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都是假的。
柔弱的罗菈小公主并不存在......他的真实身份是邪神。
格拉蒂丝被罗菈抱入怀中。
黑色枝叶窸窸窣窣，它们追随主人的行为，也一点点缠绕住格拉蒂丝的身体。
格拉蒂丝感觉, 她要被吞噬了......
格拉蒂丝一个激灵，她按住罗菈的手，“等等, 您现在是在做什么？”
察觉到格拉蒂丝对他升起戒备，罗菈微顿, 疑惑：“我只是想与你亲近一下......怎么了, 格拉蒂丝,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亲近？
格拉蒂丝觉得祂像是要吃了她。
“亲近归亲近......你可以亲亲呢, 这些黑色枝叶......能收起来吗？”格拉蒂丝小声提醒。
不得不说, 缠在格拉蒂丝身上的黑色枝叶让她感到了些许危险。
罗菈低睫，瞥格拉蒂丝一眼。
“你不愿意接受它们？”他嗓音微深, “它们是我的一部分......”
“不不不。”格拉蒂丝脊背发麻，她诚恳说, “不是我不愿意接受它们，而是它们表现得很不乖。它们缠着我, 会阻碍我的行动, 这让我有些头疼。”
格拉蒂丝的话刚说完，让她更头疼的事情就发生了。
[警报警报警报————]
系统沉默了片刻后, 突然疯了一样在她脑海里发出刺耳的警报音。
[检测到目前出现了极其重大的bug，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警报警报警报，滴滴滴滴滴滴滴————]
“系统，你别喊了。”格拉蒂丝在心里焦急对系统说，“你再喊下去我都不紧张了......”
系统却依然顽固地用机械音发出滴滴滴滴的警报, 像是没有听到格拉蒂丝的话，如此一来，格拉蒂丝懂了......发出警报音这件事并不属于系统自己的意愿，而是属于系统的固定程序。
系统的警报音让格拉蒂丝的脑袋发疼，嗡嗡嗡的，带着一阵刺痛感......格拉蒂丝身形微晃，罗菈扶住她。
罗菈按住格拉蒂丝的脑袋，让她埋在他的怀中。
“你等一下，我现在遇到了点问题......”格拉蒂丝勉强出声。
罗菈的指尖抬起，搭在格拉蒂丝的太阳穴，他的手极其冰冷，让格拉蒂丝哆嗦了一下，接着，罗菈抬手，像编织银线般，将一团泛着虚无光芒的线从格拉蒂丝的脑袋里抽出。
一个东西被抽出来了......扔到地上。
“哎哟，好疼。”小东西喊了一声。
格拉蒂丝一愣，她感受到自己的脑袋不疼了......脑海里那道叫来叫去的机械音消失。
格拉蒂丝看上地上的小东西，迟疑，“这是......难道是系统？”
“对。”罗菈指尖柔柔地揉了下格拉蒂丝的太阳穴，像是在安抚她。
系统这团小东西身上带着虚无的光，它周围的空气有点扭曲......系统的机械音传出，“哇，宿主，出来后我好像不会强制发出警报音了呢，只是......我怎么没有身体呢。”
罗菈淡淡瞥了一下系统。
下一刻，系统有了身体。
格拉蒂丝看到系统的形象，格拉蒂丝表情古怪，“系统，你......”
