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并没有离开,双手插兜就站在原地听着卫生间水声,环顾了房间一周,看着床头柜上的奶油面包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他随意的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面包上的logo,眼底带着幽深。
小姐附近根本没有这家店,她也根本不会去这家店买面包,而且小姐的口味也不喜欢这种。
306的住户好像是在这家甜品店打工的吧。
作为前任黑手党干部,极为谨慎的太宰治早就把这一片调查过了,绝不会放过一丝隐患,尤其是和他靠的越近的。
刚才小姐说忘不了过去的罪恶,难不成306的那位父母是小姐所杀?
门口的铁栏杆也应该是小姐直接捏碎的,那个人只是个普通人,身体力量做不到徒手捏碎铁。
小姐认出来了,但是那位306的人还不确定有没有认出哦。
也难讲,万一在隐藏呢。
哇,第一次知道小姐过去的事情耶,也许可以从隔壁的人调查起哦,小姐你很快就要暴露干净了哦。
...
不知不觉,太宰治把这个奶油面包戳出了无数个指头印,甚至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
“咔——”五条栗从卫生间出来来。
脸部和头发上的鲜血已全部洗净,血淋淋的伤口全部不见,就像是没有受伤过一样,露出原本干净白皙的面庞。
她一出来就从包里翻出一条粉色毛巾,搭在自己雪白的脑袋上吸着水。
“你怎么还在这?”站在床边的少女像个没事人一样,苍蓝的瞳孔露出微微的疑惑。
太宰治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将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小姐,这才第一天,你看你家脏兮兮的,作为你现在的监护人,我当然要帮你打扫啊。”
说着,他指了指脚步的鲜血。
“哦。”很冷漠的一声,五条栗将变成血红色的床单扯下,扔到地上的大滩血渍前,抬手就是一个小型的苍游走在地面。
床单带着地上的血渍全部湮灭,力道控制的非常精准,没有伤到地皮。
站在一边的绷带精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小姐,以后你也到我家这样子弄一下吧,这样子就不用打扫卫生了,”
“可以。”五条栗按住头上的毛巾开始揉搓。
雪白的发丝被毛茸茸的毛巾怎么一揉,就有点炸毛,本就清冷的人添加了一份生活的气息,看起来比平时可爱多了。
眼角一瞥,正在擦头发的人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面包。
她无语了。
“太宰,你为什么和我的面包过不去。”五条栗停下了揉头发的动作,继续把粉毛巾搭在头上,拿起一个上面全是手指印的奶油面包,她吐槽着:“这是我的晚饭。”
罪魁祸首露出我不是故意的表情,拿起另一个完好的面包:“因为我也饿了,看着小姐的面包就想吃,那么小姐,这个面包你是从哪买的呢?”
太宰治毫不客气的撕开包装,一口咬了下去。
穿着马甲装的精致少年,因为吃着面包脸颊微微鼓起,退去了他平时阴郁的气质,像一只吃着美食的可爱黑猫。
五条栗随口回答:“别人送的。”她撕开这个全是手指印的面包,也不介意,小口小口的吃着。
一黑一白两只吃饭的猫猫各怀心思。
白猫猫越吃心情就越发差,吃了几口,她就开始精神恍惚的看着手中的面包,手中吃的仿佛不是奶油面包,而是那些人的尸体。
黄色的面包里面夹着鲜白的奶油馅。
一晃眼,面包变成了那些人尸体的肢块,而白色的奶油馅就像是那些脑袋里流出的脑浆。
画面一顿一顿的切换。
“呐,小姐,我吃完了,你要是不喜欢就给我吧。”太宰治伸手抽出了身边发呆的笨蛋小姐手中的面包。
他看到小姐那漂亮的瞳孔不停的收缩放大,是在恐惧什么吗?
看着手中空空如也,五条栗眼中的画面变成现实的了,她将眼罩拉了上去,不想再让身边这个心眼多的家伙看到她更多情绪。
虽然已经暴露了不少了。
“我要睡觉了,你快点回去吧。后天午饭前,你来找我。”五条栗向平时一样冷淡,但此刻怎么着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太宰治见状也不纠结,手拿半块面包向外面走去。
刚离开还没超过三秒,五条栗就看见她的卧室门口又冒出一个脑袋,他一只手撑着门框,鸢色的瞳孔黑沉如墨:“小姐,想想织田作。”说完他便再次离开了。
这次真的回到他自己的308了。
五条栗看了一眼隔壁的306,默默的蹲下身捡起包,拿出自己的床单铺好,剩下的东西该归类的归类,
收拾完后,她脱下衣服铺在床上,整个人再躺到上面。
一夜未眠。
...
芥川龙之介浑身是伤的半躺在港口Mafia训练室,嘴角还在溢出鲜血。
他的脸上全是愤愤不甘,拳头紧紧的握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被抛弃了。
五条小姐不要他,太宰先生也不要他了。他还没得到太宰先生的承认,怎么有脸去见五条小姐。
他得不到他们的肯定。
吃力的站起身,芥川龙之介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向更衣室走去,他脸上的凶恶之气让无数路过的人不敢抬头看他。
这个点的训练更衣室已空无一人。
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小洋装的黑色银尾垂耳兔一只手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最先入目的是两张照片背着飘落到地上。
芥川龙之介眼神一凛。
是谁?在他的柜子里塞了照片,是在嘲笑他弱嘛,可以随意入侵。
心无所惧的恶犬从来只怕两个人,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可笑的蹲下身捡起了这两张照片,翻过来一看——
芥川龙之介银白色的瞳孔充满不可置信,他吓的踉跄一步,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照片,随后又去看另一张。
五条小姐!
