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或许原本就认识?
为什么认识?
顾清溪努力地想着彭春燕叔叔的遭遇, 之前他也在公社里干过吧?这样的话,岂不是恰好和陈昭的爹陈宝堂当过同事?
顾清溪冷不丁地坐起来,竟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是一个猜测, 但隐隐感觉,这猜测或许就是真相。
只是陈昭的爹如今已经提前倒台了, 上辈子的一些条件不再具备,所以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不可能重现了。
她又想着彭春燕, 彭春燕最近考试确实不理想, 不如胡翠花,如果说要考大学,确实比较危险了。
所以……那个人很可能是彭春燕吗?
顾清溪头疼起来,后背也阵阵发凉。
猜想了这么久,一直想着那个人就在身边, 但如果真是彭春燕, 细想之下,也是可怕。
她这么思来想去很久, 怎么都睡不着, 一个人躺在那里,烦躁不安。
这样子也不是办法, 最后她受不了了, 抱着枕头下了床,直接跑去敲萧胜天的门。
萧胜天竟然也没睡, 他正开着灯在看一叠文件,见她过来, 皱眉:“怎么还没睡。”
顾清溪抱着枕头, 低声说:“我睡不着。”
夜灯下, 她眉眼恬淡, 声音低低的,低到软糯,况且还只穿着一层薄棉的家常短袖衣裤,抱着枕头。
萧胜天心里便火燥燥的:“那怎么办?”
顾清溪却已经进来了:“你帮我。”
萧胜天盯着她看:“那……怎么帮你?”
他不会催眠,也不会哄睡。
她不来,他还能清心寡欲当和尚,她来了,又是这样惹人,他怎么办?
顾清溪低着头:“我心浮气躁,没准儿累了就睡着了。”
萧胜天挑眉,看着她脸颊上那动人的绯红,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顾清溪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木呢,直接把枕头扔他床上,躺过去,拉过来薄被侧身等着。
薄被下凸显出曼妙身段,一切都显得神秘动人,萧胜天顿时明白了,直接把手里的书一扔,赶紧上了床:“那我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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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沉浮后,那些扰乱着顾清溪心绪的想法果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只能专注应对。
过后,自然是疲惫,在那疲惫满足中,她被他揽着睡着了。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反倒是萧胜天,眼底发黑。
顾清溪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是没睡好吗,他没说。
当然不敢说,昨晚她满足地睡去了,他抱着她,也不敢动怕惊醒她,又不敢怎么样,可怜巴巴地在那里憋着半天没睡着。
他不说,顾清溪也就没多想,洗漱过后,精神抖擞地去参加高考了。
萧胜天看着她那愉悦的样子,越发无奈,无奈之余,自己也笑了。
或许是休息得不错,考试的过程中,顾清溪状态非常好,做题过程中行云流水,几乎是尽在掌握中。
考完后,大家都在那里对题,看到顾清溪,赶紧叫她,问她某道题怎么做,顾清溪也不想细说,毕竟后面还有别的科目,她怕说多了别人受打击影响到状态,便简单说了下大概方向。
这边正说着,就听到那边有几个,嘀嘀咕咕的,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顾清溪莫名,没搭理,谁知道就有一个,凑过来,笑着问她:“清溪,听说你住你朋友家了?”
顾清溪顿时懂了,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彭春燕。
彭春燕马上低下头,拿着纸,假装在那里写写画画。
顾清溪便淡声说:“是,住朋友家。”
她这么承认了,大家都暧昧地笑开了:“男的女的?”
顾清溪:“男的。”
本来有些人脑子里都想着考试的事,根本没注意这个,现在听到顾清溪的话,都被震到了,纷纷看过来。
一时不少双眼睛都看向顾清溪,其中自然有幸灾乐祸的,比如胡翠花等,彭春燕倒是没看自己,她心虚,一直低着头。
顾清溪便笑了,淡声说:“我住我对象家里。”
她这一句,无异于投下一枚炸弹,大家都惊到了:“清溪,你,你谈对象了?”
顾清溪点头:“你们也见过的,就是萧胜天。”
“天哪,你和萧胜天谈了?”
