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Your World 扶上她的细腰。……

餐厅负责包厢服务的经理带着几位服务员走进来的时候, 只觉得空气里的氛围很是诡异。

待到他目光落到女孩的身上后,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这也太惹眼了。

本能使然,他自然忽略了同为男性的沈言礼, 只对长得好看的异性感兴趣。

不过也只是晃神的一刹那罢了,职业素养当前,他没再分过去一分一毫的眼神。

这时候,服务至上。

经理是有经验, 也扛了过去。

奈何跟过来的服务员里有些是小学徒, 上来就暗暗盯着盛蔷看了好几眼。

虽然不用换盘和询问, 但端茶递水的事儿难免少不了。

在一行人第二次进来的时候,餐厅经理被沈言礼唤了过去。

等到之后小学徒紧跟着师傅学习服务的宗旨, 还没迈开脚步就被利落地拦住。

“你们等在原地就好了, 不用进去。”

“……啊?”

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也还是乖乖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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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今天胃口还算行, 但也吃得不多。

两人打道回府,沈言礼开车送她回航大。

地下车库本就冷深沉寂,两人从酒店里下来的时候,凉风从逼仄的缝隙里由四面八方穿堂而过。

沈言礼早先脱了外套给她, 眼下穿着黑色的衬衫,碎发被车库顶部细长的灯照出流光般的起伏。

“你这样真不冷?”

盛蔷即便有了他的外套, 还是觉得风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钻入四肢百骸, 由细缝里渗透。

她这样开口, 嗓音都被模糊了层。

“没事儿,真不冷。”

还没走到车位那儿, 盛蔷问他,“那……你送我以后回宿舍还是回自己那边?”

“回宿舍,学校里一直有人找, 我走不开。”

两人快走到车边的时候,盛蔷的手才从他掌心里脱落。

沈言礼感受到了,转眼觑她。

女孩正裹在他的外套里,长睫安静地垂着。

他喉结微动,伸手挡了下,继而直接将人堵在了车旁。

窸窣声不断,沈言礼动作很快,两条长腿抵着她的,直接靠近。

盛蔷因着这样的鼻息交错,往后迈了好几步,直至无路可退。

她的脊背贴在玻璃窗上,随着他敛眸逼过来的举措,近乎是被精准而又牢牢地压着。

这样一番动作后,她完完全全地被圈住,也随之被桎梏在了怀中。

眼前砸下来清落的阴影,他的面容被黯淡的光线衬得磨砂了一片。

带着别样的质感。

他眼眸生得最好,内里细看有火星蹦溅。

盛蔷愣愣地看了会儿,率先转过眼去。

好像还是没办法和这时候的他对视太久。

“这儿可是地下车库……”她提醒他。

“地下车库还不好?”沈言礼眼角眉梢沾染了点亮色,冬夜独有的纯粹,“你知道‘地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

她当然知道。

地下意味着偷偷,猝不及防。

带着点怕人发现的禁-忌感。

可看着这样的沈言礼,盛蔷也没太多的话能提了。

好像自从遇到他开始,轮轴上的磨盘就发生了缓缓地偏转。

潜移默化中,她也能感知到,甚至是默许了,沈言礼之于她的不同。

凝视了会儿,盛蔷试探着推了推人,结果他看起来清瘦料峭,力气却大得很。

轻轻松松地将她的小动作给赌了回去。

一来二往,两人像是沉浸在了这样追捕对方的小游戏当中。

无声地来来回回。

盛蔷到后来率先停了动作,弯唇笑笑,唤了他一声,“沈言礼。”

“嗯。”

“我发现你啊……”

“发现我什么?”

“没什么,你自己体会吧。”

“那我还是不体会了。”左右估计也不是什么正面评价,沈言礼说着略略直起身来,“你今天见到我以后,就没什么话说?”

盛蔷听了略有傻眼,他们俩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说话吗。

女孩认真想了会儿,难得细声“呵”了他一声,用手攥了攥他的手臂,“难道刚刚我们都没在说话?”

