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里暗潮涌动的时候,三福晋也到了生孩子的时候了。
因为是怀的双胎,因此这次生产的专注度就格外的高。
嘉庆甚至还曾问过一句。
因此宫里的太医也是格外的上心。
思宁作为亲婆婆自然也不会放松警惕,这一年过年时的祭祀,她都求了嘉庆,没让章佳氏多劳动。
结果就在正月初十这天,章佳氏终于发动了。
思宁听到消息的时候,坐都坐不住,一定要过去看看。
青衿到底也没拦住她,思宁还是去了南三所。
不过思宁也怕自己去了有所劳动,因此也没摆什么依仗,悄没的就过去了。
到的时候,一院子的奴才乱成什么似得,蕴蓁还在西厢房里哭个不停。
思宁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不好,只怕是发动的突然,章佳氏还没来得及安排,因此也不等院里见着她过来的人行礼,立刻就吩咐青衿接手屋里的安排工作,同时自己亲自去了蕴蓁屋里,安慰了一下哭的可怜巴巴的孙女。
蕴蓁一看到思宁来就冲着她伸手:“玛嬷!”
思宁看着孩子脸上还挂着泪,心疼的什么似得,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到底是三岁多的孩子了,有些压手,思宁抱了一会儿就将她放到了床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道:“你额娘正给你生弟弟妹妹呢,蕴蓁可是见不到你额娘这才哭?”
蕴蓁瘪了瘪小嘴,有些不满道:“我想见额娘。”
思宁叹了口气:“这会儿可不成。”说完指了指外头,轻声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外头的花开了,不如叫乳母抱着你出去看看花,等你看完了花回来,你额娘也就能见你了。”
“果真?”蕴蓁一脸单纯的看着思宁。
思宁笑了笑:“玛嬷说的,自然是真的。”
蕴蓁这才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乳母也像是解脱了一般,给思宁行了一礼,然后抱着蕴蓁出去了。
思宁也起身往出走,这时候才看见章佳氏跟前的大宫女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一见着思宁,急忙行了一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思宁抬手让她起身,道:“你们福晋怎么样了?”
宫女面上有些紧张:“刚刚进了产房,太医说只怕是要生了,福晋担心格格哭闹,让奴才出来看看。”
思宁点了点头:“我让乳母抱着格格出去转转,这种事,总不能让孩子在边上听着,你也回去给你们福晋回话,蕴蓁一切都好,让她别操心。”
宫女应了一声,这才匆匆又往产房去了。
乳母在边上看了思宁一眼,小声道:“那奴才也告退了。”
思宁点了点头:“要是逛累了,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就把蕴蓁抱到大福晋那儿去坐坐。”
乳母应了一下来。
思宁又对青黛道:“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着点公主。”
青黛也应了下来。
看着乳母和青黛离开,思宁这才去了上房安坐。
或许是因为有了贵妃坐镇,三所里原本混乱的情形也得到了遏制,在青衿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开始一一照着规矩行事。
听着产房里一声一声的哭嚎声,思宁皱着的眉头也没有送下来,章佳氏这一胎可不简单,双胎,说起来好听,但是生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当年康熙年间一位公主,就是死在了双生子难产这事儿上。
现在比起康熙年间的医疗条件好的可能也有限,思宁心里还是担忧的。
正在这紧要的关口,绵忱竟然也回来了,他满脸汗的从外头跑进来,一进来就嚷嚷:“福晋怎么样了?”
思宁见了一皱眉,而绵忱也终于看到了坐在上座的思宁,有些惊讶的过来给思宁请安:“额娘,怎么竟然劳动您过来了。”
思宁摇了摇头:“这样的大事儿,我怎么能不过来,倒是你,这般大了,怎么行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没进屋就瞎嚷嚷,要是惊到了产房里的章佳氏,有你后悔的时候。”
绵忱一听,急忙告罪:“是儿子不好,让额娘操心了。”
思宁知道他也是因为担忧这才如此焦急,因此倒是没有再说他什么,只是问他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可是给上书房的人打过招呼了。
绵忱一一回应,原来他早就叮嘱了院里的人,只要福晋一有动静,就给他报信,今儿听说章佳氏要生了,他就急忙给上书房的先生告了假,赶了回来。
看着儿子这般紧张的样子,思宁心里倒是有些安慰,父子三人,总算有个心疼媳妇的了。
思宁安慰了几句绵忱,让他不要过度紧张,然后又叫了太医出来问话,听到太医说如今三福晋一切顺利,他们母子俩也都松了口气。
章佳氏这一生,就生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快中午了,产房里这才传出来消息,产道已经打开了,要生了。
思宁顿时有些紧张,绵忱也屏住了呼吸。
产房里头章佳氏的哭嚎声越发高亢了,同时还夹杂着收生姥姥杂乱的指导声音。
思宁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走到产房的窗户边,听里头的消息。
没一会儿,就有一声惊呼传来:“头出来了!”
