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麟德殿上, 为庆贺太子大婚,设下宫宴,前来赴宴的都是皇亲国戚, 高官勋贵, 一时金樽美酒, 歌舞升平。

凤霁原本正忙着应酬,却突而有人来他身边, 附耳悄声禀报,“殿下, 太子妃中毒了。”

听闻虞宛宛中毒,一向泰然自若的男人, 不禁面色微变,也顾不得席上宾客,脚步匆匆,赶回东宫。

来到明德殿外,正好瞧见御医刚刚给虞宛宛诊断完了,从屋里出来。

凤霁还气喘吁吁, 细汗淋漓, 上前便询问,“怎么回事?”

御医战战巍巍, “回殿下,像是西域一种罕见蛇毒,太子妃娘娘发现得太迟,已是中毒至深, 昏迷不醒, 想要配制解药, 还需知道毒·药具体成分才行, 不然,恐怕娘娘撑不了多久。”

凤霁这才回想起来,祭祀的时候,她明明早就毒发,都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还强忍着没有说出来,是他的疏忽,竟然没有察觉。

宋檀从不找寻借口,当即跪地认罪,“属下失职……”

谢邀怕是太子迁怒宋檀,赶忙替她解释,“殿下息怒,这几日出入琼花阁的人多眼杂,宋檀一人也没有三头六臂,难免顾不上来,还是先查清是什么毒·药,救回娘娘才是要紧的。”

凤霁瞥向二人,“还不快去!”

谢邀领命,拉起跪在地上的宋檀,一同前去追查。

宋檀负责追查下毒方式,谢邀则追查毒·药来历

宋檀询问过一直伺候身边的婵儿,得知虞宛宛一早起来,只吃了出嫁前老夫人亲手喂到嘴边的那碗面,若是有问题,多半是出在那碗面上头。

虽然凤霁没有特意外传,可是纸包不住火,太子妃大婚当日身中剧毒,生死未卜的消息,很快便在皇城内外传遍了,

本是大喜之日,难道是要变成丧事?

当天从宫里回宁国公府之后,华阳长公主便是神色凝重,愁眉不展。

她径直走到魏盈雪的院子,推门进屋。

魏盈雪刚刚换了睡袍,瞧见长公主气势汹汹闯进来,还含笑询问,“母亲回来了。”

长公主却是回头关上房门,上去便是“啪”的一巴掌打在魏盈雪脸上。

是真的用力,打得魏盈雪脸上瞬间留下五指红痕,双手捂住脸,含着眼泪,惊愕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你干的?”

魏盈雪捂着脸,还一脸委屈,不肯承认,“女儿不知母亲所说为何。”

可长公主一听说虞宛宛中毒,立即便知道,定是魏盈雪所为,毕竟,除了她还能有谁?

长公主质问:“你知不知道,若是查到你身上,当是什么罪?”

既然都被看穿了,魏盈雪干脆也不装了,冷哼一声,道:“我做的这么干净,怎可能查到我头上,再说……虞宛宛一个卑贱货色,死了就死了,能奈我何?”

她可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郡主,虞宛宛只不过是个庶民,郡主想要庶民死,还不易如反掌?

倒是不知,母亲竟然因为这点事,动手打她。

气得长公主,差点忍不住又是一巴掌,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你是不是疯了?她现在是太子妃,谋害皇室,轻则凌迟处死,重则祸连全族!”

魏盈雪听闻,竟然有祸连全族这么严重,脸色微变,这才有些后怕了。

她想了想,拉着长公主,问,“娘,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废物,还是得我给你擦屁股!”

以魏盈雪的能耐,自认为做得干净的事情,定是会被凤霁查到蛛丝马迹。

长公主仔细询问了魏盈雪下药过程,随后赶紧掩饰证据,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长公主眸子沉下,暗暗念叨,“她死了还好,若是没死,今后可就麻烦了。”

*

虞宛宛朦朦胧胧,苏醒过来,已经不知是何日何时。

她一睁开眼,竟然瞧见凤霁正趴在床沿。

他即使闭眼睡觉,还机警的握着虞宛宛的手,感觉到动静,立马惊醒过来。

凤霁瞧见虞宛宛苏醒,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轻声询问,“你怎么样?”

