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恶魔

楚尧尧紧盯着从树林深处疯狂涌动来的黑色浓雾, 魔潮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爆发了,怪不得那群魔修跑得这么快。

雨还在下,木天鸿甚至没时间悲伤, 他神情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翻滚而起的魔气,不敢多犹豫,俯身抓起独轮车的推手,就想向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黑气的最中心闪出了一点金光, 接着那点金光迅速放大, 转眼间便从浓雾深处疾射而来,化为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名少年, 身着白袍,手执一柄拂尘, 随着他的动作,衣袖之间隐有金丝浮动, 正是李辞雪。

“说了不想救怎么还能遇上!”他嘴里骂骂咧累的, 一落地就快步赶到木天鸿旁边, 语气焦急道:“还推什么车,抱起孩子快跑呀!”

说着他竟然直接上手把尚还裹在襁褓中的小男孩抱了起来, 正准备继续跑路的李辞雪,一扭头就看见了一脸茫然看着他的木天鸿, 于是快速自报家门:“在下圣道宫二宫主李辞雪,快点跟上。”

语毕,他脚尖一点地,整个人便飞窜了出去, 站在了树梢上, 一回头, 发现木天鸿还是没动,他拉着小女孩的手,但小女孩却紧紧地抱着谢菱歌,死也不撒手。

她一边哭一边拉住了木天鸿的衣角:“爹,不要把娘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只是睡着了......”

李辞雪却急了:“木道友还在拖延什么!人死如灯灭,不过一具皮囊罢了!”

他手中拂尘一甩,白色的拂尘瞬间涨大,不顾小女孩的哭喊,将木天鸿和小女孩都裹了起来,带上了空中。

与此同时,一大团魔气涌了出来,将下方的树林彻底吞噬在了其中,黑色的雾气瞬间爬上谢菱歌白净的脸庞,转瞬间,她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魔气之中。

一切都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小女孩不停地伸出手想去抓,却什么都没抓住,木天鸿痛苦地闭上眼睛。

李辞雪的遁速极快,身形几闪便消失在了天边。

还站在原地的楚尧尧却有些发愣了,她心中不可抑制地泛起了淡淡的酸涩,生离死别,最是伤人心。

她当然看得出来她现在所经历的并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进入了某一片幻境中,正在看着过往的回忆,这里的东西无法伤害她,她也无法和此处的人交谈,她无法对过往发生过的事做出任何影响。

可是,既然是过去的景象,她又为什么能和李辞雪交谈?

而且,若这景象是因谢临砚而产生的,但他又是如何看到自己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的。

楚尧尧抬脚向着李辞雪离开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始飞速地变化,变成了一处简陋的农家小院,小院被木栅栏门围着,她向小院中看去,正看见了站在院子中间的李辞雪和木天鸿。

木天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着不再那么狼狈了,收拾干净后,能明显看出木天鸿的五官很英俊,若是和谢菱歌站在一起,必是郎才女貌,相当登对。

他抬手抱拳,向站在他对面的李辞雪道谢道:“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李辞雪怀里抱了个孩子,一下下地悠着,他还不时用手去逗弄小男孩,男孩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他闻言,抬眸看向木天鸿,摇头道:“这孩子天生剑骨,乃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命中注定便是我的徒弟。”

木天鸿有些惊喜:“道长愿意收他为徒?此前许多门派都对我们避之不及。”

李辞雪看出了木天鸿的想法,宽慰他:“你不需要担心那些报复你们的魔修了,此次魔潮爆发,受到波及最严重的就是极域,他们近百年是没有闲心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至于百年之后,”李辞雪笑了一声:“他们便没有那个能力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况且,圣道宫只遵天道,也不是怕麻烦的地方。”

李辞雪又用手掐了一把小男孩的脸,接着对木天鸿道:“不过我暂时不会带走这孩子,他还有些尘缘未了,现在入我门下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何时,木某到时候会亲自送这孩子去圣道宫拜师。”木天鸿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辞雪却淡淡地笑了笑,他将小男孩抱还给了木天鸿,一手轻挥拂尘,搭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上,另一只手成掌,立于胸前,对木天鸿微微俯身,行了个标准的道礼:“缘分到了,我自会寻来,木道友无需太过忧心。”

“魔潮之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不便在此处多停留了。”他又微微俯了俯身:“木道友,就此别过。”

木天鸿也对着李辞雪抱拳,目送着他离开了小院。

楚尧尧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李辞雪终于走出来了,赶紧追上去叫他:“李辞雪!李道长!”

