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叽萝在外面奔波了半日,总算弄清楚了朝中基本的情况。如今果然是大唐则天皇帝一朝,丞相是武三思和张柬之。
就在他们被追杀的时候,曾经有人冒充突厥使团进京。假使团离开后,朝廷才发现真正的使团被杀。可是派人追击假使团却没有了消息,据说皇帝已经下旨传召彭泽令狄仁杰回京。
小叽萝虽然生在玄宗皇帝一朝,但是对于大唐的几位贤相却耳熟能详。狄仁杰和张柬之都是则天皇帝时期比较有名的贤臣。如今狄仁杰还在回京的路上,小叽萝就将目标定在了张柬之身上。弄清楚了张柬之的府邸位置,小叽萝便回到了客栈,准备夜探丞相府。
“你要夜探相府?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始毕可汗有些担忧道。
“如今朝廷缉捕我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我们也不知道朝中内奸是谁,要是直接去衙门,我怕没有见到皇帝就一命呜呼了。”小叽萝道,“这位张柬之大人是我能够想到最不可能是内奸的人,或许他能够带你去见皇帝陛下。”
虽然这个大周与她知道的大周略有些不同,但是依据她的经验,平行空间有些重要人物的心性人品大多具有参考意义。张柬之是复唐老臣,如今还是女皇当政,想必张柬之不可能勾结突厥。
若是这等层次的人有内奸嫌疑,小叽萝肯定先怀疑武三思了。谁让武三思没有什么好名声呢!
“看来只能如此,可是又要你冒险,我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始毕可汗虽然精通汉家文化,不仅同汉语,会写汉字,但是对于汉人的许多风俗到底不清楚。若非小叽萝一路打点,他根本无法避人耳目,顺利到洛阳。
“始毕叔叔不必如此,这是我作为大唐子民该做的事情!”小叽萝让始毕可汗写了书信一封,盖了私印。待天黑之后,便换了衣服前去张柬之府上。
张柬之独自坐在书房,苦苦思索,心中却有许多担忧。使团在甘南道被杀,假使团入京,和亲的翌阳郡主被刺杀,京城土窑失火,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诡异。
下旨回京查案的狄仁杰却在路上遇袭失踪,眼看战火即将重燃,作为宰相,张柬之也是极为愁苦。连年征战,朝廷财政早已极为拮据,民间反战情绪高涨。一旦开战,必然就要加税。作为一个有远见的官员,张柬之是绝不愿意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吱呀~”
“我不是让你们不要打扰么?进门也不敲门——”张柬之的话音戛然而止。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你、你是——”看着那张小脸,张柬之有些莫名的眼熟。
“草民叶明菲,见过大人!”小叽萝掏出一张告示递给了张柬之。
“是你?”张柬之看了一眼告示,吃惊道。
“大人,我是来伸冤的!”小叽萝一本正经道,“我与朋友途经甘南道,遇到沙暴失散了。路上救了一个人,就莫名其妙被当成了通缉犯!”
“哦?”张柬之有些意外道,“你是说你不是袭击使团的贼人?”
“大人,身为大唐子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还有告示上说我是李元芳的同党,我根本就不认识李元芳啊!”小叽萝委屈道,“我只是在路上救了始毕可汗而已!”