虞宛宛感觉不到疼,就是浑身没有力气,还喘不上气,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凤霁叫人断开一杯茶水,扶着虞宛宛起来,将杯口凑近她苍白干涩的嘴唇,喂她喝下一口水。

好半晌,虞宛宛才缓过神来,唤了一声,“殿下,我是不是又发烧了。”

她最近身子,是愈发不好了呢,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避子汤喝得太多的缘故。

她先前晕倒,到现在已是三天三夜,还全然不知什么情况,只记得上一刻还在新房里等着凤霁。

凤霁将她圈在臂弯之内,让她靠在他身上,这才解释,“不是发烧,是中毒了。”

虞宛宛得知自己中毒,显然也有些诧异。

凤霁想了想,才问,“那个叫胡秀云的,跟你关系如何?”

胡秀云是世子魏恒的夫人,因为以前,世子总想着纳虞宛宛做妾,对世子夫人视而不见,世子夫人迁怒虞宛宛,还当众打过她一耳光,说她是狐狸精转世。

也是因为那件事,才导致虞宛宛名声一落千丈,传出个狐媚子的骂名。

虞宛宛跟她关系自然是不好的,平常日子见面,世子夫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听说虞宛宛赐婚给太子,即将做太子妃,还曾背地里骂过她:就这种狐狸精也配做太子妃,难道是京城没人了。

虞宛宛疑惑,“她怎么了?”

凤霁这才回答,“就是她给你下的毒。”

当天夜里,宫里的人便在宁国公府胡秀云的房间内,找到了剩下的半瓶毒·药,跟虞宛宛中的毒一模一样。

人赃并获,罪不可赦,胡秀云当晚便抓进了刑部大牢关押。

本来凤霁忙着找人给虞宛宛配制解药,是打算稍后再审问她的,不料次日,她便畏罪自尽了。

虞宛宛听闻,也很是吃惊,“当真是她?”

虽然说,世子夫人一直针对她,可也不至于下毒杀她那么歹毒吧?

凤霁冷笑,“这种手法孤见得太多了,是幕后之人想掩盖罪行,找的替罪羊。”

不然,刑部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搜到证据,抓到犯人,犯人还这么快就畏罪自尽了?

凤霁怀疑是长公主,毕竟除了长公主,也没几个人能在宁国公府和刑部都如此如鱼得水,为所欲为。

可凤霁又不太确定,长公主会为了掩盖罪行,狠毒得连自己儿媳都下得去手?

总之,他还需要找找证据,再做决定。

若当真是长公主,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想到这里,凤霁眼底的寒意愈发渗人。

解药已经给虞宛宛服下,她很快转危为安,气色也好了许多。

虞宛宛从鬼门关走了一回,身子还很虚弱,凤霁原本为了新婚告假的几日,全用来照顾虞宛宛了。

看着男人给她喂药的认真模样。

虞宛宛不知想到什么,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他,眼泪都抹到了他衣襟上。

药喂了一半,虞宛宛突然扑进他怀里哭,凤霁也是愣在哪里,僵着身子,一时不知所谓。

许久才问她,“怎么了?”

虞宛宛轻轻抽泣,许是因为身子虚弱,心里也脆弱,竟是一时没忍住,将想法说了出来,“我想他。”

凤霁皱眉,“想谁?”

看见凤霁喂药,虞宛宛突然想起齐风。

她跟齐风在一起虽然日子不长,却是她最甜蜜满足的时候,那种相互吸引,相互爱慕的感觉,叫人每每想起来,都会万分怀念。

她本来都已经跟齐风成亲了,若是他们一直就那么下去,生生世世,夫妻相爱,该多好,为什么最幸福美满的时候,齐风突然就没了,变成了凤霁。

虞宛宛不肯说那个人是谁,凤霁脸色都难看了下来,她心里,果然还有别人的。

莫不是那个魏忬?

他将她揽入怀里,语气都带着几分酸意,“虞宛宛,你已经嫁给孤了,你现在是太子妃,不许再想别的男人,只能想孤。”

“……”

虞宛宛也是心里疑惑,她想齐风,算不算是想凤霁啊?