李辞雪闻声,脚步慢慢停下,转头看了过来,他勾唇,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尧尧心中一喜,果然,他看得见自己。

“李道长,我想向你询问一下......”

不等她将话说完,李辞雪却再次转回了头,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阴晴圆缺、祸福旦兮,早是天注定,又岂是想逃便能逃脱的,这是命呀!又有何人能与命运抗争?”

说到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又带上了几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老气横秋。

楚尧尧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加快脚步去追李辞雪,少年明明走得很慢,她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李道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等等我!”

她紧赶慢赶追出去了好长一段,山回路转,她一扭头,李辞雪却不见了。

前面的田埂上隐约传来吵闹的声音,遥遥看去,是一些孩童。

楚尧尧一步步走近,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被一群年龄稍大些的孩子欺负,女孩年纪稍大,男孩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模样。

楚尧尧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谢临砚和木琉云,他们已经长大了一些,她还在幻境中。

五六岁的孩童穿着破洞的破布衣,脸部轮廓已初步有了谢临砚的模样,但现在的他,眉眼其实更像谢菱歌。

一个大些的孩子一脚踹在了谢临砚的胸口上,将他踹翻在地上,他的衣服上立时多了个脚印。

那孩子大声地嘲笑他:“你这个邪种!没娘的邪种,衣服都破了!”

他们大笑起来,对谢临砚姐弟俩拳脚相加。

谢临砚拼尽全力挡在木琉云面前,紧紧捏着拳头:“你们不准打我姐姐!”

木琉云沉默地被他挡在身后,任由那些人打骂他们,不反抗也不吭声。

后来,那些孩子累了,又对着他们骂了几句,就陆续离开了。

小男孩脸上身上全是淤青,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可是下一刻,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木琉云却用力地推开了他,将他一把推在了地上。

“姐姐。”小男孩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木琉云。

十岁左右的木琉云,身体已经隐约开始抽条了,比男孩高出了一个头来,她冷冷地看着谢临砚,眼眶微微发红,目光中包含着浓浓的恨意。

“不要叫我姐姐!”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小男孩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攥住了女孩的衣摆:“姐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声音稚嫩而坚定,虽是孩童的话语,却能明显感觉出他的认真来。

“啪”地一声脆响,在男孩愕然地目光下,女孩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直扇得他一半的脸都红了。

“姐姐......”他的眼眶也红了,明明刚刚被那么多人欺负,他都没有哭,可是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

一滴大大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

女孩也哭了,她哽咽着,冲着男孩吼道:“他们说得有什么错!你不就是会带来灾难的邪种吗!如果不是你,娘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骂是没娘的孩子!”她不停抽噎着:“如果不是你,我也有娘给我缝衣服,给我做饭......”

她将男孩用力往地上一搡,转身就跑开了。

男孩坐在地上,呜咽地哭了起来,他用手背一下下地擦着脸颊上的眼泪:“......可是我也想有娘。”

“我从来都没见过娘......”

“姐姐,我只是想保护你......你是我的姐姐啊......”

