇后娘娘仁厚。”
思宁听着这话,面上似笑非笑,挺有意思的,皇后这才刚一得势,就开始给自己起声势了。
不过也正常,前段时间,皇后的权威被压制的太久了,皇后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
想到这儿思宁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这般想来,皇后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再使什么心眼,倒也能松一口气了。”
青衿应了一声,但是心中却是叹息,皇后娘娘又重新得了势,这其中最难处的便是娘娘,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青衿不知道嘉庆怎么想,但是思宁却一清二楚,还是平衡的老话题,嘉庆不会坐视任何人一家独大。
所以不同于旁人的忧心,思宁自己倒是挺淡定的,就和她之前说的一样,不管旁人怎样,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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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皇后的这场大行动,不仅是传扬的名声,更是让后宫诸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皇后又东山再起了。
人望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平时你感觉不到,但是当你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时候,它却已经推动了很多事情的发生。
皇后的宫中,又开始热闹起来,不说宫里的奴才们对皇后越发恭顺,便是往日里在背地里说小话的妃嫔们,也对皇后恭敬了许多。
因着这事儿,如妃还在自己宫里生了场闷气,眼看着皇后已经被打入了谷底了,没想到她竟然又能爬起来。
可是现在如妃的心神都被九公主牵绊住了,便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没这个精力,再加上那天贵妃的话,如妃到底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今儿看着风光,但是只要四阿哥没有压过大阿哥,那就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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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皇后的风光也牵动了前朝的四阿哥。
嘉庆这段时间见了好几次四阿哥,对他学问的长进也夸了好几次,不过却也没有松口给他差事。
这让皇后心中有些不满,觉得皇上这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可是她却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压着四阿哥继续上进,继续扮演孝顺儿子。
四阿哥心中其实也很郁闷,自己压根就不是这块材料,天天这么读书,也很痛苦,可是偏偏皇额娘不放过他,福晋被皇额娘辖制,也无可奈何,自己真真是四处受敌。
但是四阿哥再郁闷,也不敢反抗皇后,只能继续这么煎熬着。
眼看到到了祭太庙的时候了,皇后满心期盼着,今年绵恺能露露脸,可是今年依旧是绵怡独自去,皇后十分失望。
绵恺倒是觉得挺开心的,他就想待在京城,才不想顶着冷风去什么太庙。
看着儿子这般不争气,皇后又是一顿生气,自己费尽心机到底为的是什么,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她的苦心!
皇后怒从心中起,忍不住又将绵恺斥责了一顿,赶回去读书。
等到儿子灰溜溜的走了,她心中又有些后悔,想了想,叫了柳絮进来,将自己之前得的皮子拿去给四阿哥。
柳絮刚刚分明看着娘娘才斥责了四阿哥,这会儿又让她给四阿哥送赏,她也怕过去了撞在枪口上,可是她不能反抗皇后的意思,只能领命离开。
柳絮到四阿哥府上的时候,四阿哥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柳絮心中为难,只能去见了四福晋。
四福晋却对她十分好,问了缘由之后,便将东西收了下来,还温声细语的与她说了会儿话,问她冷不冷,见她手冻得厉害,还把自己的手筒送给了她。
等她走的时候,四福晋又给了她一个厚实的荷包,柳絮心中十分感动,只觉得四福晋真是个好人,只可惜配了四阿哥这样一个草包。
她到底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在离开前,小心对四福晋道:“福晋,皇后娘娘心明眼亮,有些事情,也是看在眼里呢。”
四福晋神色微变,看向柳絮,下一秒又笑了出来,拉着柳絮的手,柔声道:“多谢你提点我,我平日里不得皇额娘的心意,心里也是着急呢。”
说完又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顺势抹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带到了柳絮手上。
“日后还要柳絮姑姑多多照顾。”四福晋神情闪烁。
柳絮捏了捏那镯子,是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这是她以往压根碰也碰不到的东西。
柳絮的心中仿佛一下子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自己除了在皇后跟前熬日子,也有旁的出路。
柳絮压下了心中惶恐,对着四福晋和气的笑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福晋,您放心吧。”
四福晋亲自将柳絮送了出去,等到柳絮的背影消失,四福晋的神色这才凝重了许多。
原来皇后突然对她变脸,将药赏赐给祥格格,并非生气她没有诞下子嗣,而是很有可能知道了她根本就没喝药。
这下子可麻烦了,要是皇后知道了这件事,那自己在皇后跟前,只怕已经失了许多分数了,如此,子嗣的问题倒是要早些提上日程了,不然日后祥格格诞下子嗣,皇后真要是一力扶持,按着四阿哥的秉性,只怕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四福晋心中沉沉,不过意外中能有柳絮这个异数,将消息告诉她,她心中还是十分庆幸的,看起来日后对这些奴才,她该越发好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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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这回虽然没让四阿哥去太庙祭祖,但是却也给足了四阿哥脸面,往四阿哥府上赏赐了不少东西,还当着许多人的面夸赞了四阿哥几句。