喝过几次解药,清掉余毒之后,虞宛宛身子很快痊愈,又是活蹦乱跳的。

因为中毒,这几日耽搁的事情,延后提上了日程。

第一件事,便是那日没有完成的洞房。

这几日,虞宛宛一直住在太子寝殿明德殿,凤霁则是在偏殿的书房将就。

现在,御医都说虞宛宛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放心下来。

晚上,虞宛宛沐浴完了出来,都打算睡了。

却瞧见凤霁还坐在屋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凑上前,小心询问,“殿下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歇息么?”

凤霁侧脸看她,“这里是孤的寝殿,回哪歇息?”

“……”虞宛宛有点恨自己多嘴了。

凤霁起身,便示意虞宛宛,“还不过来伺候孤更衣就寝?”

虞宛宛愣愣点头,“哦”了一声,便听话的凑上前来。

进宫之前,她是特意学过应该怎么伺候太子更衣就寝的,顺便还看了一整套春宫图,虽然春宫图里那些,还没有她和凤霁做过的丰富多样就是了。

关上睡袍,凤霁便是将虞宛宛打横抱起,走到床榻,将她小心放下,拉下帷幔,这才凑到了她身边。

他指尖,来回轻抚着她身上顺滑的丝绸,轻声问道:“虞宛宛,你可知道孤在想什么?”

虞宛宛知道,凤霁是想要她。

她嫁进宫里之前,就知道肯定躲不掉,所以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当即便褪去自己衣裳。

凤霁却握住她的手,问她,“你若是不想,可以拒绝。”

虞宛宛自然懒得伺候他,可是她不敢拒绝,就好像男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叫她总是有所顾虑。

凤霁看着她,“不说话就是想?”

虞宛宛通红着脸,痒得颤抖着,缩了缩身子,“才没有想,宛宛又不是殿下,脑子里只有这些事情。”

凤霁讨好着她,“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是太久没有碰过,虞宛宛心里是不想,身子却根本不听使唤,很快就沦为男人手里任由摆布的玩具。

凤霁的唇贴在她额上,粗重的呼吸,好像带着火焰,一口口喷了出去。

喉中干涩,让男人声音都哑了几分,“宛宛,喊孤。”

虞宛宛红唇微张,在他的逼迫在只得乖乖唤他,“殿下……”

凤霁道:“不是这个,孤要听你喊夫君。”

夫君这个称呼,之前虞宛宛和齐风成亲的时候,曾经喊过一回。

光是那一回,凤霁早已刻在了骨子里,无数次都在想着,让她再唤一回。

现在他们成亲了,总算是可以如愿以偿。

虞宛宛起初还不肯,却被撞得仿佛秋天的落叶,好像随时都要被风吹散,只得苦苦求饶,“夫君,夫君……”

凤霁心满意足,眼底灼灼异芒闪烁,唇角不意察觉的勾起,却是半点没有放缓下来的意思,更加放肆得意,好像恨不得戳进她心坎里才肯罢休。

“……”

中途休息时候,凤霁还久久搂着她,问,“宛宛,今后别再离开孤,可好。”

虞宛宛背对着,皱眉回答,“宛宛都进宫了,还能去哪。”

凤霁想了想也是,她已经进宫,她都嫁给他了,这辈子再也跑不掉了。

虽然已经得到了她,凤霁却是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得到的也只是一具躯壳,好像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愿多想,只把一切的精力都消耗在她身上,不做到弹尽粮绝,绝不罢休。

外头伺候的婵儿,对这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旁边的太监金德,少见多怪,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要知道,以前的太子殿下,可是送上门的女人都会拒之千里,都让金德怀疑过,他是有什么隐疾,还是断袖之癖了。

也是今日,金德才头一回见识到,原来太子殿下房事上头,如此的凶猛骇人,这都快要两个时辰了,先后叫了两回水,快天亮了还不见消停。

*

本来,成亲次日,就应该前去给皇帝和皇后奉茶的。

因为虞宛宛这回中毒,耽搁了六七日之久,一直到身子恢复好了,这才重新安排。

凤霁怕是虞宛宛身子还没恢复,几次询问,“若是不想去,孤可派人过去说说。”

虞宛宛都嫁进东宫了,作为太子妃,不去见皇帝皇后,怎样也说不过去。

反正早晚也要去的,现在这时候去正好。

于是一大清早,二人更衣梳洗之后,便一道前去拜见顺庆帝。

*

宣政殿上,身着衮龙袍的顺庆帝高坐在上,周皇后坐在身侧。

下方是前来奉茶的太子和太子妃。

顺庆帝瞧见虞宛宛的第一眼,便是愣住了。

大婚那日,虞宛宛妆容浓艳,还珠帘掩面,距离甚远,没太看清楚五官容貌,今日凑近了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她跟虞欢竟然长得那么相像!