系统：“怎么啦？”
“你原来是一块小熊饼干吗？”格拉蒂丝琥珀色的眸子诧异。
系统：？
系统赶紧看了一眼格拉蒂丝房间里的魔镜......系统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块会说话的小熊饼干。
系统：？？？
“不，宿主，我不是小熊饼干......”系统急急解释，说话的时候，系统的形象又发生了变化，这次，系统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小面包。
格拉蒂丝：？？？
格拉蒂丝意识到不对劲了，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发生变化的系统自己也很懵逼。
罗菈摸了摸格拉蒂丝的脑袋，对格拉蒂丝解释说：“它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本来不会显示出来......我用了一点神术干预，于是它有了身体，但形状不固定，会随机变成各种你脑海里存在的事物。”
罗菈对格拉蒂丝解释完，系统就当场表演了变形。
系统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哇，宿主，你看，我成为你最喜欢的兔兔了。”
格拉蒂丝：“......”不，请你不要乱讲。
罗菈看系统一眼，黑色枝叶顿时袭向系统兔子......格拉蒂丝紧张，猛地抓住罗菈的衣襟，“不要伤害它。”
“它刚才吵到你了。”罗菈抿了下唇。
格拉蒂丝：“那是个意外......而且，我跟这个系统有契约，我跟它绑定了，它要是出事，我无法完成任务，我会有生命危险。”
罗菈皱了皱眉。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保护你。”罗菈说，“把它杀了，接着你将生命献给我，那样主神的神力就无法干预你。”
格拉蒂丝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如此反派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不行，我邪恶女巫是一个有尊严的反派。”格拉蒂丝糊弄祂说。
“我暂时不能接受您的这个提议，不能依靠另一个反派。”毕竟......献上生命什么，这种事情听上去有点可怕。
罗菈看了一眼格拉蒂丝。
黑色枝叶窸窸窣窣编织，变成一个荆棘笼子，把系统兔兔关了起来。
接着，罗菈把笼子递给格拉蒂丝，他说：“既然如此，格拉蒂丝，我不会干预你处理你自己的东西。”
格拉蒂丝没想到祂还挺好说话，一下子就顺从了她的想法。
也许，祂其实是好人......
格拉蒂丝想，也许，柔弱善良的罗菈小公主就是祂本来的性格......
但是下一刻，格拉蒂丝的腰猛地颤了一下，她打消脑海里关于罗菈是好人的想法。
窗外凉风夹杂着月色吹到格拉蒂丝的肌肤上，格拉蒂丝这才发现她的裙摆被黑色枝叶撩了起来，女巫礼裙布料堆积向上，凉飕飕的。
格拉蒂丝：？
无知无觉。
格拉蒂丝一下子觉得面前的男人和他的黑色枝叶绝对不是无害的好人。
“你的黑色枝叶，它们......”格拉蒂丝按住衣裙，皱眉。
在格拉蒂丝还没说完指责的话前，罗菈扯住她的裙摆，帮她拉好衣服。
罗菈喉结微动，抿了下唇，“抱歉，它们太激动了。”
格拉蒂丝：“激动？”
“我在你面前了无遮掩，邀请你做我的神后......这让喜欢你的它们感到很兴奋。”罗菈眼睫微抬，幽声说。
“但您不感觉它们有些太不安分了么？”格拉蒂丝小心提醒，“您是神明，您难道不能控制它们，管一管它们吗？”
“我不喜欢克制。”罗菈低头，亲了下格拉蒂丝的唇瓣。
格拉蒂丝愣了一下，在他柔软的亲吻间茫然了片刻，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罗菈说的话的意思。
格拉蒂丝眼神思忖......
好家伙好家伙。
祂明明能控制黑色枝叶却没有控制......
说白了......就是祂自己的恶趣味吧。
格拉蒂丝表情变了变，她大胆地捏了一下罗菈的耳朵，踢了一脚黑色枝叶，向后躲开，“我想，您忘记一件事。”
唇间的柔软突然离开，罗菈金眸泛起潋滟的光，祂歪了下头，“什么事？”
“关于我是您的神后这件事......一直都是您单方面的盖章。”格拉蒂丝把装着系统的荆棘笼子放在地面，以系统所处的位置为标志，当做是一条分割线。
罗菈皱了下眉。
格拉蒂丝坐在椅子上，说：“您先别急着说我无法反抗您。”
“您先让我先适应一下您的身份。”
“你不喜欢我的身份吗？”罗菈不解，“格拉蒂丝，你明明每天都会向我祈祷，说最喜欢我了。”
格拉蒂丝：“......”睡前祈祷说的话能信吗能信吗？
格拉蒂丝看了一眼那些妄图越过分界线蠢蠢欲动的黑色枝叶们......