一时间四阿哥倒也风光了起来。
虽然皇后看出了这其中的惠而不实,但是四阿哥可看不出来,他还挺得意,觉得皇阿玛终于看到了他的好处,因此这几日行事也比以往高调了许多。
皇后知道之后,就把四福晋叫来,明里暗里的叮嘱她要劝一劝四阿哥。
四福晋明面上应的好好的,但是回去之后,却压根不当回事,她现在正着急子嗣问题呢,哪里会在这种事上违拗四阿哥,顺着他的毛摸还来不及呢。
不过想着不能让皇后越发厌恶她,四福晋到底也借着四阿哥喜欢的顽器,将四阿哥笼络在了宫里。
四阿哥每日里除了闲晃,就是去四福晋屋里造小人,日子倒也过得美滋滋。
皇后不知道内里是这样,倒是觉得四福晋挺有本事,起码能拢得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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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绵怡就从太庙回来了,回来之后,第一个先去嘉庆跟前回差事请安。
嘉庆看着大儿子,还是觉得十分满意的,两父子说了许多互相问候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普通父子呢,字字句句都真情实意。
说完话之后,嘉庆又留了儿子用膳,等用完了膳,就打发绵怡去后头见思宁。
“你额娘这几日一直念叨着你呢,你再不过去,只怕她就要急坏了。”嘉庆笑着道。
绵怡给嘉庆行了一礼:“那儿臣就告退了。”
嘉庆点了点头:“去吧,等给你额娘请完了安,就回府歇着,这几日也是累着你了。”
绵怡点了点头,这才恭敬的退了出来。
等到绵怡去了思宁宫里,思宁果真是在一脸焦急的等着,见着他来了,这才露出笑:“可算是回来了。”
绵怡急忙上前给思宁行了一礼:“让额娘操心了。”
思宁哪里会说这个,急忙拉着儿子坐下:“这几日可都还好?没累着吧?”
绵怡笑着一一回应:“都好,没累着。”
思宁听了这才放心,又把宫里的事儿一一和绵怡说了说。
“你皇阿玛的意思,其实我也能明白,我知道你心里也明白,不过如今这个情形,你还是得有个准备才是。”
绵怡笑着点了点头:“有劳额娘费心了,儿臣知道。”
看他一句一句话不多说,思宁也就不操这个心了,又嘱咐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去歇着了。
绵怡顺着路回了南三所,刚走到头所门口,眼神却是看向了隔壁的二所,他淡淡问身后的张万福:“这几日二阿哥如何?”
张万福小声道:“二爷这几日都闭门读书呢,听说前几日,又给皇上那儿送了一份经书,皇上看了倒是叹了口气,给二爷府上赐下了徽墨和宣纸。”
绵怡听着点了点头,神色看着有些不在意,但是嘴里却淡淡道:“继续盯着点。”
张万福应了一声。
之后又有些迟疑道:“那四爷那儿需要盯着点吗?”
绵怡却是轻笑一声:“四爷那儿就算了,还是如常,倒是要多盯着点皇后。”
张万福小心应下,心中却忍不住感叹,这主子就是不一样,这心思他猜都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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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回宫的事儿,也算是一件大事儿了,三阿哥和四阿哥都过来见了他一回,三阿哥倒还罢了,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倒是四阿哥看着面色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怎么了,绵怡还问候了他几句。
等到送走了两个弟弟,隔壁二阿哥处又送来一个东西,绵怡让人呈上来看,却是一幅字。
来送字的人恭敬的回禀:“我们二爷说,大阿哥回宫,他原本也该来问候您,只是他最近身上有些不舒坦,只怕过了病气给您,因此便让奴才给您送了副字过来,失礼之处,还望您海涵。”
绵怡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还仔细问了问二阿哥的病情,听说只是偶感风寒,这才放心,又让人取了些嘉庆赐下的药丸,让人带了回去,并且道:“你告诉二阿哥,让他好好养病,不要操心别的,我们兄弟之间,不需这些虚礼。”
回话的人恭敬应下,这才带着东西离开了。
看着来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绵怡这才眯了眯眼,竟然病了,只是不知道,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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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在屋里等来了送字的太监回来,听着他带回来的绵怡的回话,还有绵怡的回礼,面上没什么表情,许久才道:“将东西收在库里。”
太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二阿哥,见他面上神色淡淡,这才急忙低头,应了下来。
等到太监出去,绵宁这才咳嗽了两声,他之前那话倒也不是完全是谎话,他是真的有些不适,不过也没有到不能去绵怡府上的程度。
只是他如今并不像看到大哥那副得意的样子,更不想看四弟小人得志。
想到这儿,他冷笑一声,如今看起来,他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哪怕是皇额娘,对她来说,也是自己的儿子更重要。
自打四弟入了皇阿玛的眼,皇额娘已经很久没关心过他了。
绵宁闭了闭眼睛,其实也无所谓,这些无谓的关心一点用也没有,而四弟如今的处境,也和他当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他当时。
他倒想看看,等到四弟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皇额娘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绵宁的眼中生出些许的阴郁。
现在还不行,他还是需要低调,等到什么时候,皇阿玛终于原谅了他当时的错处,才是他该有动作的时候。
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但是没关系,现在的他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