“他现在好像挺厉害的!”
“我早就觉得他对你很好了,一直猜着有可能,只是没好意思说。”
“那你上大学后打算怎么着啊?”
大家开始是震惊,不过想想后也理所应当,再说这就马上高考了,高考后,考上考不上的,差不多也都要相亲了,家里一直催着呢,所以这个时候顾清溪谈了对象,想想也没啥,无非是比大家早一步罢了。
只是顾清溪肯定要上大学的,萧胜天虽然实在是厉害,了不得,但在大家心里只能算是一个“草莽英雄”,这样的人,和顾清溪在一起,能有共同语言吗?
大家想想,如果自己上了名牌大学,会愿意和一个没考上大学的在一起吗,这事还真不好说。
顾清溪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打算,我如果去首都读书,他应该也跟着去吧,反正他本来就有意去首都发展。”
这个,两个人已经商量过了,萧胜天也过去首都。
顾清溪甚至盘算着,以后等商品房出现,就让萧胜天买房子,两个人能尽快在首都安家落户。
以后萧胜天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用在意,反正现在自己前途不错,他也能养家糊口,这就足够了。
再不济,早早地在首都买几套房子的钱还是有的,等商品房一出现,直接买房子买地,哪怕以后他事业不好,只靠自己工资,加上房子的租金,两个人也能过得很舒坦了。
这辈子,不求什么大富贵,小日子还是能过。
她既然说话这么敞亮,大家难免就说多了,大多是夸赞顾清溪有魄力的,觉得为了爱情还是值得的,只有个别的透露出惋惜的意思。
“清溪可真厉害,挺佩服你的,没学历,以后就是农村户口,如果是我,我可做不来!”
顾清溪听着这话,其实心里明白,大家还是觉得自己亏了,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傻,毕竟在这个年代,吃商品粮那是了不得事,农村和城市是天壤之别,有着一道鸿沟。
可其实再过几年,一切都会发生变化,而十年后,吃商品粮的铁饭碗下岗,世界就一下子不一样了,人的观念也会发生很大变化。
不过此时大家怎么想,她也不在乎,反倒是彭春燕,她多看了几眼,彭春燕自然感觉到了,便低着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她心知肚明,笑了下,离开了。
几天的高考下来,顾清溪考得顺遂,一切都很正常,每次考完,她也是试图去看看周围的人,她重点怀疑过的几个,特别是彭春燕,彭春燕看起来有些心虚,不太往自己跟前凑,顾清溪估摸着这点心虚还是因为她和人宣扬“自己和萧胜天在一起”造成的,暂时看起来应该和考试没关系,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顾清溪琢磨着这个事,想来想去也不明白。
上辈子,她被人家替了成绩,具体是哪个环节,真不好说了,而这辈子,即使真有这样一件事发生,未必形式就是一样的,一时看不出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考试完的那天,最后一次来宿舍搬东西,她们搬走后,马上新学期开始就要有新学生进来了。
离开的时候,大家自然是有些难过,好几个围着顾清溪说话,她们考得不错,觉得多亏了顾清溪的帮助,受益很多。
“如果我考上大学,那就是多亏了清溪!”
