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君,是在吃醋吗?”
——是。
狗卷棘的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面陌生的干渴感令人难以忽视,但理智仍然险险地拉住了他。
深川绮礼仰着头看他,那双金色的、璀璨的眼眸紧紧地将他逼到了角落,柔软的、属于女孩子的身体贴上来,隔着一拳的距离……太近了。
狗卷棘没有回答。
深川绮礼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于是鬼使神差地,她抬起了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狗卷高□□服的拉链。
缓缓向下,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面放大,产生回声。
鼻梁、鼻尖、嘴唇、下巴,嘴侧的蛇目符文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空气中。
深川绮礼垫了垫脚,距离又拉近了。
只差一点点就可以亲到。
狗卷棘屏住了呼吸,他的一只手虚虚环着深川绮礼,紫色眼眸中的情绪很难辨别。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凝固的空气:“……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暧昧气息骤然破碎。
深川绮礼吓了一跳,猛地抽回手,撑在椅背上的手滑了一下,向前扑的被狗卷棘眼疾手快扶住。
咒言师很快就松开了手,深川绮礼立正转身,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
打开图书馆大门,戴着单片眼镜的老师扶着门把的手还未松开,深川绮礼辨别了一会儿,认出他是自己险些没及格的那门课程的老师。
老师反手关上了门,瞥见了深川绮礼旁边桌面上那本颜色靓丽的书籍,歪头冒了个问号,随后向着深川绮礼和狗卷棘的位置走过来。
——大概每个学生都对老师稍微有些恐惧感,特别是在刚刚做了坏事之后。
深川绮礼迅速拉开了狗卷棘的距离,担心期中考试快要来临之前,在图书馆借少女漫的事情被老师抓住,窜过去按住书本,头皮有些发麻。
狗卷棘骤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随后稍微放松下来。
少女讪笑:“土、土笼老师。你怎么来啦?”
名为土笼的老师面无表情地走近,然后从深川绮礼的手中抽出了那本少女漫,简单的翻阅了一下,随后用手中的板子敲了一下深川绮礼的脑袋。
深川绮礼捂住头向下缩了缩。
“我还在想是谁放课后不回家,原来是你……”戴着眼镜的老师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字,随后面无表情道:“深川同学,你要不及格了,少看一点少女漫。”
深川绮礼立正站直:“嗷!”
“你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我能理解跟不太上进度。”土笼老师的语气有些严厉,他貌似无意看了一眼后方的狗卷棘,“但是不及格是需要留下补习的,你能接受吗?”
深川绮礼:QUQ
土笼老师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一副女方逼迫男方的场景,沉默了两秒,还是问了一句:“……对了,你看少女漫,是学着哪一方的行为?”
深川绮礼:“?男主角呀。”
土笼老师:……
土笼老师的视线转向后方已经站正了的咒言师。
他叮嘱了一句:“没什么事就让你男朋友早点送你回家,图书馆放课后不开放。”
深川绮礼迅速转头,用亮晶晶的视线看向狗卷棘。
她今天休假,不需要去彭格列,源光、八寻学姐还有厕所里的花子君今天也在女厕所里进行三个人的友好会议——所以现在!简直就是绝佳的两人独处时间。
狗卷棘叹了口气,他已经把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又把深川绮礼最喜欢的嘴唇和符文隐藏了起来。
“鲑鱼子。”
意思是我送你回家。
深川绮礼迅速从土笼老师手里抢救少女漫,随后按着上面的标签把它放回了原处。
“虽然能懂年轻人的冲动……”
在她跑过去还书的时候,土笼老师隐晦地提了一句:“但你们应该还是未成年,有些事情还是要稍微忍耐一下。”
狗卷棘:……
狗卷棘听懂了他的意思,大脑里面自动补全了刚刚未完成的动作,耳根发烫,热度顺着一路蔓延,少年最终没有出声回复,点了点头。
深川绮礼小跑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双手插兜的老师,又看了一眼垂眸沉默的狗卷棘,当机立断选择撤退。
“走了哦,狗卷君。”
“鲑鱼子。”
狗卷棘送深川绮礼回家,也是考虑到了她的安全问题。咒言师在上次得知深川绮礼险些被袭击之后,就明白她已经被诅咒师盯上。
不过之前因为要去彭格列,都被深川绮礼委婉的拒绝了。
狗卷棘的视线落在了深川绮礼的手上——如果是情侣的话,这时候应该牵着手一起走,但可惜他们并不是。
就算是嘴上没有否认,狗卷棘在内心其实也并没有接受“男朋友”这个称呼,但他又不想……直接说出来。
“对啦,下周末我就考完试啦,之前在line上和狗卷君说的事情——”深川绮礼弯了弯嘴角:“拜托了,一定要来哦。”
……
万能的五条悟老师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从教室的门口路过,余光瞥见了教室里的某个身影。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时候教室里应该没有人了才对。
出于人类好奇的本能,五条悟歪了歪头,停住了脚步,探头看向教室里的人。
就看见咒言师的后裔,狗卷棘趴在桌面上,脸埋在臂弯里,看起来极其颓废。
五条悟:“?”
他半开玩笑的撑着门问了一句;“棘?看起来很颓废,失恋了吗?”
狗卷棘听见声音,撑了一下桌面把自己支撑起来,缓缓做了个深呼吸。
“……鲑鱼子。”
算是肯定。
圆形墨镜之后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五条悟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哇哦——”
狗卷棘:……
五条悟的八卦心理被勾起来了,他走进教室,随意拉了个椅子坐在狗卷棘的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少年之友的样子。
“忧太他们和我说你和那位不是还处于暧昧期吗,已经快进到分手了吗?”
狗卷棘有些蔫:“鲣鱼干。”
“誒——否定吗,所以是还没有在一起?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之前在横滨认识的小姑娘。”五条悟对上狗卷棘闻声抬起来的视线:“听说可以看见诅咒?不过大抵来看只是个普通孩子……嘛嘛~伊地知和我说的。”
狗卷棘又移开了视线,他动了动手拿出手机,把深川绮礼在自己这里的备注一个字一个字按掉。
从稍微亲昵一些的“绮礼”变回了“请不要拒绝我”。
“让我猜猜看感情危机是因为什么……”五条悟倒是没介意自己没有收到回应,毕竟咒言师寡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是因为诅咒师的事情吗?”
诅咒师的动作太大了,以至于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的五条悟都感到了不快。
狗卷棘犹豫了片刻,迅速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
——是有关是否在一起的事情。
五条悟的眼镜向下滑了一些。
他撑着椅背,二十多岁的男人的少年心性好像还没有被生活磨灭,翘着椅子晃的很开心。
“要拒绝的话就好好拒绝,要答应的话就要考虑好未来——”
人类最强咒术师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毕竟,我们可是咒术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