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走到了思宁的院子,一进去就听见西配殿里乳母哄着三格格的声音。
思宁听着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完颜氏,急忙朝着西配殿去了。
完颜氏倒也不尴尬,也跟着一起进了西配殿。
一进去,就看见乌林珠鼓着脸,憋得眼眶红红,见着思宁进来了,急忙朝着思宁伸手:“额娘!”
思宁心疼的不行,急忙上前抱住了女儿。
小姑娘一进额娘的怀里就乖乖巧巧的靠在了思宁肩上,小手拉着思宁的衣襟,细声细气道:“额娘去哪儿了,我想额娘。”
思宁心疼的颠了颠女儿,柔声道:“额娘去给福晋请安了,你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乌林珠脸蛋红红:“我想额娘了,就起来了。”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话,思宁的心都化了,忍不住亲了亲女儿。
完颜氏在一边看着,也满脸是笑:“咱们三格格真是孝顺呢。”
思宁看了眼完颜氏,面上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孩子闹腾,怠慢你了。”
完颜氏笑着摆摆手:“哪里闹腾了,我看三格格乖巧的很呢。”
乌林珠听了这话,也抿起嘴唇羞涩的笑了笑,将小脸藏到了思宁怀里。
思宁听着这话也没反驳,只招呼完颜氏去正屋坐,自己也没把乌林珠放下,抱着一起去了正屋。
两人坐定,青衿上了茶,完颜氏端起茶碗拨了拨茶叶梗,笑着道:“姐姐这儿的茶也格外好呢。”
思宁笑了笑:“觉着好,等你走时给你包一包。”
完颜氏急忙笑着摆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怎敢偏了姐姐的好东西,没得让人笑话眼皮子浅。”
思宁依旧面带微笑:“不过是一点茶叶,哪有这么多说头。”
完颜氏听着这话,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
之后两人就开始说起了宫里的规矩。
其实完颜氏又哪里会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呢,自打她指婚,直到她入宫,内务府就专门派了嬷嬷去她们家教导她一干规矩,再加上完颜氏也是累世大族,知道的规矩,只怕比思宁更多。
提起这个话头,也就是没话找话罢了。
两人干巴巴的说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完颜氏这才说起了正题。
“刘姐姐,我年纪小,初初进宫,这宫里的事儿我真真是两眼一抹黑,咱们院里这么多人,我就觉得与姐姐投缘,若是日后有闲,我也想与姐姐多亲近亲近。”
思宁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青涩的小姑娘,心中十分无语,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想要和自己多亲近亲近,思宁是不敢信她这话的。
昨晚永琰留宿自己屋里,其实转头想想对完颜氏也是很打脸的一件事,就这完颜氏还能想着要和自己亲近,这不是心大的什么都不在乎,就是另有所图。
思宁可不觉得能送进宫的人会这么憨。
这个完颜氏,多半是想曲线救国,从自己这儿找到接近永琰的机会。
思宁虽然对永琰没多少男女之情,但是却也没心大到把自己当成踏脚板,成全他和旁人。
因此思宁只是笑了笑:“咱们都是一个府上的人,福晋和沈格格也都是好相处的,妹妹不必太过担忧。”
竟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应完颜氏的话。
完颜氏的眸色沉了沉,但是转瞬又变成一副羞涩模样,红了红脸:“是我说话孟浪了,福晋和沈格格自然都是极好的。”
思宁这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妹妹这般想就对了。”
完颜氏低下头假装羞涩,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冷芒,倒是真摆出姐姐的款教训起自己来了。
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话题,只随口聊了几句,完颜氏就以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思宁为借口,结束了这段拜访,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思宁很是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看着完颜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思宁这才回了屋。
青黛有些气呼呼的:“真把咱们当傻子呢!”
