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感觉到危险来临, 拔腿就想跑,但是已经晚了。
唐梨站起来,挥手拽住江宴的后领子, 一把将他撂倒在地,眼中喷射着怒火, 目光凶狠。
江宴也不服输, 下意识反抗, 左手钳制住唐梨的手腕,想将她的手从他脸上移开。
唐梨一个不防备,竟被他钻了空子, 江宴猛地一个翻身,按住她的双手,将她反压在身下。
此举彻底激怒唐梨,她眼睛一眯,一个挺身,怒而将其掀翻在地,死死将他压在地上。
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在江宴的脸上跟身上,一下比一下重。
“嗷——”
“别打脸。”
“手手手……”
“我错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
导演瑟瑟发抖地躲在小摊后面,免得殃及池鱼。打在江宴身上, 痛在他心里。
半响,唐梨收回拳头, 微微喘气, 因为一番厮打,身上跟头发上都沾了油渍,看起来有些狼狈。
地上的人则呈咸鱼躺姿势, 目光空空地直视着天空,颇有几分麻木的意味。
唐梨冷呵一声,捡起地上的盘子,啪地盖在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再在他T恤上擦干净沾满油的手,才从他身上起来。
然后拖着行李箱,疾步离开。
导演催促着摄像大哥赶紧跟上唐梨,自己小跑过去查看江宴的情况。
江宴瘫在地上,头枕着小龙虾,脸被盛小龙虾的盘子盖着,一动不动。
导演蹲在他身边,颤抖着手掀开他面上的盘子。
江宴双眼闭着,那张令无数少女痴狂的脸此时沾满油渍,嘴角乌青,隐约看出挨揍之前的风华绝代。
导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朝他的鼻尖探去。
江宴忽地抬手,拍掉他的手,气若游丝,“还活着,别探了。”
导演被他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却也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然后将江宴拉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一位大哥好心地递过来几张纸巾。
江宴驱腿坐在地上,接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油渍,“谢了。”
大哥啧啧叹道:“哥们儿,你这女朋友长的是挺漂亮,就是太凶了,又凶又狠的,一般人真消受不了。”
江宴:“不是女朋友。”
大哥惊奇,“不是女朋友,你还让她这么打,难道是你妈?”
江宴幽幽叹了一口气,“哥们儿的痛你不懂。”
大哥点点头,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都是男人,我懂。”
说着,大哥又抽出两张纸递给江宴,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己感。
导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怎么还跟大街上的人随便聊起来了,还称兄道弟。
稍稍收拾了一下,江宴顶着满身油渍,付了饭钱,还给了老板娘不小数额的小费,以作赔偿。
导演看江宴这么惨的份上,实在不忍心看他残疾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还拖着行李箱,于是主动帮他拉着。
联系到摄像大哥,得知唐梨在就近的一家酒店,清洗换衣。
导演带着江宴赶过去,路上开始旁敲侧击劝这位总在人家坟头蹦迪的小少爷,“……你看,你也发现了,阿狸脾气不好,武力值又高,咱们打也打不过,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宴面色淡淡,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
半响,才说了一句,“她脾气不好……”
语气莫名。
不知是反问还是重复。
导演一看,有戏,听进去了,于是再接再厉,“是啊,别看这小姑娘长的一副天使面孔,看起来绵绵的,实际上性格爆着呢,只要你让她一不顺心……”
江宴悠长莫名地“嗯”了一声,就再没了下文。
导演一路巴拉巴拉,江宴时不时应和一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唐梨落脚的酒店。
江宴也开了一间房,拿到房卡后,接过导演手中的行李箱。
导演提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帮个忙啊,你的手不方便。”
江宴:“不用。”
导演不放心地在身后叮嘱,“小心你的手,别沾到水。”
江宴摆摆手,进了电梯。
导演摇摇头,无奈地叹息,“这熊孩子,真不令人不省心。”
话落,他一怔。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
导演想了想,哑然失笑。
房间内。
镜子中的少年,嘴角的乌青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胸膛前和肩膀处青一块,紫一块,有些骇人。
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连眉角都没有皱一下。
江宴迅速洗了个头,洗了个澡,从行李箱内挑出两件棉T恤,一件用来擦头发,一件用来擦身体。
他没有用浴室准备的毛巾,即使这里是卫生不错的四星级酒店。
擦完后,随意挑了一套衣服换上,两件价值不菲的T恤和换下来的衣服一起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浅色系衣服弱化了他眉眼间的冷淡,更衬得少年感锋芒毕露。