思宁稍稍松了半口气。
然后没一会儿又听到惊呼:“恭喜福晋,是个白胖的阿哥!”
跟着思宁一起站在廊下的绵忱听了这话,简直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还是思宁拉住了他:“可别着急,还有一个呢。”
绵忱这才勉强按住了激动的情绪。
不过没一会儿,另一个孩子也出来了,里头的收生姥姥激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个是个格格,福晋真是天大的福分,龙凤呈祥!”
绵忱这会儿彻底憋不住了,立刻笑着道:“好!今儿伺候的人,都重重有赏!”
院里都是一片谢恩声,而里头的收生姥姥,也包好了孩子,抱出来给思宁和绵忱看。
收生姥姥笑的见牙不见眼:“恭喜贵妃娘娘,恭喜三阿哥,真真是天大的喜事,龙凤呈祥,奴才这辈子也是头一次有这样的福分呢。”
绵忱满脸的笑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红彤彤的一团,也看不出什么模样,他却信誓旦旦道:“这阿哥像我,这格格像福晋。”
思宁有些好笑的推了儿子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收生姥姥:“三福晋如何?”
收生姥姥笑着点头:“您就放心吧,福晋一切都好,看了眼阿哥和格格,便睡过去了,脸上还带着笑呢,还让奴才代她谢过贵妃娘娘看顾之情。”
思宁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绵忱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我进去看看福晋。”
收生姥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拦住绵忱:“阿哥,这可不行,坐月子的时候,阿哥可不能进去,屋里腌臜着呢。”
绵忱并不当一回事,皱了皱眉:“福晋给我诞下子嗣,有什么腌臜的,我进去看看他。”
眼看着绵忱就要往进闯,思宁知道,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绵忱要是闯进去了,旁人不会说绵忱怎么样,只怕会吧这口锅扣在章佳氏头上。
于是到底出手拦下了儿子:“你一身风尘,进去了别让福晋吃了风着了凉,且坐着吧。”
说完又看向收生姥姥:“将两个孩子交给乳母看顾,好好照料者,福晋也好好照料着,今儿所有的人,我都重重有赏。”
收生姥姥笑着点头,心说今儿倒是能领双份的重赏了,真是不错,转身又抱着两个孩子进去了。
绵忱敢反驳收生姥姥,却不敢反抗思宁,只能蔫蔫的站在一边,眼神里透着担忧。
思宁捅咕了他一下,又气又笑道:“今儿这么多人呢,你进去了,让人怎么说章佳氏,日后要是没人看着,谁管你们小夫妻俩怎么样。”
说完也不理会绵忱,开始安排太医进去给章佳氏诊脉开药。
绵忱也顿时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思宁跟前撒娇:“是儿子不好,想的浅薄了,多亏额娘提点儿子。”
思宁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孩子,哪怕是如今当了爹了,还是小时候那副性子。
三阿哥府上这般轰轰烈烈的大喜事儿,一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后宫,同时也传到了嘉庆那儿。
嘉庆听了大喜,当场写了两个名字,连同许多赏赐,一起给送了过来。
阿哥叫奕祥,格格叫福珠。
这可算是特别长脸的赐名了,绵忱乐的捧着那张纸,在屋里转了三圈。
思宁看着儿子这副傻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好好乐吧,我先回去了。”
绵忱这次啊回过神来,急忙恭恭敬敬的把思宁送出去,并再三感谢:“今儿多亏了额娘过来看顾,儿臣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思宁拍了拍儿子的脑门,笑着道:“行了,别说这些便宜话,记得待会儿把蕴蓁接回来,她如今只怕还在你大嫂那儿。”
绵忱哎了一声,这才发现,竟然把大闺女给忘了,因此也不让人去接了,直接自己亲自过去接。
看着儿子这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知道的是去接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什么胜仗呢。
思宁也懒得再管他,一抬手,肩舆便朝着翊坤宫去了。
思宁回了宫,就让青衿把给三阿哥准备的赏赐抬了过去。
等到青衿回来的时候,青黛也一起跟着回来了,她笑着与思宁回话:“刚刚奴才几个,正在大福晋屋里逗着蕴蓁格格玩呢,三阿哥就过来了,大福晋吓了一跳,还当出了什么事呢,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来接格格的。格格见着三阿哥高兴的什么似得,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三阿哥看着也是抱惯了格格,一点没让格格摔着,抱得好好的就回去了。”
思宁听着这话也觉得好笑,这个傻小子,总是干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但是每次干了这些事儿,却又让人心中温暖。
“奴才回来的时候,皇后那边也送了赏赐过来,还是皇后跟前的菖蒲亲自送过来的呢,我看她一脸的笑,人都白胖了许多,只怕是这段时间里,荷包也鼓了不少呢。”
思宁一听这话,神色微动,看了青黛一眼:“这又是什么说法?”