思宁笑了笑:“只是试探试探我罢了,看她这副样子,也没想着要与我好生相处。”
青衿听着这话皱了皱眉:“主子,若是完颜侧福晋真的与咱们对上了,那这日后的日子可就不安生了。”
思宁神色平淡的坐在榻上,一边剥了一瓣橙子喂给了乌林珠,一边淡淡道:“旁人怎么想,咱们也拦不住,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心里知道,昨晚永琰留宿她这儿,必然是得罪了完颜氏的,但是她宁愿得罪完颜氏,也不会把永琰推出去得罪永琰,这是很容易算的一笔账,思宁心里门儿清。
……
之后一段时间,十五阿哥院里又安静了下来。
眼看着到了年底,福晋院里的太医进出的越发多了,新进门的侧福晋完颜氏也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开始吃药。
一时间西院东院两处,都是满院子的药味。
沈佳氏是个坐不住的,这天一个人呆的无聊,就抱着四格格来了思宁这儿。
因着有了四格格,沈佳氏满腔的心思都放在了四格格身上,因此连永琰都顾不上了,这段时间以来,永琰也极少去她屋里。
思宁看着四格格,今年她也有两岁多了,但是看着却和乌林珠一岁多时的身形差不多,不过却也能看出来,沈佳氏养她养的很精细,小姑娘咳嗽一声,哼唧一声,沈佳氏都要抱在怀里哄一哄,喂她喝几口温水,问问她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小姑娘对沈佳氏也很依赖,靠在沈佳氏怀里,细声细气的叫着额娘。
思宁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慨,沈佳氏这人精明,喜欢嘚瑟,但是却也真是个慈母。
只看她与四格格的相处,就能知道是付出了真心的。
不过沈佳氏倒是不知道思宁对她的评价,她正一脸幸灾乐祸的和思宁说八卦呢。
“侧福晋您是不知道,昨个隔壁府上闹得多难看,武格格的那个孩子,生下这才几天,就突然殁了,还是大年下殁的,听说哭的撕心裂肺的,十七爷一回来就去了武格格屋里,今儿早上才出来呢。”
思宁有些无语:“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消息的?”
沈佳氏笑了笑:“还不是张格格说的,前个她来咱们院里串门,听说您这边忙着,就没好意思过来,就去了我哪儿说话。”
思宁听着叹了口气,十七阿哥永璘府上,今年有两个孩子诞生,一个是新入府的刘佳氏所诞的大阿哥绵恒,一个就是武佳氏所诞的二阿哥。
结果这个二阿哥还没取名就没了,还是大年下没得,武佳氏自然十分难过了。
思宁正想着这事儿呢,沈佳氏又小声道:“我听说啊,十七阿哥好像要给刘格格和武格格请封侧福晋呢,刘格格也就罢了,武格格这样也要请封,看起来是为了弥补她这次的失子之痛。”
思宁听着有些茫然,一个侧福晋之位就能弥补失子之痛吗?思宁心里没有答案,只是觉着空落落的。
历史上的原主,长子并没有保住,甚至连个侧福晋之位也没有,她那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
过完年,便迈入了乾隆五十二年。
福晋这一年年底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到底熬过来了,倒是完颜氏,年底的时候生了这一场病,等到了开春,整个人瘦了许多。
而开了春,隔壁十七阿哥府上又出了件事儿,刘佳氏所生的大阿哥绵恒,也在开春之后殁了。
这又是一场风波,出事之后,隔壁府上闹闹腾腾的,刘佳氏几乎哭死在院里,可是孩子已经没了,再哭也没用。
后来十七阿哥请封侧福晋的事儿也下来了,武佳氏和刘佳氏都当上了侧福晋,可惜,她们的孩子也都没了。
思宁不知道这二人心里作何感想,但是她如今却越发忙碌了起来。
福晋今儿突然把她和完颜氏都叫到了跟前,把管家之事,分了一些到她和完颜氏手里。
思宁有些惊讶,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氏看着也有些惊疑不定。
但是喜塔腊氏这次却看着很是诚恳,两人多次婉拒她都拦了回来,一心要给她们两个放权,而且话里话外的,也是自己如今身子不好了,处理这些事情实在是吃力,需得她们两人帮衬。
思宁不好再拒绝,就和完颜氏一起接了这个差事。
喜塔腊氏也是真不糊弄啊,直接把分发月例银子的差事交给了思宁,又把库房上的事儿交给了完颜氏。
这两件差事,虽然听着都和钱有关,但是仔细分辨起来,却差得远了。
分发月例银子,那是管着钱袋子的差事,一家子奴才都得看思宁的脸色过日子,是十分体面的事儿。,
而库房上,虽然是守着府上的仓库,但是说到底就是个看大门的,里头的东西没有资格动,底下管的事儿也少。
思宁心里一琢磨就知道这是什么事儿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嘛,福晋这是想要二桃杀三士。
思宁没出声,看了一眼旁边的完颜氏。
却见完颜氏面色淡淡,仿佛对这个分配完全没有意见。
福晋这时咳嗽了两声,就将她们两人都打发了。
思宁出了福晋院门,完颜氏却依旧和之前一样,与思宁十分亲近的说话,两人一路回到东院,就没见完颜氏与往常有任何差别。
思宁心中细思,这个完颜氏,还真是个有城府的。
……
喜塔腊氏看着两个人离开,又咳嗽了两声,目光深沉。
“看着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淡淡道。
