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后, 两个人好生商量了一番,决定先报警,报警和人家民警说说, 先按兵不动,萧胜天待到开具了证明,马上前往首都联系顾清溪的大学, 补办录取通知书以及粮食关系相关的通知函,至于顾清溪则是回去村里观察动静。
当晚顾清溪是睡在萧胜天这里的, 顾清溪自然有些睡不着, 萧胜天便搂着她, 拍着她背轻哄,一时又安慰道:“我也赶紧给你哥发电报, 让你哥回来, 万一你回村里有什么事, 也好有个帮助, 如果有什么来不及的,你就去找霍云灿, 让他帮你。”
顾清溪听着,心里明白,他这是怕万一找出来那个偷录取通知书的,人家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对她不利,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是新社会, 光天化日的, 有手有脚有嘴, 她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文盲姑娘, 不至于随便被人家欺凌了去。
但是对于他的这番操心, 她自然是明白,他是唯恐他离开后自己受委屈。
一时萧胜天搂着顾清溪,说了许多话,比如说以后盖了房子如何,就搬离那个村子,又说以后去首都如何,倒是好听的话,他甚至说起他打算给她订哪家的旗袍,以后两个人订婚她要穿旗袍。
“你腰细,穿着肯定好看。”萧胜天这么说。
“不过这么细的腰,我也不舍得给别人看,还是得做宽松一些。”萧胜天抚着她的腰,又很快改了主意。
顾清溪听得哭笑不得,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也就放松下来,没多久总算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却是紧急得很,先是去了公安局,因为之前的事,顾清溪倒是和公安局熟,大家知道这是才女,之前又救过不少人,对她倒是客气得很,她把自己的事一说,人家自然热情,赶紧给记录了,萧胜天又和人家一起分析了番,说不能打草惊蛇,公安局的人很好说话,说先记录下,暗地里查访,需要的时候再过去,当下说定了,这才放心。
从公安局出来,顾清溪去学校,和学校说了这件事,让学校开具证明。
这个时候才高考完,不过好在下一届的高三年级已经开始上课了,学校有人,她很快找到了校长,说明了这件事。
校长一听,当然重视了,毕竟是他们县里唯一的一个名牌大学生,怎么也不能被这种事耽误了,赶紧开具了证明,并加盖了学校的公章。
顾清溪写了一封委托函,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表达了歉意,表示由萧胜天代替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最后签字画押。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顾清溪跟着萧胜天离开办公室,谁知道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彭春燕从旁边办公室里出来。
彭春燕看到萧胜天和顾清溪也是一愣,一向爱说爱笑的她,竟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顾清溪笑了下:“春燕,这才考试完,你过来学校干嘛呢?”
彭春燕:“没啥,就是正好过来看看。”
她显然不打算说实话,马上反问:“你呢,你来干嘛啊?”
顾清溪:“我这不是提前收到录取通知书吗,有一些事需要找学校确认下。”
听到这话,彭春燕的眼睛黯了下:“是吗,那挺好的,提前收到录取通知书就是好。”
这时候萧胜天开口了:“走吧,清溪,差不多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彭春燕的目光落在萧胜天身上。
这个男人,挺拔英俊,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就像金庸小说中的男主,看得人怦然心动。
但是彭春燕知道,这不是她的男主角,这属于别人的。
她苦笑了声,匆忙寻了个理由,赶紧走了。
顾清溪倒是不着急,她回头看了眼,彭春燕走出来的地方,正是副校长的办公室,就是那个带人去搜查宿舍的副校长。
顾清溪微微蹙眉,那种异样感和怀疑感更重了,彭春燕的叔叔,彭春燕,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学校里,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真是他们,这一世,他们下手的对象是谁?
身边的萧胜天突然道:“怎么了?”
陷入沉思中的顾清溪抬头,却望进一双异常沉静的黑眸。
顾清溪顿时明白了,他看出来自己的心神不安,敏锐的他察觉到了。
顾清溪:“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算了,回头再说吧,先处理录取通知书的事。”
萧胜天默了下,点头,之后嘱咐顾清溪:“你现在回去村里,自己小心点,在我回来前,别轻易得罪人。”
他显然还是不放心。
顾清溪感觉到他的担心,低声说:“我知道。”
于是萧胜天骑车子,送她过去了通往村里的公交车站,这个时候公交车站已经等了一些人,车还没来。
顾清溪催他:“你先忙你的,不用在这里陪我。”
萧胜天确实放心不下顾清溪,不过去首都,当然更重要,也只好道:“自己当心。”
顾清溪笑了:“能有什么大不了,你别想多了,其实无非就是村里那点事。”
其实什么人会偷她的录取通知书,她大约能猜到,王支书,或者马三红马秀云母女俩个,真找出来,怕不是顿时成了农村妇女打架,能有什么大事?
