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朕惟五典慎徽……关雎资佐姒之贤……咨尔贵妃林氏……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宝、进封尔为皇贵妃……钦哉。”

打从李德全念出第一句话开始, 众人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再明显不过的册封圣旨啊!

林氏已为贵妃,再册封还能封什么?

皇贵妃,皇上竟当真封了她为皇贵妃!

所有人包括林诗语自己在内都呆住了。

打从她生完孩子康熙就提出想要册封她为皇贵妃, 可惜前朝之中以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和佟家为首, 再外带一个不知图些什么的明珠, 拖着他们各自的党羽附庸,一众朝臣绞尽脑汁拼命阻拦不说,后面还传话到了太皇太后耳朵里,祖孙二人为此又闹了个不欢而散也并非是什么秘密。

后面康熙一直未曾再提及此事,他们还都当他是被劝住了, 谁想……真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沉默压根儿不是妥协的意思,而是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索性懒得跟他们再掰扯, 直截了当下旨册封!

如今当着一众后宫嫔妃、皇亲宗室、满朝文武的面宣读圣旨, 他们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不愿又还能如何?圣旨绝不可能收回,木已成舟, 不认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正如胤禛心里嘀咕的那般,当今这位可绝非什么软弱无能的傀儡帝王, 那霸道的性子只从他这些年做的事就能够看得明明白白……十四岁亲政,十六岁设计擒鳌拜、夺权遏必隆, 二十岁就敢顶着满朝文武及太皇太后的反对坚决执意撤藩, 这里头哪件事容易做成呢?可以说哪回都是荆棘遍地阻碍重重,可又何曾见他退缩过?骨子里的霸道早已彰显无疑, 压根儿就拒绝接受任何人的控制摆布。

跪在地上的索额图、佟国维等人悄无声息地扭头看了看对方, 皆只看见了漆黑凝重的一片, 以及隐约一丝的无力。

上面林诗语已然领旨谢恩, 被康熙亲自握着手搀扶了起来。

“皇贵妃坐下罢。”

应是得了吩咐有意安排的,她的桌子就于帝王的旁边并排而置,原本这应当是国母皇后才有的待遇,但如今却也没人再敢多说什么了。

待她落座,整个大殿内所有的奴才、嫔妃、大臣、命妇全都跪下行了大礼。

“拜见皇贵妃娘娘,恭请娘娘万福金安。”

林诗语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笑,“免礼。”

“谢皇贵妃娘娘。”

众人起身各自重新入座,借着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这位新晋皇贵妃。

原本的林诗语已是美得晃眼,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大抵也不过如此,只细看之下还略显几分稚嫩青涩,如今生了孩子之后却仿佛整个人都完全长开了似的,愈发美得叫人不敢直视,眉眼间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柔和却冲淡了那份攻击性,便是女人看着也很难产生排斥警惕之心。

仅就凭这样一副容貌,说她是神女降世也绝对是很能服众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生起这样一个念头。

本就来历不凡的一个人,容貌还这样倾城绝色,皇上再怎么着也是个正常男人啊,能不动心吗?如今皇贵妃又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将来如何还真就不好说了。

思及此,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投在了小太子和赫舍里氏族人的身上。

偏上头的小太子对众人的忧虑叹息一无所知,颠儿颠儿的又蹭到了林诗语的身边,仰着头看她,“那以后保成是不是应该叫皇额娘了?”

林诗语还未答话,旁边的康熙就已先点头了,“不错,是该叫皇额娘。”

胤礽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就甜甜地喊了一声“皇额娘”,白嫩的包子脸上满是活泼欢快的笑容。

底下的索额图顿时就气了个仰倒,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的,当真恨不得要冲上去敲敲小太子的脑瓜子——蠢孩子,那不是皇额娘,那是你的拦路虎啊!

“保成乖,坐下好好吃饭罢。”林诗语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胤禛弟弟也要乖乖吃饭饭哦,等晚些哥哥再陪你玩。”

像个娃娃般乖巧窝在自家额娘怀里的小四四正木着脸一本正经地吐泡泡,听闻这话顿时就郁闷了……他不仅想吃饭饭,还想来点小酒咂吧咂吧呢,连着喝了一个月的奶水真够叫人绝望的,可奈何如今的他牙都没长出来一颗!

