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个人高的物体被白布盖着, 旁边的摆设有些凌乱，角落处的监控正不停的来回转动，除了摄像头看起来严肃些, 眼前糟糕的环境便没办法让人将这里跟机密扯上关系。
对于元折来说, 原本让他付出十分心力改装的机器人，经过盗窃以及神秘原石的事分散注意力, 他对于机器人的呈现全没了最初的期待。
“早该在那个人突然出现时我就该引起警觉的，调拨款项时你都只是过问研究进度, 从来没提过现场检验, 是我太疏忽了。”
元折把布幔拉开, “只要没办法把驱动能源的事解决, 这个机器人就只能算作半成品，不过里面的指令我都已经输入进去, 你可以试着操作一下。”
元折的话是一点也没谦虚，装载的机械元件都暴露在空气中，只有大致的四肢轮廓能看出是照着人的模子造出来的。
“咳, 就是没将仿真皮装上看起来有点粗糙，功能是一点也不影响。”
穆清烨并未说什么, 按照元折的指示将其启动, 不提那些花里胡哨的功用, 若是与其隔开, 你甚至以为自己在跟一个正常的人类对话。
温雅轻轻碰了下它微微闪烁的肩膀位置, 称赞道, “就连音色都很动听。”
“谢谢夸奖, 小姐姐也很漂亮，如果你还没有男朋友的话，我们可以深入认识一下呀。”他抬起机械手臂, 在温雅手背上轻吻了一口，“希望我情不自禁的冲动不会让你觉得困扰。”
温雅失笑，“我的天，你还给他安装了撩拨技能。”
元折摇头，“我没有特意在网上下载那些套路的话，这是它自己根据当前场景运算出来的，在没有选定模式之前，它会根据触碰自己的对象模拟出一种适当的性格和性别。”
穆清烨将其关闭，神色有些慎重，“所以被盗走的技术足以重造一个它？”
“还差个核心程序，它的运行代码只有我知道，还不算太糟糕。”元折说的一点也不理直气壮，“这次的事是我失察，穆总，你给我点时间，那人的相貌监控已经拍下来，我准备入侵公安系统找人。”
“……”穆清烨顿了一下，“用不着这样，你只管搞研究，找人的事我来做，还有关于那块放射能源的石头……”
元折立马保证，“安全隐患没消除前，我绝对不会再碰。”
“记住你说的话。”
元折腹诽：穆总到底是有多担心他会想不开碰那种要命的玩意。
两人从研究所离开时外面的风刮的又厉害了些，空气中氤氲的水汽越发浓郁，眼看着暴雨又要倾泻。
穆清烨道，“走快些，潘横那些人不像是安分的，万一他们就此离开就糟了。”
温雅本欲让他留下的话就此咽回去，上台阶时，她很是自然的把手递给穆清烨，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无端让人觉出几分缱绻的意味。
…………
“阿嚏！”潘横吸了下鼻子，灯光照出的地方苍翠的树叶上挂着的水珠欲落非落，“艹，这该死的地。”
天气虽不好，这些人都不是早睡的主，一众人聚在一间屋里说着闲话。
“潘横，咱们都到这了，你之前说的事也该交个底了。”秦建业裹紧身上的小毛毯，神色有些不耐。
潘横朝外面看了一眼，冷寂的夜里只能听见风吹动的扑簌声。
“别看了，没外人。”
潘横沉默了一会，“当时我姐跟我爸在屋里聊天，我刚好听了一耳朵，有人在弯道山这边建了一个研究所，研究项目跟机器人有关，不是那种小儿科的东西，看过科幻电影吗，就那种高度拟人的生物。”
几个女生发出惊疑不定的赞叹，“是不是可以飞天遁地，随意改换容貌？”
潘横翻个白眼，对于她们的浅薄认知说着反话，“不止，它们还有特异功能能呢。”
西西抿了下嘴角，是你说跟电影中的类似，所以她们才大胆猜测。
秦建业半信半疑，“真有这么牛批，在哪，咱们现场去瞅瞅。”
“那个研究项目是保密的，也就我姐跟齐彬知道是怎么回事，具体地址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们开眼，开空气啊，弯道山地界这么大，咱们上哪找去。”
潘横踢了他一脚，“老秦，你有耐心点成不，老子还没说完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那个研究项目没了结，我姐拿到的程序不完整，潘家的人还在附近待命呢，咱们都特意赶过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一直安静做个旁观者的靳安插了一句，“研究所的成立人是谁？”
潘横压了下嗓子，“他们没提。”不过讨论个问题还搞得神神秘秘，研究成果八成来路不正当。
秦建业和靳安对视一眼，他们虽然都还是学生，但是家里生意大，这些商场上的事他们也知道些皮毛，商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潘横看了一眼西西等人，“时候不早了，你们女生先去休息。”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冲他们撒娇道，“潘少，我们也想长长见识，你再多说些呗。”
“走走走，有你们什么事。”