萧胜天看她说得轻松,当然也希望自己多想了,不过到底是嘱咐了几句,自己匆忙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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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萧胜天,顾清溪多少有些失落,有他在,好像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他可以把一切都打点得很好,但是现在他离开,自己一个人了,便有了一点孤军奋战的意思,不过站在夏日炎热的太阳下,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时,她抬手擦了擦汗,打起精神来,准备回村,去迎接上辈子从未遭遇的挑战。
一路上汽车闷热,晃悠得厉害,差点晕车了,好在车窗户大开着,才勉强透口气。
好不容易到站了,还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回去,幸好之前萧胜天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草帽,她戴头上,好歹能遮遮阳。
等这么煎熬着走回了村口的时候,刚好中午时候,在地里干活的村里人正杠着锄头和别的家什回家,有人看到顾清溪,便好奇了。
“清溪,你的录取通知书丢了?”
“我早上过去你家,娘愁得都哭了,找到了吗?”
顾清溪苦笑了声,无奈地说:“没找到,我刚才去学校问了,也没办法,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
她这一说,大家自然叹息连连,同情的,无奈的,替她犯愁的,很快收工的村里人陆续经过,看到这个,都打听起来,倒是围拢了好几个,七嘴八舌地帮她出主意。
“还是得找找,这可是命根子啊,找不到你就上不了大学了!”
“对对对,那个录取通知书可不能丢,我听说我娘家村那个闺女,考上了中专,她爹不让她上,说让她赶紧嫁人,把她录取通知书给撕了,那姑娘哭得要死要活,最后还是嫁人去了。”
顾清溪垂着眼,没有解释自己和人家的区别,其实录取通知书只是一张纸,和学校说说,可以补办,但是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根本不懂——毕竟很多人都没出过乡镇,更别说去知道外面世界如何运作的。
她轻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呢……可这录取通知书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这话里,无奈又憔悴,倒不是装出来的,大热天走这一路,也够她受的,根本不用装了。
这个时候王支书媳妇也过来了,她抱着她家那大胖孙子,打量着顾清溪:“清溪,这个通知书,还能有别的办法不?你是高材生,有文化,这得想想办法吧?”
顾清溪听到这个,睫毛微颤,她感觉到了王支书媳妇言语中的试探,那是一种看似关心,其实是小心地试探着看看你是不是到了绝境的语气。
顾清溪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和王支书家里有关系的吧。
当下便颓然地摇了摇头,淡声说:“该想的也想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支书媳妇:“是吗?你不是参加了今年的高考,考得怎么样?”
顾清溪苦笑,没正面回答:“能怎么样,本来就没指望这个啊!”
这话说完后,王支书媳妇神情中有了一丝隐秘的放松感,但她还是好意地安慰着顾清溪:“这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对了,胜天呢?胜天去哪儿了?他不是一直有办法吗?”
顾清溪越发轻叹了口气:“他啊,说是忙生意的事儿,去外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周围几个村里人听了,都安慰:“你回去可得好好找找,说不定你回家再找找就有了。”
再找找就有了,这显然是谁都不相信的安慰,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都是同情。
顾清溪从村口走到家里,一路上遇到的,全都问起来,大家叹息,难受,用农村人种地的思维帮她想着无法实施的办法。
等她走得稍微远点,大家继续大声叨叨着这件事,说着说着不知道因为什么笑起来,未必是笑她,也许是笑别的事儿。
顾清溪略站了一下,听着那笑声,倒是有些恍惚。
她会想起那一辈子,不管是真实经历的,还是单纯记忆的移植,在那辈子里,那个始终没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顾清溪,就是这么被大家同情,被大家议论,也被大家出着主意。
大多数人是心地善良的,但也是事不关己的,她们也许会在回娘家的时候大声地和人当成谈资来显摆,说起自己村里那个“高材生”遭遇的事儿,之后感慨白供养读了那么多年书,可惜了。
顾清溪这么听着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柴堆里一只黄色土狗在撒尿,翘起腿,肆无忌惮地撒尿,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清溪,很是提防的样子。
看到顾清溪看它,夹起尾巴溜溜地跑了。
顾清溪笑了下,倒是看着那土狗离开的背影半响。
上辈子,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听着别人的议论,仿佛也看到这么一条撒尿的土狗呢。
真是玄妙的巧合。
也真是幸运到了极致。
上辈子,那是真失意,这辈子,却是假的。
一切被人低看的,嘲笑的,都终将失望。
她可以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了。
谁要来奚落她,作践她,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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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录取通知书了,顾家男人不在家,三个女人一个孩子,好一片愁云惨淡,村里要好的四邻八舍都过来帮着找过,自然是找不到,揣着袖子感慨一番,摇摇头,走了,回去绘声绘色地说起顾家几个女人的凄惨:“眼睛都要哭肿了,摊上这种事,可真不容易啊!可惜了,可惜了!”