小男孩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向远处走去。

楚尧尧下意识地跟着他走了过去,小男孩走得很慢,但她依旧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只能看着他一点点地,离得越来越远。

下一步,周围的场景突然再次极速切换,一瞬间便从白天沉入了黑夜。

楚尧尧茫然四顾了片刻,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处小院子的旁边,她再向前看去,正看见院子的门口站了个人。

背影是少年的模样,他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轻轻扶在栅栏门上,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推开门走进去。

楚尧尧走近了才认出来,那个人是谢临砚,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谢临砚,他的眉眼已经张开了,个子也变高了,身上还是穿着粗布衣,上面却打着不少布丁,针脚严密,缝得结实又精细。

他此时的模样,跟楚尧尧认识的那个谢临砚很像,却更加稚嫩青涩,又带着微微的倔强,不似谢老魔时期时那般的从容清冷,即使穿着最劣质的衣服,也挡不住他的光芒。

楚尧尧禁不住伸手想拍他的肩,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她无法触碰到这个世界的谢临砚。

“吱呀”一声,他终于推开了栅栏门,脚步沉重地走了进去。

院子中间的人猛然抬头,一脸愕然地看向突然闯入的谢临砚。

楚尧尧这才注意到院子中的场景,这一看之下,她吃了一惊。

院子的中央的地上坐了个佝偻着的中年男人,男人形如枯槁,全身上下瘦得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肉来,脸色蜡黄,皮肤干瘪,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骷髅架子。

但楚尧尧还是从他的五官辨认了出来,他是木琉云和谢临砚的父亲,木天鸿,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最可怕的是,此时的他正坐在地上,疯狂地啃食着一块血肉模糊的肉,因为吃得太投入,他的整张脸上都沾上了血迹和碎肉,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在他旁边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的身上布满了撕咬的痕迹,血流得到处都是。

楚尧尧看到那具尸体之后,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在遇到李辞雪的那个小村庄里看到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跟眼前这具尸体的死状,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男人坐在地上,看着推门而入的少年,他的眼底先是闪过了一抹惊慌失措之色,接着又转为愧疚羞愤,最后化为了单纯的恶毒怨恨。

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谢临砚,在夜色中几乎泛起了绿光。

少年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终是开口:“父亲,我们去看大夫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变声期特有的象征,却并不难听。

男人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碎肉和腐血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他走到了谢临砚面前,冷声问道:“看大夫?”

少年握了握拳头,沉默着。

男人突然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了少年的脸上,这一巴扇得极重,少年的唇角瞬间就渗出了血迹。

男人语气恶毒:“你这个邪种!你这个扫把星!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了!”

说着,他一脚踹在了少年的膝盖上,少年被他踹得跪在了地上,男人一把将被扔在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连剑带鞘,当作棍子般地抽在了少年身上。

“你这个邪种!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他一边打,一边骂,手上丝毫不留情。

少年跪在地上,垂着头,不反抗,更加不吭一声,只任由男人将他往死里打。

血迹一点点染红了他的衣服,男人的剑鞘猛地砸在了他的额角上,浓稠殷红的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依旧抿着唇,不发一声。

“你怎么还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这个邪种!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男人的情绪越来越失控,突然握住剑柄将剑抽了出来,一剑向谢临砚劈去。

他还是没躲,只是闭上了眼睛。

就在剑刃即将劈在他身上时,从男人身后突然冲出了一个人来,她拦腰抱住了木天鸿,堪堪阻止住了这一剑。

来者是木琉云。

准确地说,她一直躲在附近的,直到看到男人真的要出手杀了谢临砚的时候,才冲出来阻住。

木天鸿猛地一推,直接将木琉云推到了地上,他的目光像怨毒的蛇,吼道:“滚开!!”

说着,男人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剑,继续向跪在面前的谢临砚砍去,下一刻,木琉云挡在了他身前,锋利的剑刃瞬间没入了她的后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谢临砚瞳孔微缩,抬眸对上了木琉云的视线。

木琉云却并未理会他,她转而对木天鸿厉声道:“爹!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忘了娘吗!?”

男人听到他们提到这个称呼,突然变得更加激动:“若是没有你们!若是没有你们她怎么会死!扫把星!邪种!我打死你们!”

男人声音沙哑,越骂越难听,他又举起了剑,想向谢临砚刺去。。

“爹!娘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木琉云红着眼眶,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弟弟是和娘一个姓的,是娘给他取的名字,娘死前说过的,她想看到我快乐的活着,而不是活在仇恨里,爹!你要违背娘的遗愿吗?”