收拾完下楼,唐梨和导演组一起坐在大厅,瞥向江宴的眼眸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这俩人刚刚打过一架,如果忽略她眼底隐隐不耐烦的话。
她也换了一身衣服,只不过依旧是一身黑。
十分钟前,导演联系上唐梨。
接通电话,唐梨的语气还染着未散的怒气与冷漠。
导演战战兢兢地,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要求她继续录节目,进行接下来的行程。
本以为会再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唐梨只说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过一会儿,就拖着行李箱下来,坐在大厅江宴。
导演松了一口气。
两周的旅行时间,一周在国内丽城,一周在法国巴黎,节目组提供一定的旅游经费,时间由嘉宾自由安排,但必须在两个地点完成打卡。
期间如果经费用完的话,需要嘉宾自己想办法赚钱,不可自掏腰包,这就需要男女嘉宾相互协商,共同制定计划。
时间已经过了一天,按照唐梨和江宴现在进度——一天了还没出发,以及花钱的速度——四星级酒店,任务岌岌可危。
看到江宴下来,导演迎上去,“头发怎么不吹吹,还在滴水。”
江宴敷衍了应了一声,几缕乌黑的碎发垂在额前,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嘴角的乌青更加突兀。
在导演的监督下,两人决定连夜乘坐航班,飞到里城,在里城过夜,第二天乘坐火车前往目的地丽城。
或许是想尽快完成任务,不想再和对方多待一秒,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没有丝毫分歧。
两人一路无言。
来到机场,唐梨疾步走在前面。
江宴被远远甩在后面,倒也不着急,只推着行李箱,慢慢悠悠地跟在唐梨身后。
两人这模样哪像是cp来旅行,分明就是仇家。
如果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播出,简直就是砸《侣行》的招牌。
导演发布台本,想活跃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
【等一等,跟江宴一起走】
唐梨脚步一顿,握住行李箱拉杆的手一紧,回头,不耐烦道:“你能不能走快点,没吃饭啊!”
导演:……
闻言,江宴停下脚步,竟然停在原地,不走了!
狗东西!
唐梨拖着自己行李箱,大步流星,走到江宴身边,浑身都散发着低压。
江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还不知死活道:“吃了,但跟没吃一样。”
毕竟只喝了一口粥。
唐梨抬起脚。
江宴立刻往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还用行李箱挡在自己身前,确定唐梨踢不到他。
唐梨:“呵。”
一脚揣在他行李箱上。
银白色的行李箱直接往前滑了好几米。
江宴目光一顿,“你……”
“你什么你,赶紧走。”唐梨不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忽地,手中黑色的行李箱被一股推力袭击,脱手而出,直接赶超前方银白色的行李箱。
唐梨拳头一紧,只觉自己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江宴!”
始作俑者小跑着,拿到自己的行李箱后,疾步去过安检。
唐梨暗自深吸一口气,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正在过安检的狗。
很好。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镜头给了唐梨的拳头一个特写。
这一幕被导演切进了直播中,观众们都惊呆了。
“终于又蹲到了直播,开心!”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小哥长得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这颜值,怪不得之前一直戴着口罩,不出道造福人类可惜了啊!”
“再好看也改不了他是狗的事实!”
“这么狗还能在唐梨手底下活了一天,牛批啊!”
“只有我好奇为什么一天了,这俩人还在机场,中间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俩人还换了衣服?”
唐梨过了安检后,目光直接锁定狗东西,装作若无其事,已经消气的模样,经过江宴。
猝不及防踹翻他的行李箱,紧接着,一脚下去,行李箱的轱辘立刻断了两个。
唐梨高冷地收回脚,越过他,坐在了离他很远的位置等候。
江宴:……
摄像大哥憋住笑,给了残疾的行李箱一个特写。
直播间弹幕:
“笑死我了,这两个在干什么吗?”
“阿狸啊,你不是应该一拳上去吗?怎么肥事!!”
“忽然觉得阿狸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呀!好像我家哈士奇吵架!!!”
“我想知道这货什么时候被唐梨锤死。”
“姜糖”cp直播到此结束,吊足了网友胃口,画面又切到了第二组cp。
观众直呼想看两只狗相爱相杀的场面,反响出乎导演的意料。
A市到里城横跨了大半祖国地图,乘飞机都得飞四个小时。
一直到登机,两人都没有再交流。
江宴和唐梨的座位一前一后,隔了两排。
唐梨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后排的小哥目光扫过唐梨,虽然她带着口罩帽子,但是令人嗅到了美女的气息。
小哥想帮她把行李箱搁置在行李架上,顺便要个微信。
唐梨一口拒绝了,很轻松地举起行李箱,令小哥目瞪口呆。
这年头,美女都这么猛了。
这时,江宴过来,戳了戳唐梨的肩膀。
唐梨转过头来,手搭在椅背上,微微敲打,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竟然有些和善,“干嘛?”