青黛小声道:“这说起来也是有趣,之前皇后娘娘那儿,出去给人传话送赏的事儿,都是菖蒲和柳絮分次来,但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倒是菖蒲出来的多些,柳絮则是一直留在跟前听用,出来的少些,自然收的赏也就少了。”
思宁若有所思,要是按着普通人的思路,皇后这般行事,多半是觉得柳絮上不得台面,这才把菖蒲退出来。
但是皇后的想法却不能用常人之心揣测,她这般将柳絮藏着掖着,只怕是更加看重柳絮的才能。
想到这儿,思宁轻笑一声,皇后这想法不错,但是宫里的宫女往上攀爬,除了那种真心实意和主子关系好的,求得不就是名利吗?
她直接断了柳絮的利,也不知日后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这都是小节,思宁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赶明儿三福晋醒了,你代我过去看一眼,看看她身体如何,要是不妥,就坐个双月子,双胎还是太伤身子了。”
青黛应了一句,也不多言,给思宁掖好被子,便悄悄出去了。
……
瓜尔佳氏听着隔壁的喧喧嚷嚷,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手却忍不住摸了摸小腹。
章佳氏诞下龙凤胎,无疑对她的压力也越发大了,几个妯娌里头,除了四福晋进宫时间还浅,也就只有她没有子嗣。
再加上如今二阿哥这火急火燎的样子,瓜尔佳氏心中越发觉得不妙。
还是得早些诞下子嗣才好,不然她的处境,只怕又会变得艰难。
……
因着三阿哥府上诞下龙凤胎,宫里这一年的热闹,一直到二月初十,两个孩子满月这才结束。
不过三福晋在孩子满月后,还是没能出得了产房,这一胎她耗费太多,得坐个双月子才能成。
但是即便如此,三阿哥却已经时常去屋里探望她了。
一开始章佳氏也有些不安,但是随着三阿哥一次次的过来,章佳氏也就彻底宽了心,也不在意这些了。
两个孩子占据了她一多半的心神,剩下小一半,还得操心着蕴蓁。
自打蕴蓁知道自己有了弟弟妹妹之后,一直试图去戳弟弟妹妹们的小脸蛋,每次一戳,两个孩子都会哭,但是蕴蓁还是乐此不疲,章佳氏教导了她好几回都不顶用,小孩子玩起来,哪里会操心什么手重不重呢。
后来章佳氏实在没法了,只能和绵忱抱怨,绵忱倒是挺有办法的,拉着大闺女的手,说了好几回道理,蕴蓁便再也不干这事儿了,甚至还变得听话了许多,有时候还会试图帮章佳氏哄孩子。
章佳氏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三阿哥府上的鸡飞狗跳,喧闹却甜蜜,但是二阿哥府上,这段时间却陷入了沉寂。
绵忱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是戳了绵宁的眼,在龙凤胎生下前后,他几乎天天都宿在瓜尔佳氏房里,可是瓜尔佳氏却一直没有消息。
绵宁有时候都会怀疑那药的真实性,可是那药方也的的确确他外家给他的,绝无可能是假的。
绵宁一时间有些懊恼。
瓜尔佳氏这段时间也过得有些艰难,绵宁这喜怒不定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难伺候,有时候自己一句话不说,都会得罪他,接下来就是冷着脸甩袖离开。
但是等到晚上了,又会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似得过来。
瓜尔佳氏真是被他折腾的有些崩溃,有时候她都会想,要不然还是别要这个孩子了,有绵宁这样的父亲,这孩子即便是来到了这个世上,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但是偏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却被诊出了有孕。
听到消息的那个下午,瓜尔佳氏是蒙的,绵宁却是高兴的。
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焦躁,仿佛在这个时刻彻底消散,他兴奋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然后转过头看向瓜尔佳氏。
“福晋放心,我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你好好修养!”
瓜尔佳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表情,想要敷衍他几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此时的绵宁太过兴奋,当然察觉不到瓜尔佳氏的不对劲,他笑着转身出了屋子,说是要亲自去给嘉庆报喜。
瓜尔佳氏坐在屋里,昏黄的日光斜斜洒在她身上,她心中有些疑惑,这真是一件好消息吗?
