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猜忌

林斯逸从小到大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做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见义勇为的大家不算,为了村民的集体利益上访不算,纹身这件事自然更不算是。

不告诉周涞这个纹身的意思,一来是他说不出口,二来也没想让她知道。

这对林斯逸来说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

未经允许擅自纹了她的名字在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古怪,甚至有可能会被周涞定义为变态。

好在,周涞也并不纠缠一定要知晓这个纹身的意义。她只觉得这纹身在林斯逸的身上看起来特别带感,甚至也萌生了去纹个身的念头。

上学那会儿有一阵时间也特别流行纹身,叛逆的年纪在身上留下这么一个图腾印记,似乎能够彰显独特。

周涞以前想在自己身上纹一个蝴蝶,后来又看中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有一次都去了纹身店里准备在手臂上纹一个,可见别的顾客正疼得龇牙咧嘴,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涞也并不是特别怕疼,其实是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纹身这个东西一旦真的烙印在了自己身上,那可是要伴随着自己一辈子的。

她就是怕自己会后悔。

周涞被林斯逸弄得精疲力尽,她圈着他的腰,手指沿着腰上那串纹身轻轻抚摸。

原以为纹身会有凸起的纹理,但手上的触感并没有。

那个纹身早已经和林斯逸融为了一体。

忽然心血来潮,周涞对林斯逸说:“要不要我也在这个位置纹一个东西?”

林斯逸问:“为什么?”

“情侣纹身啊。多浪漫。”

林斯逸下意识说:“不要纹。”

这下换周涞问为什么。

林斯逸说:“情侣之间可以有很多浪漫的记忆,但纹身这种东西会永远留在身上,到时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周涞冷冷地:“哦,原来你抱着我们一定会分手的心态?”

“不是。”林斯逸有些不善言辞地解释,没有人能够保证一辈子的情感。他是怕周涞会后悔。

周涞懒得再和林斯逸多说,她转个身背对他,自顾自睡觉。

林斯逸缓缓靠近她,将自己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伸出长臂圈住她的腰。周涞没有反抗,他便更大胆一些,另外一只手穿过她的颈侧,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周涞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只小猫似的蜷缩着,睡得香甜。

这一夜,林斯逸时不时会醒来,他感受着怀里娇小的周涞,忍不住收拢自己的手臂,再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拢。

亲亲睡梦中她的脸颊,又忍不住将手掌在她的身上滑过,这份真实的触感,竟让林斯逸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清晨林斯逸很早就起了床,他特地去楼下的一个便利店买了东西,想着反正之后要用,随手一拿就是五盒。

那会儿早上八点,浅蓝明净的天空中飘着鱼鳞似的云朵,行道树上绿叶上泛着晶莹的露珠。经过一处空地,有一些年长的长辈正在跳舞。眩晕、热闹、不真实。

阳光熹微,街边的包子铺里泛着氤氲的雾气,林斯逸路过去买了一份早点,是周涞爱吃的豆沙包。

虽然昨晚林斯逸几乎一晚上没有怎么合眼,但精神状态却出奇好。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不仅会让他感到愉悦,也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埋藏在心底里的暗恋最终得到了最高的回报,林斯逸已经十分知足。可他又不由有些悲观地想法,他是否能够一直拥有这一切的美好。

林斯逸从未想过去霸占周涞,看只要她能够分一点点的精力和注意力给他,他已经十分知足。

他想到独自一个人在家里的周涞,不由加快了脚步。

乘坐电梯,有一家三口也正好上来,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莫约一岁左右的婴儿,女人则靠在男人的身上,林斯逸往后退了一步。

林斯逸看着那个小孩子,朝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鬼脸。小家伙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他的心里一阵阵的柔软,忽然更贪婪地想到了某种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周涞的以后也会有一个宝宝?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林斯逸从脑海里丢出去,他不该太贪心的。

电梯到达十八楼,林斯逸走了出去。

周涞的家里换了电子锁,现在可以指纹识别,也可以输入密码。

林斯逸输入20150125,“叮”的一声,房门打开。

他动作很轻,先是将早点放在了餐桌上,再提着袋子进了卧室。仅仅是几分钟时间没见,他总患得患失,深怕自己回来晚一些,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好在,她还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像个无害的孩子。

周涞还是被他吵醒,睁开一双朦胧的眼,她问他干什么去了。

林斯逸晃了一下手上的袋子:“买这个了。”

周涞窝在被子里眯着眼看了看,“什么啊?”