“我不是指这个。”沈言礼没详说,却是直直地盯着她瞧,“你知道的盛蔷。”

他单手拂在她腰上,细细摩-挲,没有再多余的动作了,却是又重复了遍,“你知道我意思。”

盛蔷抬眸看了沈言礼一眼,眸中像是涔出了清溪。

“知道……吧。”她手放在沈言礼拄在她腰侧的手背上,牢牢地固定住不让人乱动,而后才说,“你之前的比赛视频,我有看。”

沈言礼听了难得愣了愣,继而没忍住,缓缓地笑开来。

“这是哪门子的知道?”年轻男生的笑意张扬又迷人,沈言礼气息都是火-热的,径自凑到她鼻尖儿那处,“你明明清楚,这会儿就是故意的吧。”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这……也算是汇报行程了不是吗。

可夜色太沉静,眼前的他近在咫尺。

盛蔷难得没有缩回壳儿,“……那你要我说些什么啊?”

“你把你刚刚那句看了我的视频换一下说法,就是我要的。”

翻来覆去,不就是些那什么话。

可沈言礼一副她不说就不愿意松开的模样,着实恼人极了。

盛蔷拧巴了半晌,到底还是朝他投降。

她心窝处仿若有块凹槽,被雨砸出坑坑洼洼的沃地,起起伏伏。

而此时此刻,那里盈满了水。

“你走的时候。”盛蔷缓缓开口,“……确实会想一想你。”

沈言礼听了没吭声,就这么看着她。

只是眸中黑沉得近乎见不到底,继而弥天漫稍的烈焰席卷而上。

他单手掐上女孩的细腰,刚要俯身着探过来的瞬间。

越野车却因着两人动静过大的缘由,骤然着发出“哔——”的一声长音。

继而则是鸣笛一般凭空而起的声响,反反复复地没有个消停。

车灯也发出类似警-报的反应,随着音调的变幻不断闪烁。

“………”

两人难得地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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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来发生的事过于好笑。

以至于盛蔷回去后,每每想到,都还会浅浅地勾起嘴角。

有谁能知道。

向来无所不往无所不能的沈少爷。

那时候的脸色——

特别臭。

这天又是在上航天器适航基础,学院里为了配合期末考,每个老师都在对应的课堂上,从头到尾带着学生过了遍书上的内容。

应桃和盛蔷坐一块儿。

听到老师提及有关警-报器运用的知识,她明显感觉到盛蔷在旁边轻轻地笑了声。

向来认真听讲,永远都在学院教授表彰名单里的盛同学——

居然也有走神的时候。

应桃惊呆了。

下半节课照例是老师给予了考试前的复习时间,让大家自主安排。

应桃这会儿没忍住,在老师转身灌热水的时候问出口,“蔷妹,你上课的时候为什么突然笑了声啊。”

盛蔷视线从书本里移开,“我有吗。”

应桃捂了捂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要扬起声调,“你当然有啊……特别诡异!”

女孩垂眼,“……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啦。”

应桃摇了摇头,“那也很诡异啊!你之前上课不要太严肃哦!”

以前上课的时候,应桃实在是觉得无聊听不下去了,想着开个小差顺便找盛蔷聊天,还会被她揪着强制听课。

眼下就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可能寒假快要到了吧?”

应桃听到这个倒是来了兴趣,渐渐地忘了自己询问的初衷,很快便被带跑偏,“说到寒假,你们过年留在京淮还是回去呀。”

“不确定……因为学院里好多事要忙……书记也要找我。”盛蔷想了想,难得在这时候和应桃交待了下,“我肯定要回去的啊,毕竟是过年,就是不确定要不要和我哥我妈一起走,之前他们回去祭祖,这次要摆堂什么的,不能马虎。”

“这样啊。”应桃瘪嘴叹气,“还想着寒假找你玩呢。”

应桃不是本地人,但依照校历来看,今年航大放假天数还算多。

她就预备着放假了再在航大待几天,把京淮周遭都玩玩,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家。

现在的年味儿没有以往浓,家里人听了叮嘱一番注意安全,也就随她去了。

“没事儿,到时候要是不能按时回去,你可以到后院来找我。”

盛蔷安慰了一下,毕竟两人之前晚上的时候有一起睡过,算是比较熟悉了。

“那也行!”应桃小小地欢呼,“那你和男神有什么安排啊。”

说到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盛蔷想了想,“……没什么安排。。”

“……啊。”

“寒假那么长呢你们也没想着一起玩个几天,岂不是要分居两侧啦?”