这些话,都是带翅膀的,很快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了。
这天,马三红带着顾秀云上门过,装模作样地帮忙找,又探听了这次考试得怎么样,廖金月自然说是不好,闺女嘱咐的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马三红得意了,摇头:“哎,你们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没出息得紧,刚长出翅膀就乱扑扇,你看,名牌大学上不去,高考也没考好吧!”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都同意:“清溪当初干嘛去什么竞赛,这不是耽误自己吗?”
顾秀云悠闲地磕着瓜子:“清溪学习肯定比我好,强多了,如果她不去参加那个奥林匹克竞赛,上大学没问题的吧,结果她非要去参加那个竞赛,后来复习阶段,又在那里瞎搞,弄什么笔记,让大家伙都看,结果这倒是好,大家都提高了,她自己瞎忙活,反而把自己给耽误了!”
说着她笑了下:“说起来也是佩服清溪,学习好,能折腾出这么多名头,我呢,就是太笨了,各方面都不行,太老实了,也不会这个,当时我还难过来着,现在看,我踏踏实实参加高考,至少没耽误。”
于是就有人问顾秀云考得怎么样,她把瓜子皮磕得满地是,慢悠悠地说:“对了答案,估计能考上吧。”
她这话一出,听起来就是很有把握了,大家连声夸赞。
“还是秀云踏实,咱庄稼人,不能整那些花哨的,关键得是踏实!”
一时又有人说起来萧胜天的,只说平时看着好,现在出事了,竟然都跑了。
“这根本是靠不住啊!”
马三红听了,嗤笑一声:“其实高中生,谈啥对象啊,前几天有人给我闺女介绍,我都没搭理,现在还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有的是好对象!”
顾清溪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到这个,淡淡地来了一句:“是吗,秀云,那位孙跃进同学考得怎么样?”
她这么轻飘飘一句,顾秀云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次孙跃进考得不错,她给自己娘说了,想着以后和孙跃进报考同一所大学,谁知道她娘根本不乐意,为了这个,母女两个吵了不少架,如今正僵着呢。
顾秀云脸色一拉下来,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一时想起来顾秀云和“瘸子”的事,都打听起来,马三红没好气:“一个瘸子,和我家能有啥关系!”
说着转身就走了。
顾秀云心里难过,她娘当众这么说,看来没什么余地,一时又恨顾清溪提起这事来,瞪了顾清溪一眼,也跟着走了。
其它人讪笑了几声,陆续散了。
待到一群人走了,关起门来,廖金月拿着小木棍在那里搅拌鸡食,搅拌得鸡食都要往外溅,气哼哼地说:“这都啥人啊,是盼着咱家不好是吗?幸好这个录取通知书还能补,不然这不是要活生生气死我!”
顾清溪心里有些恍惚,这辈子的娘,气哼哼的搅拌着鸡食,心里是得意的,还可以盼着那些人大吃一惊的样子,上辈子却是毫无指望了,这心里的差别,也就大了去了,关系到后半辈子呢。
陈云霞抱着儿子满满,叹了口气:“这人哪,可不就混得一口气,咱行的时候,大家都夸,说你家清溪厉害,你家买卖好挣钱,等咱出了点事儿,一群人都等着看咱家热。”
说着,她冷笑了声:“刚才二狗子她娘,是不是也在这里叨叨了,前几天她还说来咱家工厂里上班,依我看,先算了吧,这么嘴碎,要她干嘛!”
廖金月:“咱们最近也忒顺了,不经过这种事,不知道人心,现在知道了,正好看清楚,谁是奸,谁是好!”
一时婆媳两个在这里掰着手指头算,以后谁不能来家里工厂上班,谁还能继续来,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清溪娘在家吧?”
顾清溪听了,顿时明白了,这是王支书媳妇。
廖金月皱眉:“她来干嘛!”
王支书媳妇,因为自己男人在村里是支书,平时厉害着呢,现在自己家才出了事,竟然跑来自己家了?