把女生打发走，秦建业才追问，“你爸都没跟你提过，可见不想让你知道这事，你就是开口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谁说要问我潘家的人了。”潘横笑的有些坏，“齐彬不是想当我姐夫吗，你说讨好小舅子是不是应该的。”
“啧，瞧你那贱嗖嗖的表情。”
潘横不屑地笑道，“比不上齐彬，我姐都跟我说了，前段时间安月如爆出吸.毒的事都是他干的，好歹也是自己女人，为了达成目的，他是踩着安月如的未来达成目的。”
秦建业八卦的凑近，“这又是为了啥，讲讲。”
潘横打开通讯录，边琢磨怎么跟齐彬说话边向他们解释，“别小瞧了那些流量明星的淘金能力。”他比了下手指，“齐彬除了刚开始给安月如牵线，这几年那女人给他挣的钱有这个数，而且三个亿全部都投进了齐彬开的公司，她好像就只有一个挂名的职务，白白给别人做嫁衣。”
“齐彬可是齐家的大少爷，三亿听起来是不少，不过他不至于从一个戏子那捞钱吧。”
靳安补充，“这事我知道，齐彬他爸有个宠爱的私生子，听说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还没毕业就自己捣鼓出来一个公司，经商手段比齐彬高出不少，他妈还是齐父真心喜欢的女人，正经婚生子都比不上的那种。”
齐彬大少爷的身份也就诓诓外人，未来的齐氏究竟属于谁还是个未知的事情。
三人说到这也不再往下讨论，都是豪门圈子里的人，有些东西不用说彼此心照不宣。
秦建业催促，“不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你赶紧给齐彬打电话，咱们过了眼瘾赶紧撤，我是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
“放心，齐彬还要靠我家的势呢，他可不敢轻易得罪我。”
潘横随之给齐彬打了电话，几个来回周旋，挂断电话后他得意的挑眉，“成了。”
窗台边那道微弱的红光无人窥见。
幽灵显示屏上露出一个完成任务的笑脸，随之将这段视频传到穆清烨的手机上，它依旧跟个鬼似的趴在窗户上。
穆清烨与温雅从研究所回来后，便各自分开。
幽灵已经变作一只机器狗的模样，穆清烨拍了它的头，“干的不错，给你个奖励。”他不确定的问道，“你吃机油还是柴油？”
幽灵打出个问号，“主人，我吃电。”它突然原地抖动了下身子，“糟了，窃听的时候被雨淋了，我好像进水了，主人，快把我的衣裳脱了给我擦擦。”
“……”
“嘎嘎嘎，主人，幽灵的冷笑话不好笑吗。”
穆清烨戳了它一下，“联网之后别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的，主人，晚安。”
幽灵就如它的名字，需要时它可以随时出现，不需要时它能把自己藏到任何你寻不到的地方。
穆清烨拨通了电话，向对面的人交代清楚，他才去休息，呵，未经允许敢动他的东西，既然潘齐两家手段卑劣，他也没必要守什么规矩。
…………
次日，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不仅让路越发难行，雨水也冲刷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行迹。
潘横三人天未亮时便被齐彬派来的车子接走，许是觉得这个陌生的地界不值得费心，后面坠着的尾巴竟是完全没有看见。
于是接下来齐彬体会了一把东西刚偷回来还没有研究透就要被迫还回去的尴尬场面，甚至把敌对身份摆到明面上，穆氏的怒火他根本扛不住。
才刚刚把研究团队组建起来，那些程序还没有摸透，研究资料就被人全部抢走，潘秋双气的跳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彬脸色黑如锅底，“去问问你的好弟弟，他直接把人带到了我们的研究所，我早就说过，把东西做个备份，你非说为了保险只要原样！还仿照穆清烨的做法在弯道山这边搞研究，现在到好，折腾到最后什么都化作泡影！”
他原本设想的是靠着这项科研牟取利益争取齐父的青眼，全都没了，还有安月如那边……妈的！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地址告诉潘横！”
齐彬冷笑，“你这是在怪我，搞砸一切的是你弟弟。”
“我们原本做得很保密，是因为你的疏忽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潘秋双，少特么给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知道潘横是始作俑者。”
潘秀双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齐彬，你搞清楚，你原本要的只是穆氏的标书，是我这边的人无意中探听到穆清烨在做研究，你从我这里得了消息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两人开始互相推卸责任，恨不得把对方的脸皮撕下来扔到地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