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圣旨赐婚, 风光荣耀,京城多少高门贵女梦寐以求,按理说, 虞宛宛这回应该满意了吧, 没想到见面就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她力气小, 虽然不疼,却是有些发烫发热。

凤霁是储君, 就连当朝皇帝也不曾动手打过他,更是没人敢碰他一根汗毛, 今日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一耳光,说出去恐怕都要令人咂舌。

他还愣住时候, 虞宛宛换了一只手,又是一巴掌朝他挥了上来。

这回凤霁有所防备,反应迅速,抬起袖子,轻易便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便将她拉了过来, 双臂环住, 紧紧箍在怀里。

他呼出的炙烫气息,就抵在她耳廓, 磁性好听的声音,道:“虞宛宛,几月不见,你脾气渐长啊, 还敢打孤了?”

男人明明挨了巴掌, 说话的语气, 却没有半分怒意, 反而带着些许溺爱的意味。

虞宛宛扭动肩膀,还试图挣扎,却被男人抱得太紧,根本丝毫动弹不得。

她憋着眼泪,轻轻抽泣,“你害死表哥,我跟你势不两立!”

凤霁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以为沈隽死了,埋怨责怪他呢。

凤霁苦笑,颇为无奈,“孤说过,沈隽名义上必须死。”

虞宛宛听闻沈隽自焚的消息,还以为他真的死了,伤心难过了大半月之久,此刻与凤霁对峙,仔细一想,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沈隽莫不是假死?

也对啊,走投无路,引火自焚,根本不像是沈隽的行事作风,以沈隽的性子,就算要死,那也应该是浴血奋战,拼死抵抗,死得轰轰烈烈才对。

虞宛宛瞬间打起精神,仰起下巴,眸光熠熠的看向凤霁,“表哥没死?”

凤霁垂目与她对视,回答,“尸体烧焦了,无法辨认。”

他说得很隐晦,因为放走沈隽的事情,凤霁作为太子,是绝对不能做的,但是沈隽自己策划的假死,他也被蒙在鼓里,便另当别论了。

虞宛宛愈发确信,表哥肯定还没死!他们可是说好的,今后他会来救她出宫,肯定不会食言!

想到这里,心里阴云一瞬间烟消云散,虞宛宛眼里还含着眼泪,抿唇就笑了出来。

一时高兴,扑进凤霁怀里,娇滴滴的说道:“宛宛就知道,殿下肯定会对我们表哥手下留情。”

沈隽没有死,云湖寨投降的旧部,也都是遣散的遣散,招安的招安,在虞宛宛预想之中,这算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虞宛宛突然回想起,既然沈隽没死,那她刚才还一气之下,打了凤霁一巴掌?

他不会生气吧。

虞宛宛偷瞄一眼凤霁,带着些许歉疚,说道:“宛宛刚刚一时冲动,没问清楚,便,便打了殿下……多有冒犯之处,殿下若是生气,就打回来吧。”

虞宛宛闭上眼,已经做好准备,让凤霁打回来了。

可是,凤霁怎舍得打她?

目光灼灼,看她闭着眼,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的样子。

却只是修长手指,勾起少女雪白下巴,一个轻吻落在樱桃小口上,香甜可口的味道,总是让他痴迷沉醉,忍不住想要剥开果皮,仔细品尝里头成熟果实的琼汁玉液。

虞宛宛硬着头皮,都准备好迎接一巴掌了,谁料下一刻,却是温柔的触感,包裹住她的嘴唇,男人熟悉的味道,正在一点一点将她侵占。

面对面抱着,少女娇躯,在肩宽体阔的男人怀里显得异常娇小。

感觉到他的意图,虞宛宛夹紧双腿,摁着他的手,本来是想拒绝的,“殿下,不行……”

凤霁攥着她的手,“不许拒绝孤。”

虞宛宛摇头,“宛宛月事来了。”

凤霁停顿下来动作,渐渐皱紧眉。

憋了这么久,还以为回来就可以开荤了,哪知这么不巧。

强烈的念想,也只能硬生生压制下去,叫他别提多难受。

在房事方面,虞宛宛一向不敢拒绝凤霁,想了想,便提议道:“宛宛可用其他法子伺候殿下。”

凤霁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制止,“不必,孤可以等到成亲的时候。”

他早已经迫不及待,要跟虞宛宛完成正式的婚礼,所以特意交代礼部,挑选最近的吉日,应该很快就能成亲了。

不过,凤霁突然想到,先前早就把虞宛宛用的避子汤换成了调理备胎的药,怎么她都没怀上?

莫不是因为,以前用过那等虎狼之药,身子有所损伤?

也只有成亲之后,进了东宫,再叫御医替她好好看看。

既然今日碰不得,凤霁只好将她圈在怀里,久久捧着她的脸,鼻尖碰着鼻尖,耳鬓厮磨,难分难舍。

他轻声问她:“这么久没见,可有想孤?”

虞宛宛还涨红着脸,娇羞一笑,反问,“殿下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情话?”

