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沈容一听封政这语气,就知道他在为什么而不高兴了。
她挽住封政的手臂,对地上痛得打滚的斑马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喜欢的人。”
斑马:???我不想知道你喜欢谁,麻烦你先救救马不?马快死了啊!
沈容自然不会救他。
屋内凝重的空气轻松了不少,沈容便知封政此刻心情了不少。
她仰起脸略带撒娇,“麻烦等我一下不?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封政:“什么事?”
让人过来回答问题,还要人等,这不太礼貌。
沈容认真地和封政解释自己的处境,“我要去清理掉监控室以及里面的所有监控录像,再去地牢放走那些反抗军的人,将所有参与审问的人全都处理掉。然后要回到宴会上,处理拉秋那些人被杀死的事,让这位大法官,承担所有罪责。”
她一口气说完,也觉得要做的事太多了,可能要让封政等很久,语气更软,“你可以先去我现在住的地方等我,我会尽快回去的。如果你不想等……”
她有些失落地低垂眼眸。
封政定定地凝视她。
她又笑起来,突然踮脚靠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落在他唇畔,却没有碰到他,“我会再制作法阵找你哒!”
封政别过脸去,耳尖有这粉红,唇畔有些发热,酥酥麻麻的……
“我没时间等你。既然这些事都是你能办成的,我可以帮你省去做事的步骤。”
沈容:???
封政弹指间,她眼前浮现出其他地方的画面。
监控室整个化为灰烬,所有东西和痕迹全部被抹除。
所有参与审问反抗军的人瞬间消失,地牢里的反抗军们被送回了基地。
警方迅速赶到,处理了宴会上的六具尸体。这时有人交出一份监控录像,上面记录了沈容等人从相约玩游戏到这六名贵族死亡后发生的一切事。
只不过,这监控录像是被更改过的。
六名贵族会死是在游戏中与大法官发生了冲突。拉秋吃掉了大法官的肩膀和手臂。
大法官一怒之下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将拉秋和其他助纣为虐的人冰冻,丢下楼,射杀。
最后,大法官在射杀他们的地方……
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沈容闻声看去,地上已无斑马的身影。
走到窗边,能看到楼下草坪上躺着斑马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畏罪自尽”。
而沈容,被摘得干干净净。
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因为体弱而疲于参加游戏,却不小心目睹了一切的无辜贵族夫人罢了。
沈容忍不住笑出声。
什么都不用干也能瞬间成事,真是太爽了。
封政还是一脸倨傲的表情,仿佛刚刚为她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公事公办。
她挽住他的手,“那我们一起回家,路上你跟我说说诡鲸族的事吧。”
她走向房门。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刁宁夫人,您在这儿吧。麻烦开一下门,关于拉秋他们的惨剧,我想和你谈谈。”
是陌生的声音,温文儒雅。
沈容透过门缝查看,是一只西装革履的蝰蛇。
这应该是奎特。
他怎么来了?
哦对,拉秋他们盯上她,有奎特的原因。想必奎特也是拉秋邀请来的宾客之一。
沈容正要开口,却闻到一股诡异的淡香。
这香气极淡。
她抬眸再看门外,却见一只竖瞳不知何时靠近了门缝,仿佛在隔着那细小的缝隙与她对视。
那香气,也是自他身上发出。
沈容拉住封政,低声问道:“他是蝰蛇?”
封政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是蝰蛇,不过,他的体内还有一个神。”
沈容疑惑了一瞬,“诡鲸?”
“聪明。”封政揽住她,强大的威压释放出去,“再靠近一步,你就逾矩了。”
门外的奎特浑身一僵,而后恭敬道:“原来您在这里。请问您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封政:“我要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
奎特:“抱歉,是我逾越了。我过来只是例行审查,恰遇上了这样的惨剧,所以想要帮忙查一查而已。您听外面的哭声,拉秋夫人还有死者的家属们,真的太令人同情了。”
封政懒得跟他客套,“滚。”
奎特:“……”
他试图找借口留下,耐不住封政可怕的气场,最终还是离开了。
沈容用眼神询问封政发生了什么。
封政眨眼间带她回到刁宁的城堡,先说:“已经通知那个叫唐纳的人了,他会自己坐车回来。”
然后他在她的沙发上斜躺下,姿态豪放不羁,“刚刚那只蝰蛇被这个世界的监管神附了身。”
沈容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这个世界监管神是诡鲸族?!”
