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指的是生活当中一些古怪的事情。最贴近生活的例子,就是铃木家的那颗‘深海之心’。”黑羽枫说,“它的特性是‘魅惑’,能够挑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并转移到自己身上,使得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疯狂地迷恋他……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我想应该是‘克系’。”
西里尔恍然大悟,左拳锤右手:“是哦!让人san值狂掉,确实很克系。”
“这种异常有办法清除吗?——我和西里尔都认为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维护剧情走向,清除异常。也许当剧情进展到最后,组织全灭的时候我们就能回去。”
黑羽枫点了点头。他揉捏着碗里的鸡肉,让酱料充分渗入到肉块当中,手法熟稔,一看就知道在家里自己没少做饭。
他说:“我处理异常的方法是更改他们的特性。简单来说,每一个异常特性都有形成的原因,通过某种手段找到这个原因并解决,就能改变他们身上的特性。”
“但是‘深海之心’无法更改,他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固定程序,是必要的存在。”
“也就是说是后续剧情里会出现的东西?”西里尔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家一直在找的潘多拉?”
黑羽枫手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应该是我侄子那个对头动物园组织在找的东西。”
“……你们就没有想过,那个组织就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才盯上了潘多拉?”北川星趴在桌面上问,“毕竟原著对于潘多拉的描述明明是‘在月光下照射会有红色的光芒,是镶嵌在大宝石里的一颗宝石,能够使人永生’。怎么看‘深海之心’都只会使人早死吧?”
“这不是更好吗?”西里尔胡乱地挥了挥手里的菜刀,蓝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也许就是我们把它变成了‘潘多拉’。”
北川星应和地挥了挥两只胳膊,感觉自己的情绪也被他带了起来,带着点搞事情意味地说:“好啊!”
边上的黑羽枫想了想自家可怜侄子的未来,二话没说也同意了。
“不过。”他把话题换了一个,皱着眉说,“琴酒怎么会杀北川的父亲?你知道这件事吗?你父亲是组织成员?”
北川星迟疑地摇了摇头:“就算是,那也应该是底层人员。仅仅是底层人员的话,不至于让琴酒动手。”
“但是问题是,琴酒现在的地位也许并没有以后那么高。”
北川星沉默了一下,西里尔就说:“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两个人都看向他,他神情颇为严肃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被人看上了。”
“……我是做好了这个准备。”北川星说。“现在也在塑造人设丰满人设,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能够在这种时候就怀着将她纳入组织的想法的人,那必定是她身边的人。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们现在都确定了一件事。”黑羽枫把玻璃碗放在一边,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手指,语调沉而冷静,“你身边有组织的人,你已经在组织的观察范围内了。现在最好的方法是保持原状,直到找到那个人,在他的帮助下,加入组织。”
“那个时候的你,将会是他们不会怀疑的卧底。”
……
降谷零在中午醒来,西里尔给他量了量体温,发现已经退烧了,便感叹了一句:“身体素质真好。”
降谷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儿?”
西里尔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脑袋:“宝贝,哥哥一大早接到北北的电话,匆匆忙忙就跑过来看你了,然后一直照顾你到现在,怎么样,感不感动?”
降谷零:“……”
他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会儿,立即把他无视,披了一件外套就下床,踩着前两天北川星和降谷夫人买回来的毛绒小狗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到客厅里。
他一边穿好外套,一边喊:“小星星……”
随后他就看到了沙发上两只手都被纱布包起来的北川星,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缠着纱布的左手,还有右手手臂:“怎么弄成这样了?是你父亲吗?”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北川星的手,左看右看,抬起脸来,眼里满满的担忧。
“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出去了。”
西里尔趴在北川星背后的椅背上,懒洋洋地说:“你去了也没有用啊,多一个人受伤罢了。”
“但是至少能让你跑掉。”降谷零说。他忧愁地歪了歪头,“医生有给药吗?”
