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狗卷棘发现周围的人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很快就将交流会上手上的学生治好, 狗卷棘回到咒术高专的时候,深川绮礼已经不见踪影。

周围的人仅仅告诉他深川绮礼回到了横滨,但咒言师想到了在上车前看见的深川绮礼的神情, 莫名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所有的通讯都联系不上。

在两校的棒球比赛结束之后,狗卷棘专门拦住了能够听懂自己说话的熊猫询问, 后者支支吾吾的没有能够说出话。

咒言师按下内心的焦躁, 难得对同级生使用了咒言。

[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熊猫在心中默默解释并不是自己要说出口的,一边说的飞快:“交流会的时候小绮礼她失控了, 港口黑手党那个黑色短发的少年把她带回横滨, 感觉状态有点糟糕……”

他话还没说完, 狗卷棘拉上了外套的拉链转身就要走,吓的熊猫紧急拉住了他:“等等等棘!!你先别冲动!!悟说了他会处理的!!”

狗卷棘奋力挣扎:“木鱼花!!”

熊猫欲哭无泪,他还没敢说按照已有的信息, 深川绮礼已经被处决,问五条悟具体情况他也表示不清楚,狗卷棘要是知道了这些,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禅院真希从教学楼中走出,她看了一眼扭在一起的两位同级生, 想到了刚刚五条悟叮嘱自己的话。

——咒术世界的高层烂透了, 不告诉狗卷棘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棘。”禅院真希语调微沉,“……悟让你先去看个视频。”

狗卷棘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他垂眸抿了抿嘴唇,熊猫确定了他已经冷静下来一些才犹犹豫豫松开手, 看着这位同级生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熊猫忧虑:“真的没事吗?”

禅院真希揉了揉眉心:“……他总要面对的。”

交流会的时候, 虎杖悠仁录下了一段视频,五条悟当时只传给了太宰治,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咒言师沉默着看完了整段录像, 再将进度条向前拖动,停在了诅咒燃烧成为灰烬的那一幕。

“我重申一下,棘。”五条悟看着他将界面暂停,随后放大,“你的女朋友是这样的力量级,港口黑手党基本上是不可能放手。以及,这样的存在咒术高层也早就觊觎忌惮。”

狗卷棘放下手机。

五条悟避开了提到有关于处决的事项,狗卷棘是深川绮礼的男朋友,咒术界的高层本来就不信任他的处决,监视也依旧在暗中进行。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要烦恼关于宿傩手指的事情,这边估计会放松一些。

五条悟提议:“要去港口黑手党看看么?”

比较残忍的事情,就由港口黑手党的人去说吧。

深川绮礼的处决过后,港口黑手党的重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森鸥外获得了异能力许可证件,在横滨的地位风生水起,织田作之助在这之后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暂时只有几个人知道他和那群被收养的孩子去了哪里。

来往的下属步履匆匆,电梯门打开,黑色西装的青年走到某间门口,首领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彼时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正在商议一些关于五栋大楼建设的事情,森鸥外听见敲门让人进来,看着下属匆匆走进。

下属咽了咽口水:“首领,大人,门外……深川大人的男朋友想要见深川大人。”

大部分的下属都知道,那位杀神在前不久被处决,港口黑手党的重要战力折损在了多方的压力下,最后换回来一个异能力许可证。

尾崎红叶迟疑了一秒:“……男朋友?”

“……”森鸥外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躲闪,“是这样呢。”

“我怎么不知道小绮礼交了个男朋友?”

森鸥外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毕竟绮礼酱已经快要成年了,有这种需求也属于正常……”

尾崎红叶面上带着笑容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去会会这位‘小绮礼的男朋友’。”

旁边的下属滴落一滴冷汗。

狗卷棘站在港口黑手党的门口,高高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他有很多的话想要问深川绮礼,最重要的是想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视频里的看起来很糟糕。

但少年并没有等来自己的女朋友,港口黑手党的内部走出来了一位穿着和服的女性。

她的第一句话就显示了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你是小绮礼的男朋友?”

狗卷棘沉默了两秒:“鲑鱼子。”

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咒言师皱了下眉,他微微拉下外套:“我想见她。”

咒言的力量施加,尾崎红叶的异能力感受到了力量险些出现,她微微眯起眼睛,保持着和这个咒言师的距离,优雅的女性用万分挑剔的视线扫了狗卷棘一遍。

“啊啦啊啦……你不知道吗?”

狗卷棘垂眸。名为尾崎红叶的女性半掩着唇角,声音略显讥讽。

“你们咒术师和驱魔师,可是合力将小绮礼处决了。”

……

熊猫曲肘捅了捅身边的禅院真希,少女瞥了他一眼。

“棘没事吗?”熊猫的面目快要皱成一团:“他现在的状态未免也太糟糕了,睡眠质量一看就很差,饭也不怎么吃,训练比谁都猛……像这样身体能撑住吗?”

禅院真希啧了一声,她紧皱着眉:“绮礼被处决了,你说棘有没有事。”

熊猫着实不放心狗卷棘这种甚至连三餐都已经开始不稳定的状态,他和禅院真希迅速去堵了某位最强咒术师的门,让他处理一下状况。

五条悟无奈:“这是棘必须自己消化的事情诶。”

熊猫:“我知道我知道,但老师的作用就是疏导学生吧?”