陈云霞:“前几天,她还说咱家买卖好,想掺一股,我当然没理会,推脱过去了,该不会趁机想沾咱啥便宜吧?”
廖金月“嘘”了下,过去拉高了调子:“哟,是桂枝娘啊,快进来吧,快进来坐。”
一时把王支书媳妇招呼进来了,廖金月倒了水端给她,到底是支书媳妇,面子上得过得去。
王支书媳妇捧着水,一脸犯愁地说:“咱清溪的录取通知书,找到了吗?”
廖金月叹了口气:“哪能轻易找到,这不是正愁的吗,她高考考得也不好,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急得我昨晚上都没睡好觉!”
王支书媳妇一听皱眉了:“那可怎么办?好不容易读了这几年,考不上大学那不是白搭了,这得想个办法啊!”
顾清溪低着头,在那里择菜,没吭声。
陈云霞:“婶,你看看这怎么办,叔那里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看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说着,她看向了廖金月。
廖金月也跟着说:“是啊,桂枝她娘,这事我们是没主意了,你回去和桂枝爹说下,怎么办呢?”
王支书媳妇干笑了下,之后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要我说实话,你们平时也太张狂了一些,又是干什么买卖,又是弄什么公司的,轰轰烈烈,看着做得挺大,其实遇上事,还不是没个靠谱主意,慌里慌张的!”
廖金月听着,自然是冷笑不止。
平时王支书媳妇在村里是横着头,谁见了不巴结奉承,最近一年,自己家开了工厂,村里不少人都想进自家工厂干活,王支书家的风头被抢去了不知道多少,平时见到偶尔也说个酸话,如今人家可算是逮住由头,这是要好生把自己教训一番了。
她自然不想忍这个,不过想想女儿的话,到底是咽下了这口气,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便故意苦着脸说:“桂枝她娘呀,你教训的是,我们农村人,没见识,到底没什么分量,也不懂事,在哪儿瞎闹腾,你说这都折腾得啥啊!现在遇到事儿了还是得求着你们帮帮忙,也怪我们自己。挣了两个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廖金月这一番话听在王支书媳妇耳朵里,是心满意足,一时想起那萧胜天,那人眼睛可是望着天的,根本没有自己家,也忒狂了,她有心教训,当下又说:“还有你们的女婿萧胜天,你说说他就是个不识字的,学都没上过,家里成分又不好,至于当成个宝?不就是有俩臭钱儿,但是有臭钱管个什么用! 你看看你们家现在遇到事儿,人家还不是躲得远远的?他怎么不来帮你们想办法呀?”
她叹了口气:“好好的闺女,便宜了一个没上过学的,你们这是糟蹋自己闺女啊!”
廖金月这个时候少不得忍着,讪笑一声:“可不就是嘛,桂枝她娘,你说的都对,我这是傻了,怎么给闺女定了这么一个女婿,屁用不管!”
顾清溪从旁听着这些话,低头没吭声,继续择菜。
到了这个时候,王支书媳妇该说的话都说了,面子是足了,往日被抢走的风头真是仿佛一下子都回来了,她终于笑着看了旁边低头择菜的顾清溪:“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
廖金月自然是赶紧问:“啥办法,桂枝她娘,你快说啊!”
王支书媳妇笑着,一脸高深地道:“你们知道县城东边的人家吧,人家那一家可是大家族,那家子的爷爷还在首都干着呢,人家爹是从首都下放到咱县里的,如今就在咱县里扎根了,有头有脸有地位有背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廖金月装傻:“是吗?可,可那和咱有啥关系?”
王支书媳妇:“兴许人家愿意帮咱呢?这种人家如果能愿意帮咱的话,肯定有办法,到时候去首都给老爷子一说,不就该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吗?哪里用愁这个,没准以后毕业分配的事,都给你安排得妥妥!”
廖金月:“啊?这么厉害?”
王支书媳妇:“那肯定的啊!人家那是什么人家,和咱小老百姓不一样,那不是一般人!”
廖金月:“哎哟,桂枝她娘,照你这么一说,咱去求求人家,让人家帮咱吧,你让桂枝爹帮着说说,咱请人家吃顿饭,给人家送红包,求人家帮忙?”
王支书却嗤笑一声:“哪那么简单,要不说你,别看挣了一些钱,到底是没见识呢!”
廖金月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觉得丢人了,谁是傻子谁知道。
于是她一脸无奈:“那到底应该怎么办?”
顾清溪听着这话,却是想起前些天,也就是高考前,王支书对自己说的话,说任家那小子21岁了,正要找个媳妇没合适的。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是狐狸尾巴终于露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