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男人和善地问道:“请问,你是狗卷棘的女朋友吗?”
……这个称号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深川绮礼动手的倾向消减了那么一点点,她磨了一下指尖,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眼前的灵魂狂欢起来,扭曲的颜色夹杂在一起,更恶心了一些。
深川绮礼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是变好了很多,要是以前看到这种颜色灵魂的家伙,第一反应绝对是把他给手撕了,而不是在这里听他的废话。
她看见面前人状的灵魂左右晃了晃,大概是做出了观察四周的举措,随后膨胀了一圈,恶意几乎从灵魂的颜色里面泛滥开来。
深川绮礼又抬手点了点眼角,还是不要看了,会长针眼的。
故作绅士的男人道:“深川小姐,关于咒术师的事情不太好在这种地方聊,我们换个地方?”
末了大概是怕深川绮礼警惕,他又跟了一句:“别担心,我是狗卷棘的朋友,不会伤害到你的。”
哪儿来的野鸡在这里撒野。深川绮礼挑了下眉。
她又不是傻子,对方提到了狗卷棘,灵魂还是这么恶心的颜色,肯定不安好心——而且多半是冲着狗卷棘去的。
如果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在,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深川绮礼这是心情不佳的意思。
当然,这时候“快跑”是最好的建议。
“好啊。”样貌无害的少女弯了弯眸,回答道。
诅咒师飘飘然,觉得自己要得手了。
他们的组织从不知名的人士那里得到了“在海鸥学园上学的转校生深川绮礼,和咒言师末裔关系匪浅”的这个消息。
虽然透露的人并没有说清楚深川绮礼是什么人,但诅咒师团体搜到的所有资料都显示这只是一个普通人,诅咒师理所当然地想到。
如果露馅了就用诅咒杀掉好了,反正都不会被发现。
利用羁绊来牵制住咒术师,看他们绝望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本来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走大运了。
咒言师后裔是何等特殊的存在,只要能够引得上狗卷棘上钩,区区一个高专一年级的学生,对付起来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深川绮礼垂着眸,毫无戒备地跟在他的身后。
诅咒师充满恶意的想到:脑子不太聪明,脸是挺漂亮的,用来给咒言师设陷阱之前可以先好好爽一下……
诅咒师把她带进了海鸥学园不远处的一处小巷里。
诅咒师停下了脚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介于你刚刚对我的称呼让我很满意,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深川绮礼看着他转过身,弯了弯嘴角:“你想要告诉我关于狗卷君的什么?”
诅咒师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告诉你什么?关于狗卷棘的事情?”
诅咒师抬起手,他身后的地面开始扭曲,黑色的泥浆翻滚着,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爬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弥漫在小小的巷子里面。
他咧开嘴角,等着自己收服的咒灵把眼前这个和咒言师关系匪浅的小姑娘弄晕带走。
“妹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行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深川绮礼嗤笑了一声。
一秒、两秒、三秒。
咕噜咕噜的声音散去,诅咒师久久没有等到咒灵的出场,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地面。
好不容易收服的一级诅咒的残骸散在地面上,诅咒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刚刚深川绮礼站着的地方,面前空无一人。
后方一股巨大的力道压着他向前砸去,咒言师还没反应过来,深川绮礼按着他的头把他砸进了墙里,一边笑着问:“大叔,有没有告诉你,一个人行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这种力道砸下去,墙面都有了凹陷,诅咒师只觉得脸上每一处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深川绮礼缓缓松开了按着他头的手——然后抽出校服裙子下遮掩的,扣在腿环上的匕首,漫不经心地将他的手钉在了墙上。
“怎么说呢……你们这些大人很喜欢自说自话,也经常高估自己。”深川绮礼拍了拍手,手上血液的触感有些黏腻的恶心。“谁告诉你们我是好人,嗯?”
对方是冲着狗卷棘来的。
深川绮礼蹲下身,看着面前用一个极其诡异姿势滑落到地上的男人:“告诉我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们还有多少人?”