林斯逸直接走近。

他单膝跪在床上,将购物袋放在一旁,伸手勾起周涞落在脸颊上的发丝。

周涞一看到购物袋里那东西就想到昨晚的一切。

要不是昨天买的那一盒被用光了,她很有理由怀疑林斯逸还会拉着她继续。

“谁让你买的?”周涞一个鲤鱼打挺,仔细数了数,“你还买了五盒?”

林斯逸似有些羞赧,“我想着,反正要用……”

周涞伸手推他,表情野蛮:“谁要跟你用了!”

林斯逸无辜地眨了眨那双桃花眼,顺势抓住周涞的手攥在自己的手掌心。

这会儿,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变成了周涞。

周涞霸道地将自己的手从林斯逸的手中挣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林斯逸,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林斯逸聋拉着脸看她。

周涞瞪他一眼:“别这样看我,你昨晚不是很能吗?”

林斯逸说他已经知道错了。

周涞轻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我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次?”

林斯逸抿着唇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

“林斯逸!”

“在!”

“你这个人态度有问题!”

“我会改正。”

周涞耍小姐脾气似的翻白眼。

林斯逸说:“你想吃豆沙包吗?”

周涞说:“我才不吃!”

“楼下买的,味道好像比我们高中时候吃的还要好。”

周涞走神:“真的吗?”

“还有甜甜的豆腐脑。”

周涞咽了咽口水,她好像很久没吃豆腐脑了。

林斯逸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被她躲开,他哄着说:“我抱你去洗漱,要不然不洗漱,直接吃了再睡觉好不好?”

周涞说:“不行,我要先刷牙。”

“好,那我抱你去刷牙。”

周涞伸出双臂,一脸女王的姿态。

林斯逸抱孩子似的将她抱起来,去了浴室,牙膏给她挤好,水杯里盛满水,恨不得替她刷牙。

等周涞洗漱完,林斯逸又将她抱到了餐厅。

接下来整整2天,48个小时,172800秒,他们两个人就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不知道林斯逸算不算是有先见之明,前两天在超市里购物的时候买了好几天的食材,这下也有了不用出门的理由。

反正林斯逸会做饭,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他都可以喂饱周涞。

也幸好只有两天的食材,否则周涞怀疑自己接下来没有机会出门了。

周涞几乎没有下过床。

不对,准确地说是没有下过地。

林斯逸舍不得她走路,就连她要上个卫生间,他都要抱她过去。

饭是他喂的,澡是他洗的,他完完全全把她看成了一个婴儿,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替她做了。

事实上,周涞也的确腿软,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似的,一下地双腿就打颤。还没恢复元气,又被林斯逸按着折磨。

客厅、阳台、餐厅、浴室,几乎有留下他们两个人的气息。坐着,躺着,站着,姿势也换了无数个。

在这件事上,林斯逸可以说是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占据着主导的位置,把控着一切。

有时候周涞觉得,这个人像是拉着她在做某种实验。他有探究精神,她成了那块被耕耘的地。

不愧是农学出身,林斯逸对于如何农作十分有心得体会。如果可以,他或许可以为此展开一篇几万字的论文。

好在年底,工作室里也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周涞去忙活。有些事情只要在手机上吩咐柏桦桦去完成,她一有点时间就想好好补眠。

周涞倒也并没有十分排斥。

只听说过被耕坏的牛,没有听说过被耕坏的地。多数时候她都懒得动弹,林斯逸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她虽然总是哭,可这种哭泣也并非难受,更多的是某种宣泄。

这一次在床上,林斯逸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调笑,还染着些许玩世不恭。

“还要吗?”

周涞气急败坏,伸手捂住林斯逸的嘴巴。

翻个身,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脸女王气势:“现在该轮到我了!”

林斯逸半靠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周涞的脸颊,极其爱怜:“你想干什么?”

周涞说:“你刚才对我干了什么,我就对你干什么!”

林斯逸的手指沿着周涞的脸颊来到她的唇畔,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反问:“你确定?”

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周涞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隔着一层浴巾,像是要冲出束缚。

周涞鼓起勇气,伸手碰了碰,只听林斯逸呼吸明显沉重了一些,紧咬着牙关。

还在犹豫之际,周涞就被反扑压在床上。

林斯逸变戏法似的将手上的东西交到周涞的手上,哑着声说:“帮我戴上。”

周涞有些迷茫,“怎么戴?”

