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上来说, 婚礼是需要通知男方和女方的亲属来参加的。
深川绮礼很久没有见到那些曾经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不光是邀请他们参加婚礼,更多的还有要告诉大家自己安全的消息。
狗卷棘把深川绮礼这边的邀请放在了前面, 青年推掉了咒术师最近的所有任务,全心全意地筹备婚礼。
除了港口黑手党, 深川绮礼还准备邀请在海鸥学院和自己交集比较深的几位, 源辉作为帮她掩盖证据的朋友,也是不能漏掉的。
狗卷棘跟着她跑遍了横滨, 深川绮礼原本还担心狗卷棘会不会在给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送邀请函的时候被针对, 结果发现自己以前的一些同僚对狗卷棘的态度极其友好, 港口黑手党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好像也和狗卷棘相熟的样子。
电梯上行。
深川绮礼忍不住询问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狗卷棘握紧了她的手,还是港口黑手党的人给出了答案。
“狗卷君几乎是有空就会过来, 他这几年一直都在打探你的消息哦。”
深川绮礼联想了一下几年来的辛苦状况,小声对着男朋友道歉:“对不起,辛苦啦。”
狗卷棘弯腰贴贴她的额头:“金枪鱼蛋黄酱。”
森鸥外和尾崎红叶的住处都在港口黑手党, 深川绮礼把这两位放在最后通知并不是没有理由,毕竟前者的心思难摸透, 后者一直都反对恋爱。
出乎深川绮礼的意料, 森鸥外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狗卷棘一遍,邀请他进行私人谈话。
“森先生, 我们只是来邀请你而已。”深川绮礼挡了挡,义正言辞:“并不是要询问你意见的意思哦。”
森鸥外:“……你一边去。”
森鸥外觉得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 深川绮礼气人的本事只增不减, 狗卷棘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向着森鸥外点了下头。
深川绮礼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她担心森鸥外会为难狗卷棘, 内心一度十分焦灼,身后的大门打开,穿着和服的女性快步走进。
深川绮礼转头看去,就看见了另一个在她眼中比较难搞定的亲属。
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深川绮礼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红、红叶姐……”
尾崎红叶一言不发走到她面前,对深川绮礼的脸颊一阵揉捏,手上用了点力,导致深川绮礼有些恍惚。
尾崎红叶通过这个方式稍微抒发了自己的压力,她放下手,又恢复了那种优雅的样子:“这么久才回来一次,说吧,是要做什么。”
深川绮礼捂着脸颊觉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向着狗卷棘和森鸥外私聊的那个位置看去,尾崎红叶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收回视线。
“是这样的,我是来邀请森先生和红叶姐参加我和棘的婚礼……”深川绮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注意着尾崎红叶的表情,担心她一个不高兴就召唤出异能力把她和狗卷棘暗杀了,“时间大概就在下周,邀请函在这里……”
深川绮礼像是担心什么那样迅速地补上了自己的话:“就算是红叶姐不答应也没有办法的我和棘已经通知了好多人啦,而且我现在也已经成年不算是港口黑手党的下属所以恋爱是自由的!”
她以为尾崎红叶会给有很大的反应,但没想到女人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深川绮礼眨眨眼睛:“……”
尾崎红叶看向森鸥外的那一边,狗卷棘只留给这里的两位女性一个背影,青年的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的姿态看上去非常的可靠。
深川绮礼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狗卷棘那边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青年恰好也转过了头,对上了深川绮礼的视线。
尾崎红叶伸出手,向着深川绮礼扬了扬下巴:“邀请函呢,给我吧。”
深川绮礼还在状况外,她愣愣地从包里拿出邀请函递给尾崎红叶,看着作为家长一样敬畏的尾崎红叶带着略有些挑剔的目光将小小的卡片翻动了一下。
“知道了,我会去的。”尾崎红叶似乎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很轻,“狗卷棘是个好孩子,我不会阻止你们。”
深川绮礼松了一口气,森鸥外和狗卷棘还在聊天,她和尾崎红叶也有不少话可以说:“上来之前我听说港口黑手党多了不少厉害的小孩子?”
尾崎红叶刚刚温和一些的表情又变了,她蹙着眉:“有几个是太宰从贫民窟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孩子一直是我带着,前几天被武装侦探社的人虎勾引走了。”
深川绮礼“诶”了一句:“她几岁啊!”