“给了。”北川星把手收回来,朝着茶几方向抬了抬下巴,“都在那儿呢。”
降谷零“哦”了一声,转过去在袋子里翻了翻她的药膏,医生怕小孩子听不懂医嘱,或者忘记了,还打印了一份注意事项出来,也一并塞在了袋子里。
降谷零捏着医嘱皱着小眉头看着,模样比他上课还认真。
西里尔在北川星耳边小声说:“他将来是要进公安的,你们的关系有点麻烦。”
“不要紧。”北川星同样小声说,“他上大学之后,我就会想办法进入组织,假死和他断开联系。如果他后来进来的时候,组织里有人认出了他,我也能找个理由,比如说‘是为了调查死去的朋友死亡真相而选择进入警校,然后发现其实当天的死亡和警察分不开关系,从而恨上了警方’之类的。”
西里尔吐槽:“俗套的剧本。”
北川星说:“可信度很高。”
从厨房里端着一碗鸡汤走出来的黑羽枫一看他俩在嘀嘀咕咕,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知怎么的就是“这两个人又在搞事情”。
“在说什么呢?”他问。
西里尔抬起头,笑得十分无辜:“没有呀。”
茶几边上的降谷零看着黑羽枫,再看看他手里的鸡汤,默了一瞬,问:“你谁?”
北川星给他介绍:“哦,忘了说,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大概就死——”
降谷零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有点恐怖。北川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想了想说:“嗯,没有他我就受伤得更厉害了,幸好他关键时候把我拉开了。之后他还送我去了医院,我们俩一见如故,他知道我还要做饭之后就好人做到底,跟上门帮忙了。”
降谷零:“……”
他艰难地消化了一下,“又是一见如故?”
北川星坦然点头:“对。”
降谷零看向围着围裙的黑羽枫,第一次见面就能进别人家,说他菩萨心肠,降谷零还真不信。
而且小星星警惕心低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带,很危险啊。
降谷零同学,愁苦地陷入了思考。
黑羽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鸡汤放在餐桌上,一边解开围裙,一边说:“先过来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了饭再说。”
北川星点头,西里尔抓住她的手腕,问黑羽枫:“那北北怎么办?她得让人喂啊——还真就是北北,名副其实嘿嘿嘿。”
北川星想揍他:“我自己能吃!”
“小宝别逞强~”
北川星:“……”一天之内,西里尔对她称呼换了三个!
偏偏黑羽枫揉了揉眉头,给出了一个看似很好的建议:“让两个小朋友自己解决吧。”
在场唯一能称上是小朋友的降谷零:“……啊?”
在同阵营里年龄最小的小朋友北川星:“……”
她的羞耻心在作祟。
西里尔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睛一睁一闭,嘴巴一张一合就过去了。你现在和他一样大——或者你这么想,按现实世界来说,他比你大了十岁呢。就当爸爸喂女儿——”
北川星:“zero!把他赶出去!”
“咦?!”
降谷零得令,非常积极,转身就想把他扔出去。
两个人绕着沙发玩老鹰捉小鸡,北川星走过去在餐桌边坐下,看着满满一桌的眼熟的家常菜,心情说不好是不可能的。
黑羽枫给她盛了半碗饭,问:“够吗?”
北川星忙不迭点头,自己去拿了勺子,然后乖乖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黑羽枫。
黑羽枫给她舀了一勺蛋羹,又给她夹了两块蒜香排骨,看着卷发的小姑娘因为手上的伤口而略显笨拙地吃饭,好不容易一口饭吃到嘴里,便心情愉悦地晃了晃小腿,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真感觉自己养了个女儿。
明明他才二十五岁。
这一定是因为他们集体缩水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觉得人小朋友可可爱爱。
小朋友二号躲着降谷零蹿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唰”地出现在北川星身边,趴在桌子上看着阵营里的大人,灰蓝色的眼睛因为面容稚嫩而显得可怜兮兮的。他扁着嘴委屈地告状:“黑羽哥哥,他想打我。他打人好痛哦,我手都要紫了,你快帮我报仇~”
黑羽枫:“……”
夹菜的手一顿,他在脑海里把刚才的结论画上大大的一个叉,随后冷漠地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比他大一岁,不要欺负他。”
西里尔:“……你怎么能这样!”
他腆着脸去看北川星:“小宝……”
小宝说:“滚。”
降谷零站在他身后,一抓他的后衣领,拖着人往家门口走,边走边教训:“你不要打扰小星星吃饭,也不要和她靠得那么近,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西里尔:“……松手!你这是谋杀!谋杀!”
降谷零“啪”地一声把他扔了出去。
北川星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铃木司那么高冷与世隔绝的一张脸,怎么里面就塞了一个极其欠揍的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