她的意思是,有正反面吗?

林斯逸倒也不着急似的,笑着轻咬周涞的耳垂:“你慢慢研究。”

混乱中,周涞终于红着脸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大概是太累,周涞这两天也睡得格外香甜。每次一睁开眼,几乎就能看到林斯逸躺在自己的身边。他好像不用睡觉似的,单手拄着脑袋,炽热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周涞恨恨地转过身要背对他,又被他单手给捞到怀里。他亲亲她的耳朵,又咬了咬她的肩膀,黏糊糊地问她:“饿不饿?”

周涞还是好困,软着声:“我还要睡。”

“睡吧。”林斯逸亲了亲周涞的耳朵,抱着她一起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晚上十点多。

日夜彻底颠倒。

房间里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不影响睡觉。

周涞的腰上霸道地横着一只手臂,肘部微屈,肌肉明显但不夸张,凸起的筋脉显得很有力量。

林斯逸还没有醒。

周涞好想咬他一口,但想想还是作罢。

难得这人闭着眼睛睡觉,终于知道累了是吧?

周涞伸手够到床头柜上拿了手机,微信上有不少消息。

最近的一条是她老爸周高驰发来的语音,连着好几条,外加一张照片。

周涞一头雾水地点开照片看了眼,是一个看起来莫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得还算精神,端端正正的模样。

有点眼熟,但周涞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点开语音,很快传出周高驰中气十足的声音:

“涞涞,你小时候一起玩耍的邻居季洲还记得吗?”

“爸爸猜你也可能忘了,就是照片上这个。”

“你小时候可是屁颠屁颠地追着人家喊哥哥,那时候还说要嫁给人家呢。”

“季洲现在可不得了啊,自己开了公司,还上市了呢。”

周涞拧着眉听了一连串,没听出什么重点。

最后,周涞听到语音里老爸说:“爸爸前天见到季洲,他还提起你了,说是多年没见了,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爸爸已经把你的微信给人家了,你礼貌点通过一下。”

这么一说,周涞就对这个季洲有印象了。她再点开老爸给她发的那张照片看了看,没错了,还真是她小时候屁颠颠追在人屁股后面喊哥哥的那个季洲。

周涞退出对话框,还真的看到通讯栏里有一个好友申请。

她也没有多想,顺手点了通过。

这时,周涞感觉到横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力道,她的背部贴在一句滚烫的胸膛上。

林斯逸这个野兽苏醒了,第一件事是埋在周涞脖颈上啃啃咬咬。

周涞真是怕了他了,转过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林斯逸,我饿了。”

林斯逸到底还是没有对她做什么,他翻身起床,给她去做夜宵。

*

时间进入腊月二十。

周涞的工作室里也陆陆续续开始放假,有一些偏内陆的员工还要赶春运。

工作室的福利待遇好,只要员工明年还继续工作室工作,偏远地区的员工来回车票都是全部报销的。

周涞趁着这几天空闲的时间,也去工作室转悠了转悠。

回顾这一整年,她忙忙碌碌赚了不少钱,没想到最后还能收获爱情,她觉得老天爷待自己真的不错。

她这个人不贪心的,搞钱是第一,爱情有没有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沉浸爱情之中,又觉得特别美好。

林斯逸这几天也不去学校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周涞厮磨在一起。

有空闲他就会翻阅书籍,再来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写他的论文。

距离农历新年越来越近,这几日外公外婆打电话问林斯逸学校的事情忙完了没有。

往年林斯逸回来都比较早,他一年到头都在外,过年的时候极其贪婪和家人团聚的时光,所以多数时候也不去打工赚外快。

林斯逸难得心虚地对外公外婆说自己过几天就会回来。

那头的外公也十分善解人意,对林斯逸说:“导师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做的话,你也不用着急回来,先忙完。”

外婆却有些不满:“这都快过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放着明年呀?”