诅咒师痛的呼吸都困难,鼻梁估计折了,血从鼻腔里涌出来,手上的痛感的格外的强烈。
无论对于咒术师还是诅咒师来说,[手]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这哪里是幸运!!这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们……想对咒言师进行研究……蛇目和牙的符文拥有的咒力蕴含着的能量……咳咳咳……”
深川绮礼从他嘴里撬出了诅咒师们最近的计划,得知了他的本意。
深川绮礼从包里面翻出纸巾,缓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说起来,你要感谢狗卷君。如果不是想从你这里问到一些什么,你在刚刚就已经死了。”
咒言师艰难抬起头,他以为自己获得了那么一点机会,深川绮礼嘴角的笑意完全消失。
“狗卷君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
“深川同学?”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深川绮礼的最后一刀,“接你的人来了哦。”
手腕上沾了血,深川绮礼眸色沉沉,看向来者的时候杀意还未褪去。
海鸥学生会的会长,源辉笑了笑,校园男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只是对于深川绮礼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这里不是横滨,被发现的话会很难办的。”他轻声陈述着,抽出了佩戴在腰间的剑,深川绮礼看见有闪电攒动在四周,“学园门口发生这种事情是我的失误,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深川绮礼点了点头。
被横滨不少黑手党忌惮的杀神小姐甩了甩手上的血液,有些嫌恶地皱了下眉。
“源辉学长,我不想别人能够通过这个家伙知道关于我的事情。”
深川绮礼的背后的黑色蠢蠢欲动,源辉被这样直白的威胁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的表示知道了。
“你可以放心。”
深川绮礼居高临下看了浑身是血的诅咒师一眼:“那么,后续就交给会长你来处理了。”
……
源辉是源氏后人,和御三家也有着那么一点关系,一通电话后,咒术高专很快就有人赶过来。
狗卷棘到达的时候,深川绮礼刚刚坐上彭格列的专车离去。
源辉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地上死尸一样瘫着的男人已经面目全非,比深川绮礼在的时候还要惨一些。
“这大概是诅咒师……看上去应该是你们咒术师带来的麻烦。”
狗卷棘皱了皱眉,巷子里面的血腥味太浓重:“……腌鱼子。”
源辉侧了侧身,让狗卷棘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他是冲着深川绮礼来的,不过如你所见,已经解决了。”
咒术师大多孤身并非没有理由。
他们要见证很多的生离死别,每一次的任务都是在生死线上奔走,和别人产生太深的[羁绊],一旦意外发生,带来的可能会是无尽的痛苦。
少年看着周围一级咒灵的残骸。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榜上有名的诅咒师。
狗卷棘迅速联系了在外围等候的辅助监督,黑色制服的辅助监督匆匆赶来,看到在场的一幕,饶是多有经历的男人也有些反胃。
倒是诅咒师一副看见了救命恩人的样子。
源辉看似不在意地感慨了一句:“啊,要是我的小公主碰上这种事情的话……我和光都会很担心的。”
这位学生会长弯眸,浅蓝色眼眸里的冰冷杀意被遮掩在了眼睫之后。
狗卷棘抿着嘴唇保持沉默。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他做了一个交易。保证深川绮礼在海鸥学园的安全、以及稍微给这位年轻的咒言师制造一些阻碍,就是森鸥外的全部要求。
虽然阻拦别人恋爱天打雷劈,但源氏后裔分析了一下深川绮礼和狗卷棘的身份,觉得森鸥外所说的是可以接受的条件。
源辉手上更用力了一些,手中的除魔具陷进诅咒师的手掌中,血留了满地,看上去极其惨烈。
但诅咒师并非不想痛哭哀嚎。
深川绮礼刚刚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每一刀都完美避开了切断痛觉神经,所有的疼痛感都会完全的反馈给大脑。
但源氏后人切了他的舌头,杜绝了他说话的全部权利。
金发的校园男神随意向着侧边甩了一下除魔具,剑身上面没有任何的残留,地面上几近昏迷的诅咒师被三番五次刺激,已经处于半崩溃的状态。
毕竟,咒术师们对人类不会这么狠厉地动手,就算是抓到诅咒师,也不会用这种近乎非人的折磨手段。
源辉完美的将深川绮礼动过手这件事情揭过去,将诅咒师交给了赶来的咒术师团队的辅助监督。
他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在路过咒言师身边的时候,轻声提了一句。
“至于之后的事情,狗卷君还是自己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