后排的小哥拍了一下江宴的肩膀,指了指上方的行李架,“哥们儿,人家自己放上去了,不用再来献殷勤了。”
江宴看了一眼小哥,目光又回到唐梨身上,“帮我放一下行李。”
小哥:……
兄弟,你这样注孤生知道吗?
唐梨冷笑一声,送了他三个字——
“不帮。”
“滚。”
江宴淡定如风,稳如老狗,“你捏断了我的手,所以我才放不上去,再则,我们是同伴,应该互帮互助,互相谅解,所以——”
瞥到唐梨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你不帮我就算了。”
然后麻溜地滚回自己的座位。
胜利者唐梨安安稳稳地坐下,看到一个大叔帮狗东西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
弱鸡。
起飞前,一位妈妈带着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过来,十分歉意地询问唐梨的意见,“你好,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我想跟我的孩子坐在一起。”
唐梨顺着她指的位置看过去,沉默了。
小男孩儿抱着妈妈的大腿,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妈妈祈求的目光下,唐梨艰难地答应了。
其实小男孩儿妈妈没说的是——
她本来是想让那位少年换过来,结果那位少年说了很莫名的话,“抱歉,如果我换过去,我可能就没有座位了,您先问一下那个女孩子愿不愿意换过来。”
唐梨走到江宴那一排座位旁边,本该坐在里面的人此刻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
唐梨推了推他的胳膊,“往里面去。”
江宴戴着眼罩,瘫在座位上,懒懒的,一动不动,“不去,我就想坐外面。”
唐梨摩挲了一下手指,忍了下来。
她算看出来了。
这狗东西就是存心给她找不自在!
奔波一天,此时唐梨也有些疲惫,懒得跟他计较一个座位的问题。
这人身高腿长,大长腿颇有些无处安放,这样挡着,唐梨也不好进去,于是一把掀开他的眼罩,“起开,我进去。”
江宴懒懒地站站起来,给唐梨让位置。
隔了个走道,坐着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视线一直在唐梨身上流连,见唐梨坐在了里面的位置,身影全被旁边男生挡住,才惋惜地收回视线。
唐梨戴上眼罩,问空姐要了一条毛毯,打算休息一会儿,却一直不得安静。
首先是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像是从劣质耳机里漏出来的。
哦。
狗东西用了飞机上发的免费耳机。
忍。
再接着——
“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狗东西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揉塑料袋的声音,令人心烦。
好不容易塑料袋的声音没了,椅子又开始晃动。
不知道狗东西在干什么。
唐梨心中的怒火缓慢积攒。
接着,胳膊被推了推。
唐梨咬了咬牙,一把掀开眼罩,目光几乎能杀人,字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最好是有正事。”
江宴将一白色药瓶递到她面前,“拧不开。”
唐梨瞥了一眼,接过药瓶,拧开,再递到他面前。
江宴伸手去接。
唐梨忽然收回手。
江宴:?
唐梨手指微收,白色的塑料药瓶瞬间被捏扁。
江宴:……
接着,唐梨倏地将药瓶塞到他手里,一把扯下他头顶的眼罩塞进他嘴里,再扯下他的耳机,在他脖子上缠了一圈。
最后,拽着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你要是再吵我睡觉,下场就是这个——”
她举起手里的一粒白色药丸,捻成粉末,塞进他嘴里。
“明白了吗?”