“你最后的那些总结,对我帮助挺大的,有几个我比较模糊的概念,看了清溪的笔记,我给补上了”
这话对方说得诚恳,顾清溪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叫王秀艳的女生,上辈子她应该没考上,直接去嫁人了,婆家重男轻女,当游击队生了好几个孩子才得一个男孩,三十多岁的时候前额那里都是白头发了。
她听了这话,多少有些心酸,也有些感动,为自己,也为这个女同学。
像她们这种出身并不好的女学生,能上高中不容易,上了高中,考上大学,算是从淤泥里爬出来了,才能直起腰来为自己挣好日子,在这条路上,稍有不慎,滑下去,那就是一滑到底,这辈子就在淤泥里摸滚打爬,很难再有机会爬上来了。
譬如那个退学的顾红英就是这样了。
如果王秀艳真能考上,摆脱上辈子的命运,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功德吧。
正说着,萧胜天来了,他是来接顾清溪的。
今天很多人都要离校,学校也允许家属来接,所有他就来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顾清溪和这个萧胜天谈对象了,一看到萧胜天来,都不由看过去,萧胜天白衬衫黑长裤,简洁干练,两条腿笔直修长,走起来人也有气势,看得大家暗地里难免浮想联翩。
这个人不出现,想想他不是商品粮,觉得配不上顾清溪,但是一出现,又会觉得,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顾清溪可真是眼光好。
就在一众人的打量中,萧胜天神态自若地过来,直接将顾清溪打包好的包袱行礼全都提起来,最后看顾清溪手中提的书包也沉甸甸,便直接拎过来。
顾清溪赶紧和大家告别,之后也跟着走了。
一群女生看着这一幕,多少心里有些羡慕,长得那么好,对顾清溪体贴,关键还特别有钱,这样的男人,确实算是很实惠了。
你说女人这辈子图啥,吃了商品粮,日子仿佛也不好过……毕竟班级里也有一些家长是在县里银行或者哪儿上班的,知道家里过的日子,比农村确实好多了,大热天别人地里干活自己父母可以在屋子里凉快着,可一个月也就那么点工资,吃喝什么也都是算计着,哪有人家萧胜天这样的痛快,有钱,想买啥就买啥。
私底下关系还可以的,大家都知道,顾清溪那块手表听说特别贵,那就是萧胜天送她的,还有她平时用的钢笔和草稿纸,那都是最贵的,自己家肯定买不起。
彭春燕从旁,默了一会,没说话,之后便闷头出去了。
这几天她一直少言寡语的。
顾清溪跟着萧胜天离开,往校门走,走到没人的时候,顾清溪低声说:“你怎么进来了?”
萧胜天:“怎么,我见不得人啊?”
顾清溪笑:“不是那个意思……”
萧胜天:“那是什么意思?”
顾清溪:“哎呀,我都已经公开过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对象。”
萧胜天听这话,眸中泛亮,笑看着她说:“全都知道了?”
“你是我对象”,这话听起来就让人心里喜欢。
顾清溪:“应该是吧,反正——”
说着这话的时候,就见前面过来一个人。
顾清溪下意识觉得眼熟,看过去,却是彭春燕的叔叔。
彭春燕的叔叔手里提着一大网兜东西,正往学校走。
彭叔叔乍看到顾清溪,也是愣了下,只好上前打了声招呼。
顾清溪看了,也笑着打了招呼,之后彭叔叔便进去了。
眼看着他往学校里走,顾清溪心里却起了疑惑。
或许是一直在等着,以至于杯弓蛇影了,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就开始怀疑。
但……好像确实不太对吧?
这个时候他来,按理应该是来接彭春燕的,可为什么手里提着东西?那明显是去探亲看人才会提的。
萧胜天:“你总看人家干什么?”
顾清溪便把心里的疑惑说给他了:“你说他能来干嘛的?这个时候,刚考完,就算找关系,也不至于啊,彭春燕已经毕业了,高考都结束了。”
萧胜天皱眉:“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你怎么会注意这个?”
