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说做就做,一点也不耽搁,绵怡也立刻从放养状态变成了每日都要固定上课的状态。
绵怡一开始很不习惯,别说一个时辰了,半个时辰都坐不住,小屁股上像是长了刺,没坐一会儿就得左动动右动动。
但是永琰却在这件事上十分严肃认真,根本不会容忍他,绵怡只要乱动,永琰就会斥责他。
一开始的时候,绵怡每天上完课都红着眼睛,眼泪要掉不掉,思宁看着心疼极了,但是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当熊家长,毕竟小孩子的好习惯要从小养起来,而且日后去了上书房读书,只怕更加严格,绵怡日后要想有个好前程,这会儿也必须得吃苦。
因此思宁并不向永琰求情,只是每次下课之后,好好哄一哄绵怡。
绵怡有些委屈的窝在思宁怀里,偷偷掉眼泪,一双大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坐在一面哄着乌林珠的永琰。
永琰假装没看见,乌林珠却笑着用手刮脸:“哥哥哭,羞羞!”
绵怡小脸一红,越发往思宁怀里藏了。
思宁笑着拍了拍绵怡的背:“咱们绵怡今儿比昨个表现的好。”说完看向永琰:“爷说是不是啊?”
永琰可能也觉得对儿子有些严厉了,清了清嗓子:“的确是比昨儿好了一点。”
绵怡一听这话,小脑袋这才从思宁的怀里拱了出来,小心翼翼看了阿玛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
思宁看着绵怡的情绪变好了,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知道,孩子在教育过程中,还是要适时的给予鼓励的,否则太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等哄好了绵怡,思宁就让人抱着两个孩子下去玩儿,自己则是和永琰说起了闲话。
永琰此时倒是揭下了那副严父的模样,笑着道:“绵怡这孩子,学东西真的很快,就是有些坐不住,等再磨练磨练就好了。”
思宁看他眼中满意并不作假,心里也高兴,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夸奖呢。
之后永琰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自己对绵怡日后的安排,思宁听得昏昏沉沉的,眼看着晚膳时间要到了,这才打断了永琰的话头。
……
之后一段时间,南三所里都相安无事,一直等到乾隆五十年过完年,绵怡正式升级为入学儿童。
为了他正式读书,思宁还给他缝了个小书包,不过这书包多半也轮不到他背,不说跟在身边伺候的太监,他还有四个哈哈珠子呢。
哈哈珠子就相当于陪读,在早些年间,都是由王公大臣子弟争相担任,但是自打雍正朝之后,哈哈珠子就有些没落了,基本没有自愿来当的了,大多都是皇帝亲自指定。
绵怡作为皇孙,有四名哈哈珠子,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之后报上去的,乾隆看了一遍,挑选出其中四个最好的,送到了绵怡身边。
思宁想着这些孩子不管愿意不愿意,日后都要和绵怡绑定在一起了,因此思宁这几日也经常鼓励绵怡多和这些孩子们接触。
如今不过两三天过去,几个孩子也相熟了一些,今儿往上书房去,几个哈哈珠子寅时正就在南三所外头等候了,思宁给绵怡穿好衣裳,带好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绵怡送了出去。
看着绵怡打着哈欠,领着几个哈哈珠子朝着上书房的方向走去,思宁心里就有些心疼。
清宫这残忍的作息,皇子皇孙读书都是卯入申出,凌晨五点就要开始上课,孩子们也不得不四点就起床,真真是折腾人。
大人也就罢了,对小孩子来说,真的有点残酷。
可是这是清宫规矩,思宁便是心中再觉得不好,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绵怡上学的第一天,思宁真有些坐立难安的意思,用膳的时候挂念着他饿不饿,坐在屋里的时候,又担心他冷不冷。
青衿在一边看着,急忙劝她:“主子您就放心吧,赵聚忠是个机灵的,一定会伺候好大阿哥的。”
思宁叹了口气:“他到底还小,我怎么能不担心。”
青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思宁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很快自己也就想通了,开始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等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思宁吃了口饭,突然道:“绵怡申时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休息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去学习骑射,你们记着跟膳房打好招呼,早些准备好他爱吃的菜。”
青衿笑着点头:“这话您都吩咐过几遍了,奴才们都记着呢。”
思宁有些失笑,什么时候她竟也变得这么啰嗦起来。
一边乌林珠在这时候突然道:“额娘,哥哥呢?”