玉秋姑姑笑了笑:“也就是试探试探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想要收回来,也就是福晋一句话的事儿,如今完颜侧福晋能忍,但是积少成多,总有她忍不了的时候。”
喜塔腊氏笑了笑:“姑姑说的很是。”
……
完颜氏回了自己院子,原本面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沉了下来。
她先是一口气喝完了茶碗里的茶水,这才恨恨道:“果真是欺负我年轻,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福晋想要坐山观虎斗,也不想想我愿不愿意做那只虎。”
云燕在她跟前劝慰:“主子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如今您在宫里还没站住脚,没得平白得罪刘侧福晋。”
完颜氏咬了咬唇,到底没说话。
……
今年四月,她们一行人又跟着一起往圆明园去了。
不过这次过去却有个问题,人比上回多了,住处得重新分配。
福晋的竹深荷静是不能让出来的,思宁的静知春事佳,永琰也不会让她给人腾地方,最后想了想,还是委屈了沈佳氏,福晋让她搬到了竹深荷静后头的一间倒座房里,让完颜氏住进了沈佳氏之前的屋子。
沈佳氏委委屈屈的搬了过去,心里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更让沈佳氏难以接受的是,福晋把四格格要回去了。
其实也不算是福晋要回去的,沈佳氏搬家的那天,福晋只遣了一个婆子过来,说了句,格格要住到后头去,却不好委屈了四格格,还是让四格格回福晋那儿吧,反正如今福晋身子也好了。
沈佳氏当天真的是难过的眼泪都流干了,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哪怕是沈佳氏和四格格都不情愿,可是后来四格格到底还是回到了福晋身边。
思宁住在自己屋里,听着四格格好几晚上都哭的不得安生,但是福晋却一点也不动摇,甚至沈佳氏想去看看四格格都没让。
沈佳氏来思宁这儿诉苦,一开口眼泪就往下掉:“我在后头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听着四格格的哭声,心里就跟针扎一样,我总想着,她睡前是必要吃一回奶水的,醒来又要用热毛巾敷一敷眼睛,吃饭前必得喝半盏温水,也不知道那些伺候的人,知不知道。”
思宁看着沈佳氏这样,心里也有些酸楚。
福晋这行事,也是真的不靠谱,用得着的时候塞给你,用不着了,招呼都不提前打,直接把人抱走。
真是霸道的紧。
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四格格可是福晋的亲生女儿,她们又能如何呢?
四格格适应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终于晚上不再哭了。
思宁心里也是服了福晋了,这真是狠得下心肠啊。
这天思宁领着乌林珠去福晋屋里请安,进去的时候,看见四格格竟然也在。
之前几次过来,福晋都没让四格格露脸,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把四格格抱了出来。
小姑娘乖乖坐在榻上,伸着脖子往外头看,见着是思宁进来了,小脸上满是失望。
福晋却摸了摸四格格的脑袋,看向思宁和乌林珠,她的眼神在乌林珠身上顿了顿,笑着道:“三格格开始留头了?”
思宁笑着点点头,今年乌林珠虚岁六岁了,也终于能留头了,在园子的这一个月里,脑袋上已经毛绒绒的一层头发了,小姑娘臭美的很,今儿非得让思宁给她扎了个小揪揪。
福晋笑了笑:“咱们三格格长得好,是该打扮起来了。”
乌林珠脸蛋有些红红的,不好意思的靠在了思宁身上。
四格格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姐姐,一双眼睛十分明亮,思宁见着,倒是觉着有些像二格格。
正在说话间,沈佳氏进来了。
四格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冲着沈佳氏就伸手:“额娘!”
沈佳氏眼圈一下就红了,喜塔腊氏的脸却黑了黑。
她将四格格拢在了怀里,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道:“该叫沈额娘才是,额娘之前教给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四格格回头看了眼福晋,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记着呢。”
福晋一下子笑了,柔声道:“记着就好,在这宫里过日子,学好规矩才是最紧要的事儿。”
说完她看向沈佳氏:“沈佳氏,你说我这话说的对吗?”
沈佳氏红着眼眶低下头,嗯了一声:“福晋说的很是。”
喜塔腊氏这才意味深长的笑了,淡淡道:“你如今也年轻,该想着为爷开枝散叶才是,旁的事儿就别多想了。”
沈佳氏沉默半响,又点了点头。
四格格坐在福晋怀里,眼眶里蕴着一泡泪,要掉不掉的,一直看着低着头的沈佳氏,但是到底再没敢张口叫额娘了。
很快的完颜氏也来了。
今儿的完颜氏,看着面色十分不好,也没察觉到屋里的氛围,进来向着喜塔腊氏行了个礼,就坐在了思宁对面。
几人说了会儿话,福晋便让人散了,思宁这回没和完颜氏一起走,而是等了沈佳氏一会儿。
等沈佳氏出来,思宁轻声道:“今儿天气好,不如咱们去园子里头逛逛?”