听到应桃这么问,女孩垂眸,径自思索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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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后,京淮航大的大一学子正式迎来进入大学以来的首个长假期。

每个学院的考试安排不同,有人考完就先放了,有人还要象征性地待个几天才能回家。

刚入学的时候,每个人的学生证后面几页都被摁了戳,算是春运期间学生票打折的凭证。

盛蔷这次拿了学院里的综测第一,之后就在书记的办公室里登记今年要用到票的学生名单,顺带整理期末成绩信封。

之后她则是在准备修读空中乘务&法语双专业的相关申请资料。

京淮航大允许学生修读双专,毕业后相应的学位证书也会是相对应的两个专业。

要求和往年一样,并且在第一个学期结束后,就要开始陆续的准备工作了。

待到第二学期结束,学校会依照综测成绩和排名盘点。

盛蔷成绩好,申请转专业都是绰绰有余,但她喜好并非完全被占据,也就想着说,并行修读法语会更好。

就是等到之后大二开始,估计要累很多。

中途休息的档口,她刷到了肖叙发的朋友圈。

好像和程也望他们几个一起约着出去玩。

这里面没有沈言礼的回应。

盛蔷没放在心上,回到绣铺的时候,唯独有她一人。

像是应征了之前的话,黎艺和宁远雪在金融学院结束考试的时候,先行走了。

盛蔷实在忙得走不开,连带着订票都往后推移了好几天。

等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再团聚。

晚间,沈言礼发来几条消息。

S:「你这几天先不走的吧?」

SQ:「对呀,我之前不是把我的行程都发给你了吗。」

SQ:「到时候我再回家^^」

骤然想到应桃之前说的那番话——

盛蔷想来想去,还是给沈言礼发了消息过去。

SQ:「中间有几天其实是没事的,就是最后那几天要帮书记。」

SQ:「那……你回家吗?」

SQ:「不回家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哪里玩玩。」

就在她将最后那句话发出去的下一秒。

沈言礼倏然发来好几条。

S:「转发:嘉杉滑雪场旅游攻略……」

S:「看看这个?」

而后,沈言礼应该是才看到盛蔷的回复。

S:「想一块儿去了啊。」

怕盛蔷不答应,他又陆续发来几条。

S:「肖叙程也望都去,你要是觉得只有你一个女孩不方便,把应桃也叫过来。」

不得不说,沈言礼这时候堪称深谙心理活动的大佬。

这个时候还会一层一层地加砝码。

盛蔷其实只是略有犹豫,看到他提应桃,也就应了下来。

之前应桃就想着和她一起了,应该也不会不愿意,等会儿再去问问就是了。

主要是寒假的时候和一大群人去那边玩,也算是好,大家能凑在一起的机会本就有限。

而且……她这学期拿了不少奖学金。

除却一等奖,盛蔷还拿了学院推优的国家级别奖彰,更别提航大本身设立的航空学子基金。

盛蔷拿到手后,大部分都给了黎艺,留有的还绰绰有余。

一部分出去玩,一部分……她脑海里倏然蹦出沈言礼的身影。

他生日好像是在夏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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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杉滑雪场离京淮不算近,但是好好地开车去,也花不了太久。

去的时候,是沈言礼开车。

肖叙看到应桃的瞬间就炸毛,“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应桃打开后座,让程也望先坐进去,以表自己并不愿意和肖叙坐一起的决心,“看到你真是晦气!”

“我看你才晦气!”

“我看你才!”

“我看你!”

程也望被迫坐在两人中间,“能不能消停了,你俩小学鸡啊,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

然而他的话并不起作用。

快到嘉杉滑雪场的时候,肖叙还在那里怼。

顺带还试图拉着坐在他正前面的盛蔷说话,表示自己才是她的盟友。

“肖叙。”沈言礼缓缓地开着车,“既然你这么闲的话,不如现在就下车。”

“………”

大哥,这还在高速上呢。

他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还不能打车。

车厢内着实安静了好一会儿,目的地终于抵达。

嘉杉滑雪场不是常年对外开放的类型,维护三个季节后,才会在冬季的时候开启雪场。

配套的有酒店以及娱乐设施,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肖叙来之前用会员制做了预订,刚好男生女生分别住套房。