思宁转过头看向乌林珠,她如今已经三岁了,五官也已经长开了,果然很像思宁,很是白皙秀气。
思宁没料到她竟然会念起绵怡,毕竟以往绵怡和她玩,也多半在逗她,可是小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记仇。
“你哥哥上学去了,乌林珠想哥哥了吗?”
乌林珠努力的点了点头:“想和哥哥一起玩。”
思宁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心里一阵温暖,看着儿女和谐友爱,她自然也高兴。
等到用完午膳,思宁哄了乌林珠睡下,就在屋里等着绵怡回来了。
一直等到屋里的西洋钟指到了三点二十,外头终于传来绵怡的声音。
“额娘!我回来了!”
听起来中气十足,思宁心下一松,急忙起身去迎。
等一出门,就看见绵怡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面上还带着笑。
思宁急忙搂住了扑过来的绵怡,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嗔怪道:“跑这么急做什么,出了一身汗,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绵怡抱着思宁只是嘻嘻的笑:“额娘,今儿师傅讲的课我都听懂了,师傅还夸我来着。”
思宁见着儿子这般得意模样,也跟着笑笑:“行了,别显摆了,先休息一会儿,你下午还有骑射课呢。”
绵怡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激动的满脸通红:“阿玛给我挑了一批特别神骏的小红马,下次我带额娘去看!”
思宁依旧满眼的笑,温柔的点了点头。
……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思宁还真以为自此之后,就要一直这么岁月静好下去,但是直到等到了三月份,福晋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
福晋怀孕了!
这消息不止是思宁有些惊讶,永琰都惊住了。
永琰这一年几乎没怎么再福晋屋里留过宿,也就大年夜那一晚醉酒留了一回,竟然就真的中招了。
但是永琰惊讶的还不止这个,他是知道的,自打福晋上次生下绵宁,就被太医诊断为“伤及根本不易有孕”。
永琰是早就绝了福晋会再有子嗣的念头的,但是真是万万没想到,最没抱有希望的时候,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可是惊讶之后,永琰心里倒也挺高兴的,自己子嗣稀少,福晋能有孕,也是好事。
至于福晋那边,这会儿却已经是喜极而泣了。
她捂着肚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天爷真的眷顾她了,夺走了她的一个孩子,到底还是又给她送来了一个。
不过给福晋诊脉的罗太医神情却很不好看,他低声对喜塔腊氏道:“福晋,您这一胎,如今都三个多月了,才隐约摸出脉象,这一胎实在太过孱弱,日后只怕……”
喜塔腊氏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惊恐的看向太医:“我这一胎,不会也生出来先天不足吧?”
罗太医苦着脸:“不说这个,只怕对您的身体也多有妨碍,你上次还没养好,这次又怀了孕,只怕有伤元气,妨碍寿数啊。”
喜塔腊氏脸色一白,为什么她的人生就这么不顺,时时处处都会遇上这样的事儿。
一边的玉秋姑姑听了,面上也有些难看。
喜塔腊氏抱着肚子,沉默良久,终于道:“我这辈子,为了孩子,已经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样,二格格没了,绵宁又是那个样子,如今这个孩子,我不能再辜负她,有伤母体也罢,身体虚弱也罢,这回我都要好好将她生下来。”
玉秋姑姑一听这话,就跪倒在福晋跟前:“福晋,您要以您自己的身子为重啊,二阿哥还要您来教养,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您让二阿哥怎么办?”