她抿了下唇，说：“反正您先不要靠近我。”
罗菈看着红发少女，她眸子大大的，瞳孔透着猫一样清浅灵动的光。
罗菈点头，“好。”
“格拉蒂丝，我给你时间。”
于是，格拉蒂丝托着下巴，开始打量罗菈......
男人很乖，察觉到她在打量祂，祂便没有动。
格拉蒂丝看了看罗菈美丽的面庞，柔软如雪的肌肤......祂的气质诡异神秘......
格拉蒂丝进行一番思考。
这番思考似乎很漫长，但实际上仅仅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月光静静柔柔，黑色枝叶在祂的控制中无法靠近格拉蒂丝，都有点蔫蔫的，像失落的小狗垂下漆黑叶子。
......思考结束。
格拉蒂丝接受了一切。
器灵是假的。
行。
小公主是假的。
好吧。
接着......格拉蒂丝看向地上的系统兔兔，她眯了眯眼，“系统，你能回答我一件事情么？”
系统兔兔点点头，“当然可以。”
格拉蒂丝像是防骗一样警惕，“你告诉我，你也是假的吗？”
系统：？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的任务难道是假的吗？”格拉蒂丝语气怀疑。
系统兔兔赶紧摇头，“不不不，宿主，你清醒一点，我当然是真的！”
系统说着话，形状突然又发生了改变......这次系统变成了一颗蘑菇，当系统变成蘑菇后，关押着系统的荆棘笼子随之缩小，荆棘笼子会随着系统的变化改变大小。
系统蘑菇眼含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格拉蒂丝，“宿主，我是真的呀！我真的是真的！你不要被迷惑了！你还要完成主线任务呢！”
格拉蒂丝：“......好，我信你。”
随后......
格拉蒂丝简单地在心里总结了一下。
主线任务是真的，恶毒女巫指南系统是真的。
所以她邪恶女巫绑架小公主没毛病。
那有毛病的地方就是这位邪神了。
格拉蒂丝确认了“我没问题系统没问题祂有问题”这件事情后，她看向罗菈，问：“既然您说我可以随意处理我的东西，那......我要怎么才能把我的小系统放出来呢？”
然而，格拉蒂丝的这个询问在看到罗菈在做什么时，被打断了。
只见罗菈躺在她的床上，他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被，金色的眸子望着她，就像在等她过去睡觉一样。
因为祂的存在......这床被子变得不普通起来，仿佛带着神秘诡异的氛围。
同时，祂身边的黑色枝叶钻进格拉蒂丝的被子，乐此不疲地翻涌，发出一阵奇怪的摩挲声响......
邪神，在线，躺在床上，等她。
格拉蒂丝觉得......这一定是她的这床被子的巅峰时刻了。
“格拉蒂丝，虽然我不想拒绝你，可以直接把你的系统放出来......”罗菈瞥了下被关在荆棘笼子里的系统，“但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格拉蒂丝：“为什么？”
罗菈抓住一缕正在嗅床被的黑色枝叶，他漫不经心折断黑色枝叶，咔嚓咔嚓的......他温声对格拉蒂丝说：“你的系统似乎自带一些无法控制的固定程序呢。”
“如果把它放出来，也许它会在固定程序的作用下直接回去找主神，报告现在的特殊情况。”
格拉蒂丝沉默一下，系统是她的老伙计，所以她下意识有点偏袒系统，格拉蒂丝说：“但是......要是它上报主神，也许就能解决现在混乱的情况了，这样不好吗？”
罗菈看她一眼。
“实际上，罗菈小公主是存在。”他说。
格拉蒂丝微愣。
“我从你的脑海中看了这个世界所谓的原书。”罗菈继续说。
格拉蒂丝：“......那个叫《娇软公主与她的大佬们》的原书？”
罗菈：“是的。”
“你难道想告诉我......那个原书是假的吗？”格拉蒂丝觉得她现在看什么都是假的。
罗菈摇头，“不。”
“《娇软公主与她的大佬们》其实只是一种预言，只是......记录这个预言的人比较无聊，用词有些许夸张。”