不仅是顺庆帝久久看着虞宛宛,愣在那里,就连旁边的周皇后也是面色微变,因为她一眼就认出,这个太子妃,长得跟顺庆帝御书房里藏着的那幅美人图上的女人,长得太像了,就像是从那幅画里走出来似的。

虞宛宛端着茶盏奉上,“恭请陛下,皇后娘娘喝茶。”

顺庆帝目光诡异,看着虞宛宛许久,还是旁边皇后回过神来,含笑说道:“太子妃跟太子都已经成亲了,应该改口叫什么?”

虞宛宛怯生生的模样,又重新说了一遍,“恭请父皇,母后喝茶。”

御前太监这才过来,端走茶杯,交到帝后手中。

周皇后问凤霁,“下毒之人,可是捉到了?”

凤霁回答,“她畏罪自尽了。”

又问,“那太子妃身子如何。”

虞宛宛如实回答,“宛宛已然痊愈,多谢母后挂记。”

虽然凤霁和虞宛宛唤她一声母后,实际上,她并非凤霁的生母,而是三皇子凤临的生母。

皇后还笑着说道:“本宫担心打扰到太子妃养病,这几日都没过去探望,太子妃不会介意吧。”

“母后送的灵芝,宛宛都已经收到了,不敢劳驾母后亲自探望。”

“……”

寒暄几句,凤霁便以还要去给太后敬茶为由,带着虞宛宛先行离去。

皇帝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虞宛宛打量。

凤霁也是看出来了,虞宛宛有什么地方不对么,怎么皇帝盯着她打量了那么久?

离开皇帝那边,虞宛宛和凤霁又去看了太后。

先前虞宛宛中毒,太后曾移驾东宫,亲自来看过她两回,所以关系已经熟络了许多。

太后对虞宛宛还是那么好,不仅询问中毒的案情,还又给虞宛宛送了好些补品。

很快虞宛宛也大概知晓了局势。

太后疼爱凤霁,所以对她这个孙媳妇也很好,皇后虚情假意,表面笑嘻嘻,实则笑里藏刀。

凤霁留着虞宛宛,多陪陪太后,他还另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

虞宛宛一直到傍晚时候,才慢悠悠的往东宫回去。

她现在跟太后待在一起,好像还比跟凤霁待在一起,更舒服自在一些呢?

回到东宫,迈上台阶,回到明德殿。

刚走到门口,却迎面撞见,一个白衣飘飘,面具遮脸的男人,从大殿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对上,男人迅速移开,弯腰行了个礼,就此扬长而去。

虞宛宛看着他,瞪大双眼,惊愕万分,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标志性的白衣面具,不是齐风么?

虞宛宛拉着不远处的宋檀,就问她,“那个是谁?”

宋檀如实回答,“哦,那位是齐先生,殿下请到东宫来的贵客。”

虞宛宛懵了。难道,凤霁又穿齐风的衣裳出去招摇撞骗了?

她慌忙跑进正殿内,却瞧见,凤霁正好端端的坐在上方矮榻上,翻看手里的文书。

虞宛宛看看凤霁,又看看门外已经消失的齐风的身影,彻底傻眼了。

凤霁在这里,那个齐风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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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四非八(清穿日常)》by飞糖

米馨傻乎乎的被人忽悠穿越了,以为靠着自己的专业可以活的如鱼得水,结果穿到清朝不说,还是一个被太子享用过的宫女?全家又是大阿哥的包衣奴才。一摊子烂事时不时找上门,娘的,这是要她凉啊。

她只想好好的喘气都变的那么艰难!捶地.jpg

但是,太子还没到规定的时间就下台了,是怎么回事?

大阿哥,你的结局不是只是被圈禁了吗?怎么就挂了?

和她记忆里的历史差的不是一个代沟,而是一个银河系吧?

那么问题来了,她最后还要抱老四的大腿吗?思考人生.jpg

十三:你敢抱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