封政:“神海域如今无主,诡鲸族和神镜天有来往,势力比海幽种还要大。海幽种已经式微,在神海域的界内,由海幽种监管的世界,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个世界的颠覆,源于一场竞争。在天降蓝雨之时,有两队玩家到达了这里,他们的任务都是点燃灯塔。一座是由你过去建立的灯塔,一座是由诡鲸族建立的。”
“最终诡鲸族的灯塔点亮,诡鲸族接管这个世界。他把世界的颠覆判定为正常的变化进程,放任这世界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作为人的角度,这样的世界太过压抑痛苦。
但站在那些得益者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是正常的。
它还有着社会秩序,是本土物种的进化导致的结果。
不像沈容先前经历的那个世界一样,是另一个世界的倾轧,所以不能将这样的世界判定为是失去守护濒临毁灭。
因为这个世界看上去没有违规,封政作为法则之主,也就没有理由插手这样的世界。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在意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是人还是动物统治世界,在他眼里都一样。
跟沈容顺着一个诡鲸的话题谈到这个世界的问题,是在提醒她——她要对抗的不仅是现有的阶级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监管神对目前社会状况的包庇。
封政一脸大发慈悲地说完这些,正式回答起了沈容关于诡鲸的问题,“诡鲸一族,是无尽域时期的海域霸主。历史和最初强度,他们远高于你们海幽种。”
沈容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靠着沙发,注视着封政,像个认真听课的孩子们般听他叙说。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世上的一切。
因为他掌控着世间的法则。
他说的,必定都是真实的。
封政:“在无尽域消失后,海域,大陆,天空的三位霸主种族得以保留。但是神海域的海幽种中出了你,颠覆了三个种族的平衡。”
封政不记得沈容的一切。
但在看到心里藏着的那封情书后,他翻阅法则,了解过她。
是她,带领着只能做玩物的种族成为了神海域的最强战斗种族。
是她,带领着神海域走上了辉煌时期。
也是她,和伏天种争斗,硬生生将一个统领天和海的主神之位,掰成了两个神位。
关于她最终为何会有能力一步一步走上巅峰,法则之上竟是不存在记录。
他知道,那一定和他有关。
而他当初如果真的给了陌生的她助力,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她靠她自己争取到了他的赠予。
她让他奇,让他在意。
“你带领海幽种成为了海域霸主,诡鲸一族因你只能退居二线。但其实如果不是你们同时拥有了没有攻击力时进化出的保命天赋,和后来获得的攻击天赋。单武力,他们一族是不弱于你们的。”
也就是说,诡鲸一族的危险性,和伏天种一样。
并且,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干涉神海域境内的一切。他们还有可能和伏天种合作了……
沈容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一想,她真是前路崎岖,任重道远啊……
“头疼?”
封政微凉的手轻抚了抚她的头,嗓音透着几分倦懒惺忪。
话说的多了,他整个人显得很放松。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怀疑他们违规,你可以随时找我。”
沈容抱住他的手,把脸贴在他得手心,“那如果我找你,查出来他们没有违规呢?”
封政嘴角轻挑,“改一下法则就行了,我说他们违规他们就是违规。”
!这就叫为所欲为!
沈容愉快地笑了笑,而后又严肃起来,“更改法则,会影响到很多吧?你会不舒服的……”
她还记得封政在遗忘她之前的改变。
世界出现了各种异象,他自己也嗜睡,整个人都恹恹的。
她不了解这种变化,以为这种变化对封政损害很大,却听封政笑地道:“你听谁说我会不舒服?”
“更改法则确实会牵扯很多,就比蝴蝶效应。”封政语气有些严肃,但陡然的,他脸上又浮现出不以为意地笑,“可能会有一个种族因为法则的更改而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但我绝不会为此而受伤……”
封政看见沈容眼里的震惊和强烈的困惑,顿了顿,不自觉放慢了声音,“除非,我要在不影响一切的情况下,对某一个个体或微小的东西做出改变。”
这就比他要用一个巨大无比的刀,在一块易破的膜上扎出一个芝麻大的小洞。
这比他直接一刀砍破破这张膜要难得多。
他驾驭了法则,但他不是法则本身,他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压制法则。
他想要让法则在这种细微的地方更改,就只能在法则上演练无数次,压制法则之力无数次。
他不死不伤,这世上没有东西能伤到他。
除了法则和他自己。
沈容看着他悠远沉思的眼眸,懵懵懂懂间明白了他当初为她做了什么。
她握紧他的手,把脸靠在他掌心蹭了蹭,“我不要你为我改变法则,我可以靠我自己去做到的我想做的事情。”
封政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我没说是为你改变。”
但也没说不是啊。
沈容“噗嗤”笑出声,“反正你不要做这样的事。”
她眼珠转了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不过如果我遇到难以对付的危险,我还是会找你的。你不需要做什么,过来暂停一下危险,让我喘口气进行了。”
封政:“你让我来我就来?想得美。”
沈容抱住他的腰,半身体压在他身上,“那我请你来?”