“如果我没有以罗菈小公主的身份在人间苏醒，那你见到的罗菈小公主其实会与原书中的罗菈小公主一样。”
格拉蒂丝皱了下眉，开始头脑风暴，“也就是说罗菈公主是真实存在，那你叫什么呢？你为什么会跟罗菈公主有相同的名字？”
“有着万物之神恩赐buff的罗菈公主......总不会跟您这样的存在同名吧，我想万物之神也会不允许的。”
“你为什么觉得万物之神会不允许呢？”罗菈却问。
格拉蒂丝一顿，“直觉？”
“您先不要岔开话题。”格拉蒂丝说，“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真实姓名呢，既然您想让我做您的神后，那您要诚实一点吧。”
“我就是罗菈。”罗菈说。
格拉蒂丝：？
“我成为了罗菈公主，所以罗菈公主的姓名变成了我，你看到的原书中显示的女主名字就是我。”
格拉蒂丝：“......”这听起来真是一门玄学。
“所以......这跟您不让我放开系统有什么关联呢？”格拉蒂丝问。
罗菈动了下脑袋，他侧躺在床上，静静望着格拉蒂丝，“主神也是神明，祂掌管时空，而我行走在时空。”
“由于掌管的权限不同，所以祂对时空的改变会影响我，自然也会影响到你。”
“若是你的小东西回去找主神求助，那主神也许会让你的任务当作失败，时空倒流，从头开始。”
格拉蒂丝：“也就是说会有二周目？”
罗菈：“是的。”
罗菈读过格拉蒂丝的脑海，所以自然而然用她的话语接着说，“如果是二周目的话......你将见到真正的罗菈小公主，而不是我，你的所有任务进度都会重新开始。”
“格拉蒂丝，你愿意这样吗？”
格拉蒂丝咬了下唇。
她低头，微微思考。
接着，格拉蒂丝抬头，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坦诚说：“不愿意。”
“我认识的人一直是您。”格拉蒂丝对罗菈道，“您才是我心中的罗菈小公主。”
而且，她现在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现在开始二周目......那她岂不是又要从头开始打工？
格拉蒂丝觉得，小公主是邪神又怎么了，反正小公主能让她完成任务。
于是，格拉蒂丝与罗菈达成共识。
系统：“......”既然这对反派夫妻都达成了共识要欺瞒主神，那它这个小系统能做什么呢。
“但是，不知道你的小东西会不会想办法逃走。”罗菈提醒说。
系统立马表露忠心，“宿主！你相信我，我没有坏心思！我不是已经决定了嘛，干完这一票，我以后就跟着宿主了！远离主神！”
格拉蒂丝看了看系统，说：“我相信你。”
系统感动，接着，系统对罗菈说：“那个......您能帮我松开笼子吗？我保证我会控制好自己不去找主神。”
罗菈眯了下眼。
系统瑟瑟发抖。
罗菈温声对格拉蒂丝说：“我的神后，你怎么想呢？”
格拉蒂丝果断说：“没事，先关着它。”
系统：？？？
系统蘑菇委屈唧唧，“宿主，你不爱我了吗？”
格拉蒂丝：“当然不是，只是你的程序固定，不是你能控制的，所以我不放心。”
“为了我们的未来，就委屈一下你。”格拉蒂丝说，渣里渣气。
系统蘑菇哭泣，赌气说：“你把我这个好朋友关在笼子里，你果然是邪恶女巫。”
下一秒，系统的外形变成了一只矫情流泪猫猫。
格拉蒂丝看了看笼子，看了看笼子里的矫情猫猫，又看了看罗菈。
罗菈躺在床上，一副等着她过去的样子......
格拉蒂丝试探地说：“我陪您睡觉，您给它换个环境？”
罗菈翘了翘唇瓣，黑色枝叶变化，关押系统的笼子立马变成了豪华猫窝，但猫窝周围有黑色枝叶，黑色枝叶拦着矫情猫猫，不让猫猫离开。
“格拉蒂丝，你很困了。”罗菈阐述事实。
格拉蒂丝点头，“是的。”
罗菈微笑，“来睡觉吧。”
格拉蒂丝站在原地，很明显犹豫了一下。
罗菈眨了下眼睛，“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是你的奴仆，我听你的话。”
“......”