原本因伤痛而苍白的脸色瞬间莫名红艳起来。
是一只羞红脸的垂耳兔。
...
太宰治心情愉悦的打开了自己的家门,随意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开心的握着那个被小姐咬了几口的面包。
为什么要说他开心呢。
依照小姐双眼的特殊性,她肯定是知道的,小但姐这次没有把他的定位和监听器扔出来哦,小姐默许了他的举动哦。
心情很好的某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站起身去寻找自己大箱的绷带。
他下意识的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刚咬完,某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这...好像是小姐吃过的。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
两天后
“咚咚——”
“小姐开门,我来了。”太宰治知道人在家,所以这次敲门了,没有凭借他能过人的开锁技术搞事情。
“啪——”门自动开了,不过门口没有人。
今天由于要去织田作家吃饭,太宰治穿的比平时正式一点,没有穿平时的马甲装,而是穿了半休闲的黑西装。
十八岁的年纪本就处在稚嫩与成熟中间,这一身半休闲的黑西装将他显的成熟一些,黑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脖子上,十分蓬松,鸢色的双眼含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多情优雅的绅士。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小姐,你在卧室吗?”太宰治像是进自己家一样,先是走进客厅四处看一看,摸一摸,留下无数小家伙。
“嗯。”五条栗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听到小姐的声音后,干坏事的某人毫不见外的朝卧室走去:“小姐我进卧室喽,我们快点去织田作那吧。”
太宰治一进去就先看见床上的两个大袋子,里面全是小姐之前工作的甜品店里的甜品。
袋子上的折痕显示着这是刚买回来的。
而房间的主人正...面无表情的跟自己的长头发做斗争,密齿梳上已经被拉扯下无数发丝了,可怜兮兮的盘在梳齿上。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
这画面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小姐,你的头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怎么折磨它。”太宰治佯装控诉的指着地上的一大团白色头发球。
此刻五条栗也很绝望啊。
她那天洗完头没有用吹风机,只是用毛巾擦干后,这该死的头发就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弄了爆炸头呢。
怎么梳也梳不同,全是结!
她都想跑到理发店把全剪了,她这两天在家都在弄着该死的头发,早上出去买甜品还是带的帽子。
看到这咬牙切齿又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是...把太宰治逗笑了。
“噗嗤,小姐真是太可爱了,我来帮你吧。”太宰治忍着笑意,上前接过五条栗手中的梳子。
后者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立马递给他。
简直太糟心了。
...
优雅的黑发男子站在镜子前的小姐身后,手拿木色的梳子,轻轻地执起身前雪发小姐的一缕头发,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用梳子从上到下轻轻地划过。
纤白的手指时不时碰到小姐的发顶,接触到小姐温热的体温。
而太宰治手指的触碰,五条栗感受到了,她也颇为不习惯,这是除了杰妈妈和织田作之外,第一次让别的男性碰她的头。
但她实在搞不来这个破头发啊。
太宰治的动作还在继续,他温柔的看着手中的雪发,动作不缓不慢的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梳理,十分小心翼翼。
如果有碰到打结的地方,他不会像头发的主人一样硬拉,而是放下梳子用手揉开那个结。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
直到太宰治放下最后一缕头发,五条栗不自在的抢过他手中的梳子:“谢谢了,我们快走吧。”
第一次看到小姐不自在样子绷带精心陡然一跳,不过面上什么都没显现出来。
五条栗越过他,拎起床上的两个甜品袋:“你有给织田作要带的东西吗?”
“织田作说我人过去就行了。”太宰治做了个两手空空的动作,随后上前和以往一样,主动抓住她的手腕:“小姐,我们出发吧。”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意识自诉(2)
在她死后,我把她的世界数据送到隔壁世界,让她正常出生,又给她找了个靠谱的家长。
但我喜欢的人已经疯了。
我不能立刻就把她投放到那个世界,不然她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
我喜欢她,我偏要她活下去,所以我把她的灵魂放到我体内温养,稳定她的情绪。而她的那个身体在那个世界一直无自主意识。由于没有自主意识,出了点小问题,但问题不大。
那双被挖下的六眼被我扔了,从此,我只要看她一个人就够了。
可惜她是沉睡着的,不然我真的好想要和她说说话啊,好在每天还能看着她蜷缩在我身体里,安安静静的睡觉,光是看在在我身体里就感觉自己好幸福啊。
我最喜欢将触手搭在她的脑袋上,给她安抚。
这按照人类的说法,是叫囚禁吗?囚禁她在我的体内,不让她出去?
可是她好小的一只啊,不保护起来就撒手没,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有哪个支柱混成她这个惨样的。
我好想和她说说话啊,这么多年了,她从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呃,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等她可以活下去了,我一定天天和她讲话,她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的。
...
我每天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一直看到她那个身体12岁,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人类小女孩就喜欢玩过家家扮演游戏,我想,不如,我让她到自己的同位体世界,让她拯救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然后我就把她12岁的身体送到了她爸爸妈妈同位体的世界。
结果她一看她妈妈是男的,又要自杀。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下来拦住了她,可能也是第一次和她讲话了,语气不大好,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很防备我...好难过啊。
然后我就去学了一下人类怎么对喜欢的人讲话的,好像说要尊敬。
后来讲话我就带上敬语了。
明明她有什么我就给什么了,为什么这个拯救过家家游戏玩完,她还是那么难过呢?
我不明白,小可怜,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难不成要把你过去的那些亲人全部给你复活吗,这样你会开心吗?
...
我沉睡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我不敢离她太远。
我梦里全都是她,可是突然,我感觉到留在她身体里的本源在哀鸣,这个大笨蛋又在做傻事了。
我勉强睁开了双眼,几秒后又陷入了沉睡。
“别...别放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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