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选秀,可比以往更热闹些,不仅是因为新帝第一年的选秀,更因为新帝跟前的两位阿哥,也要在这一年指婚呢。
大家伙的目光都投向了两位阿哥身上,当然了,更多的是投到了绵怡身上。
因为二阿哥身体虚弱众所周知,也没谁是个傻子,把宝压到他头上。
一时间宫里宫外暗潮涌动,各家有适龄秀女的都憋着劲儿四下打听走动呢。
而嘉庆看着却很淡定,一点不在意这个,直把福晋急的直上火,问了好几回嘉庆的意思,也没问出个因果来。
后来她索性也不问了,索性按着自己的意思来,最后什么结果,反正她也做不得主。
……
二月初五那天,秀女入了宫,乌林珠好奇得很,非得拉着思宁过去看。
思宁觉着没什么好看的,但是看着乌林珠这样好奇,就让青衿带着她去看一眼。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回来了。
乌林珠满脸都是笑,黑葡萄似得眼睛亮晶晶的,高兴道:“额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秀女呢,她们都穿得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式的头发,我站得远,一张脸也没看清楚。”
看着女儿露出的活泼神采,思宁心里也很高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选秀就是这样,当年额娘也是这样入的宫。”
这话一说出来,乌林珠越发好奇了,拉着思宁的手摇啊摇:“真的吗?真的吗?额娘当年也穿着这样的衣裳,梳着这样的头发吗?”
思宁笑着点点头:“是啊,当时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想着进来一遭,住几天就回家了,没成想,到底是没能回去……”说这话的时候,思宁的神色有些惆怅。
这份惆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那个无声无息死在深宫中的刘佳氏。
乌林珠一看额娘兴致不高,也知道这话不大妥当,急忙笑着转移话题:“那这些人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就是未来的大嫂啊?”
思宁笑着点了点乌林珠的鼻子:“你自己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倒要问我。”
乌林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道:“希望大嫂是个好的,这样我就可以和她一起玩儿。”
思宁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能入宫选秀的,大多都是再好不过的姑娘了。”
乌林珠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思宁:“也要孝顺额娘才成,不然大哥也不会答应。”
思宁失笑:“你啊,倒是和你大哥学得油嘴滑舌了。”
乌林珠亲昵的靠到了思宁怀里,小声道:“这是女儿的真心话。”
思宁心中一软,抱住了乌林珠,这孩子,总让她心中熨帖。
……
很快,选秀的前两项就结束了,开始行进第三项,宫中留宿,在这其中,皇后和其他宫中主位也会时不时的召见秀女们前来相看。
皇后特别属意钮祜禄氏和瓜尔佳氏,思宁也跟着看了一回,只觉得钮祜禄氏安静温柔,而瓜尔佳氏周全细致,看着都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绵怡是什么想法。
思宁坐在位置上走神,而底下的秀女们正在刺绣。
喜塔腊氏很重视,时不时的还会下去走动一圈看一看,钮祜禄氏也在场,虽然四阿哥还小呢,但是她身为贵妃,自然不会不出席这样的场合,不过她倒是没有和思宁这样似得坐着,而是陪着福晋此处看。
福晋转了一圈回来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思宁:“你不下去看看吗?”