此夜，格拉蒂丝安安稳稳窝在他怀里睡到天亮。
*
睡了一觉后，格拉蒂丝淡定了许多。
第二日，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让邪神帮她做蘑菇汤这件事了。
清晨，格拉蒂丝坐在餐桌旁，喝完今日份的蘑菇汤。
格拉蒂丝看了看面前不吃不喝的神明，她出声说话，起了个开场白：“现在，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罗菈：“所以？”
格拉蒂丝：“那就不需要装了。”
“您都看完我所有的记忆把我看透了......”
格拉蒂丝吸了吸鼻子，看着罗菈。
祂坐在她的面前，仪态优雅，黑发蜿蜒垂下，看着就像无辜的贵族王子，但是......格拉蒂丝才不会觉得祂无辜无害。
黑色枝叶在祂脚边绕来绕去......以祂为中心，黑色枝叶像是会自我繁衍一般，很快窸窸窣窣布满了高塔。
高塔的环境看上去很邪恶，十分符合邪恶女巫的气质。
邪恶女巫格拉蒂丝对祂说：“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罗菈：“为什么呢？”
格拉蒂丝：“您对我了如指掌。”
“但我对您一无所知......”格拉蒂丝打量着祂，小心说，“我甚至只是您手心里的一只小羔羊，飞不出您的花花世界。”
罗菈：“......”这形容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是我的神后，只要你彻底同意，那我的一切都会分享给你。”
格拉蒂丝：“但我没有感觉到什么。”
罗菈耐心说：“这是因为你还没有彻底同意我。”
格拉蒂丝：“但......您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这一切都是由您主导的，万一您只是在花言巧语欺骗我怎么办？”
罗菈沉默片刻。
“格拉蒂丝，你对我不放心。”
格拉蒂丝理直气壮：“是的。”
你一个邪神扮女装待在我身边，怎么会让我放心呢？
罗菈抿了抿唇。
他低声说：“你可以......继续像之前那样对我，比如说，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把我当朋友，甚至是......奴仆。”
格拉蒂丝若有所思，瞧着罗菈，问：“我要是真的这么做，您不会反悔不会生气？确定？”
罗菈：“确定。”
格拉蒂丝眼睫动了动，点头：“......好的。”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下一秒，格拉蒂丝凑到罗菈面前，说：“您帮帮我呗。”
罗菈：“可以。”
格拉蒂丝：？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要让您帮什么呢，您怎么直接就同意了？”
“无论是什么，神都会满足你的愿望。”罗菈说。
格拉蒂丝：哇哦。
“毁灭世界这种大事也帮？”格拉蒂丝问。
“帮。”罗菈毫无犹豫，甚至，他淡定地说，“你想用什么方法毁灭？”
格拉蒂丝赶紧拽住他：“不不不，我只是跟您开玩笑。”
“实际上，我只想让您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罗菈拽着她，把她拽到怀里。
“什么忙？”他嗓音有点哑。
“帮我继续完成任务。”格拉蒂丝眨眼，她语气有点小扭捏，就像小孩找爸爸妈妈要零花钱，“就......继续假装小公主，就一天，只要明天完成了任务，那剩下的事情您随意！”
“您可一定要帮我......好不好。”
“您的小公主身份对我很重要。”格拉蒂丝眨巴着眼睛。
“很重要？”罗菈笑了笑。
格拉蒂丝：“非常重要。”
“好，那我帮你。”罗菈摸了下格拉蒂丝的脑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呢。”
格拉蒂丝有点受宠若惊，说实话......她总是担心这位邪神找她算账。
她之前天天把祂当奴仆......
