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淡定地坐在何玲身边,任由对方目光咄咄逼人，也不露出分毫怯意。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老师信吗？”
何玲神色一凛，锐利的视线如针一般,在乔笙脸上扫视。
未了,她嘴角一扯,笑了笑,打破了微僵的气氛与局面。
“我信。”她说的斩钉截铁，“可别人不信。”
“你要知道，如果只有二狗，你还不足以让所有人为你感到上心与重视。”
“偏偏，你又拿出了三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等乔笙开口,何玲声音冷而坚定,“这意味着,智脑不再是唯一！”
“一旦有心人得到智脑,你觉得，他们会利用智脑做什么？”
“不,智脑只会有一个。”乔笙反驳。
“三狗不会成为第二个智脑。”
什么？
何玲一怔，愣愣地看着乔笙。
“三狗没资格成为下一个智脑。”乔笙面对何玲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因为二狗不会允许。”
何玲震惊！
她懵了,她万万没想到,乔笙会说出这种话，而且看情况，似乎是真的。
“为什么？”她问了出来。
“二狗可以允许三狗的存在，但不允许，它挑战自己的地位。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智脑。”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乔笙镇定地说完，抿了一口茶水。
何玲一脸狐疑，显然有点动容，可还不足以让她相信。
“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不然三狗一露面，会被二狗当做敌人消灭。”
何玲被她这句话唬住了，面上很是纠结。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可以问智脑。”
何玲沉默，未了，叹息道：“如此也好，刚好能打消某些人的野心。”
“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赋予‘它们’意识的。”
它们，自然是二狗和三狗。
显然，她嘴上说信，实际上，还是不信。
如果说，只有二狗，乔笙说“不知道”，何玲信八分。
但三狗的出现，直接将这个可能变为0。
乔笙蓦然片刻，说：“何老师真想知道？”
不等何玲回话，乔笙接着道：“终端光脑什么时候可以公开？”
何玲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回道：“帝都已经没问题了，随时都可以公开。”
“等到公开的那天，我再告诉何老师，如何？”乔笙望着何玲，眼中满是真诚。
何玲欣然接受，其实就算乔笙不告诉她，她也不会生气，顶多有点遗憾罢了。
2117年3月16日夜间八点整。
这一天，注定被世界记住。
乔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前天随口一提，何玲动作会那么快，竟直接先在网上公开了终端的存在。
讶异的同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然而等到赵忠良的终端通讯打来，她才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何玲了。
“终端在帝都豪门圈子里已经不算秘密，而且上个星期，有人曝光了一组照片，我想你也不陌生。”
说着，赵忠良调出图片，正是乔笙那天追程宋时，激活终端的图片。
乔笙无言。
赵忠良见状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乔笙心虚地摸摸鼻子，她也是看他们的速度太慢了，觉得能更快一些。
“因为你这张照片，帝都那些第一批拿到终端，却不能在外炫耀的二世祖在家可闹翻天了。”
“要不是我们压着，早在一个星期前，终端就全面曝光了。”
“我就知道，你上次问的不安好心。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赵忠良絮絮叨叨，接着说到了为何今天公开。
“你参与的那个综艺，早上上热搜了，你看了吗？”
乔笙茫然。
她已经很久没看微博了。
发生了什么？
“顾谨书你知道吧。”
乔笙点头。
“他的终端，被那群二世祖顶上热搜，连同上次你那张图片，一起被扒了出来。”赵忠良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
帝都那群二世祖，为了炫耀，手段可是无所不用。
买热搜这种事，上次有人干，他们警告了一回，被压了下来。
谁知道昨天，乔笙参加的那个综艺，让他们中的人看见了顾谨书手腕上的终端。
这下好了，又让他们逮到了机会。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竟然知道多联系几个人，坑爹一起坑，就算回去被打一顿，也阻止不了他们炫耀的心。
反正不能让其他人赶在他们前面。
于是水军买起来，炒作炒起来。
就算你压了下去，我再找人顶起来。
上面本来想的是，循循渐进地公开终端的存在，顺便根据使用的反馈及建议，完善一下终端功能。
结果直接被他们打断了。
而且终端迟早要公开，就算把他们抓起来，也关不了几天，只能任由他们折腾。
