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蒂丝抱住罗菈时, 她下意识想。
小公主的腰好细......
格拉蒂丝：“你给我暖床，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很大。
罗菈低下眼睫, 看了一下从背后抱住他的那双胳膊。
“倘若我为女巫阁下暖床，我就要与女巫阁下躺在一起了。”罗菈慢慢说。
格拉蒂丝继续搂紧罗菈的小细腰：“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的命令，不给我暖床。”
“我的奴仆, 你竟然拒绝我的命令，你好大胆。”格拉蒂丝冷冰冰说。
罗菈：“......”咱俩谁大胆还说不定呢。
“女巫阁下, 我现在是男人, 你确定要让我给你暖床？”罗菈挑眉。
格拉蒂丝：“我不在意。”
格拉蒂丝说完, 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 她赶紧松开罗菈, 当着罗菈的面，上下打量他。
看着罗菈身上的猩红色礼裙, 她抬了抬眉，“你觉得你现在穿着裙子跟我说你是男人, 这话有什么说服力吗？”
“你本来就是女人，当然可以给我暖床......我不嫌弃你现在的男人形态。”格拉蒂丝理直气壮。
罗菈陷入沉默, 他看着格拉蒂丝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亮地盯着他。
格拉蒂丝像是发现了他的把柄......
格拉蒂丝：“反倒是你, 你怎么犹犹豫豫的？难道你这个女人爱上了我这个女人？”
格拉蒂丝：“你心里有鬼！”
罗菈：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无语过。
罗菈突然伸出手，没有说话, 抱住格拉蒂丝，摁着她躺在床上。
一气呵成, 动作迅速。
罗菈的胳膊搂住格拉蒂丝的腰，躺在她身边，格拉蒂丝脑子懵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罗菈无辜：“暖床。”
他的黑色发丝枕在羽毛枕上，就像黑色的鸦羽混入了白色羽毛中, 几缕发丝与格拉蒂丝的红发交叠。
罗菈看着格拉蒂丝，眨了眨眼，神情平静，非常淡然。
格拉蒂丝跟罗菈不一样，一个美人躺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的心很不淡然。
格拉蒂丝想，她不能让小公主看到邪恶女巫的慌张。
迅速思考了一番后，格拉蒂丝眉头一皱，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进来怎么没有看到你呢，你好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难道是想偷袭我？”
罗菈说：“当然不是。”
“哦？是吗？但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你呢。”
“女巫阁下，我一直在房间里。”
“我就坐在那里。”罗菈伸手，指向房间对面靠墙的桌椅。
格拉蒂丝：“真的吗？”
罗菈：“真的，只是女巫阁下太过专心，都没有注意到我呢。”
格拉蒂丝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罗菈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了。
而且，她确实一直在跟系统说话，困得要死，进来的时候直扑大床，都没有注意旁边的东西，这个房间也很大，她余光瞥不过来。
格拉蒂丝：“既然你就在这个房间，那你怎么不出声呢？你突然出现，简直吓我一跳。”
“因为女巫阁下要睡觉，所以我不想打扰女巫阁下。”罗菈继续无辜说。
格拉蒂丝盯着他。
他微笑。
无懈可击。
格拉蒂丝不自在地挪了挪肩膀，“哦，好吧......算了，你现在就暖床吧。”
“在我睡着之前你都不许睡，我一直看着你，别想偷懒，就算你的胳膊被我枕麻，你也不许动。”
格拉蒂丝瞪大眼睛，当真如她所说，一直看着罗菈。
她看到罗菈身上的猩红色裙子......
妈的......
格拉蒂丝从没想过。
有一天裙子都会这么勾人。
*
下次绝对不能让罗菈给她暖床了。
格拉蒂丝在睡着前，残留的意识是这么想。
当她睡着后，她的神识被吸引进入一棵巨大的黑色树木下。
格拉蒂丝看见站在树木下的少年，并不意外。
自从跟魔杖契约后，只要睡觉做梦，就能见到魔杖的器灵。
不过......进入血门后，来到圣地，时间的流逝很慢，所以，格拉蒂丝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睡觉了，见到器灵，格拉蒂丝竟有点恍惚，仿佛是多日未见。
“好久不见。”格拉蒂丝朝少年打招呼。
黑发少年顿了顿，慢慢说：“嗯，好久不见。”
接着，二人有些沉默。
格拉蒂丝没话找话：“哇，你还记得我呀。”
“你现在是......魔杖的主人，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罗菈说。
提起魔杖，格拉蒂丝琥珀色的眸子顿亮，她说：“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我要当面感谢你来着。”
“魔杖你真的太厉害了，居然还能帮我变出一对翅膀。”
格拉蒂丝下意识伸手摸向后背的翅膀，想让黑发少年看一下，不过她摸了个空。
......嗯？
做梦会把翅膀弄丢么？
“你现在是神识状态，所以翅膀没有跟随你。”像是能看出格拉蒂丝的疑惑，少年笑了笑。
他走向格拉蒂丝......