思宁笑笑:“我绣技粗陋,倒是看着人人都绣的好。”
喜塔腊氏轻笑一声:“你也不必自谦,如今也是为了绵怡的以后,还是要细致些为上。”
思宁笑着领命。
心中却叹息,看这些乱七八糟能顶什么用,清朝给皇子选福晋,无非就两样,看姓氏,看家世,至于女儿如何,这个时代的贵女教育大同小异,只要不出岔子那就是好。
而且,她就算是看了,也没什么发言权,索性不如不看,彻底盲婚哑嫁,如此,也不会对新进门的媳妇有什么偏见。
……
绣了一上午,绣品终于都绣好了,福晋让人呈上来看,思宁这会儿躲不过,到底跟着看了几幅,大家伙的手艺是真不赖啊,思宁看着其中几幅都能说得上精美,有一副绣的荷花,荷花瓣上的露珠都绣出来了。
思宁心中不由不叹,这些女孩子有这样的才华和手艺,放在现代哪个不得拿个什么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的名头,结果在清朝,却得被人挑三拣四。
思宁心里感慨万千,但是面上却一丝不露,只附和着夸了几句,然后把绣的好的几个人名字记下。
无独有偶,那个绣荷花的,就是瓜尔佳氏,而钮祜禄氏绣的是一副牡丹图,也绣的很好,十分富丽堂皇。
福晋明显是偏向那副牡丹图,把钮祜禄氏叫到跟前问了好几句话,钮祜禄氏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很淡定,言辞清晰,语调温和,的确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长得也算清秀。
思宁看了眼站在钮祜禄氏后头的瓜尔佳氏,她长得更漂亮些,眼神也更活泼,见着思宁看她,竟也不害怕,还对思宁笑了笑。
思宁挑眉,倒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不过她到底也没和瓜尔佳氏说什么,思宁知道,现在许多眼睛都盯紧了她们母子,因此她的一言一行要越发谨慎才行,否则稍微的心思表露,就会被人放大。
……
等见完了秀女,喜塔腊氏也将她们放了回去。
思宁刚一走到自己门口,就看见对门的逊嫔走了出来,对着她行了一礼,思宁摆摆手免了礼。
“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思宁有些好笑。
逊嫔看着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听说您去看秀女了,我正想问问您今儿的场面呢。”
思宁就知道她想问这个,自打进了毓庆宫,巴掌大点地方,她只怕也是憋坏了。
两人进了思宁屋子,因为摆的东西多,倒是看着有些拥挤。、
等到罗汉床上坐定,逊嫔这才感叹道:“这地方也是太小了,倒没有之前在南三所的时候舒坦,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住进宫里。”
思宁也叹了口气,她也想住的宽敞些,但是谁让乾隆命这么长啊,如今虽然绵怡和绵忱都住到了阿哥所,她屋里只有乌林珠跟着她一起住,那地方也不够住。
不过想想逊嫔,身边也带着个五格格,他们俩倒有些惺惺相惜了。
“快了,你也别着急。”思宁只能这么劝慰她。
逊嫔也知道谈这事儿实在是没谱,转而就说起了秀女的事儿。
“我听说,皇后娘娘今儿一口气见了十一二个秀女,你瞧着可有特别出众的?可有皇上喜欢的模样?”
哦,原来她是操心这个啊,那思宁可真没什么话说了,毕竟她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个我倒是没细看,想来定是有的。”思宁笑着道。
逊嫔听着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唉,眼看这鲜嫩的姑娘一茬接着一茬,我心里倒是有些惶恐。”
思宁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这世上人人都会老,只是早晚罢了,你如今好歹跟前还有个五格格,难道还操心这个。”
逊嫔听着这话苦笑:“娘娘豁达,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说完这话,她深吸一口气,又像是重新打起了精神,问起了今日相看秀女的事儿。
思宁把能说的都说了,逊嫔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好像这普通的事情也格外有趣似得。
听思宁说完之后,她还回味道:“看起来,皇后娘娘多半是看重钮祜禄氏和瓜尔佳氏了,这两个,指不定就是咱们大阿哥和二阿哥的福晋。”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思宁笑:“您可有福了,眼看着就是要当婆婆的人了。”
思宁有些无奈:“我倒觉得我还年轻呢,竟就要有媳妇进门了。”
逊嫔听了捂着嘴笑:“娘娘您自然还年轻,只是咱们大阿哥也该到年纪了,您就可怜可怜咱们大阿哥,忍一忍吧。”
思宁听着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说完了选秀的事儿,逊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往后头抬了抬,低声道:“您说也是啊,七格格都病成那样了,钮祜禄贵妃倒也能狠得下心肠去看秀女,今儿早上我听着又熬了药呢。”
思宁蹙眉,逊嫔说的这话并非虚言,钮祜禄的七格格,自打前年身子就有些不好,年底的时候差点一病没了,是思宁坐在屋里听到后头有人哭,急忙让人去看看,这才及时找了太医救了那孩子一命。
后来才知道,是钮祜禄氏去了福晋房里说话,而看着七格格的乳母,因为熬得太厉害了,不小心给睡着了,这才没听到孩子哭。,
后来因着是年下,到底不好把事情闹大,再加上钮祜禄氏当时哭的撕心裂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而且七格格也给救回来了,永琰到底没好处置她,只把那个误了事的乳母赶回了内务府,又给七格格跟前换了伺候的人,这才把这事儿揭过去。
至于钮祜禄氏,第二天就病了,甚至病中还不辞辛劳的来思宁这儿感谢了她一回,反正面子上是做的很到位。
