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垂着眸,嘴角勾出一抹笑。
鄂罗哩把信拿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嘉庆说这封信是他写给自己的,其实也不算对,因为这信封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信件,而是这许多年来,思宁练字时嘉庆断断续续指点她的一些御笔。
还有就是偶尔红袖添香时,写的几首酸诗。
当时思宁就没把这些东西丢弃,而是收集了起来,没想到这回终于用上了。
自打之前青茶在青衿面前自请差事的时候思宁就觉得不寻常,试问一个一直老实本分,从不多做一件事的人,怎么会突然改变行为模式,主动表现自己。
或许也有她突然开窍变得上进的原因,但是思宁自来谨慎,还是让青衿防备了一手。
后来果然如同思宁所料,只是稍微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就闹出了这样的事儿。
思宁垂眸,看着嘉庆拉着自己的手,只做出一副委屈模样。
而嘉庆看着屋里的所有人,目光沉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青茶。
青茶此时有些激动,她望着思宁喊道:“娘娘早就察觉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是不是?所以早就把那封信替换了!皇上,奴才真的没有说谎!”
说完她拼命的冲着嘉庆磕头,看那副样子,还真有几分被冤枉的样子。
思宁的脸色一沉,转头看向青茶:“你要如何害我才能满足,我入宫之时只得一身衣裳几点碎银,如何能将信件夹带进来,如此岂非是害了全家性命,而且自我入宫以来,连家人都未见过一面,如何与外人联系?你说我屋里有信,现在搜出来是皇上的,你又说我将信藏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你的一张嘴,我倒是无缘无故被你拉下水,竟也搭上了清白名声,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青茶哭着趴在地上,她知道,这次的谋划算是失败了,可是现在她不能松口,不然只怕下场更为凄惨,她只能继续道:“娘娘神通光大,自有本事,奴才如何得知,可是那信奴才是亲眼看见的,绝无差错。”
思宁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身为我的宫女,不思侍奉主子,却总盯着我的首饰盒,可见其心本就不正,既然你说有信,那我且问你,那信是何人所写,其中又有何语句,你家境贫寒,往日里也只识得几个字,这次又如何能将一封信都看明白?”
青茶语气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那信是昨天晚宴之后被人交给了她,她根本看也不敢看,就压到了箱子底,等到今日一有机会,便取出来塞进了思宁的首饰盒里,哪里知道里头写了什么,更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没成想却在这个地方被思宁给拿住了。
青茶的脸色渐渐有些发青,许久才哭着道:“奴才只是匆忙间看了一眼,哪里看的那么清楚,而且那人也并没有留名,奴才并不知寄信人是谁,只是那封信的言辞间,的确是情信啊!”
她虽然遮掩过去了,但是之前的犹豫,已经让在场的人看出了端倪。
尤其是嘉庆,或许之前还因为青茶的所言所行有些疑虑,但是此时那一丝疑虑也尽数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厌烦,他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将这奴才拉下去,仔细审问,看看她是长了几个胆子,竟敢诬告贵妃。”
坐在一边的皇后心里一颤,略微有些不安,但是想着自己行事,还是压下了这一抹不安。
青茶的家人都在她手上,她轻易是不敢招供的,而且联系青茶的人,也并非自己身边的人,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人是自己,这次行事不谨,让刘佳氏早有准备,舍了青茶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有办法。
皇后脑子里飞速旋转,很快就下了决定,她看向守在门口的荷香,隐蔽的对她比了个二,荷香眸色一转,脚下后退半步,隐到了阴影处,很快她就消失在门口,屋里的其他人却都一无所觉。
眼看着青茶就要被拖出去,正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人通传:“宫女青衿求见。”
嘉庆一听这话,有些迟疑的看向思宁。
思宁也做出一副疑惑姿态,小声解释:“之前臣妾派青衿去前头探望绵怡,如今只怕是回来了。”
嘉庆一想到绵怡,神色又是一顿,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青衿就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形,眼神在青茶身上顿了顿,然后跪倒在地,朗声道:“奴才给几位主子请安。”
思宁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青衿迟疑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青茶身上。
青茶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不妙。
嘉庆也捕捉到了青衿的神情,立刻道:“有什么话就说!”
“是!”青衿立刻应道,然后这才小声道:“奴才刚刚奉娘娘的命令,去给大阿哥送吃食,结果在经过膳房时,却看见青茶与一个眼生的宫女说悄悄话,奴才觉得有些不妥,便站着听了片刻,这才去办差,因此回来的迟了。”
青茶脸色煞白,她在去给皇后娘娘告状之前,的确见了那背后指使人一面,没成想竟然被青衿看着了。
不,不对,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分明是青衿打一开始就盯住了自己,她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怪不得今日行事会失败!