行李没怎么收拾,一群人直接先去玩雪。

毕竟堆砌而来的厚雪,可是平日里怎么也触摸不到的别样风景。

京淮下雪后的那几天,没多会儿积雪就全化了。

连个堆雪人都没个影儿。

可嘉杉这边不同,天际间携有的都是凉意。

近处成片的针叶林掠过,松软的雪堆得足足有半人高,远处便是巍峨雪山埋在云雾环绕间所露出来的金顶。

午后时分,暖黄的阳光撒下来,将每个人的身形轮廓托出辉边。

应桃秉承着不理肖叙的原则,反倒是拉着程也望去了一旁。

浅雪处就只剩了沈言礼和盛蔷。

之前他在换滑雪服的地方等她,眼下仅有两人,沈言礼干脆带着盛蔷去了更侧边稍显隐蔽的地方。

这会儿滑雪的人多,两人也没凑这个热闹。

盛蔷本就喜欢雪,缓缓地蹲下来,脱了厚厚的手套,将雪捧着放到掌心玩。

女孩眉睫轻弯,几缕乌发落到脸侧,面容被这漫山遍野的雪景衬得还要胜出几分。

沈言礼紧跟着蹲下去,“你手这样露出来,不冷啊。”

盛蔷摇了摇头,转眼看他,“你说我呢,你自己压根没戴手套。”

沈言礼本来在等她,看盛蔷迟迟没有要结束的意向,干脆半蹲下来陪着她。

过了会儿,盛蔷觉得周遭有些过于安静。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身旁的沈言礼不见踪影。

刚想环顾四周看看他到底去哪儿了,面颊两处砸过来点细碎的雪。

轻薄的凉一划而过。

盛蔷愣了好几秒才回神,反应过来后当即也去用雪扔他。

可她力道不足,完全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和说服力。

两人无声地打了会儿,盛蔷次次被砸,完全处于了下风。

她干脆攥紧着团了个雪球,扔了个大的过去。

利落地瞄准、击中。

这回沈言礼真的倒了。

还是闭着眼的那种。

“………”

“……沈言礼?”

“沈言礼!”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盛蔷动作顿住,连忙扔了手里残留的雪,小跑几步前去查看。

她刚半蹲下来,余光瞥见沈言礼睁眼。

而后是他探过来的手臂。

不过是半晌的功夫,一阵天旋地转,盛蔷成了躺在雪地里的那一位。

沈言礼半压着,俯视着睇她,“我刚没看错吧,那么大的雪球?”

“是又怎么了……”女孩刚被晃着,说话声还带着点儿晕。

“报复心极强啊盛同学。”沈言礼这会儿笑了笑,长指弹了弹女孩娇嫩的面庞,“我那是逗你玩呢。”

“你确定是玩?”盛蔷有些不甘,“你刚刚的雪,有一些都弄我衣服里了。”

沈言礼听她这样说,动作顿了顿,继而面庞朝下凑得更近,“那怎么办,我帮你再弄出来?”

“………”

盛蔷听了用手绕过他的背,在上面重重地拍了两拍。

可沈言礼像是完全不介意被打,这会儿还老神在在地帮她捋头发。

“……好了别闹了,你让我起来。”

沈言礼没动,“谁闹了。”

而后他目光凝住,暗示意味明显。

盛蔷觉得沈言礼这会儿就是蓄意的。

上次地下车库没能继续的,敢情是留到现在了。

女孩干脆用手抱住他的头,往下压了压。

继而略微仰头,在他唇上轻轻地印着,复又试探性地噬咬了下。

“……这样总行了吧。”

女孩动作很快。

“你挠痒呢,这么轻。”

沈言礼揪了盛蔷过来,双手贴在女孩的脸侧,继而掌心往内施力。

将她的脸揉成软团团的模样,沈言礼像是才心满意足,继而凑过来,在她唇上依样画葫芦地印了下。

轻轻的,转瞬即逝。

盛蔷舒了口气。

还以为他要怎样,现在应该可以放人了。

可沈言礼偏偏不照着预想中的来,他单手撑在她脸侧,“你好像很遗憾?”

“……谁遗憾了?”

就在盛蔷尾音落下的档口,他低头,复又重重地咬了下。

而后沈言礼好似上了瘾,一轻一重交替着来。

盛蔷被这样的细碎弄得头晕,等到沈言礼真的停下来了,她以为结束,顺带着去推他。

“好了吗……我们到现在还没去滑雪……”

沈言礼置若罔闻,“你觉得这样就算好了?”

滑雪场里人声嘈杂,而在盛蔷的感知中,她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是漫天纯净的白。

远处的针叶林和摆放雪橇的重重叠加此刻在余光内都成了幻影。

沈言礼就是抹开雪白的那一个,他埋首在她颈子处啜了口,“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