沈佳氏点了点头,看着蔫蔫的。
思宁和沈佳氏一起出了天然图画,去了前头的荷花池看荷花去了。
绕着池子走了半圈,平日里话挺多的沈佳氏一直没开口,思宁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先开口了:“你也别难受,我看福晋对四格格应该也挺好的。”
她这话说的干巴巴的,自己其实都有些不信,安慰的意味更多些。
沈佳氏听着这话,却立时开始掉眼泪了:“我心里明白,她跟着福晋才是更好,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呢,住处逼仄,吃的用的的东西也不好。”
她一说就止不住嘴,滔滔不绝的把跟着自己的坏处都说了一遍,可是说到最后,却是越说越伤心。
思宁就静静的听着,她知道,沈佳氏也只是想找人倾诉罢了,安慰在这个时候毫无作用。
等终于说完了心里的话,沈佳氏觉着心口也舒服了许多,她抬起头,看向思宁,一脸真诚道:“侧福晋,多谢您听我说这些。”
思宁笑了笑:“你心里舒坦了就好。”
两人经过了这次的事儿,倒是比以往更亲近了些,眼看时间不早了,两人就一齐回了天然图画。
……
思宁回到了静知春事佳,进门的时候,见着绵怡竟也回来了。
这不早不晚的,正是读书的时候,他怎么回来了,思宁有些惊讶。
而绵怡此时正在屋里喝酸梅汤呢,见着思宁回来了,急忙起来请安:“额娘。”
思宁看着他有些汗津津的脸,皱着眉道:“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绵怡撇了撇嘴:“今儿皇玛法来看我们读书,考较了一番之后,又说看看我们的骑射,结果刚一去校场,还没拉几弓呢,二弟突然晕过去了,皇玛法让人传了太医,也让我们回来了。”
思宁不由皱紧了眉,今年开春的时候,福晋死活要让绵宁入学,按理来说绵宁开春的时候,还不及五周岁,再加上绵宁那个身体,永琰是反对的,他想着等到明年也来得及。
但是福晋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非得让绵宁今年去,还美其名曰,若是有什么不妥,绵怡这个做哥哥的可以照顾。
思宁觉着这事儿很没谱,毕竟绵怡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能照顾谁,但是永琰最后实在耐不住福晋的恳求,只能应下这件事。
结果这才去了几天,竟然就晕过去了。
思宁皱起了眉,看起来今儿福晋那儿又要起波澜了。
……
果不出思宁所料,没一会儿,就有人闹闹腾腾的将绵宁从前头抬了回来。
福晋知道之后,差点吓的晕过去,然后就是太医进进出出,福晋哭的背过气去,永琰坐在一边只是叹气。
这儿子的身体也真是太弱了,只是在日头底下站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想着刚刚皇阿玛看着绵宁时的眼神,永琰就知道他对绵宁的印象很不好。
永琰面含苦色,但是再一想皇阿玛对绵怡的夸赞,他的脸色又好了一些,好歹有个得脸的。
……
太医诊了脉,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虚,再加上生了暑热,之后要好好修养。
永琰松了口气,福晋却依旧坐在榻边默默流泪。
等到太医离开,永琰这才道:“还是让绵宁明年再入学吧,我和皇阿玛说一说,孩子的身子为重。”
谁知喜塔腊氏却咬了咬牙:“这会儿退出,日后让孩子怎么在兄弟面前立得住,等养上几日,养好了身子,再去也不迟。”
永琰皱了皱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喜塔腊氏,生气道:“你就不心疼你的孩子吗?”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让喜塔腊氏瞬间破防,她哭着道:“爷说我不心疼绵宁,可是爷又何尝心疼过他,他身子不好,爷也不关心他,他熬夜读书,就想听爷夸赞他几句,可是爷的眼中何尝有过他?今日他晕过去,就是因为昨夜背书背的很晚才导致的!这孩子要强,若是爷不让他去读书,还不如就这么撩开手才好!”
永琰顿时目瞪口呆,心里也隐隐有些愧疚,他平日里的确对绵宁关心不够,可是也不是说把这个儿子就不管不顾了,只是看着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永琰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因此就少见他。
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思这样重,最后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
永琰垂头叹了口气:“这个事儿等绵宁醒来再说吧。”
说完走到了绵宁榻前,拉住了绵宁瘦弱的手,心里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