他们折腾的结果就是，终端提前公开。
本想明天早上八点再公开的，但是，热搜没了他们的压制，话题全跑偏了。
不得已，只能在今晚八点对世界宣布终端的存在。
听到他这一番话的乔笙：……
“不信？不信你现在去看看微博。”赵忠良乐道。
乔笙还真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微博。
刚登陆上去，弹出来的第一个热搜却是，“爆#迈向新世界！#”
口气很大，但配得上。
点开，却是一段何玲顶着花国科研部部长名头，宣布终端的存在，及展示终端的性能。
视频时长不到5分钟，观看人次却在短短10分钟内，高达十亿，且还在以每分成千上万的速度转发递增。
奇怪的是，今晚的微博，却没有瘫痪。
然而这时已无人注意到这点，所有人都疯了。花国人疯了，海外其他国家的人，更是疯狂地尖叫。
终端，当真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视频中的弹幕评论，不关闭，几乎看不到内容。
“啊啊啊——我没睡醒，我肯定在做梦。”
“我穿越了，呜呜呜，别让我醒来。”
“woc，我以为早上的热搜是假的，那张图片是P的，万万没想到是真的！”
“花国牛逼、花国科研大佬牛逼、何麻麻牛逼，yyds！”
“我真的，啊——我要下楼跑一圈。”
“太激动了，天啊，有生之年！这真是有生一年！”
“终端光脑出现了，全息还会远吗？花国nb”
“论科研水平，你爸爸还是你爸爸！我就想知道，终端啥时候上市啊！”
“呜呜呜，我太高兴了，有人组队夜跑吗？”
“啥时候上市，多少钱？”
“卧槽，那群兔崽子没骗我，原来真有终端。”
“话说购买终端，有什么要求吗？外籍可以吗？”
“花国yyds”
花国人疯了，是高兴的。
海外疯了，则是又惊又怒，惶恐的。
海外唯有一人，独坐在狭窄的出租屋，看着其他人翻墙盗过来的视频，嘲笑一声，猛地砸了手中的啤酒罐子。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响起，库里温特冷笑着接通，听到对面迫切的询问，面无表情地挂断。
现在急了，早干嘛去了？
库里温特眼里满是愤怒，接着打开桌上的电脑，进入聊天室，试图联系其他人。
——
“怎么样？”赵忠良等着乔笙发表自己的感想。
乔笙没说什么，顺着热搜排行，找到了赵忠良说的那个热搜。
“#惊！终端原来是真的！#”
看到这个热搜标题，乔笙震了一下。
编辑文字的人也很厉害，仅凭几张图，愣是把不合理变成合理，黑变成白。
他们先是截了节目中，顾谨书手腕上的终端。然后和乔笙上个星期，刻意露出的终端做对比。
哪怕拍摄乔笙那张图片比较模糊，只有半个身体和操控光屏的一只手。
也能看出，两人手腕上的“腕表”，是一样的。
接着他们开始分析，此“腕表”非彼“腕表”，并把“腕表”的图片放大，仔细的剖析，该物，正是上个星期，随手招出一面蓝色光屏之人的媒介。
最后把东西往终端上扯，并宣称新世界即将到来。
看看文案，乔笙扫了一眼评论区。
好家伙，因为那群二世祖找的大V，本身粉丝就多，这次背后又有二世祖撑着，评论热度直接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虽一开始有水军操控的作用在，可后面，可能被水军洗脑了，竟然有大批的人相信。
难怪赵忠良说，他们不得不提前公开。
这简直丧心病狂。
“如何？”赵忠良笑呵呵，显然，终端公开，他也很高兴。
“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快。”果然速度还是逼出来的。乔笙咋舌。
“还行，其实都准备好了，对外没什么讲就。只是你暂时不能露面，不过你的功劳，都记下来了，不必担心。”
“我没担心。”乔笙收回放在热搜上的视线，看向赵忠良，斟酌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将终端投入市场。”
“上面的意思是，让大家先高兴一阵子，明天早上发起预售名额，第二天在帝都逐次发放终端。”
“你们这次准备了多少？”
“第一批一共十万。”
意料之中，这个数字还算可以。
“让帝都的每个人都用上终端，需要多久？”乔笙又问。
“一个月左右。而且有点你忘了，预收名额抢到的人，不可能全是帝都人。”
“其他地区信号不是还没覆盖吗？”乔笙皱眉。
“是啊，不过魔都差不多了，下一站是雾都。”似乎发觉乔笙对他们的速度不太满意，赵忠良板着脸，严肃道：“我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你们没试过，直接把信号塔交给各地，让他们自己挖地埋？”乔笙不明白，埋个信号塔，有那么难吗？
“已经在挖了，信号塔不能随便埋。”
“怎么不能随便埋？智脑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沟通其他地区信号的桥梁，一旦这个桥梁架上了，便会自成一条线。届时这个桥，就没用了。”其实如果有足够的能量，智脑覆盖花国，不用这么麻烦。
这是狗一“生”完四狗，告诉她的。
即使有几分怂恿她对系统下手的意思，乔笙还是有些心动。
富贵险中求，她原本打算终端一旦被公开，她就试着让狗一和智脑试着吞一个看看。
因为这时候，是智脑最强的时候。
可惜，他们公开前没告诉自己。从而打乱了她的计划，然而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失去了最佳的袭击时间，想必对方这时候也放松了警惕。
想到这儿，乔笙一顿。