或者比起用走来形容他，用移动更为恰当，黑色的枝叶连接着他的长袍，他就像一团黑色的雾，优雅诡异。
罗菈站在格拉蒂丝面前。
他低头，将脸庞对着格拉蒂丝。
少年的下颌精美，肤色苍白，黑色的布蒙着他的眼睛。
格拉蒂丝眨了眨眼，问出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其实是能看到的，对么？”
“当然，这里是我的领域，我能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翘了翘唇角，语气轻松。
“所以......我能看到你现在没有翅膀。”罗菈伸出手，指腹轻轻点在格拉蒂丝的肩膀，滑向脖颈，顺着脊椎，按过她的肩胛骨。
“也可以帮你变出新的翅膀。”
格拉蒂丝一愣。
随着少年的动作，她背后开始长出羽翼......
他的指节轻轻抚摸，格拉蒂丝身后的羽翼变化了几种形态——白色的翅膀、黑色的恶魔般的翅膀、透明的羽翼......
格拉蒂丝一时间觉得她就像站在换装游戏里试穿背饰的模特。
接着，少年松开手。
格拉蒂丝背后的翅膀消失，化成一片黑色枝叶，掉落在地面。
格拉蒂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觉得似乎很厉害，她歪头：“你刚才是在......”
罗菈微笑：“看一下你适合什么。”
格拉蒂丝想了想，“难道我想要什么翅膀，你都能变出来吗？”
罗菈的少年音清澈：“以前是这样，但我现在被封印了，最多是让你也变成黑暗造物，并不能直接改变你的构造......你的精灵翅膀，其实是一个惊喜哦。”
“你被封印了？”格拉蒂丝抓到重点。
“嗯，我的本体被封印了。”他淡声说。
格拉蒂丝见他轻轻抿了下唇，透出一丝清冷......格拉蒂丝压下好奇，说：“原来还有封印啊，那真是辛苦了你了呀。”
格拉蒂丝没继续追问。
罗菈：“......”
“既然你跟我契约了，我告诉你封印是怎么回事，这也不是不可以的。”黑发少年出声。
听到他这么说，格拉蒂丝一下子来精神了。
哇，魔杖这么叼了，居然还是被封印的状态......
这柄魔杖果然是魔幻电影中的邪恶反派必备传说金装吧。
格拉蒂丝：“那你的封印是怎么回事呢？你跟我契约难道是想让我帮你解除封印？”
罗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在的地方叫圣地，对么。”
格拉蒂丝：“对。”
罗菈：“圣地是不是有许多你制作魔杖所用的黑色枝叶？”
格拉蒂丝想了想，她一下子想到在空中庭院袭击她的活的黑色枝叶们......格拉蒂丝沉默了片刻，接着继续说：“是的。”
见格拉蒂丝表情不太好，少年轻声问：“怎么了？”
格拉蒂丝：“我在圣地遇到的黑色枝叶......似乎太过兴奋了。”
罗菈：“你很吸引那些黑色枝叶。”
“为什么？”
“因为你带着我，你与我有羁绊。”
他循循善诱，“你有没有想过圣地为什么有那么多黑色枝叶呢？”
顺着他的话，格拉蒂丝开始思索，“我懂了......圣地是你的原产地？黑色枝叶的繁衍地？”
罗菈：“......”
“大差不差吧。”
“若是要与你解释我的封印，那就不得不提起圣地了。”
“圣地位于深渊的中心，而深渊是我的诞生地。”祂的嗓音轻轻，身后的古树发生变化，巨大的横条枝叶垂下，少年跳在枝条上，衣袍晃动，格拉蒂丝抬头，看到他裸露的双足，苍白美丽。
他的脚踝上缠绕着黑色枝条，那些枝条有粗有细，仿佛镶嵌在他的骨肉中，隐隐流动，就像他的血管......
罗菈踩过枝条，他侧眸俯身，突然伸手把格拉蒂丝拽上来。
格拉蒂丝被他抱在怀里。
格拉蒂丝心里一惊，下意识看他，但他面容平静，侧脸精致淡然。
见他淡定，格拉蒂丝也淡定了，毕竟，魔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的封印如何......你亲眼看了就知道。”少年语气莫测。
古树枝条变化，层层叠叠的黑色枝叶扑面而来，宛如黑暗倾倒覆盖......
格拉蒂丝下意识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