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彤不过是因为见到当年帮过她大忙的紫觅仙子, 一时高兴,才会特意叫住对方,却没料到竟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两个不知所谓的人。
对于弘怡仙尊直接出手教训对方的行为, 秦玉彤完全没有责怪对方的想法,就算她不仅看得出来, 也能听得出来, 那‘纯夫人’应该是朝鸿仙王的某位妾室。
毕竟不管她自己在不在意被人当面斥责为小辈的事,弘怡仙尊都是为了维护她, 才会选择毫不气的直接出手。
“我们旭阳宫人如何, 还轮不到你这个主动挑事来的置喙,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想要拿我们做由头,既然敢将这件事上升到牵扯两宫关系的地步, 你们都需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名为燕真的女修,目含怨恨的看向秦玉彤道。
“分明是你们在我们朝玄宫中无端欺人在前, 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也是你们。”
紫觅仙子则是面带惭愧的拱手施礼道。
“抱歉, 都是因为在下的原因,才会导致秦道友受此牵连, 无端被冒犯。”
这两位曾为上下属, 现在的修为不相上下,还同在这宫中任掌事之职, 秦玉彤大概能猜得到她们之间的竞争关系。
但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她若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正是那个名为燕真的女修曾指她为盗贼,但她并没有放之在心上,更没想过要与对方计较。
却没料到,时隔多年后再重逢, 对方应该是自恃有靠山,想要借题发挥的惹上她,紫觅仙子显然也很清楚对方所打的盘算,才会这般道歉。
“是在下主动招呼仙子,想要再次当面向你道谢在前,你完全不用道歉。”
说完秦玉彤便在腕间的一只手镯式的东西上点了一下,在对面接通后,秦玉彤直接朗声道。
“前辈,您与前辈们参观完了吗?”
黎旭仙王知道,若没有什么事,秦玉彤肯定不会这么突然的联系他。
“我们正打算回去,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秦玉彤还没有回话,那边就传来方伊仙王的声音。
“这是冼玉小友?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听得出方伊仙王惊讶之余,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不赞成,让秦玉彤顿觉有些头大,对方若是知道她还要跟着去前线的事,肯定还要有争议。
“是晚辈,听说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正待稍后去拜见前辈您呢?”
朝鸿仙王略显严肃的声音则在随后紧跟着响起。
“冼玉,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那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你?”
在那纯夫人与燕真仙子大惊失色的反应中,秦玉彤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前辈言重了,晚辈不过是一介小辈,哪里担得起‘冒犯’二字,还是劳动您亲自来这园中一趟,晚辈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您请罪,以免让我们两宫之间因此而产生什么隔阂。”
听到这话,不仅迅速应下的朝鸿仙王十分关注,黎旭仙王也很重视,方伊仙王则是直接跟着走。
几人本是在朝玄宫外,虽然朝玄宫中设有禁空仙阵,但有朝鸿仙王这个主人亲自带路,一行人几乎是瞬息即至,到的很快。
秦玉彤恭敬的向三人施礼过后,便请迎仙宫的管事出面,将这件事的起因过程,以及现在的情况都毫不隐瞒的讲了一遍。
之后她才面带歉意的解释道。
“就是这么回事,晚辈身为一个刚飞升上来的小辈,就算被人斥责几句,倒也谈不上被冒犯,何况我们已对这位掌事略施小惩。”
“就是吧,这本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被您的这位纯夫人,上升为旭阳宫与朝玄宫之间的纠纷,实在让晚辈感到难以心安,才想向您当面解释一下,并告罪一声。”
朝鸿仙王心中怒火中烧,却尽量语气温和的回道。
“小友乃是我朝玄宫的贵客,招待不周,是我们朝玄宫的不是,惩戒那些出言无状、不识尊卑的东西,乃是你的权利,何罪之有。”
因他手下最得用的心腹手下,现在都已经去前线,在宫务方面,他已有太久不曾亲自操心过,而他的王后所负责管理的只是内宫,前宫这边少了扶汀仙君等人坐镇,虽有旧例可循,但在某些方面,到底是安排得有些不周。
例如这次的事,别人不知道黎旭仙王对秦玉彤的重视程度,朝鸿仙王心中则是比谁都清楚。
虽然黎旭仙王并没有明说,却曾有意无意的告诉他这点,所以从内心来讲,不管是考虑到老友的态度,还是对身上透着些神秘的秦玉彤本人,朝鸿仙王自己都不好怠慢。
结果这样一位贵客,却因修为太低,被他们朝玄宫的侍从给无端冒犯,哪怕罪魁祸首是他的侍妾与其身边的掌事,朝鸿仙王也气恨不已。
黎旭仙王心中也很生气,却知道此刻不宜再火上浇油,让好友更加下不了台,所以他开口劝道。
“冼玉的意思,是想将事情当面说开,以免留下类似旭阳宫人欺侮朝玄宫人的误会,该罚的她已罚过,朝鸿兄勿恼,我们尚有正事要紧。”
“贤弟说得是,正事要紧!”
