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摇的作业顺利完成了, 有了桃井五月发过来的作业答案,赶得很顺利。
赶作业的过程中,五条悟也坐在旁边看着。
看着铃摇奋笔疾书笔尖紧握, 他难得良心发现地说:“要不要我帮你写?”
铃摇拒绝了他,“你的字迹跟我的不一样,老师会发现的的。”
对此,五条悟啧了一声。
铃摇转头:“?”
五条悟唇角笑着:“有这么怕老师吗?”
“……”铃摇想到夜蛾正道对五条悟毫无办法的头疼模样, 估计五条悟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她继续写作业:“跟你说不明白。”
作业补完, 也到了开学时间。
五条悟把铃摇送回了黄金之王的住所, 铃摇已经提前跟黄金之王说了回来的时间, 所以, 早早就有兔子面具在门口等候。
五条悟把她放下来, 朝她挥了挥手, “想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电话。”
“……自恋。”
虽然嘴巴上是如此说着,但是在几秒钟后, 铃摇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五条悟的身影。
他已经走远了,这让她不免难过, 为什么他走得这么快。
不过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黄金爷爷了,铃摇也加快脚步往黄金之王的庭院走过去。
昨夜下了一点小雨, 空气凉了几分。
黄金之王长身立在中央, 知道她上车之后就已经在等她回来。
铃摇一迈进院子,就朝着黄金之王跑过去, “黄金爷爷!”
黄金之王伸出手扶住她急匆匆跑来的脚步, 露出慈祥欣慰的笑,“这个暑假你做得很好。”
得到了夸张,铃摇顿时欢欣鼓舞起来, 扬着声汇报自己的成就,“我祓除了很多诅咒,还救了很多人!”
“嗯,我都知道,咒术界那边的人会把你的事发给我看。”
“我……我还救回来一个很特别的人。”
黄金之王微笑着:“是指高专的那个少年吗?”
“……这个,黄金爷爷也知道吗?”铃摇一怔,随即惊恐地瞪大眼睛:“你是从咒术界那边知道我的事,那你既然知道夏油的事……难道高层的人已经知道夏油叛逃了吗?”
黄金之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没有,咒术界那边瞒得好好的,你把所有人都救了回来,没有任何伤亡,咒术界那边只当他出去旅游散心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
铃摇松了口气,“那……黄金爷爷怎么会知道?”
“是威兹曼告诉我的。”他仰头,看向了天空。
铃摇也随之反应了过来,天国号上俯瞰下来,可以看到地面上的一切。
当初她提议从天国号下来的时候,威兹曼也对她说过,让她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他会一直在天上注视着她,如果遇到了困难,他随时可以伸出援手。
但是,也仅仅是伸出援手,他不会到地面上来。
她想起来自己在天国号上的那段时间,时而能从威兹曼和黄金之王的通话视频中听到只言片语。
黄金之王会问威兹曼打算在天空上逃避到什么时候。
而每次威兹曼都是温和地微笑着,把话题巧妙地避开。
铃摇一直不知道威兹曼在逃避什么,也不知道逃避的具体含义,可是来到地面上之后,她才慢慢能懂,威兹曼明明也是关心着地面上的事吧……
铃摇回房间之后,把自己在高专这个暑假拍摄的很多照片整理了一下,用邮箱给威兹曼发了过去。
主题是《这是铃摇的责任》。
收件人,她没有写威兹曼,而是——住在天空上的胆小鬼。
晚上,威兹曼回了邮件,从文字上都能读出他的哭笑不得:“我们的无色之王长大了啊,学会调侃我这个老家伙了。”
威兹曼很少自称老家伙。
他很年轻,他明明是和黄金爷爷同岁,但他的能力让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他说话的语气也总是透着年轻朝气,忽略年龄的话,很难把他当做活了几十年的老人。
所以铃摇也一直叫他哥哥,而不是叫爷爷,因为那样看起来有点叫不出口。
威兹曼对她很纵容,也不怎么在乎辈分年龄,对于这种把自己叫年轻的称呼还挺乐意的,偶尔自称一下老家伙,也是故意倚老卖老调侃她。
于是此时自称老家伙很明显,又是打算开玩笑把话题岔过去。
铃摇决定不能给他岔话题的机会,回复道:“老家伙白银之王什么时候长大?”
这次回复等得稍微久了一点。
威兹曼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她邮箱里发过去的众多照片之一,是在游乐场的照片,她拍的旋转木马,她觉得那个很好看,所以拍了下来。
威兹曼:“可是你长大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才到地面上不到一年就交了男朋友,都没有让我把把关,万一是心术不正的坏人怎么办,老家伙会很伤心。”
照片上,他打了标记。
照片的一角,是五条悟牵着她的手,只有那么一角,所以她也没有注意,跟着几十张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
铃摇顿时脸红不已,也顾不得威兹曼一口一个老家伙的调侃,连忙打字:“他应该不是坏人……他对我很好。”
“没有否认嘛,看来真的是男朋友?”