尾崎红叶瞥了她一眼:“和你那时候差不多大。”
深川绮礼吐了吐舌噤声。
尾崎红叶稍作犹豫,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小绮礼,你如果见到人虎,看看他灵魂的颜色……我实在是不太放心镜花那孩子。”
深川绮礼比了个OK:“如果不是好人的话,我会把人虎抓到港口黑手党的。”
森鸥外和狗卷棘的对话也接近尾声,深川绮礼看着爱人向着自己走来,蹦哒过去拉他的手,顺便上上下下看了眼男朋友。
森鸥外的视线不留痕迹地扫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太宰君现在在武装侦探社,你准备去邀请他么?”
深川绮礼愣了愣,随后点头。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就打算要邀请太宰,但深川绮礼稍微有些苦恼要怎么找他,毕竟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现在是敌对的关系,现在森鸥外这么说,深川绮礼倒有些摸不清中间的人际关系。
尾崎红叶轻笑:“不用担心,在婚礼那样的场合,不会捣乱的。”
深川绮礼微微仰头看向狗卷棘:“那……我们顺路去武装侦探社?”
狗卷棘毫无异议,但他还是说了一句:“海带?”
深川绮礼摇摇头:“不会累的!还没有娇弱到这种程度啦。”
森鸥外看着他们离开,随后和尾崎红叶对视一眼,互相从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家长嫁女儿的情绪。
武装侦探社距离港口黑手党不远,加上是正规组织,在地图上有标注,深川绮礼按照导航的路线找到了一家咖啡店。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不一样,他们的地理位置低调又普通,就只承包了这个商务楼的二楼。
深川绮礼拉着狗卷棘进了一楼的那个咖啡厅,和店主询问了一下武装侦探社怎么走,才发现了坐标隐蔽的电梯。
狗卷棘抬步准备走,被深川绮礼拉住袖口:“我想自己去找一下太宰。”
太宰治对深川绮礼来说是比较特殊的存在,有些话她想要单独的告诉他。
她当年能够成功的金蝉脱壳,太宰治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狗卷棘百分百信任深川绮礼,他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点了深川绮礼喜欢的小蛋糕:“鲑鱼子。”
深川绮礼弯腰在坐下的咒言师嘴角落下一吻,青年瞥了一眼看向这边的店长,将深川绮礼的包放到一边。
深川绮礼从外部的电梯进入,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在这方面也大不相同,并没有什么防护的措施。
武装侦探社的牌子明晃晃地挂在铁门上,她按向了旁边的门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里面传来了一阵小跑的声音,门打开后探出一个头,发型有些奇怪的少年左右看看松了口气,然后拉开门。
少年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啊,因为最近不太太平所以比较谨慎……请问你是?”
“我来找个人,也可以算是委托。”深川绮礼认出他就是那个被港口黑手党通缉的[人虎],少女眨眨眼睛:“请问太宰在吗?”
中岛敦顿了一下,他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回来:“请等一等,我去帮你叫太宰先生!”
深川绮礼在他转身之后抬手点了下眼角,这个白发的少年也拥有澄澈的灵魂,尾崎红叶带着的那个小姑娘没有看错人。
这不是和自己当时一样嘛!
深川绮礼对从未会面的泉镜花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她坐在武装侦探社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上等候,突然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随手抄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挡在了脸侧。
破风而来的匕首瞬间钉在了文件夹上,深川绮礼抬眸看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姑娘。
她穿着和服,和尾崎红叶的风格有些相似,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满脸的戒备。
她看见深川绮礼挡下了匕首,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猫科动物,戒备的程度再上了一个档次:“你是谁?”
深川绮礼:……好凶!
“你先别紧张!我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泉镜花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抿着嘴唇,显然是不相信深川绮礼的话。
深川绮礼也稍微有点无奈,泉镜花的敏锐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高,而且看起来是那种较为镇静的性格,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交流成功。
——辈分上来说,自己算是师姐呢!
“我已经脱离港口黑手党啦,放心好啦。”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小姑娘过来和自己排排坐,“今天早上去过一次而已,不会把你抓回去的。”
泉镜花还保持着警惕,只是没有刚刚那种极度紧绷的状态。
深川绮礼叹了口气:“而且你肯定打不过我的,不如过来好好聊一聊?”
泉镜花犹豫了片刻,大概是没在深川绮礼身上感觉到恶意,少女收起刀在她的面前坐下,手搭在膝盖上,肩膀还是紧绷的。
深川绮礼手肘撑在桌面上,捧着脸看她:“我听红叶姐说你被人虎勾引走啦?”