“你是说始毕可汗还活着?”张柬之有些激动道。
“有始毕可汗书信为证!”小叽萝将始毕可汗的书信递给张柬之。
“你可知道日前已经有一支使团进京了?”张柬之看完书信,缓缓道。
“可是朝廷不是已经发现使团是假的了吗?哦~我明白了,你怕我带个假的始毕可汗给你。”小叽萝道,“我可以等大人核实,想必大人一定有办法核实可汗身份的。”
小叽萝怀疑朝中有内奸,张柬之自然也是猜到一些。暗暗派心腹将始毕可汗接到府中保护起来,张柬之决议明日面圣之后,在想办法辨认真假。
张柬之见了始毕可汗却有些吃惊,原来这位始毕可汗与他见过的假使团中的始毕可汗一模一样。
“这不奇怪,对方或许有易容术!”小叽萝解释道。
为了证明真假,小叽萝特意让张柬之寻了一个仆役过来,她当场将那仆役易容成了始毕可汗的模样。
“大人,对方既然易容成始毕可汗的模样,那么始毕可汗的模样定然是这样子的不错。若是易容可以用水或是油擦洗去掉。大人可请始毕可汗梳洗,确认有没有易容。”小叽萝提议道。
“好,伺候可汗梳洗!”张柬之欣然道。
始毕可汗自然就是现在的模样,张柬之见他们说的极为详细,心中已经信了五分。余下的却还需要求证,经历了假使团,很多事情都容不得他们不谨慎。
让小叽萝和始毕可汗暂住府中,次日皇帝圆觉寺进香。张柬之一面派人核实始毕可汗的身份,一面还要奉君进香。
没想到在黄觉寺却遇到了以为遇害的狄仁杰,还要李元芳。狄仁杰力证李元芳并非使团遇害案内奸,张柬之闻言适时说了始毕可汗一事。
听说始毕可汗活着,皇帝和狄仁杰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始毕可汗活着,阻止这场战事的机会有多了几分。
皇帝当场下旨复狄仁杰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黜置使,废除了对李元芳和小叽萝的追捕。又将身边信任的千牛卫大将军虎敬晖拨给狄仁杰听用。
“属下逃到幽州时,看到另外一个被通缉的人,还有些吃惊。我并未见过那人,怎么就与她成了同党。原来是她救了始毕可汗。”李元芳有些惊讶道。
“诸事不忙,先去张阁老府上见见始毕可汗。”狄仁杰微笑道,“元芳是使团队正,想必对始毕可汗极为熟悉。”
李元芳点头应下。
待狄仁杰随张柬之到府,令人找来了始毕可汗和小叽萝。
见到狄仁杰身边的虎敬晖,小叽萝略有些吃惊,却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惊讶,随始毕可汗上前。
李元芳与始毕可汗同行多时,两人极为熟悉,很快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劫后余生,两人都很是激动。
确认了始毕可汗的身份,狄仁杰便先回去准备出京查案事宜,由张柬之带始毕可汗进宫面圣。
小叽萝本来打算将始毕可汗送到就与可汗辞别,只是见到虎敬晖却又改变了注意。她怀疑虎敬晖就是追杀始毕可汗的首领,那个用蝮蛇手绢戴牛头面具的神秘人。
恰好始毕可汗身边随从护卫皆以死去,虽然到了洛阳最信任的不过是李元芳和小叽萝。小叽萝主动说要保护始毕可汗直到此案破获,可汗回突厥。始毕可汗是又惊又喜没有不允许的。
面圣之后,皇帝少不得宽慰始毕可汗一二,又留他在京中等待破案。
小叽萝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说那位虎敬晖将军是皇帝爱将,如今临时到了狄仁杰手下协助破案。只是奇怪的是,皇帝没有直接派遣狄仁杰赴甘南道查案,却让他前往北都太原祭扫。
人人都知道这是声东击西,可是谁也不知道狄仁杰的目的到底在哪里。
小叽萝想要提醒狄仁杰虎敬晖有问题,可是她根本没有证据。她说不清自己的身世来历,连身份文牒都没有。虎敬晖却是皇帝亲信,以她的身份空口白牙根本不可能取信于人。
小叽萝只能告诉始毕可汗虎敬晖可疑,可是始毕可汗是突厥人,自然也无法指证虎敬晖。两人除了暗暗防备之外,一时倒也没有其他办法。
钦差大队人马北上前一日,狄仁杰突然向皇帝提出要叶明菲随他同行。小叽萝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只能叮嘱始毕可汗在京中千万小心。
“始毕叔叔,如今已经到了京中见到皇上,他们再要刺杀只会将自己暴露在皇帝面前。你在京中还是比较安全的,只是还要小心谨慎。虎敬晖既然跟随狄大人身边,那我不如一起去,或许还能找到机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这样,你就太危险了!”
“我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他却未必知道我已经知晓。”小叽萝道,“这是个好机会!”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既然知道虎敬晖有问题。小叽萝怎么可能当做不知道!再说了,她可是很记仇的,沙漠中被追杀了许久,还被虎敬晖的蛇咬了一口,小叽萝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始毕可汗思虑再三还是亲自写了一封信,又将自己的随身令牌交给叶明菲作为信物。
“这封信是写给我兄长吉利可汗,说明使团遇刺经过的。或许关键时刻能够阻止边关战火重燃也不一定。”始毕可汗叮嘱道。
“始毕叔叔放心,我都明白的。”小叽萝收了信和信物,郑重辞别始毕可汗去了狄仁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