封政:“我考虑考虑。”
他扫她一眼,眉眼带着笑。
沈容往他怀里蹭了蹭,逐渐爬上沙发躺在了他的怀里。
她思考着之后要做的事,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再醒来时,封政已经走了。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不过她睡醒时是在床上。
沈容起床,走到大堂问唐纳,“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吗?”
唐纳黑人问号脸:“什么?”
沈容翘了翘嘴角:“没事。”
那就是某个自称“我很难追的”人咯。
唐纳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严肃道:“夫人,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沈容带他到密室说话。
唐纳:“七个贵族的死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但你本来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他们还是会想尽办法泼你脏水的。”
“而且昨晚拉秋地牢里的反抗军被放回基地。他们坦白他们已经交代了基地的事,以死谢罪了。”
沈容:“我不可能像以前的刁宁那样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日后他们会给我泼更多脏水,不用在意。我不需要在这样的社会有名声,这反而是种羞辱。”
“反抗军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你找个机会带我去看看他们……”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急促叩响的动静打断了沈容的话。
唐纳开门,是他安排在外的一个密报人员。
密报人员紧张地道:“大基地被奎特带兵包围了!那里有咱们三分之一的人呢!现在大家都出不去,正和奎特僵持着呢!”
唐纳紧张地看向沈容。
沈容眯了眯眼眸,“奎特……”
她让密报人员先走,吩咐唐纳收拾城堡里所有重要的的东西和资金,带去一个安全地方,然后想办法和她联络。
唐纳:“你的意思是?”
沈容:“唐纳能找到大基地,肯定也知道反抗军的幕后支持者是刁宁。我可能做不了贵族夫人刁宁了。以后,我也许会是反贼刁宁。”
“哦对了,把那些关在宠物房里的玩家带上,和他们说清楚他们的任务是与我们为伍。不要告诉他们有第二种选择。”
“他们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但绝不能成为我们的阻力。”
现在的局面,是时间和刁宁五百年来的坚持导致的必然结果。
唐纳很清楚,也很庆幸,这种时候,他遇到了沈容。
他眸光深沉地应了声,立刻按照沈容的吩咐行动。
沈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坐在房中激活灵珠。
激活了五颗灵珠后,唐纳来回报说已经收拾东西了。
她收灵珠,和唐纳同时出门。
只不过唐纳带人前往安全地方,而她独自前往被包围的基地。
奎特会发现基地,沈容猜想和昨晚附身他诡鲸族有关。
刁宁这些年来喝的诡鲸族血液,应该也是他提供给奎特的。
刁宁这些年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靠的是唐纳和灵珠的力量。
但这般对抗,刁宁承受的压力和危险比沈容想象得还多。
沈容想到这点,眸光再次暗了暗。
她赶往基地的路上,在掌心里画了联系封政的法阵。
在昨晚她和封政说话,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封政和她说过,这个法阵确实可以将信息传达至圣殿。
但是他早就把传达信息的东西扔到圣殿外了,因为他嫌那东西烦。
如果她想召唤他的话,她可以大喊三声“封政我喜欢你”,这样他就会来的。
沈容那时迷迷糊糊想了一下她正和别人打架,结果突然大喊“封政我喜欢你”的画面,实在难以接受。
所以,她没答应。
不过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联系封政的。
反正,他肯定一直在看着她。
沈容在手心画法阵,仔细看了看,弯了弯嘴角。
圣殿里的封政对着水镜冷嗤,“都说了我不会看这东西的……”
·
到达基地,沈容观察了一下包围基地的军队阵型,找到薄弱点,身披隐身衣潜入基地,打算带着基地里的人从薄弱点突围。
然而等她闯进基地,看到是交战的火光,满目的血腥与残尸,在昏暗中横飞。
奎特被军队保护着,指挥那些装备精良的人不断攻击基地里的人。
“给你们投降的时间已经过了,你们已经没机会了。”
奎特冷冷地下令,“从现在开始,不需要再留任何活口。”
一声令下,军队搬出了范围性杀伤性武器。
基地里的装备都是由刁宁提供的。
刁宁一个人养活这么多人,她能提供的东西与专门养出的军队有着怎样的天差地别,可想而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基地的人们没有一个投降。
他们手持刁宁给他们的武器,前赴后继地迎上一波又一波攻击,即便浑身浴血,也咬着牙。能拉一个敌人陪葬便拉一个。
“我们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给的机会!”