“……”泉镜花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是我要和敦君走的,不是他的错。”
深川绮礼突然有种后继有人的感觉,和自己那时候稍微有一些不一样,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多庞大,敢于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抗,对泉镜花的好感度再度上升。
“不要紧张啦,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深川绮礼语气愉快,注视着泉镜花那双漂亮的眼睛,“红叶姐其实就是担心你会被渣男欺骗什么的,她一直对爱情这方面很排斥。”
出于对后辈的提点,深川绮礼把自己追狗卷棘的过程讲述了一遍,看着面前的少女完全的放松下来,故事在了爱人等待自己几年上落下句号。
“……”泉镜花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识问道:“然后呢?”
深川绮礼骄傲:“我和他要结婚啦!因为你是红叶姐重要的人,所以婚礼也可以来参加喔。”
泉镜花小小“哇”了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别开脸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
深川绮礼刚想逗逗小姑娘,察觉到了另一边的脚步声。
“诶…镜花你回来了!”小跑着回来、看起来很乖巧的少年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深川小姐,太宰先生好像说他不想见你……”
“这样啊。”深川绮礼扬眉,她知道太宰治的性格,于是起身要离开,“那我就先走了,小镜花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参加喔。”
小小的请柬上绑了一个很可爱的小蝴蝶结。
泉镜花抿唇收下,她同样站起来,手搅着衣角声音小小的:“刚刚对不起。”
是个好孩子呢。深川绮礼心想。
她笑了笑,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头:“没关系~在这个城市有警惕心是好事。”
她向着电梯门的位置走去,走的很悠闲,完全没有[不被待见]的挫败感。
“真的要走了?”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附带着中岛敦一句有些惊讶的太宰先生:“绮礼酱,你的耐心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多。”
深川绮礼耸了耸肩,她停下脚步转身:“你不一样还是幼稚鬼吗,太宰。”
两位港口黑手党曾经的成员时隔多年再次面对面聊天,太宰治长高了不少,身上也没有少年时期那种萦绕的阴郁感,他看着深川绮礼点了点眼角,无焦距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很难说改变究竟在哪里,但他们确实又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深川绮礼惊讶的放下手:“你灵魂的颜色怎么变啦。”
太宰治“啊?”了一声,他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我现在想要成为一个好人?”
深川绮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太宰治何其聪明,深川绮礼到来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也知道深川绮礼不久之后就要举行婚礼——到时候婚礼现场简直就是异能力者大团建。
深川绮礼揉了揉手腕,她轻声说道:“抱歉,当时把你丢下了。”
太宰治愣了愣,良久他才笑了一声,青年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些少年气:“本来就不是你的义务,虽然说起来有点肉麻,但是对狗卷君还是稍微有些抱歉。”
在深川绮礼离开、太宰治还没有脱离港口黑手党之前,他也算给咒言师找了不少的麻烦。
深川绮礼垂眸。
太宰治的视线移向窗外:“对你来说,狗卷君大概是最正确的人了。”
“太宰。”深川绮礼叹了口气:“要注意身体。”
太宰治扬了下眉:“……明白。”
深川绮礼念叨:“对自己好一点!”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他移开了视线:“我知道了。”
深川绮礼弯了弯嘴角,把手中的邀请函放在了桌面上,又提醒了一句:“有空的话可以来哦。”
狗卷棘在楼下等了许久,再不下去他可能就要着急了,深川绮礼起身拍拍衣角,和泉镜花还有中岛敦道别,走进了电梯。
太宰治的拇指摩挲着邀请函,抬眸看着电梯的门关上,最后完全看不见里面人的样子。
他起身,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深川绮礼和狗卷棘走远,低头看向手中的邀请函,弯了弯唇角。
深川绮礼风风火火冲向咖啡厅,狗卷棘正在刷着YouTube,青年的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下,身周好像都暖洋洋的,听见门口风铃响动的声音转过头。
桌面上的甜点还没有动过,狗卷棘面前的咖啡还剩半杯。
深川绮礼坐下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好吃!”
她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小蛋糕,放下勺子义正言辞:“我要通知的人全部通知好了!人数比较多,辛苦你陪我跑这么多天了。”
狗卷棘失笑:“鲑鱼子。”
“还有半天,换我陪棘去通知吧?”
“木鱼花。”
“诶?今天不去吗?”