嘉庆此时也察觉出此事中的蹊跷了,与人密会,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他立刻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你快说!”
青衿有些尴尬,小声道:“奴才只听到了只言片语,那人问事情办好了吗?青茶回答办好了,然后那人又说:那好,就按计划行事。奴才只听到这三句,之后两人似是有所警觉,就走到了树林深处说话,奴才也不敢跟进去,只能先去送饭,因不明就里,准备回来之后再禀告贵妃娘娘。”
嘉庆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你说这话,可有人证?”
青衿立刻道:“自然有,膳房帮奴才提饭的小太监德宝也听到了。”
嘉庆听说有人证,心中一松,立刻让人传膳房的德宝。
而此时的青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她知道,她这次只怕是真的完了。
德宝很快就被传了过来,他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道皇上叫他是为何事。
等听到问话时,这才松了口气,一口认定了青衿的话。
嘉庆深吸了一口气,让德宝退下,然后冷厉的目光便投到了青茶身上。
“你说!你为何要如此诬陷贵妃!”
青茶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嘉庆简直恼怒至极,一拍桌子道:“还不快说指使你的人是谁!等到被指认出来,你也不得好过!”
青茶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敢说,她知道,自己只要敢招供,那她的家人都会死。
死一个和死一家,很简单的选择题。
见着这奴才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嘉庆简直怒火冲天,直接对青衿道:“你现在,立刻一个宫一个宫的去认人,只要认出来了,就押到慎刑司审问,至于这个奴才!”他嫌弃的看了一眼青茶:“送去慎刑司,大刑伺候!”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应是,拖着青茶就走了出去,青衿也跟着皇帝跟前的太监出去认人了。
而这一场闹剧,也在此时终于结束。
思宁坐在椅子上,泪流不止,皇后心中惊涛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找那个宫女是没有结果的。
嘉庆一边安慰思宁,一边心里琢磨今日行事的人该是谁。
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后宫这些女人,而在这些女人中,要说此事之后最得利的,那当然是皇后。
可是,真的是皇后做的吗?
嘉庆若有所思,压根不去看皇后。
皇后似乎也察觉不到此时的微妙气氛,只是满脸温和的看着哭的不行的思宁,柔声道:“到底是冤枉贵妃了,这次皇上可要多多安慰才是。”
嘉庆半搂着思宁,冷冷道:“皇后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说完又抬起头,看向坐在一边当隐形人的吉嫔,眸色略微一缓:“吉嫔也回去吧。”
吉嫔似是松了口气般,直接起身告退。
皇后有些尴尬,但是却也不好久留,只能也一同起身告退。
看着她们二人出去,嘉庆的眼中暗光闪动。
……
等人走之后,思宁哭的越发厉害了,她被嘉庆揽在怀里,哭着道:“臣妾为皇上生儿育女,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成想到了这把年纪,却被人这样污蔑,臣妾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
嘉庆心中怜惜,轻声安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这世上本就有些人见不得人好,总怀着诡谲心思,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置这件事的。”
思宁流着泪点了点头,她抬起头看向嘉庆,目光澄澈:“这世上旁的人怎么污蔑臣妾,臣妾都不在乎,只要皇上信任臣妾,那臣妾便是死了也甘愿。”
嘉庆心下一软,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朕在,没人敢为难你,朕总是信你的。”
思宁顿时破涕而笑,目光缱绻。
……
皇后打从思宁的帐子里出来,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严肃。
吉嫔觑着空子在皇后面前告退,皇后如今也心里有事,没时间与她笑闹,因此就抬手让她退下了。
等吉嫔走了,皇后也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等进了帐子,急忙将屋里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两个贴身心腹在身边。
她看着荷香道:“那人可处置好了?”
荷香抿了抿唇:“人已经死了,也留下了遗书,没人看见。”
皇后松了口气,那个与青茶联系的宫女,是早就确定要死的,不过之前是想着让她水土不服而死,如此也算神不知鬼不觉,反正这宫里每年都是要死几个宫女的,也不多这一个。
可是现在情势反转,那就不能这样了,只能把她丢出去当替罪羊,幸好她之前就有预案,因此操作起来也不算太难。
不过皇后也明白,一个宫女,是绝对敷衍不住皇上的,她还需另行考量。
……
思宁哭了许久,但是最后还是止住了泪,与嘉庆说了许多贴心话,之前那信封里装着的字帖和诗也拿出来回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越发亲厚了。
嘉庆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感慨:“怎么这些东西还留着?”