朝鸿仙王心里也明白,就算要罚这两人,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只得收敛起心中的怒意,就阶而下的暂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你们无端冲撞贵客,实属大过,先回去闭宫思过,具体该如何处置,回头自有定夺。”
秦玉彤心里清楚这件事不会善了,但她并没有故作大度的为那二人说情得想法,她们今天犯在她手上,才会成为吃亏受罚的一方,若是换个对象,或许就只有任对方欺辱利用的份。
只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被宽容相待。
看着秦玉彤客气的跟紫觅仙子打过招呼后,才随几位仙王一起离开,之前还对秦玉彤和弘怡仙尊怀着愤恨的燕真仙子,此刻已是满面恐慌。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名刚飞升上来的下界女修而已,就算对方背后有位仙尊阶的长辈做靠山,在这仙王宫中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为何她会那般受仙王级大人物的重视?
而紫觅仙子则在目送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转身看向即将被押回她们所在住处思过的二人,嘴角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燕真掌事,你不是一直对我的际遇不服,不明白我为何能在早年就被师尊收入门下,还特别受扶汀师祖重视吗?”
“实不相瞒,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托这位秦道友的福,她当年被困之际,曾托我代为传讯给黎旭仙王殿下,所以此番重逢,她才会特意向我再次道谢,而打你的那位,是弘怡仙尊,你是真不冤。”
也就是说,紫觅仙子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的身份非同一般,可她却从没有阻拦或提醒过她们,让燕真仙子心中大恨。
“你是故意的!”
“不,是你们迫不及待的得罪贵客,没给我留下任何提醒机会,我现在之所以跟你们说些,不过是想劝劝你们,做人要善良而已,以免害人害己却不自知。”
说完,紫觅仙子便径直转身离去,带着她手下的仙侍去给主殿那边送贡品,将燕真仙子随之转变态度的哭求声抛到脑后。
紫觅仙子心里当然也很清楚,就凭燕真仙子这次犯下的过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纯夫人受其连累,也会恨毒了对方,但是对她自己而言,这极有可能又将是她的一次机会。
对于修为太低,很容易被人鄙视这点,秦玉彤也很无奈,可修为这件事,注定做不到一步登天。
所以只要那些看不上她的人别太过分,别非要凑到她面前找存在感,秀优越感,她本人其实并不太计较这种事,因为计较不过来。
能当面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让朝鸿仙王知道,身上已贴上旭阳宫人标签的她,并不是真的嚣张跋扈,无端在朝玄宫中打人就行。
因此,秦玉彤随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与方伊仙王他们探讨起接下来的战事。
“从目前探察到的最新信息看,已经可以大致确定对方所在区域,虽然可以用这种破坏力极强的武器将对方逼出来,但我建议,非到万不得已之际,暂先不要动用这新武器。”
新武器都是由元灵晶驱动,破坏威力极强,消耗其实并不算太大,所以看过之后,方伊仙王他们都对之赞不绝口。
要不是担心会损及仙魔通道的事,他们甚至有信心,可以毫发无损的借助新武器,直接将那未知存在给彻底灭掉。
此刻听到秦玉彤话,他们不禁都感到有些不解,黎旭仙王迅速问道。
“冼玉,那仙魔战场中的环境极为恶劣,这些新武器却可通过远程发射的方式袭向目标,是用来对付对方的最好方法,不知你有何顾虑?”
“晚辈的最大顾虑,就是担心还没将那东西给灭掉,就已经先将那仙魔通道给破开,给对方提供可趁之机,所以这些新武器,其实主要是为仙魔通道被破开后的局面准备的。”
想到新武器在虚空秘境中演示威力的场景,方伊仙王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冼玉小友说得有理,就算我们可以大致确定对方的潜藏区域,若是接连向那里发射爆炸力如此强大的武器,会破开仙魔通道的机率实在太高。”
在无法确定已将对方消灭的情况下,先破开仙魔通道,那危险局面极有可能是他们所应付不了的。
而秦玉彤不便详细解释的是,新武器所产生的巨大爆破力,绝对能让仙魔战场本就混乱的环境,变得更为混乱,却无法彻底消灭掉那个堪为拥有不死之身的存在。
等到方伊仙王与朝鸿仙王也登上旭阳宫的战舰,一起前往边界战场时,二人看着明摆着打算要与他们一起前往的秦玉彤,都持不赞成态度。
直到战舰已经开始出发,他们仍然没有放弃劝她改变主意的想法。
“冼玉小友若有不放心的地方,完全可以与我们实时保持联系,那边形势严峻,实在不太适合你亲自前往。”
“有劳前辈担心,晚辈现在毕竟也是飞星界的成员之一,保界卫家义不容辞,虽说主力肯定是几位前辈,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晚辈还是想要尽量尽一份心力。”
秦玉彤此刻将这番态度坚定的话,说得有多客气与委婉,等到众人真正来到前线后,方伊仙王他们才切身感受到这位在关键时刻,所能发挥出的巨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