“……”
是、是吧。
铃摇捧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仰头望着头顶的吊灯,玻璃折射着光线,如同片棱的冰晶,好看得晃眼。
铃摇回想了一遍,五条悟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眉眼笑着,问她再给她一个东西要不要。
再、再往前的话……是清晨的阳台上,五条悟毫无预兆落在额头上的吻。
她一直没有问五条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尽管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的播放,可她也没敢去仔细思考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胸腔里就会涌满某种跃跃欲试的回答。
——等等。
头顶的吊灯折射着灯光,那璀璨的光线像是缓缓坠落的星辰,一晃眼间让她想到了五条悟送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他说,铃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他还说——哦对了,还有啊,下次不要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他微微侧脸,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轻轻点了点他的脸,笑得灿烂,“亲这里。”
那个时候明知道是被他逗着玩,可还是不免脸红,甚至在那之后的好几个夜晚,都会忍不住回想着他微微侧脸的动作,笑意灿烂地说,亲这里。
于是,在来到高专后的第一个任务,她和五条悟在车上的那天。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她觉得她不好意思去亲他的脸。
五条悟被她的较真逗笑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在一起这种事,我是不会让一个笨蛋来的,你好好长大就行。”
她那个时候慢了半拍,没有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懵懵地问了一句,“所以……到时候是亲我吗?”
五条悟说的是,也行,那就这样吧。
——所以,所以。
铃摇抬起手,扣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头顶的吊灯灯光落进了她的眼睛里,瞳孔里只剩下那天的车上明晃晃的光线,还有他落在额头上温热的吻。
所以,他现在是……男朋友吗?
直到第二天开了学,铃摇交了作业,跟桃井五月久违的见了面,午饭的时候一起吃着便当。
桃井五月问她在心不在焉想什么。
铃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威兹曼!岔开了话题!
铃摇立即拿出手机,给威兹曼回了信息:“威兹曼又在逃避话题。”
威兹曼又把那张照片发了一遍:“所以他真的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
为什么又来这一招!
但、但是这一招确实好用。
铃摇又打开了五条悟的聊天窗口,措辞想了好几次,直接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白痴。
明明那时候都说好了,他亲……就代表着,那什么。
可是不问清楚的话,又怕他不是出于这个目的。
挠了挠头,铃摇吃完了便当,借口去休息一下,跟桃井五月暂时分开,找了个安静没人的地方。
这才再次拿出手机,好一会儿,她才想出来一个比较迂回的问法:“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戒指?”
这次五条悟回得也很快,“你不是总是问我有没有未婚妻吗?”
铃摇一怔,没想到五条悟会提到这个话题,“所以……你有吗?”
“戒指不是给你戴上了吗?”
铃摇低头,视线缓缓移到了手指上。
她匆匆忙忙打开那天网络搜索的网页——左手中指戴戒指寓意着两个人已经处于订婚状态,右手中指戴戒指象征着两个人正处于恋爱状态。
而她的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
铃摇煞有介事地给他提意见纠正:“可是你给我戴的是右手。”
五条悟显然不知道网上说的寓意,“右手怎么了?你喜欢左手可以自己换过去啊。”
铃摇给他解释:“左手才是未婚妻,右手的寓意是恋爱状态。”
信息有那么一会儿没回,大概是觉得无语。
五条悟回道:“两边都没什么区别,你想戴右手就右手,想戴左手就左手,闲着没事左右手换着玩也行。但是这个戒指就一个,不可能找出第二个来让你两只手都戴上,这一点你死心吧。”
“……”
铃摇觉得他的话很气人。
但她更想知道答案,“为什么没有区别?我不知道我该戴在哪边。”
“我不是说了两边都没什么区别吗?——两边都是你哦。”
头顶的风微微拂过,卷着中午的阳光。
校园里栽满了树,在风和阳光里,随风摇曳,在她的脚边洒下细细碎碎、明晃晃的光点。
好半晌,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而黑屏待机。
铃摇在暗下去的屏幕上,看到自己怔愣的脸,还有嘴角爬上的笑容,眼睛也因着心底没有察觉的雀跃弯成了月牙。
铃摇再次打开手机,想再问一问未婚妻的事,他刚刚都自己提到了……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打字。
“轰——”
机车驶来的轰鸣声。
恰到好处地停在了铃摇面前。
铃摇抬头,看到了一头长发的女生取下机车头盔,露出了那张在光线里好看的脸,对她灿烂笑着:“又见面啦,铃摇。”
她默不作声收起了手机,“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学校里?”
九十九由基停好车,机车头盔一放,走了过来,“当然是特意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