五条悟:“诶?老师还需要做这个吗?”

禅院真希:“……虽然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想给你一拳。”

最终在熊猫的强烈要求之下,五条悟找到了狗卷棘。

咒言师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整个人好像削瘦了一些,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中看上去没有光彩。

少年不想相信深川绮礼已经被处决这个消息,就算是咒术师的各种信息渠道都已经显示【横滨胚胎的容器处决成功】,他本能的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愧疚几乎将他淹没——如果那时候自己拦住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五条悟坐到了他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双手环胸向后靠。

狗卷棘抬眸看了来者一眼,声音有些沙哑:“……海带。”

几个特级诅咒趁着骚乱把宿傩的手指给抢走,彭格列也在暗中施加了压力,现在有关于深川绮礼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的人盯着。

“棘。”五条悟点了点自己的手臂:“处刑人是我和源氏的那位。”

狗卷棘猛地抬起头。

——你不知道吗?

他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关于深川绮礼的事情,而自己作为她身边的人却一无所知,那种糟糕的无力和挫败感将他整个人包围。

熊猫悄悄将中午的饭团摆在桌上,五条悟则是察觉到了学生的异样:“棘,那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五条悟简单的安慰了一句,他看了眼熊猫,后者做了个安慰的手势,努力用肢体传达自己的想法。

狗卷棘垂着头看着桌面,桌下的双手扣在一起。

“……啊对了,最近的任务都交给一年级,你有一段时间的休假。”五条悟眯了眯眼睛,他话外有话:“我会和那群家伙说明的,毕竟情伤也是伤的一种嘛。”

狗卷棘看了眼桌面上的饭团:“鲑鱼子。”

……

中原中也最近一直被一位不速之客拦截。

作为要成为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预备役,他虽然最近没什么要动手的任务,可也不乏一些需要打理的产业,或者偶尔去酒吧放松一下自我。

但他不论去哪里,都能遇见某位来自咒术高专的咒术师。

中原中也看在深川绮礼对狗卷棘的在乎程度上强忍着没有发脾气,某日终于忍无可忍。

“……我说过,深川绮礼已经按照规定被处决了。”中原中也定定看着这个几乎每天都要蹲点他的咒言师,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就算是你天天来蹲点我,我也不可能把她复活送回到你的身边。”

更何况,中原中也现在也根本联系不上深川绮礼,森鸥外将一切有关她的消息全部封锁,中原中也只知道深川绮礼由彭格列接手。

面前的少年并没有因为中原中也的这句话而妥协。

其实狗卷棘并未完全的挡住中原中也的路,他只是每天在中原中也出现的时候都会及时出现一下——只是为了获取有关于深川绮礼的部分消息。

中原中也心想这对情侣怎么都这么难缠。

重力使难免有些牙痒,他在心里给深川绮礼记了一账,打算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清算。

中原中也想到这里又一顿:深川绮礼离开的时候是那样的状况,真的能够安全……或者说回来吗?

【告诉他我已经死去了。】

中原中也清楚的知道这句话对深川绮礼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并不是想要对狗卷棘放手,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会对喜欢的少年带来伤害。

所以自己避开,也为他规避了伤害。

森鸥外和尾崎红叶其实都有在向狗卷棘施压,这个咒言师并没有明显地说出来,少年显然并不在意会因为深川绮礼受到怎么样的压力。

……烦死了,一个两个的都在干什么。

中原中也凭借自己对深川绮礼的了解程度,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这里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酒吧内已经被清空,中原中也带着狗卷棘从隐蔽的侧门走进酒吧,港口黑手党的下属在隐蔽的地方驻守。

狗卷棘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

重力使坐在了沙发上,他双手环胸声音冷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那么,我凭什么信任你?”

虽然狗卷棘和深川绮礼是情侣关系,但中原中也对前者毫无了解,说实话,对他的印象还稍微有些负面——毕竟深川绮礼因为他哭过。

自然而然地,也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如果他将这里说的事情说出去,中原中也无疑就是把深川绮礼推到了一个很危险的位置。

狗卷棘早就料到,他稍稍有些苦涩,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我不会说出去。”

咒言的力量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狗卷棘毫不犹豫地许下了承诺。

中原中也凝视这个原本应该和深川绮礼毫无交集的少年。

“……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希望自己不会为此后悔,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去意味着什么。深川绮礼暂时没有死,但她不愿意来见你。

中原中也注视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少年的眼睛,那双的紫色的眼眸澄澈,他们的世界是拯救人类,而黑手党的世界中刀刃甚至对着人类。

狗卷棘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少年的呼吸放缓了一些,他深深鞠了一躬。

少年其实可以运用咒言逼迫港口黑手党的人说出口,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清楚这么做并不能处理问题,他想要尊重深川绮礼身边的人,起码……试着用自己的方式融入她的世界。

中原中也定定注视他。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她想要见你,你就能见到。”

“我没有办法给你确定的回答。如果你愿意等,那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