喜塔腊氏呆呆的看着窗外,许久叹息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或许这就是我的命,也是二阿哥的命吧。”
玉秋姑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心里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十五阿哥已经对福晋生了厌恶,要是这个孩子再不明不白的没了,那么日后,福晋就再没有翻身之地,或许还会连累二阿哥。
但是若是福晋拼死生下这个孩子,或许还能挽回些许再十五阿哥心中的形象。
玉秋姑姑想通了这些,也不敢再劝,毕竟,毕竟福晋的这个法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
福晋又有了身孕,这个消息在南三所,像是掉入池水里的石子,顿时掀起了无数涟漪。
当天中午,永琰给撷芳殿赐了人参药品,以示重视,甚至还亲自去看了一回,也算是十分给福晋脸面了。
下午的时候,沈佳氏来思宁屋里找思宁说话,话里话外都有些咬牙切齿:“福晋真真是个好命的,养死了二格格,到头来竟又怀了身子,真真是老天不开眼。”
沈佳氏自打大格格过世后,就对福晋十分有意见,她心理一直觉得,是大格格养在福晋跟前的时候,受到了慢待,这才使得身体越发虚弱,以致于早逝。
可是再多的意见,她也只是个小格格,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到思宁这儿来,说说福晋的闲话。
思宁坐在一边看书,听到她说气话,也只是笑笑,并不当一回事。
沈佳氏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她嘴上虽然会说这些话,这也是确定自己不会告密的前提下才会说,到了外头,只怕她对福晋比自己还要恭敬。
沈佳氏见着思宁没反应,也不当一回事,她早就琢磨透了这位侧福晋的性格,谨言慎行,那真不是说假的。
索性沈佳氏也不再多言,转而逗起了榻上的乌林珠。
乌林珠这段时间以来,和沈佳氏也熟悉了,并不排斥她,两人倒是玩的挺高兴。
一直等到绵怡快要下学,沈佳氏这才离开,思宁亲自送了她出去。
等到沈佳氏走了,青衿忍不住道:“福晋这次有孕,日后只怕府上状况又会有变。”
思宁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
福晋这次怀孕,越发小心翼翼,几乎撷芳殿的大门都不再出了,整日里不是喝药,就是念佛,就算是心肝宝贝绵宁,也搬出了撷芳殿正殿,去了西配殿居住。
永琰倒是挺满意她的这个态度,夫妻俩有时候还会做一做表面功夫,比之前几乎不说话可好多了。
一直等到了九月初七,思宁正在屋里等绵怡下学,前头就传来福晋要生产的消息。
思宁愣了愣,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她想了想,将青衿叫了过来,低声嘱咐:“待会儿绵怡回来,你领着他从侧门进来,前头福晋生产,别吓着了他。”
青衿点了点头,急忙出去等候绵怡了。
没一会儿,绵怡就在青衿和赵聚忠的护送下回来了,结果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前头就传来福晋的哭嚎声。
绵怡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眼前头,回过头对思宁道:“福晋生产了吗?”
思宁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摸了摸绵怡的脑门,轻声道:“虽说已经入秋了,但是人都说秋老虎秋老虎,你在上书房,也要小心些,不要中暑。”
绵怡抿着唇笑了笑。
这九个月的上学,让他稳重了许多,没之前那么咋咋呼呼了,但是笑的时候还是能看出一丝孩童的青涩。
他任由思宁给他擦汗,小声在思宁耳边道:“额娘你别担心,我给额娘争气。”
思宁听着只觉得有些心酸,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知道争气了。
思宁温柔的捏了捏绵怡白嫩嫩的脸颊,柔声道:“额娘不需要你争气,你过得开心就好。”
绵怡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给额娘争气我就开心。”
思宁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福晋这一胎一直生到了申时末,终于生下来了。
前头传来消息,福晋生了个格格。
思宁心里这口气还没放下呢,前头又传来消息,福晋大出血,晕过去了。
思宁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挣命生下的孩子啊。
这天晚上,永琰才回来,听到福晋生了个格格,他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让鄂罗哩按例赏了,又去福晋屋里探望了一回。
两夫妻一个坐在屏风这头,一个坐在屏风那头,也没什么好说的话,只枯坐片刻,说些了干巴巴的客气话,永琰就起身离开了。
喜塔腊氏看着屏风上永琰离开的声音,面上露出一抹惨笑,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
……
永琰走出福晋屋子的时候,才觉得原本积郁在胸口的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他站住脚,问跟在身后的鄂罗哩:“太医怎么说福晋的情形?”