狗卷棘轻抿嘴唇,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像在犹豫一些什么,深川绮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见过狗卷棘的家长。
最后,咒言师做出了妥协。
他其实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狗卷家在几代之前决定脱离咒术师的行列,他们想方设法地阻止咒言师血脉的传承,狗卷棘的出生可以说是个意外,天生强大的咒力,开口说话在不经意间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他的降生并未被祝福。
深川绮礼是临时通过胖达知道这些的,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狗卷棘或许没有想象中的了解。
但是既然父母健在,结婚这种大事还是要邀请的,狗卷家宅的地理位置也有些隐居的味道,越接近,狗卷棘的心情就越不平静。
深川绮礼握紧了他的手,她轻声的对着自己的爱人说道:“我在这里呢。”
狗卷家宅的门口站着引路人,他向着狗卷棘颔首,随后引着两人往里面走,停在了某个房间门前。
引路的人恭恭敬敬伸手拦住狗卷棘:“夫人想要单独和深川小姐聊聊天。”
深川绮礼眨眨眼睛,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剧情。
她感觉到狗卷棘不愿意松开拉着自己的手,只能安抚道:“棘在门口等我就好,我会把请帖送给阿姨的。”
引路人露出了感谢的笑,他拉开了门,深川绮礼迈步走进。
房间内点了熏香,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深川绮礼看见了坐在茶几前的女性,她请深川绮礼在自己身边坐下。
虽说深川绮礼没什么害怕的东西,但面对对象的家长还是有些紧张,她在软垫上落座,向着面前浅色长发的女性点了点头:“您好。”
她将茶杯放到深川绮礼的面前:“你就是深川绮礼吗?”
深川绮礼点了点头。
夫人轻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的名字,我听棘说过。”
原本的紧张在她轻笑了一声后就消散了,深川绮礼举起茶杯吹了吹,小小抿了一口。
她看了眼茶杯,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后询问:“你们……决定要结婚了吗?”
深川绮礼忍不住挺直了背部:“是的,我会照顾好棘的。”
狗卷的母亲放下手中的茶具,她起身走到深川绮礼身边,在旁边的软垫上坐下。
优雅的妇人握住了她的手,深川绮礼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怅然多一些。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们很少管教他,就连那孩子的名字都并未被赋予爱和希望。”
狗卷的父亲母亲都觉得亏欠了那孩子很多。
“深川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优雅的女性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和狗卷棘极其相似的眼眸中倒映出深川绮礼的样子,“如果可以,请你和那孩子一起走下去。”
和咒术师成为伴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狗卷的母亲最担心的就是深川绮礼是否能够陪伴狗卷棘走下去。
深川绮礼愣了一下,她反握住她的手:“我认识棘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很好的朋友。虽然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的表述,但棘很温柔,对后辈也很照顾,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
她的声音安抚了面前的女性,她听着深川绮礼讲述自己遇到狗卷棘之后的种种,原本有些不安的母亲放松下来,眼中有欣慰也有对孩子的抱歉。
深川绮礼认真做出了承诺:“您可以不用担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一门之隔,青年靠着墙壁站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狗卷棘能够听见屋内的对话。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很早就被作为咒术师培养,语言是双语教育,小时候吃过不少的苦头,但就算是那些,在记忆里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不被家人所爱的孩子,这种想法随着年岁的增长,也渐渐淡了下去。
这是狗卷棘第一次听见母亲的话。
他抬头看向庭院,模糊的记忆里,那里的植株都是矮矮的,现在已经可以遮住烈日,给庭院里的人开辟一片绿荫。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他听见自己的父亲的声音:“棘。”
狗卷棘向着一侧看去,他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父亲,他似乎苍老了一些,眼中的喜悦却是遮掩不住的。
狗卷棘错开视线,他将准备好的邀请函递交给自己的父亲。
“……”男人接过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他也并非擅长言辞的人,只是说着“真好啊”。
身后的门打开,深川绮礼和狗卷的母亲一起走出来,她顺势就勾上狗卷棘的手臂,仰头脸上带着笑意:“我和阿姨说过啦。”
狗卷棘对上了母亲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鲑鱼子。”
深川绮礼才发现在一旁的狗卷父亲,她热情地打招呼,随后为接下来还有客人要邀请,需要先离开表达了歉意,和狗卷棘准备离开。
狗卷棘向着父亲和母亲鞠了一躬,随后拉上了深川绮礼的手。
身侧的深川绮礼心情很不错,她走的一蹦一跳:“棘的爸爸妈妈都好温柔。”
狗卷棘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带上了一点微笑,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