在他的感觉里,她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并不会去关注这些琐事。
顾清溪:“就是突然觉得奇怪啊……”
萧胜天:“你别多想,反正也和你没关系。非要知道,回头我注意打听下。”
顾清溪:“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也没啥。”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再提,顾清溪先跟着萧胜天顺路去看了看正在建造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和设计中的一模一样,看着实在是称心如意,如今正在晾着,按照萧胜天的说法,过两个月就能搬进去了,当然在搬进去前,得尽快可着她的心思打造家具。
“我是想要好木头的,已经让人找了。”
“嗯,那挺好的。”这样比较环保,没污染。
萧胜天握着顾清溪的手:“等差不多能搬进去,我就和你娘提,看看订一下婚期,哪怕不结婚,先订婚也行,好歹心里踏实。”
顾清溪想了想:“等我大学报道了,户口粮食关系转到了城里,以后我们领了证,也许能把你的关系也转过去。”
萧胜天挑眉笑了:“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他也不是太在意户口关系在哪里,不过如果能把自己办到城里,许多事总归方便一些。
两个人看完了房子,自然是心满意足,先回去萧胜天的住处吃点东西,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一路上,顾清溪自然是有许多想法,叽叽喳喳的,说自己要什么什么家具,还要什么什么的书架,萧胜天从旁笑着听了,自然是都答应下来。
回到家里,洗过澡,把身上的汗味洗去后,香喷喷地换上了衣服,萧胜天便挤进来了。高考前一晚她说过,这种事要算好时间,有个什么安全期,她说她差不多在安全期。
安全期,可以随意一些,不用担心了。
于是顾清溪才穿好的衣服又没了,两个人滚在了床上,倒是做了一个天昏地暗。
后来顾清溪身上没力气,只好先不回家了,萧胜天却是气力不歇,几乎荒唐了大半夜,临到天快亮,顾清溪才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萧胜天心情大好,顾清溪却有些困乏。
萧胜天骑着车子回去,一路上夏风习习,顾清溪看着前方男人坚实的背,想着自己美滋滋的前程,再没不满意的。
到家后,自然是满心放松,这辈子的大事,基本成了一多半,剩下的都是顺遂。
可谁知道进了家门,就见到她娘廖金月愁得要命的样子:“闺女,出事了!”
顾清溪看她娘那样,心里暗惊,一时心中涌起许多想法,她哥哥闯了弥天大祸,她侄子出事了,她哥嫂要闹离婚,还是她爹身子突然不行了?
廖金月却是跺着脚哭着说:“咱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没了!”
录取通知书没了?
顾清溪愣了下:“怎么会没了,不是一直收着吗?”
廖金月:“我把你录取通知书收在炕寝里最下面的抽屉里,还夹进一个鞋样子里头,可谁知道今天看的时候,死活找不到了,我以为是我又藏别的地方记性差忘记了,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真得没了!”
廖金月说着这话,泪如雨下:“这可怎么办啊,闺女,娘对不住你,娘恨不得死了才好,没了录取通知书,你可怎么办哪!”
顾清溪有些迷惘,录取通知书还能丢?
如果自己还是上辈子那个十八岁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或许会因为没了录取通知书,不知道怎么办,真就不去上大学了。
可现在,自己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录取通知书就是一张纸,你丢了还可以再补,实在不行,去学校和人家说明情况,怎么着都能去上学。
至于转粮食关系的介绍信,那个可以后面再补再想办法。
况且去年有谭树礼的例子,让她更清楚,录取通知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自己想办法,考上了就是考上了,一封录取通知书根本不算事。
不过……她感到迷惘的是,丢录取通知书这件事。
那个偷的人,一定以为自己丢了录取通知书就不能上大学了吧?这居心就险恶了……
是什么人,坏到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又能偷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这个时候萧胜天已经上前去安慰廖金月了,温声哄道;“婶,这个都是小事,没啥,咱找找就行了,找到就没事了,万一找不到,咱再去首都找人家大学给咱补一封,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哭。”
廖金月哭得浑身发颤,听到这话,含泪疑惑地问:“真的吗?这能补吗?”
顾清溪也忙上前:“娘,你可别哭了,胜天说得对,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咱再补就是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个提前录取,你闺女的成绩,你有啥不放心的,我凭自己,还能考不上大学?”
廖金月看看萧胜天,看看顾清溪,再三确认,萧胜天几乎是向她各种保证发誓了,廖金月终于信了,心里踏实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你哥也不在家,你嫂子和我都不懂这个,可是吓坏了,我想着没脸见我闺女了,不知道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陈云霞抱着孩子出来了,听到这个,也是总算放心了,一家子进屋,又重新开始找起来,翻箱倒柜一番,廖金月各种回忆,自然是找不到。
萧胜天:“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明天我马上去一趟首都,找到人家大学里,和人家说明情况,怎么也不能耽误清溪去大学报道。”
廖金月连连点头:“好,好,那就好。”
萧胜天又道:“不过这录取通知书的事,是大事,既然莫名其妙丢了,说明家里可能进了贼,还是得查,婶,今天我们去一趟派出所报警吧。”
啊?报警?