“没用了？”这时，听懂她话的赵忠良懵逼地看着乔笙。
“你确定？”
“不太确定，要不老师你们去试试？”乔笙心里也没谱。虽然她相信狗一不会骗她，但这种事，没有确切的证据，真不好证明。
赵忠良无语道：“这是能随便试的吗？”
“可以去问问智脑。”乔笙提醒他。
赵忠良回神，神情迫切了几分，“那我去问问。”
说着，两人断了通讯。
乔笙拿起外套，捞起趴在狗窝津津有味看电视的狗一。
帝都信号被智脑覆盖后，狗一仗着自己是二狗它“爹”，偷偷钻了个空子连上网，成天窝在狗窝里看八卦，看电视。
猛不丁被乔笙抱起，狗一愣了一下，疑惑地“汪”了一声。
趴在狗窝旁的大黄后竖起了耳朵，看见乔笙，又重新趴回地上。
直到见乔笙准备带着狗一出门，它才一个冲刺，来到乔笙身边。
“回去！”乔笙朝大黄挥手。
大黄呜咽地叫了一声，前肢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摩擦。
“回去。”乔笙再次说道。
“主人，就让它跟着吧。”狗一抬头望着乔笙，劝道。
乔笙看了大黄一眼，推门而出。
“主人，你确定现在过去吗？”狗一担忧。
现在失了最佳时机，也不知道二狗还会不会合作。
“这时候刚刚好。”乔笙望着明月悬空，灯光璀璨的夜间城市，深呼吸，说：“我有预感，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狗一高兴起来，“真的吗？”
乔笙按着它的头，“你联系它。”
“联系好了。”狗一信心十足道。
乔笙觉得，有时候狗一总是对她有种莫名的自信。
“它同意了！”
狗一急促地在乔笙怀里刨着腿，身后大黄狗寸步不离地跟着。
城郊北山别墅。
“笙笙喝水。”陆昭高兴地给乔笙倒了一杯水，未了好奇地看了眼蹲在乔笙脚边的大黄狗。
望着熟悉的房间，乔笙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等陆昭坐下，她问：“你的系统，还在吗？”
陆昭愣怔两秒，点头。
“那就好。”乔笙起身，走向陆昭，记忆的最后一秒，是乔笙抬起的巴掌。
“出来吧。”乔笙看着晕倒的陆昭，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倏然开口。
“你不是想上交吗？我现在带你走。”不见四周有任何变化的乔笙，再次出声道。
随即，一股神秘的波动，从陆昭头顶飘出。
乔笙见状，眼眸微闪，说：“投影？”
模拟人生系统很郁闷，它没想到乔笙这么快就来了，还赶在这个时候。
不过最有利对方的时机过去了，它现在倒是不怕。
听到乔笙的询问，它故作无知单纯道：“你真的决定要把我带走上交吗？”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乔笙反问。
“其实我更看好你。”模拟人生系统说，“我有很多知识，能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只要你当我的宿主。”
乔笙：“……不上交了？”
“你如果能成为我的宿主，我愿意辅佐你。”模拟人生系统硬气道。
“你先出来。”乔笙忍着性子，催道。
模拟人生系统犹豫了一下，白色光团一闪一闪，拒绝，“你答应我，我才能出去。”
乔笙听到它这句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我答应你。”话音刚落，乔笙便看见自己眼前，多了一个简陋的半透明屏幕。
“模拟人生系统请求与你绑定，是否同意？”
察觉到那一丝异样，乔笙眸光闪烁。
“同意。”
当乔笙同意的那一刻，天空，骤然响起一道惊雷，紧跟着狂风怒吼，电闪雷鸣。天空竟在瞬息之间，由晴朗化为风暴。
乔笙被雷声惊了一下，倒没发现外界上空的变化，她的全部注意力，全在陆昭的系统身上。
听到雷声的刹那，模拟人生系统一喜。
它知道，乔笙此时被世界意识厌弃，即将失去女主身份的庇佑，它的机会来了。
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模拟人生系统迫不及待的冲向乔笙。
乔笙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它冲上来的同时，狗一从大黄肚子底下，一跃而起扑向白色的光团。
“咔——啊——”模拟人生系统猝不及防之下被狗一咬中，又惊又怒，立马回神反击。
不知名的力量将空气扭曲，却没有干涉到现实世界。
模拟人生系统拟化出两只手，疯狂地撕扯狗一，一道道金色如沙砾般的能量冲刷着狗一的身体，身躯逐渐融化，最后只剩下小小一团，不急对方体积四分之一的黑白斑点狗头，死死咬住系统不放。
由于始终不能将其推开，疼痛让系统理智全失，怒火中烧。
“我不会放过你！”模拟人生系统尖叫着，放弃被狗一咬住的那一部□□体，往陆昭的方向跑。
然而智脑早已等候多时，直接拦在去路，撕裂空间一口吞了系统。
“呜汪。”狗一急切地吞着到嘴的食物，一边冲着准备返回的智脑叫嚷。
巴掌大的白色小人回头，不耐地扔给了狗一四分之一的白色能量团，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
“汪～”狗一张口接住，狼吞虎咽的吞下，扭头对望着它发呆的乔笙说：“主人，你把终端激活让我进去，嗝～”
“快—嗝～”
乔笙回神，听着它打嗝声，嘴抽了抽，激活终端。
狗一跳出空间壁，在世界意识发怒前，火烧火燎一屁股撅开四狗，挤进了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