格拉蒂丝想早日扛着扫把逃离这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格拉蒂丝注意到罗菈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男人殷红的唇瓣轻勾，浓密眼睫垂着，金色眸中泛起柔和笑意，就像小奶狗一样。
甚至......祂身边的黑色枝叶也在开心地转圈圈。
格拉蒂丝咽了咽。
难道......不会吧......只是因为她说了他很重要，所以他心情就这么好吗？
格拉蒂丝赶紧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格拉蒂丝蹲下，用指尖逗了逗猫窝里的矫情猫猫系统。
系统还在跟她赌气，没有因为格拉蒂丝的逗弄就从矫情猫猫的形象改变。
格拉蒂丝也不气馁，继续逗系统猫猫。
只是......她的心神有点飞。
格拉蒂丝想，罗菈似乎有点纯情......
之前她用亲近的手段“虐待”他时，他抿着唇瓣不说话，难道不是因为他这个小公主很矜持，而是因为不好意思吗......
格拉蒂丝越想，越觉得不能细想。
但是......格拉蒂丝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罗菈的脸，器灵的脸，穿着女仆装的小公主的样子......
身边的人居然都是罗菈。
老实说，这感觉很神奇。
格拉蒂丝突然被人揽着腰抱起来。
格拉蒂丝：？
格拉蒂丝眨眼：“怎么了？”
“格拉蒂丝，我虽然会帮你......”罗菈低睫看着她，慢慢说，“但我会收取代价。”
格拉蒂丝：“......我把我所有的蘑菇干都给您，够吗？”
罗菈：“......”这是祂见过的第一个想用蘑菇干收买邪神的人。
而且，更离谱的是，那些蘑菇干还是祂给她做的。
“格拉蒂丝，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的那些蘑菇干不能满足我。”罗菈说。
罗菈捧起格拉蒂丝的脸，“放心，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不会影响你完成任务。”
“不要紧张。”祂低头，亲了下格拉蒂丝的脸。
就在格拉蒂丝以为罗菈要亲到她的唇时，罗菈却停住，他抱住格拉蒂丝。
下一秒，格拉蒂丝觉得她整个灵魂像是被抽离了。
祂的神识跟她进行了融合......
与在封印之地的一触而过的感觉不同，这次，格拉蒂丝的感觉更加深刻......
格拉蒂丝一瞬间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就像突然躺在深渊底部，身体灵魂融化......
无尽的黑暗涌入，吞噬着，填.满灵魂的每一处。
就像在堕落......但带着沉沉的蛊惑感和勾引感，让她难以反抗。
舒适到灵魂思想都要化掉......
只是很短的时间，当格拉蒂丝的灵魂回到身体，她已经大.汗.淋.漓，趴在罗菈怀里。
“你看，只是很小的代价。”罗菈微笑，“毕竟，你现在无法承受太多。”
格拉蒂丝下意识抱紧罗菈的腰。
也许是因为刚才祂拽着她的灵魂玩了一会儿，她现在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祂的感情......
祂很高兴很愉悦。
还带着一种酥.酥.麻.麻的爱意......
这样的爱意影响着格拉蒂丝，她突然踮起脚，倚着罗菈的身体，抬头轻轻亲了下他的唇瓣。
罗菈眸底划过一丝惊讶。
祂金色的眸子微深。
接着，祂又拽着格拉蒂丝的灵魂玩了一会儿。
察觉到格拉蒂丝确实到极限后......罗菈松开她，格拉蒂丝的灵魂回到身体里，她有点懵懵的。
格拉蒂丝发现她已经被罗菈抱到了另一个地方。
是阁楼......
格拉蒂丝躺在阁楼硬.邦.邦的床上，转了转眼珠。
罗菈就坐在她身旁，他抬手，勾了勾她额上湿.漉.漉的碎发，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格拉蒂丝无力地承受着祂的唇.舌。
半晌后，格拉蒂丝终于找回声音，很低很弱的气音，“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难道你想报复我？把我关在阁楼里？”
“不是。”罗菈笑了一下。
“阁楼空空荡荡......”罗菈低声。
格拉蒂丝迟疑：“......所以？”
“没有摆任何家具，所以就不会弄坏呢。”罗菈微笑。
祂的黑色枝叶从袖口中钻出，亲昵地蹭了蹭格拉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