“我们不是你们的奴隶!”
“你们想要杀了我们,那就来啊!反正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在你们手底下当畜生!”
反抗军的人们嘶吼着,在血泊中倒下。
昏暗地基地里,他们的声音比压制的军火更加响亮。
沈容祭出【一语成谶】牌,对着奎特大吼:“停下!我命令你……”
然而奎特不受影响,斯文地咧开他的蛇口,吐了吐蛇信,“刁宁夫人,你来啦。你的小把戏,对我不管用哦。”
沈容愣了一瞬。
一语成谶卡牌,确实对奎特失效了。
为什么?因为奎特背后的诡鲸神吗?
沈容在脑海中迅速思考应对方式,同时她双臂张开,五指用力,一圈冰雪墙壁在她的掌控下升起。
墙壁抵挡住了攻击。
墙内的人们纷纷回头看戴着面具的沈容。
“刁宁夫人,您怎么来了?”
“您不该来的!”
“您……您以后怎么办?”
沈容没有时间回应他们的担心,试图找寻机会突破重围。
思来想去……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没有丝毫机会能带这些人逃出去。
望着一双双在昏暗中依旧明亮的双眸。
沈容眼前闪过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那一个个宛若行尸走肉,完全丧失了尊严的人。
这些人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应该活下来,继续抗争……
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沈容的手指颤了颤,有些失神地斟酌着,思量着。
冰雪墙外的攻击声停了下来。
奎特高声道:“刁宁夫人,你为什么要帮这些人呢?这些人要推翻的人,不仅是我们,还有同为贵族阶级的你啊。”
沈容:“如果你们稍微把人当作人看,刁宁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明明身处贵族阶层,享受着最高级的优越待遇,却还是让一代代的刁宁牺牲,来支撑人类的抗争。
这是抱着怎样决绝的心才能做下的决定?
但凡人类在这个社会有点人权。
第一代刁宁可能都不会下这样的决心。
奎特:“把人当人看?刁宁夫人,这个世界上的人还不够多吗?我知道了,其实你是因为你们是人,而我们是动物,所以才不满我们的统治吧?”
“你是觉得我们残忍吗?可你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我们不过是在竞争中取得了胜利,靠自己的努力建立了这样的秩序。我们何错之有呢?”
“归根结底,你只是觉得我们是动物,和你们不同族,所以不该统治你们,夺取你们曾经的权利罢了。”
就算你们是人,这种社会也是病态的啊。
沈容本还想争一番。
想了想,跟他争个屁。
她要是连她自己的母族都不支持,她还配做做这个种族的人吗?
奎特叭叭的说了一大堆,什么从客观角度来看啊,又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
沈容在默默蓄力,尝试突破游戏的封印。
血从她的嘴角渗出,她的大脑里仿佛有人在敲钟,震得她头痛欲裂。
神的封印果然厉害呢。
可她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神兽种啊!
沈容咬牙,周围的反抗军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担心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他们低声道:“别管我们了,你走吧。我们掩护你。”
沈容充耳不闻。
她为的不仅是他们,也是她自己。
她越想越不对劲。
奎特哔哔赖赖的东西,放到海幽种和诡鲸族身上不也适用吗?
奎特能站在这里,扛住她的卡牌,不就是因为他有诡鲸神支持吗?
那只诡鲸神是从海幽种这里抢走的世界掌控权。
难道她来了,她也只能对他避让三分吗?
她绝不!
倘若连她都对诡鲸族低头,那海幽种们又该如何面对诡鲸族?
有的时候,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封政都已经给了诡鲸神警告,他却还在打擦边球。
这不是挑衅封政,因为一般来说封政不会管。
他这是在挑衅她!
奎特说了一大堆,始终得不到沈容的回应,主动问道:“刁宁夫人,你觉得呢?”
突然,一道冰蓝水母色的触须被金色锁链萦绕着,击破冰雪墙壁向他袭来,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吊起。
“我觉得?我觉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少来跟我废话。”
沈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阴阳怪气道:“我很不讲道理的,而且我永远不会改的。你说再多,也没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