江宴慢慢地,点点头。
唐梨松开他,躺回自己座位,拉下眼罩,背对着江宴,裹上毛毯,企图再次入睡。
江宴拿下嘴里的眼罩,塞进垃圾袋,手中的药瓶扭曲变形,他顺着棱角一捏,瓶身恢复原状。
微微晃了晃。
里面的白色小药丸,一个都没有碎裂。
将药瓶放在一边,江宴解开脖颈上缠绕的白色耳机线,小心起身去了洗手间。
唐梨不知道狗东西在干什么,一阵轻微的声响后,就再没了声音。
机舱内灯光昏暗。
迷迷糊糊中,唐梨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
声音是从她前排的座位传来的,夹杂着妈妈轻哄的话语。
“宝宝不哭……”
唐梨闭着眼睛,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暗,她却仿佛看到了妈妈怀抱着小孩儿,低声耳语的画面。
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忽地,毛毯被人一拽。
一点点从身上移走。
唐梨心头一跳,拽紧毛毯。
对方试着扯了两下,发现扯不动,于是使出更大力气。
毛毯两端绷紧,唐梨忽然松手。
“啊——”
接着一阵人砸到地面的声音。
唐梨掀开眼罩,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宴,弯腰拽回来他手里的毛毯,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眼神。
裹上毛毯,继续闭目养神。
被狗东西这么一打岔,耳边婴儿的哭声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哭声。
唐梨塞上耳塞,心中一片平和,本以为再没了睡意,谁知竟然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在天空飞行,忽然头撞到了一堵墙上。
“砰——”
唐梨惊醒,竟然真的撞到了窗户上。
江宴面无表情,“你的头压着我的肩膀了。”
唐梨拳头一紧。
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很快,机舱内响起飞机即将降落的播音词。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将在35分钟后降落,现在是凌晨1点35分……”
唐梨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在快到了的份上,不跟狗东西计较。
飞机降落后,唐梨和江宴一前一后,拖着行李箱行走,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请等一下。”
之前飞机上要帮忙放行李箱的小哥从身后追上来,气喘吁吁。
唐梨停下脚步,看他。
小哥犹豫几秒,将手里一个礼品袋递到唐梨面前,眼神飘忽,结结巴巴道:“那个……这是我在A市玩时买的纪念品,送……送给你,然后……我想问你,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小哥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染了红色,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羞的。
唐梨扫了一眼面前的礼品袋,眼底渐渐浮现戒备。
小哥敏感地察觉她周身的情绪变化,急急忙忙解释,“礼物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检查一下……”眼神逐渐黯淡,“如果你不喜欢,就……”
“喂,走了!”
江宴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小哥的话。
他侧身站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微微蹙眉,带着些许不满,只这么站着,就令人个感觉到与周围人的不同。
唐梨朝小哥点了下头,转身朝江宴走去。
小哥失望地垂下手。
虽然结果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就当做是一场不可能的相遇吧。
出租车上。
窗外飞速闪过的灯光,车内忽明忽暗。
江宴撑着头,微微阖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排剪影,轻抿着唇,看似累极,不知是否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唇色几乎惨白。
唐梨在飞机迷瞪了一会儿,此刻格外地精神,无聊地翻看手机,瞥了一眼江宴。
忽然觉得他此刻像拆家累了的哈士奇。
唐梨眸光一闪,向司机报了一家甜品店的名字,24h营业的那种。
司机大叔带着本地口音,“小姑娘,那个地方离你们住的酒店挺远的,真的要去吗?”
唐梨点点头。
江宴打了一个哈欠,掀起眼皮瞥她,眸中一片潋滟,清淡的声线因为困意而有些沙哑,“这么晚了吃甜食不健康。”
唐梨没有理会他。
出租车在深夜的城市七拐八拐,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唐梨说的那家甜品店。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唐梨拉开车门出去。
江宴皱眉,最后问司机:“师父,可以麻烦你在这儿等五分钟吗?”
司机爽快地应了。
江宴道谢,下车前扫了一眼司机的工作证和镜中的人脸,立刻追上唐梨的脚步。
唐梨发现身后跟上的人,“你过来干什么?”
江宴回了一个字,“饿。”
店内只有一位营业人员值班,见到两人进来,强打起精神打了个招呼。
唐梨本就不饿,只是看江宴困得厉害,故意捉弄他,不想让他睡觉,才故意绕路来这家店。
店内散发着甜品的奶香味,各色各样的甜点做的精美而华丽。
唐梨的目光落在一个10寸的生日蛋糕上,中央的扎着小辫的小女孩儿栩栩如生。
“可以把这个蛋糕拿出来我看看吗?”
营业员见她兴趣满满,再看了看倚着门框的男生,心想这桩生意有戏。
于是态度很好地将蛋糕取出来,放在柜台上让唐梨好好看清楚。
江宴扫了一眼店里的时钟,走过去,“选好了吗?”
营业员心道:很好,男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下一句该是就买这个了吧。
走到唐梨身后时,江宴忽然眼前一黑,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歪到了唐梨身上。
噗嗤——
唐梨的脸直接砸到蛋糕上。
江宴:!!!!!
连忙将胳膊从唐梨背上抬起。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梨慢慢抬起脸。
握紧拳头。
手指咯吱咯吱作响。
她阴恻恻笑了一声,钳制住要逃的江宴,操起蛋糕盘,“啪叽”拍在那张可憎的脸上。
“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