林斯逸只能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从小到大林斯逸都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外公外婆倒也不担心他在外面做什么。只不过年底了,别人家打工的都回来过年,他们也尤其想念林斯逸。

前两天林斯逸问过周涞过年回不回C城。

周涞想都没想直接说不回。她打算自己一个人留在H城,往年她都是这么过来,也不觉得什么。

虽然周涞没有打算回去,但她也没有强求林斯逸要陪着自己。她倒是挺善解人意的,让林斯逸早点回去陪外公外婆。

林斯逸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也挺想陪着周涞。

电话挂断后,林斯逸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六点。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下弦月高高挂在天空中。

周涞下午出去的,说过晚上会回家吃饭。

林斯逸在微信上问周涞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周涞给他回复了一个语音:“乖乖,我刚才遇到一个朋友,晚上应该不回来吃饭。”

林斯逸按着这条语音听了两遍,回复一个字:【好。】

周涞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哦。”

林斯逸被安抚,又回了一个字:【好】

外加一个卖萌的表情包。

用表情包这件事林斯逸是从周涞这里学来的,他微信里的表情包也全都是她用过的。

周涞不在,家里就显得尤其冷清。

林斯逸一个人简单地弄了点吃的,煮了一些馄饨。他将清洗好的蔬菜还有鱼肉全都放回冰箱里,打算明天中午再做。

*

周涞忙完工作室的杂事,时间才五点四十,打算直接回家。

天将晚不晚,工作室门口有几棵树,现在人少,树干在凄凉的环境里向四面八方排列开,因为冬天而发黄的树枝有些聋拉着,一阵风吹来,像是犯病似的抖动几下,看着有些渗人。

一出工作室大门,就听到有人喊她:“周涞。”

周涞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坐在一辆卡宴上。

距离不算太远,周涞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前两天她在老爸发给她的照片上看到过的——季洲。

季洲推开车门下来,径自朝周涞走过来。

有些人不上相,照片拍摄出来的效果往往没有本人看着好看。季洲就属于这种。他的五官端正,衣品也不错,三十一二岁的年纪有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感,给人的感觉倒是挺踏实。

但到底数年未见,周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寒暄。

记忆里,小时候她经常追在季洲的身后哥哥哥哥地喊,要他带自己玩,还要他给自己买好吃的,还臭不要脸地让人长大以后娶她。

季洲的性格倒是一直不错,也经常会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

一直到周涞十一岁那年,季洲一家人都搬去了澳洲,他们之间也逐渐没有了什么联系。

这几年周涞偶尔也会听到有关季洲的消息,听说他办了公司,又听说他要结婚什么的。

好久不见,季洲却很自然地对周涞:“怎么?把我忘了?”

周涞说:“没有。”

“前些天见过叔叔,他提到你在这里工作,我便记下了。我今天刚好路过这里,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巧看到你出来。”季洲一脸妥帖的笑意,看着倒是挺和煦的。

两人之间虽然数年未见,却意外的没有陌生感。

周涞打趣道:“听说你现在是上市公司的老总?”

季洲说:“见笑了,听说你现在是工作室的老板?”

周涞耸耸肩:“跟你没法比啊!”

“现在有空一起吃个晚餐吗?耽误不了太久时间,我晚上还要赶回C城。”季洲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脸上带着妥帖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周涞想了想,既然对方的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拂了面子,便点点头:“行。不过到我的地盘,我请客。”

季洲一笑:“不跟你抢。”

随后周涞上了季洲的车,两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口碑极好的餐厅。

但这顿晚餐比想象中用的时间要久一些。

季洲能说会道,带着周涞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两人说说笑笑,竟觉得十分有趣。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周涞的唇角也一直没有下来过,发自内心地笑得开心。

后来周涞聊得口都干了,拿起手机一看,竟然都晚上八点多了。

季洲一看时间也不早,主动道:“你看,一聊都忘了时间,快,我送你回去。”

周涞对季洲的感觉十分良好,一来这人全程都很绅士,二来儿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延续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季洲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不适感。

回程的路上两人依旧说说笑笑,一直到周涞的小区门口。

周涞说:“就停这儿吧。”

季洲说:“行,那我就不下来送了,有空联系。”

周涞下了车,脸上的笑容还洋溢着。

只不过,周涞刚走出去几步,季洲又喊住了她。他推开车门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袋子,说:“看完我这个记性,要送你的礼物给忘了。”

周涞哪里好意思说,连忙摆摆手。

季洲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点澳洲的土特产,你肯定没见过。”

周涞有些反骨:“什么东西我没见过的呀?”

季洲笑:“回去慢慢看,我先走了。”

周涞笑着摆摆手:“拜拜。”

“再见。”

……

不远处的树荫下,林斯逸的脚步停住,没有再往前迈开。

他只是在楼上待了一整天有些无聊,便乘着月色想要下楼走走的。

不应该吃醋猜忌的。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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