呼吸之间都尽是美酒佳肴的香气,只馋得他口水泛滥,抑制不住的直往外流,林诗语给他擦都擦不过来了。

旁边的康熙见此情形就不禁笑了,“胤禛这是馋了?”说着还夹起一块鹿肉搁他鼻子下面晃了晃。

好香……

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本能的盯着那块肉来回转动,嘴里的口水更是泛滥成灾,忍不住小舌头舔舔嘴,吧唧吧唧咂吧咂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想吃”的气息。

“皇上可别再逗这只小馋猫了,这口水流的,衣裳都要浸透了。”林诗语不禁嗔怪,又戳戳儿子的胖脸,“在肚子里时就闹得臣妾整日想吃这想吃那,嘴巴从来就没有一刻停下来的,臣妾那会儿就说这孩子指定是个馋嘴猫,如今看来果真是被臣妾给说中了。”

康熙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将肉果断塞进自己的嘴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嘴嚼吧得是真香,余光瞥见胖儿子那呆滞的表情顿时就乐得更大声了,整个大殿内都是他豪爽的笑声。

底下的一众嫔妃及大臣们看到这和乐融融的一幕顿时心情就更加复杂了,再看一脸天真傻乐的小太子时隐隐都透着股同情惋惜。

林诗语坐在上头不经意将这些目光都尽收眼底,忍不住就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搞得仿佛小太子就是那被恶毒后娘欺压的小可怜似的……一个个的惯会以己度人,真是膈应死个人了。

低头却见怀里的小子懒洋洋的打起了哈欠,不禁就怪道:“怎么又困了?来前才睡醒的……”

倒是不困,就是不想伺候了。

简直欺人太甚!

恼羞成怒的四爷当即眼睛一闭假装打起了瞌睡,林诗语见状也只得无奈的笑笑,“又馋又懒,日后可怎么好哟?罢了罢了,抱回去小心伺候着。”

奶嬷嬷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往外头走,身后却有一双视线紧紧盯着,异常灼热瘆人。

冷不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惠嫔一脸痛苦的咳得死去活来,脸都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了。

“这是呛着了?”林诗语一脸讶异的放下筷子,道:“快给她拍拍。”

康熙不禁深感丢人,恼怒道:“这样大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孩子,吃个饭都能呛着?朕是平日短了你吃喝才叫你见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就抓紧机会胡吃海塞不成?”

此言一出,惠嫔顿时咳得更加撕心裂肺了,两只眼睛都飙出了眼泪来,可见是当真被呛得难受极了,也不知她这究竟是吃了什么才弄成这样。

一众宗室命妇冷眼瞧着她这副模样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眉眼之间尽是鄙夷轻蔑之色。

寻常大户人家的姑娘太太都知道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呢,何曾见过如此事故?这个惠嫔可倒好,堂堂后宫嫔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真是脸都丢尽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正当林诗语犹豫着要不叫太医上前去瞧瞧,惠嫔自个儿倒是渐渐止住了咳嗽,接过宫女送来的茶水想漱漱口,却顿觉鼻子一痒,压根儿来不及放下茶碗拿帕子就猛地一个大喷嚏已经打了出去,更绝望的是,她隐约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喷出去了。

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就看见面前光洁的新碟子里一颗洁白的米粒显得尤为刺眼。

霎时,惠嫔整个人都呆住了,满脸涨成了猪肝色,简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偌大一个大殿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会儿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

虽离得远的看不清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却也都亲眼看见那“咻”的一下,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太刺激。

林诗语人都看傻了,脑海中就浮现出两个字——社死。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甚至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康熙,眼下也是被气红了脸浑身直哆嗦,死死盯着惠嫔满脸尽是不可置信,“荒谬……简直荒谬!”

“惠嫔既是身子不适就先回去歇着罢。”林诗语忙开口,不容反驳地叫奴才半强制性的将人带走了。

当然了,惠嫔这会儿也压根儿不想反抗,甚至恨不得插翅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所有人的视线,真真是再没脸见人了!