思宁淡淡一笑:“皇上给的东西,不管好坏,臣妾都留着。”
这话倒是真话,她一方面是谨慎,一方面也是有点囤物癖的习惯,因此很多东西只要不是用不上的,她都不丢,尤其是这种嘉庆的御笔,她更是保存的很完整,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而嘉庆听了这话很感动,拉住了思宁的手,轻轻握了握。
不过他们此时再亲厚,嘉庆也还有正事要做,很快,嘉庆就不得不离开了,嘉庆离开的时候,也对思宁多有安慰,一直告诉她会给她一个交代。
思宁可没这个把握,只是笑着送他离开,说只要皇上信任她,她就无怨无悔。
嘉庆叹了口气,他知道,像刘佳氏这样聪慧的人,肯定能猜出什么,不过两人都没有多说,嘉庆很快就离开了。
思宁站在帐子外,看着嘉庆远走,心中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身回了帐子,在青黛的服侍下刚换下衣服,外头就听闻青衿回来了,她微微蹙眉,这也太快了,不过她还是让人进来了。
青衿看着面色很不好,凑上来低声道:“娘娘,那个宫女死了。”
思宁挑了挑眉,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也能预料的到,皇后老谋深算,此事要是真的是皇后做的,那么肯定会提早杀人灭口。
看起来这件事想要牵扯到皇后,还是很难了。
思宁沉默了半响,轻声道:“是哪里的宫女?”
青衿回答:“是内务府的人,怪不得之前青茶讨了管冰的活计,如此正容易她与此人联系。”
思宁点了点头,如此事情倒是很清晰了,估计那封信就是青茶去内务府的时候,那宫女给她的,青衿虽然盯着她,却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更不能大大喇的跟进内务府,这才让她们钻了空子,幸好这次被青衿看见了她行事,不然只怕事情就要遭。
思宁叹了口气,轻声道:“说说今日的事情吧。”
青衿微微颔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原来就在思宁离开没多久,青衿就悄悄回了思宁的帐子,她躲在帐子后头,透过窗户,看着青茶摸到了思宁屋里,将什么东西放到了妆台上的匣子里。
一直等到青茶出去,青衿这才进去将东西翻了出来,看到是一封信,里头的内容不必说,自然是不忍卒读,她没敢多看,直接将信收了起来,但是左思右想觉着不对头,又把思宁收起来的装着嘉庆御笔的信封放了进去。
然后就去继续跟踪青茶,发现了她和人接头,为了留下证据,青衿就去了膳房,找了德宝提膳,正好“偶遇”了那两人,如此今日之事才算彻底周全。
思宁很满意青衿的表现,不过有些疑惑:“你为何不直接把信取走,反而要放上皇上的御笔?”
青衿沉默了片刻,跪到了地上,恭声道:“奴才大胆,想着主子应该能认出装着御笔的信封,因此不会被唬住,还有就是,奴才也想着让皇上知道主子对他的情谊。”
思宁沉默了,她收集嘉庆御笔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青衿能这么想也很正常,贴身宫女,总想着让自己的主子更得宠,而且此事也无伤大雅,还可以接受。
思宁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考量,不要轻易行事。”
青衿点头应下。
经历了这件事,思宁也觉得有些惊心动魄,她靠回了榻上,喝了口茶,又道:“绵怡那儿可知道了?”
青衿沉默了一下:“大阿哥并没有问,奴才也就没说,不过只怕这会儿已经知道了。”
思宁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想让儿女担心,但是有些事,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
果不其然,思宁正用晚膳呢,绵怡就来了。
思宁听到通传,急忙让人进来。
绵怡进来时还穿着骑装,行动间颇有些虎虎生风的意味,他皱着眉,一进门就道:“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宁叹了口气,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这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下。
绵怡听说之后,冷笑了一声:“我这才开始当差,皇后就忍不住了。”
他竟然也第一时间认准了皇后。
思宁有些无奈:“如今你我母子风头太盛,皇后会针对也是正常。”
绵怡咬了咬牙:“二弟身子单薄,四弟懵懂无知,她不知教导自己儿子,却做出这样龌龊之事!”
思宁笑了笑:“这世上人聪慧与否本是天生,你四弟平日里学习也算努力,可惜天赋如此,无可奈何,也怪不得皇后。”
绵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许久才道:“皇阿玛准备如何处置?”
“他说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可是那个传信的宫女已死,只怕也没有什么证据。”思宁叹息道。
绵怡眼中越发恼怒:“难道这次就让她逃过去?”