只是没想到,虽然那一遭熬过来了,但是过完年后,这孩子的病情又开始起伏,后院的药就没断过。
因此对于逊嫔的话,思宁倒是没有多苛责,只道:“哪怕是坐牢也有个放风的时候,整日里窝在这个地方,出去走走也好,七格格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日日都守到跟前。”
逊嫔听着这话叹了口气:“您说这话也是,只是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孩子受苦,之前四格格在我跟前养着的时候,您也瞧见了,多白胖的一个孩子,结果前几日我在福晋那儿又见着她,却是瘦的下巴都尖了。”
说着这话,逊嫔的眼圈都红了。
思宁知道她自打四格格被抱走之后,就没能彻底释怀,哪怕后来有了五格格,每年也做些针线偷偷让人给四格格递过去。
逊嫔是真心心疼那孩子的,只是可惜,那到底是福晋的女儿,虽然福晋把她要回去之后,就抛到了脑后,只让乳母照顾着。
那孩子一日日长大,也一日日变得沉默,平日里倒像是这院里的一抹影子似得。
逊嫔越发心疼她,也有这个缘故。
“我知道你的心思,如今四格格也大了,我看福晋对她倒是没之前那么着紧了,你倒也可以试着和她接触接触,指不定福晋也是乐见其成呢。”
思宁心里琢磨着,福晋这身体,眼看可能连乾隆也抗不过去,她死前肯定要为她的儿女考虑,绵宁自不必说,这几日福晋打了鸡血似得相看秀女就是为了这个,至于四格格,虽然平日里不在意,但是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若是逊嫔向她示好,福晋估计也不会拦着。
逊嫔倒是没有思宁想的这么多,不过她到底还是相信思宁的,再加上心中对四格格也的确关心,听着她这么说,便也点了点头:“那好,我试一试。”
两人之后又说了些私房话,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逊嫔就告辞离开了,思宁坐在榻上,心里琢磨着秀女的事儿,觉着自己还是问一问绵怡,这孩子这么有主张,指不定心里已经有数了。
因此用午膳的时候,思宁就让人去阿哥所叫绵怡和绵忱兄弟俩过来用膳。
他们倒也来得快,午膳才刚摆上,人就到了。
“这味儿真不错,额娘您今儿中午吃什么?”绵怡一进门就笑着道。
思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去洗手,今儿中午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边上的绵忱一听,立刻道:“那有没有做我最爱吃的。”
思宁摸了摸他的大脑门:“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早就备好了。”
绵忱嘻嘻一笑,跟着绵怡就去里头洗手换衣了。
两人洗漱好出来,乌林珠也来了,她已经在桌前坐下,见着哥哥弟弟出来,立刻站起身。
绵怡笑着摆了摆手:“快坐吧,咱么今儿倒是吃上了一顿团圆饭。”
绵忱有些不满的噘嘴:“阿玛没有来,怎么是团圆饭。”
绵怡有些无奈:“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叫皇阿玛。”
绵忱看了眼哥哥,有些不服气:“我是叫错了,但是哥哥也说错了。”
绵怡今儿倒是好脾气,立刻就认栽:“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行了吧。”
绵忱这才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思宁在一边笑眯眯看着,并不掺和进孩子们的事儿。
娘几个吃完了午膳,绵忱有些犯困,被思宁打发到西厢房午睡去了,而乌林珠也有些累,就回了自己屋子,只有绵怡留下来和思宁说话。
绵怡早就领会了思宁的意思,因此一坐下就道:“额娘今儿找我过来,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思宁叹了口气,儿子太聪明了也不好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闲扯的时候,思宁立刻把今天相看秀女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着两个都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绵怡摇了摇头:“我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玛法心里怎么想,若是我没有猜错,他老人家已经有定论了,您就别多操心了。”
思宁一蹙眉,乾隆已经给绵怡选下人了?这么快?
“你知道是谁吗?”思宁轻声道。
绵怡迟疑了一下,还是张了口:“约莫是钮祜禄氏。”这话说完,他耳尖子倒是红了红。
思宁忍不住笑:“你倒是瞒的好,早就知道了,却一点不给我透露。”
绵怡有些不好意思:“儿臣这也是猜测的,做不得准,不是真的想要隐瞒额娘。”
看他急的涨红了脸,思宁急忙安抚了他一下:“好了好了,傻小子,额娘和你开玩笑呢,既然是钮祜禄氏,我觉着也挺不错,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绵怡抿着唇点了点头,没吭气。
思宁看着儿子竟然有些害羞,心里觉得稀奇,不过到底也没好意思多逗他,只笑着道:“行了,既然这事儿已经定下了,那你就去休息吧,下午还得上骑射课呢。”
绵怡应了一声,这才离开。
……
有了第一次相看秀女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继而又有了第三次,等看过三次之后,喜塔腊氏终于忍不了嘉庆的拖延了,和他摊了牌。
“今年选秀的事儿,太上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喜塔腊氏单刀直入,不给嘉庆推诿的机会。
嘉庆听了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早就和你说了太上皇的意思,你怎么还不死心?”