木天鸿的手终于顿住了,他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菱歌、菱歌......”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突然闪过了一丝清明。

剑从他手中“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木天鸿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血迹,看着被他打得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

“我都做了些什么?”他眼中闪过愧疚和悔恨,突然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菱歌、菱歌,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临砚撑着地爬了起来,他的身上全是伤,唇角和额头都是淤青和血迹,他踉跄着向木琉云伸出了手。

木琉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上,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挣扎,但下一刻,她还是狠狠地打开了谢临砚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楚尧尧吃惊地捂住了嘴。

为什么会这样,木天鸿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谢临砚安静地站在那里,满身的伤痕让他看起来沧桑又疲惫,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人独有的哀伤。

“谢临砚......”即使知道谢临砚听不到,楚尧尧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伸出手,五指再次从他身上穿过。

《凌天魔尊》中从未提及过谢临砚过去的生活,她根本想象不到,这本男频爽文的男主角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童年。

一种难以言语的酸楚从她的心底泛起,如果可以,她真想在这个时候抱抱他,告诉他,没关系的,都会好起来的。

“木天鸿被魔气污染了。”

楚尧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去,正看见了李辞雪。

李辞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神色有些莫测。

楚尧尧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此时的李辞雪并不是楚尧尧遇到的那个少年模样,他依旧穿着镶嵌有金丝的白色长袍,手中拿了一柄拂尘,却已经是青年的模样了,样貌再没有少年人独有的那份稚嫩,整个人看着更加出尘。

“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李辞雪反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李辞雪默了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在魔潮中时,木天鸿就已经被魔气污染了,被魔气污染之人会逐渐魔化,他们会一点点丧失人性,喜好生食血肉,放大心中最恶毒黑暗的一面,身体也会被魔气一寸寸地拖垮,到最后,会彻底变成毫无人性的魔物。”

“他既是木天鸿,又早已不是木天鸿。”

“我说他还有尘缘未了,说的便是这份尘缘。”

说着,李辞雪抬起了手中的拂尘,朝着虚空中轻飘飘的一指,举轻若重,周围的场景再次开始飞速的转换。

楚尧尧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她再次回神时,她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间院子里,只是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也没有血迹。

夜色幽深,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更没有风,一切都仿佛是静止的。

楚尧尧疑惑地看向李辞雪,他什么也没说,再次将拂尘搭在自己的臂弯上,那意思是让她耐心的看。

楚尧尧心中疑惑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李辞雪的意图,他似乎是故意让自己看到这些的,此处的幻境,应该就是他制造出来的。

制造出来专门给自己看?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不等她再仔细思考,就看见木琉云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过来,她推开院子的栅栏门,直奔里屋。

随着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等楚尧尧看清屋中的场景时,她也大吃了一惊。

屋子里一共有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谢临砚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他全身都是血,衣服已经被浓稠的血彻底打湿了,他的脸庞上也沾满了飞溅而上的血点,将他的皮肤衬得分外雪白,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他手中提了一把滴血的剑,目光空洞而茫然又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挣扎,与他恶魔般的可怕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脚边躺了一具尸体,全身都是被剑捅出来的血窟窿,千疮百孔,再找不出一寸完成的皮肤出来。

那个人是木天鸿。

他死了,被谢临砚所杀。

这是谢临砚第一次杀人。

他杀的第一个人........正是他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李辞雪身份揭露,他是老魔的师父!居然真的没一个猜对的。

木琉云这个角色算是随着老魔的身世逐步展开了,她这个角色本身也不是为了去讨喜的,你们不喜欢她,很正常,只希望大火不要非黑即白,她欺负过尧尧,她就是坏人,就要立马把她杀了,要不然就是圣母,就是憋屈。

简直恐怖如斯,我又不是打脸爽文。

我也不喜欢写戾气太重的剧情。

至于她欺负过尧尧那个事情吧,后面会给她个安排,安心看吧,把这个当成期待点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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