于嫔妃中来说,惠嫔的年纪并不算小了,这几年本就不怎么得宠,但因着早年伴驾又先后生过两个阿哥的情分在,好歹也还有那么一份体面,可如今闹了这样一出丢人的事儿……

康熙是个极好面子的帝王,惠嫔敢当着皇亲宗室朝廷重臣的面让他丢脸,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在他心里已经被判了死刑,散席之后究竟还会不会有什么处置可就不好说了。

众人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推杯换盏,实则眼睛都在有意无意的瞄胤禔,原本身为如今的长子,这身份上还是很有竞争力的,只如今眼瞧着怕是情形不太妙,可惜了。

彼时,回到延禧宫的惠嫔便再是憋不住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满脑子都尽是方才自己当中出丑的那一幕,嫔妃们的讥诮、大臣们的惊愕以及最令她心惊的,皇上的鄙夷厌憎。

站在旁边的翠玉也急得直抹眼泪,“怎么会这样呢?奴婢伺候娘娘这么多年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今日……”

“都怪她!”惠嫔不禁咬牙切齿。

皇上突然册封林诗语为皇贵妃对她来说实在冲击太大,后面又见皇上那般喜爱胤禛的样子,一时就没能压得住那股子忌惮冒出了一点不该有的想法,谁知就因为那一瞬间的念头她就倒了大霉,丢人丢到这个份儿上了!

“娘娘……”听罢她的话,翠玉更加是气急又无奈,“原本不是说好坐山观虎斗的吗?娘娘只需保持平常心稳住即可,怎么就……如今可好,皇上便是治娘娘一个御前失仪之罪也叫人无话可说了,一旦娘娘被责罚,大阿哥可怎么办呢?”

惠嫔愣了愣,抬起头来露出了满脸的泪痕,“皇上会如何责罚本宫?”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但她却不愿去想。

翠玉的嘴张张合合好几回,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暗暗安慰自己,好歹自家娘娘为皇上生过两个阿哥,纵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没准儿网开一面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随着宴席结束,延禧宫一众主仆的忐忑焦虑却终究还是化为了现实——惠嫔御前失仪,降为贵人。

入宫多年,惠嫔……惠贵人向来谨小慎微从不敢轻易冒头,有点什么想法也只会在暗处悄悄煽风点火撺掇旁人去折腾,小心翼翼的借刀杀人铲除威胁往上爬,为的就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那个位子。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她的儿子成为了皇长子,她也眼看着下一回就能晋升妃位了,却谁想一夕之间又被打落尘埃,从嫔降为贵人并不仅仅只是降了一级那么简单,这代表着皇上的厌憎!

思及此,惠贵人便是眼前一黑,软绵绵的就倒了下去。

承乾宫里,康熙听罢李德全带回来的这则消息之后却是没有半分担心,反倒是一脸愠怒。

“若非顾及着她生了保清的份儿上,朕只恨不得褫夺她的封号将她一撸到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皇家的颜面都丢完了,她倒还敢委屈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皇上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林诗语亲自端了茶捧给他,柔声劝道:“皇上既是已责罚了她就别再生气了,好歹给保清留一份体面。”

康熙倒也算是给她面子,恶狠狠的灌下一杯凉茶压了压火气。

见状,林诗语也暗暗松了口气,暴怒的狮子容易无差别攻击,可别在她这儿发火了。

“说来还有件事臣妾正要问问皇上的意思,眼看钮祜禄氏也即将要进宫了,这寝宫安排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东西十二宫自然也是有好有不好,并非是随意安排的,钮祜禄氏毕竟是孝昭皇后的妹妹,其意义与普通嫔妃都是不同的,她也拿不准康熙对钮祜禄氏一族的态度,分配宫殿这事儿上就有些犯了难。

谁料她这般小心谨慎,康熙却是大手一挥想也不想就说道:“惠贵人的延禧宫正殿不是才腾出来了?刚好给钮祜禄氏住罢。”

林诗语:“……”

延禧宫那个位置可不好,处于东六宫的东南下角,位置极其偏僻,在前朝时期甚至一度被视为冷宫的存在……这还不止,因其所处位置不赶巧,旁边的甬道每日进进出出都是宫女太监,乱糟糟的还吵得很。

当真叫孝昭皇后的妹妹住这样一个向征着不受待见的宫殿?

林诗语迟疑了一下,有些怀疑康熙是不是不太清楚延禧宫的情况,想了想便还是侧面提醒了一下,免得到时候因这宫殿再引起什么波澜,那她指定是背锅的那个人。

但很显然,她是多虑了。

“朕知晓,就这么安排罢。”

得,这是摆明不怎么待见钮祜禄氏这一族啊。

不过想想也是,前脚一个姑娘才年纪轻轻死在了宫里,后脚另一个姑娘到了年纪又迫不及待送进来,图的是什么还用多说吗?野心都写在脸上了,康熙会待见才有鬼了。

再者说遏必隆都死好几年了,人走茶凉,钮祜禄氏这一族还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呢?