喜塔腊氏气的流泪:“上皇的话我不敢违背,只是绵宁这个样子,日后该怎么办?”
嘉庆也觉得这事儿棘手,这个儿子身体不好,日后八九成与大位无缘,可却偏偏是这么个身份,他心里也别扭。
最后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会好好与上皇商量的,他老人家也心疼绵宁,不会让他没个着落的。”
喜塔腊氏咬了咬唇,就算是有了着落,最好的那个,到底被人挑走了。
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嘉庆的话,她还能说说软和话以求他心软,可要是乾隆的意思,那上天入地就谁也拦不住了。
……
三月选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大眼睛爱笑的瓜尔佳氏,被选给了绵宁作为嫡福晋,温柔端庄的钮祜禄氏被选给绵怡作为嫡福晋。
至于上记名,嘉庆也给自己选了一个,王佳氏,册封为春常在,还有之前他宠幸过的一个使女梁氏,被册封为荣常在。
这俩人一个长得乖巧,一个长得柔美,都是嘉庆喜欢的类型,不过毓庆宫真的太小了,她们即便入了宫,也只能暂时住在后头的倒座房里。
思宁对这些新人没什么感觉,倒是逊嫔在她跟前说了几回小话,什么春常在看着乖巧其实藏奸,荣常在怯生生的,却偏生会勾人。
思宁觉得没啥意思,也并不附和,逊嫔看出她不感兴趣,日后便也说的少了。
至于七格格,到底没熬过这个春天,就在去圆明园的前一天,七格格没了,钮祜禄氏哭的撕心裂肺,思宁看着也觉得有些恻然,但是到底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来嘉庆做主,让钮祜禄氏留下,给七格格操办丧仪,其他人都去圆明园。
钮祜禄氏泪眼朦胧的接了旨意,第二天还亲自来送了她们一回。
看着她眼圈红红的样子,嘉庆心中似乎有些不忍,安慰了她几句,说等到七格格下葬之后,就接她过去,钮祜禄氏勉强笑着应了两句。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圆明园去了,这一路上的排场可比之前大多了,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大不一样了。
但是等到了地方,他们却没能住进九洲清晏,继续住在天然图画。
思宁都觉得有些憋屈,但是永琰却好似格外能忍,每日里不是看看戏,就是读书习字,格外悠哉的样子。
思宁觉着永琰能登上皇位,其实也并非侥幸,他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
圆明园里的日子格外悠闲,思宁每日里不是看画就是赏景,有时候还会和逊嫔聊聊天。
日子过得挺欢乐。
结果刚入了五月,前线传来消息,福康安在平定苗民之乱的时候病死在军中。
这消息传来,一下子满朝哗然。
仗没打完,主帅先死了。
乾隆悲痛万分,追封福康安为嘉勇郡王,还让他配享太庙。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谁来接任?
结果大家伙还没来得及吵呢,和珅先上书,说自己弟弟和琳挺合适的,愿意为皇帝分忧,乾隆也是信任他,便让和琳接替福康安为主帅。
绵怡在思宁跟前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说,虽然和珅这是任人唯亲,但是和琳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果然绵怡识人还是很准的,和琳很快就俘虏了乱军的首领石三保,事情也开始朝着有利于朝廷的方向发展。
可是,也不知道这个统帅位置是受了诅咒还是什么,和琳接手没几天,八月份的时候,也因为受了瘴气而身亡。
这事儿闹得,挺无语的,乾隆在一通追封之后,又不得不重新派了一个人作为统帅,这回这个人没有死,好歹在年底的时候,终于平定了战事。
而在这个过程中,绵怡和绵宁的婚期,也开始越来越近了。
七月下定,这年十月,绵怡大婚,十一月,绵宁大婚。
兄弟俩的婚期撞到了一起,皇后和思宁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开始为宫里迎新人而做起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