……
二福晋有了身孕的消息,皇后很快也知道了。
她有些诧异,没成想绵宁身体这般弱,还能有子嗣。
不过也好,皇后笑了笑,这下子绵宁的心劲儿只怕也更大了吧,以后行事底气也就足了,说不定事情又会出现什么变化呢。
皇后没有多言,只淡淡对菖蒲道:“按着份例赏,哦不,按着份例加一倍赏了。”
菖蒲笑着应了。
柳絮站在一边,看着菖蒲面上的笑,眸光闪了闪,但是很快,她又低下了头。
菖蒲喜滋滋的出去准备赏赐了,心里想着,这样的喜事,只怕这次的赏赐也不会少吧。
……
二福晋有喜,嘉庆自然也高兴,不过今年这么喜事,他都有些高兴麻了。
可是看着二儿子兴奋的表情,他还是笑着给了赏赐,又仔细叮嘱他,要好好与福晋相处,好好办差,友爱兄弟。
绵宁一一应了,心中却是止不住的不平气。
皇阿玛让他友爱兄弟,但是他自己却压根不把他和大哥放在一个天平上,这让他如何友爱兄弟?
他自觉也不比大哥差,只是机会比大哥少些,如今有了嫡子,他和瓜尔佳氏一家的关系也就更紧密了一些,一些事情也就可以开始谋划了。
皇阿玛不愿意给他,那他就只能去争去抢,否则他这辈子,岂不是都要屈居人下?
……
四月份的时候,嘉庆领着后宫去了圆明园。
思宁依旧住在长春仙馆,她这儿也都住的熟了,因此一过来,就安排底下人收拾打扫,自己则是连带着逊妃,去了后头逛园子。
园子里的景色依旧很美,她们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恩贵人站在湖边和信嫔说话,信嫔边上还站着淳嫔。
几人见着思宁和逊妃过来,急忙上前来给思宁行礼。
思宁抬了抬了手,免了礼数,笑着道:“倒是巧了,正好遇着你们。”说完看向恩贵人:“皇后娘娘可收拾妥当了?”
恩贵人自打入宫就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可是她性格柔弱,也不会说话,因此一直不怎么得宠,现在还是个贵人位份。
如今听到思宁这话,小心道:“皇后娘娘已经收拾好了,正在歇午觉呢,嫔妾闲得无聊,就出来走走。”
思宁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今儿天气好,出来走走也好。”
恩贵人抿了抿唇,说了句是。
信嫔因为之前的事,见着思宁也有些局促,因此最后还是淳嫔接过了话题,笑着与思宁说了说园子里的景色。
思宁听她说的挺好的,也笑着点了点头。
“淳嫔倒是好口才。”思宁赞了一句。
淳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娘谬赞了,嫔妾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几人说了几句,便分开了,思宁继续领着逊妃往前头去了,而他们三人,则是继续站在原处说话。
思宁看着前面的景色,淡淡道:“什么时候她们三个倒是关系这么好了。”
逊妃笑了笑:“皇后娘娘现在一心放在四阿哥身上,难免忽视了恩贵人,恩贵人无宠,再加上皇后忽视,因此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自然也艰难些,而信嫔和淳嫔二人,又因为庄妃死了,失了依靠,因此索性和恩贵人连在了一起,也算是抱团取暖了。”
思宁听了点了点头,这倒也正常。
皇后现在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指靠儿子了,连后宫也顾不得了。
思宁叹了口气,看起来,对皇后她还是要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
皇后午歇起身后,就让人将四福晋叫了过来。
她神色平静,但是只要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此时的情绪算不得好。
她喝了口茶,这才看向四福晋:“这段日子身子调理的怎么样了?”
四福晋老老实实的回话:“挺好的,太医诊脉也说一切都好。”
皇后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挺好的怎么还没有消息,二福晋那儿都遇了喜,难道你也想学她,熬上这许多年吗?”
四福晋没吭气,心里却冷笑,皇后已经在四阿哥府上塞了两个侍妾了,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虚伪吗?
不过面上还是诚惶诚恐:“儿臣惶恐,只是如今情形,儿臣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行事啊。”
皇后叹了口气,拉住了四福晋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子嗣的事情是大事,不要不当一回事,既然这药你吃了也没什么用,那就停一停,你也调整一下心情,不要总想着这事儿,有些事儿,就是越想越不成,等到明年再看吧。”
四福晋面上露出一副失落神情,低声应了下来。
之后婆媳俩再没说别的话,只说了几句有关于四阿哥的起居,皇后就让四福晋离开了。
等到四福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皇后面上的关怀神情这才卸下,转而换上了一副冷笑。
“小小年纪,倒是敢在我跟前装相,本想着抬举她,没想到却是个不识抬举的,既然不愿意喝我送过去的药,那我也省了一副汤药,等到日后子嗣艰难,我看她后不后悔。”说完她看向柳絮:“你明儿将那药送到祥格格处,我看她是个聪慧的,想来也能知道进退。”
柳絮低声应下,心中却有些叫苦,让她去给祥格格送药,这不是和四福晋作对吗?四福晋只怕心里也会记恨她,皇后为什么总给她委派这样得罪人的差事。
但是这话却一句都不敢说出来,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皇后,眸光闪烁,许久,垂眸,又饮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