“那臣妾明日就打发人去重新布置延禧宫。”

康熙随意点点头,也没句什么多余的吩咐交代,反倒直接提起了别的事,“说到这个朕也想起来了,如今大选既是已经结束,你妹妹的婚事便也差不多该定下了,朕可就直接下旨了……”顿了顿又安抚道:“你不必担心什么,崔修能的品貌才能都是拔尖儿的,放眼天下打着灯笼怕是也再难寻着几个了,与你妹妹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至于其他方面……身为皇贵妃的亲妹妹,哪个还敢欺负了她去呢?”

“皇上和父亲都觉得此人甚好,臣妾自然也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一想到妹妹也要嫁人了,心里头不免有些惆怅罢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可不是,朕还记得保成那么小小一团日日乖巧蜷缩在朕的怀里,谁想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已是到了人嫌狗憎的年纪,一天天的尽会惹朕生气了。”

二人仿佛找着了共同话题似的,就坐在那儿唠起了家常,聊着聊着,这气氛莫名就有些不对了。

林诗语就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块肥肉,面前正有只饿狼眼冒绿光恨不能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去呢,那炙热的充满攻击性占有欲的目光实在是令人如坐针毡无所适从。

“夜深了,安置罢。”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那些个嫔妃大臣有句话是没说错,再怎么着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对着如此一个绝色佳人哪有能不心痒难耐的呢?更何况这还时隔大半年不曾沾着一口了,可不馋坏了吗?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闹腾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好在次日没有大朝,康熙倒也不必天不亮就得起来,放纵一下也就放纵了。

不过即使如此,等林诗语醒来时旁边那块也早已没了温度,甭管对女人怎么冷心冷情怎么渣,但至少作为一个帝王,康熙还是足够勤政爱民的,从来就没有哪天耽误过政事。

听见她有了动静,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宫女便捧着各色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还隐约透着股暧昧的意味,弄得林诗语都有些尴尬了。

涟漪见状就嘴角一弯,笑道:“今儿清早皇上就下旨给二姑娘赐婚了,八月十六是正日子,刚好在家还能过完一个中秋。”

“这么快?这都不足百日了……”林诗语顿感惆怅,叹道:“一会儿你开了库房随本宫去挑一些好物件,届时给妹妹添妆用,再派个人去府里瞧瞧,看还有什么不曾准备妥当的,不行就直接叫内务府搭把手,总之无论如何要风风光光的。”

“是,娘娘放心,一会儿奴婢就去办。”

“也不知那崔修能的父母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别是顾忌着皇命不可违……本宫人在宫里当真是对外头两眼一抹黑,愁死个人了。”虽是妹妹,但却莫名就是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别妹妹欢欢喜喜备嫁呢,她倒是先婚前焦虑了。

“娘娘别太担心了,咱们家二姑娘的出身也好品貌也好哪样不是顶好的?花落谁家那都是谁家前世修来的福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是指着自家儿子能娶个天仙不成?再说了,就是天仙,我们家二姑娘也不比天仙差啊。”

那可不,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她们这边觉得玉儿赛过天仙,人家家里没准儿也觉得自家儿子是人中龙凤谁也配不上呢。

好在家里早有准备,最重要的嫁妆方面已是整理得差不多了,倒不至于因为婚期太急而出什么岔子。

林诗语也就略微放心了些,铆足了劲儿在自己的库房里头捣腾,恨不得将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儿塞给妹妹的架势,惹得涟漪就笑了。

“娘娘将好东西都给了二姑娘添妆,那将来若是娘娘自个儿生了格格可怎么办呢?”

“小格格?皇额娘又要生小格格了?”

林诗语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小肉团子蹦跶着进了屋,笑道:“哪有什么小格格,小格格还没影儿呢,保成今儿怎么这么晚?可是学习不顺利?”

听说没有小格格,胤礽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不过转瞬却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保清被皇阿玛揍了!”

“所以你这是看热闹去了?小坏蛋。”

“他也总看保成的笑话,保成才不是小坏蛋呢。”说话间,小肉团子已迫不及待蹦跶到了床边,戳戳小奶团子的脸蛋儿,“胤禛弟弟,一日未见你有没有想保成哥哥呀?皇额娘,弟弟怎么总是在吐泡泡?兜兜又湿了,是不是太馋了口水太多呀?”

一本正经吐泡泡的小四四:“……”

爷好不容易豁出去脸皮装嫩竟然还要被嫌弃,还有天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