凤霁警告的语气,“从今往后,你对孤,只许说实话,不许再来那一套虚情假意。”

既然凤霁自己说不想要她虚情假意,只想听她说实话,那虞宛宛只好直说了,“没有。”

凤霁皱眉,看着她的眼,恼怒质问,“半点都没有?”

虞宛宛大着胆子点头,却一直警惕的看着凤霁。

凤霁差点没被气得吐血,难以接受,她当真就那么绝情么?还是说,一开始,对他本来就只是虚情假意罢了。

其实,虞宛宛也并不是那么绝情,她对凤霁多少还是有点旧情的,可却不敢再对他付出真心,只怕今后,他抛弃她的时候,只会更加的痛彻心扉,就像那时候梦里一样。

她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

这一晚上,凤霁就这么抱着虞宛宛,什么事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不知过去多久。

直到虞宛宛实在撑不住了,闭上眼便睡着过去。

不知凤霁是何时回去的,只知道醒来之时,身边被褥早已没了温度。

*

虞宛宛和凤霁的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的四月初十,魏盈雪和赵王凤临的婚事,则再往后推一个月。

关于虞宛宛的嫁妆,宁国公府不愿意出一分一毫,又不能让老夫人拿出她的棺材本。

最后,还是凤霁以老夫人的名义,给虞宛宛准备的。

凤霁出手一向阔绰,准备的嫁妆,比起魏盈雪那个郡主,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这么多嫁妆,虞宛宛心里别提多高兴,今后她再想逃跑,也不愁没银子了。

自那日赐婚之后,虞宛宛在家里备嫁,足不出户。

魏盈雪那边也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日以泪洗面。

一想到虞宛宛竟然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她帕子都不知道撕烂了几条。

长公主怕她又想不开,还曾过来宽慰她,“娘都跟你说过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事已至此,你也只能先嫁给赵王再说。”

魏盈雪含着眼泪,摇头晃脑,一时冲动,顺手拔出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一把长剑,架子自己脖子上,就要割了下去。

“要是不能嫁给太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回是来真的,锋利的长剑,立即割开脖子上的皮肉,献血顺着白皙肌肤滑了下来,很是刺眼灼目。

眼看着这一剑下去,割开喉咙,立即一命呜呼。

华阳长公主也坐不住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看着她,“雪儿,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把剑放下。”

魏盈雪哭着,“女儿不孝,这辈子怕是不能报答母亲生养之恩了。”

华阳长公主连忙打断她的话,“我有办法,我还有办法!”

魏盈雪就知道,她要不是来真的,母亲是不会答应帮她的。

看着她脖子上留下来的血,把衣襟都染红了,华阳长公主长叹一声,“实在不行,就让她去死好了。”

本来,上回给虞宛宛下药,已经把太子给得罪了,这一年,没少让他们宁国公府吃苦头,华阳长公主是断然不想再做这种事的。

可是,跟她女儿的性命比起来,虞宛宛贱命一条,又算得了什么?

若不是她以前心慈手软,屡次放任虞宛宛那个小贱人,事情又怎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早就该死的,也怪不得她了。

不过现在虞宛宛毕竟是未来太子妃,想取她的性命,还得做得干干净净,跟国公府完全撇开关系才行……

长公主目光渐渐阴冷下来,隐隐透着一缕杀意。

*

皇宫御花园,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太后锦衣华服,珠翠环绕,正在花园里赏花散步。

旁边跟着的年轻妇人,正是华阳长公主凤栖。

沈太后问起,“这个虞宛宛,听说是在你宁国公府长大的?”

先前,听闻太子突然求皇帝赐婚,要娶宁国公府一个叫虞宛宛的表姑娘,沈太后也很是意外。

以前,她给太子相看过那么多姑娘,太子一个也入不得眼,这次倒是大动干戈,亲口求来一道赐婚的圣旨,可想而知,这个虞宛宛对太子来说非同一般。

莫不是,就是他以前提过的那个心上人?

今日,沈太后特意将凤栖叫过来,便是想向她问一问,关于虞宛宛的事情。

凤栖长叹一声,添油加醋,说道:“母后,本来这些话儿臣不应该说的,可怕是耽误了太子终身大事,不得不多嘴一句。

“这个虞宛宛,向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以前勾引阿恒,被我发现,已经重重罚她了,她还不知悔改,又勾搭上阿忬,就连太子,也只不过是她池中之鱼罢了……

“她就是个攀龙附凤的狐媚子,只怕是太子被她蒙骗,到时候进了东宫,霍乱后宫事小,耽误太子前程可就事关重大了。”

沈太后渐渐皱紧眉,她之前就打听过,这个虞宛宛,出身不好也就罢了,名声也不怎么样。

若是她真如凤栖所说那样,不知廉耻,行迹恶劣,确实难当太子妃之位。

思来想去,沈太后觉得,还是不能听取别人片面之词,她要亲眼看一看这个虞宛宛,才能放心。

于是次日一早,虞宛宛便收到太后懿旨,说是要召见她,让她立即进宫一趟。

虞宛宛听闻,顿时紧张起来,太后突然召见她作甚?

▍作者有话说:

霁霁:我18cm,一点也不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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