鄂罗哩迟疑片刻,终于道:“太医们说,勉强止住了血,但是这次福晋的身子毁损的更厉害了,只怕,只怕……”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永琰有些不耐烦。
鄂罗哩哆嗦了一下,迅速道:“只怕有碍寿数。”
永琰闭了闭眼睛,有碍寿数,这四个字沉甸甸的砸在他心头。
他是恨福晋心狠,不顾自己的骨肉,恨她为了权势害了绵宁身子,可是他们到底是少年夫妻,多年的枕边人,要说他想让福晋死,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告诉太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保住福晋的命,他们才能活的更好。”永琰睁开眼,语气夹杂着寒意。
鄂罗哩心尖颤了颤,低声应下了。
……
这位新出生的四格格,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她前面几个兄姐那般夺人眼球,首先是满月的时候,福晋还躺在榻上,满月事宜是思宁和玉秋姑姑一起张罗的。
原本思宁也不想插手这些,她是真的嫌麻烦,但是这回是玉秋姑姑亲自过来求她,还带了福晋的话,思宁最后到底也是推辞不过,只能接受了这次的差事。
她做事谨慎,只要是分派到自己手边的任务,都兢兢业业的完成。
不过她多少也看出来,这里头宴请的宾客,就比绵宁当时少了一大截,几乎和乌林珠平齐。
看起来福晋这次也没了大宴宾客的心思了。
等到满月宴准备好了,福晋当天也只是被搀扶着出来见了一次客,然后又回去躺着了。,
大家都能肉眼可见福晋身子的不适,因此吃完席之后也没有多留,就纷纷离开了。
等到十月底回了京,福晋的病情越发厉害,四格格更是有些顾不上,后来也不知道福晋和永琰说了什么,四格格就被直接送到了沈佳氏这边。
沈佳氏简直是喜从天降啊,高兴的不成,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四格格。
永琰面上没什么笑,只点了点头,就去了思宁屋子。
见他进来,思宁也不敢多说什么,上了一杯清心败火的绿茶,便默默坐在一边,陪着他沉默。
许久,永琰终于叹了口气:“福晋如今的身子,只怕是对管家之事,有心无力了,今年年底的除夕宴,还有初一的祭祖,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席。”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中国古代有七出之条,其中一条就是有恶疾,所谓的有恶疾就是“不能共粢盛”,而所谓的不能共粢盛,就是不能一起参加祭祀。
这一条看起来寻常,但是其实是很严重的一项,甚至于不受三不去的约束。
要是福晋真的连祭祀都不能参加,永琰先不说,只怕乾隆那儿就会有意见。
思宁小心看了永琰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琰自己也是眉头紧皱,皇室子孙,为了皇室脸面虽然不可能休妻,但是福晋要是真到了不能参加祭祀的份上,那他们夫妻日后只怕也会成为笑柄,甚至失去乾隆的信任。
永琰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到底没有再与思宁细说,思宁也小心避过这一话题,说起了家庭琐事。
一直等到了年底,眼看着第二天就是除夕了,福晋到底还是在除夕的前一天,从榻上起来了。
思宁能明显看得出来,福晋真的很虚弱,她在脸上打了厚厚一层粉,衣裳挂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
可是福晋面上依旧是强打着精神,条理分明的分配工作。
第二天除夕宴,福晋也不知喝了什么药,面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但是到底精神看着强健了许多,她陪着永琰一起入了宫,参加了除夕宴。
思宁在福晋一侧坐着,看着她挺得板直的腰背,都替她觉得累。
初一的祭祀,福晋自然也去了,只是这次去了之后回来,福晋就彻底躺下了,第二天早上,都没能起身,初二晚上的年宴也告了假。
思宁心里越发担忧福晋的状态。
可是她这儿也没工夫想这些了,福晋不在,她就要出头,各府来拜年的,送礼的,都要思宁出面招待。
思宁原本还不太适应,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大家过来,都会问一问福晋的身体,思宁自然也回答一些官方的话,倒是只有十一福晋一个人,提出要去看望福晋,思宁找人回禀了一下福晋,得到了同意,便让人将十一福晋领进去了。
而她自己,继续在外头招待各府来人。
十七阿哥府上的张格格瞅了个空档走到思宁跟前和她说话,张格格牙尖嘴利,消息也灵通,说的都是宫里的八卦。
“侧福晋可不知道,我们府上,那位陶格格,前几日怀上身子了呢,结果刚坏了身子,武格格也怀上了,我们爷高兴坏了,还说要给两位请封侧福晋呢。”
张格格说着这话有些牙酸。
思宁也就笑着听着,并不应和。
但是张格格接下来的话,却让思宁关注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占住了侧福晋的位子,今年选秀,我们府上也就能安生些了。”说完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在思宁耳边道:“我听人说啊,万岁爷要往你们府上指人呢,而且,位份不低。”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皇上亲自指人,位份还不低,难道要进一个侧福晋?
想来也是,永琰现在多半已经秘密立储了,结果府上一个福晋病了,一个侧福晋,家世提不上趟,乾隆肯定会要有所动作,可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人,会不会就是后面那位继后?
思宁心下忐忑,面上却做出一副淡定样子,笑着对张格格点了点头:“进些人也好,府上也热闹。”
也不知张格格信没信这话,只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