思宁却是一笑:“她虽然可能伤不得根本,但是她在皇上心中,却已经失了信任,日后她若是再轻举妄动,只怕就再没有这一次这么幸运了。”
绵怡眸色沉沉,他想的不只是这个,皇后能干成这件事,钮祜禄家族的支持也肯定是有的,皇后父亲很得皇阿玛看重,虽然他们这一支并不显著,但是出了一个皇后,难免家族资源会有所侧重。
而现在,他的福晋也是钮祜禄氏,就不知道钮祜禄家,会更加看重哪个了?
绵怡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面上对思宁多有安慰。
思宁现在倒是过了那个气急的劲头了,反倒是劝绵怡不要因为此事太过冲动,免得影响了大事。
绵怡自然应下,但是心里却琢磨着日后一定要给额娘报仇。
两人说了会话,一同用了晚膳,用完晚膳之后,绵怡就离开了,思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她有点怕绵怡会冲动行事。
不过想着这孩子的心思,这层担忧又稍微消减了三分,绵怡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如何行事对他们母子更好。
晚上的时候,绵忱和乌林珠都来看思宁了。
绵忱这几日玩的找不着人,别说来给思宁请安了,根本不着家,今儿过来,只怕也是听说了,今日后宫里出了事情。
乌林珠一脸的担忧:“额娘,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我听说您跟前的一个宫女让皇阿玛处置了,皇阿玛还让人整肃宫规。”
思宁叹了口气,没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两个孩子,只温声道:“没什么,只是那宫女想要谋害我,这才被你皇阿玛处置了。”
两人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长问短,思宁没有细说,只说往自己宫里藏了东西,俩孩子如今也不是傻白甜了,听了之后脸色都是一白。
思宁安抚了他们几句,轻声道:“在这宫里行事,就如同在刀尖上起舞,哪怕到了我这个位份,也需要战战兢兢,你们日后行事,也要尽量周全稳妥,如此才是谋身之道。”
两孩子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乌林珠看着若有所思,思宁眼中生出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
最后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有查出什么东西,嘉庆把内务府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一丝指向皇后的线索,但是却隐约有指向华妃的。
不过嘉庆知道,华妃是做不出来这事儿,多半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他最后深查了一下,果真和华妃关系不大,那宫女只不过是华妃处一个洒扫宫女的同乡,这根本站不住脚。
嘉庆直接否决了华妃是幕后黑手的选择。
不过他倒是把这件事和思宁解释了一下,思宁也觉得不可能是华妃,害了自己对华妃压根没好处,要说她想上位贵妃,那也用不着要害死自己,贵妃位置就有两个,要是嘉庆有心,她也不至于屈居妃位。
嘉庆对这个结果很恼火,同时也对幕后之人的手段十分心惊,她还真有本事,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不过再恼怒也无用,现在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虚的,更何况他怀疑的人是一国之后,没有证据,那更是轻易动不得,因此嘉庆只能冷落了皇后,不再去她宫里。
这事儿在宫里闹出不小的风波,大家都在暗地里猜测,贵妃宫里的宫女到底怎么谋害贵妃了,竟然被皇上亲口惩处,想要打听消息,但是皇后那儿去不得,贵妃这儿也惹不起,大家就盯上了好说话的吉嫔。
但是吉嫔这回也是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往出说,嘴严的很。
其他人难免有些失落,倒是传起了一些谣言,什么其实不是谋害贵妃,是贵妃惹怒了皇上,皇上不忍处置贵妃,这才处置了贵妃的宫女。
不过很快的,皇上在贵妃帐子里连续留宿三天,也打破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谣言,让大家都看到了,贵妃还是受宠。
再加上皇后也趁着这个时机,肃清宫内传谣造谣者,一时间,宫内的氛围倒是一清。
不过在这之后的事情,就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了,皇后竟然借口自己精力有限,将一部分宫务分了出来,交给了思宁,一时间大家虽然不敢传谣言了,但是心里都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事、
而思宁对皇后这个貌似示好的姿态不为所动,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还想让自己感激不尽,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思宁也知道,在皇后交出宫务的前几天,嘉庆就去了一趟皇后那儿。
这明显是迫于嘉庆的威慑交出来的,并非是皇后自己愿意的,想来想在皇后如此行事,也是想要在嘉庆面前示弱示好吧。
思宁也没客气,直接接下了,虽然只是一些花木果蔬的采买工作,但是好歹也让她在内务府有了个抓手,迟早也能培养出一部分自己的人,这样日后自己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思宁有了协理宫务的权利,日子就过得越发顺心了,眼看着乌林珠的初定礼也要到了,思宁开始忙着准备初定礼的事情。
十月初,他们回了紫禁城。
十月初二,乌林珠受封庄敬和硕公主。
十月二十日,乌林珠的初定礼就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