萧胜天看向顾清溪。
顾清溪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丢了录取通知书,在了解情况的人来看,不是什么大事,顶多麻烦一趟补办。
但是在农村里,很多人不清楚情况,估计以为偷了人家录取通知书,就是断了人家的路,让人家上不成大学了。
在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因为录取通知书被父母撕了或者被邮局弄丢了,从而上不成大学的,没办法,这是时代的限制,车马很慢,信息不通,很多人这辈子没走出过方圆十里地。
所以后果也许并不严重,但是偷录取通知书的那个人,其心可诛,一定要查出来。
顾清溪这么想着,心里陡然一动,或许这件事和上辈子的事,也有关联?
当下又想起来王支书。
王支书前几天话里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其实就是想把顾清溪说给他那个什么朋友的儿子。
自己如果考上大学,显然自己这个“说媒资源”就没了,考不上最好了,他把自己说给别人,还能落一个大人情,上辈子陈宝堂没倒台的时候,王支书堂而皇之成为了陈家的座上客,自己也感激得很呢。
顾清溪想到这里,低声道:“通知书,如果是无意中丢的也就罢了,如果是有人偷,那这人心可真坏,怎么也得找出来。”
萧胜天颔首:“你,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查,不能随便放过。”
廖金月看看自己女儿,看看萧胜天,这个时候她已经没那么惊慌失措了,反而心安了,女婿半个儿,要说萧胜天这半个儿子足足能顶一个半了,他一来,说几句话,就整个放心了。
“多亏了你,你看着拿主意吧,遇到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萧胜天:“婶,这件事现在谁知道了?”
廖金月想了想:“就隔壁春凤娘过来一次,听说了,也挺着急,还帮着找了,她知道。”
陈云霞抱着满满从旁说:“春凤娘最没把门的,这事儿肯定不少人知道了。”
萧胜天:“婶,关于我们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你就装不知道,如果外面人问起来,就说正难受着,通知书找不到就没法上大学,愁死了。”
廖金月愣了下,不明白,不过后来想想,还是道:“行,我知道,都听你的。”
萧胜天又道:“我们回来的事,也先不用和大家提,我这里带着清溪过去县城一趟,你们继续找,就当我们没回来过。”
廖金月自然连连点头。
一时萧胜天带着顾清溪骑车子离开,幸好他们是骑车子来的,悄无声息,可也没多少人注意到。
离开的时候,干脆走没人走的小道,直接绕到别的村过去县城。
去县城的路上,顾清溪想起这事,自然是难免想多了。
“你是怎么想?”萧胜天突然道。
“你呢?”顾清溪其实现在脑子里挺乱的:“我在想着,我们现在报警,会不会打草惊蛇,我想看看,那些人后背到底是什么打算。”
听到这个,萧胜天干脆停下了自行车:“我们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商量。”
顾清溪:“嗯。”
她想,在赶去公安局报警前,她需要厘清下自己思路。
此时已经是晚间时候了,恰好经过一段运河,月光溶溶,水波轻摇,芦苇在夏风中缥缈而动,路边的虫鸣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周围格外宁静,夜色中,自行车车轮倾轧过土路的声音清晰可闻。
宁静的夜晚,两个人的心绪却不能平静。
“你觉得公安局能查出这件事吗?”顾清溪终于忍不住,低声这么问道。
“不能。”萧胜天沉声道:“公安局来了,没什么线索,也只能排查,可是村里人那么多,排查的功夫,只怕人家早就消灭证据了,没了证据,再怎么样都白搭了。”
只是一张录取通知书,如果不能最开始就锁定嫌疑人,那人家看到公安局来,马上烧毁了,不就什么罪证都没了?
说着,他望向她:“那到了公安局,咱说说咱们的情况,但是让他们先别查,等咱消息?”
顾清溪心里陡然一顿:“你的意思是?”
月色下,男人的黑眸沉静:“咱们来一个静观其变,引蛇出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