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对于巫尧藏身在幽都, 其实并不意外。
巫山用尸体堆积起来的聚阴之地当初已经被他们破坏，放眼整个放逐大陆，再难找出这样的养尸之地。
巫尧已死, 他无法生活在阳光下，不想入冥界被鬼王管束, 便只有幽都能暂时寄居。
说来说去,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到前往幽都的通行证。
一大早，苏瑶踩着薄剑, 径直向雾山飞去。
余鸟家族住在雾山之巅，那里靠近南边，气候要温暖一些。大山终年被一层白色的雾带环绕在腰间, 显得缥缈而神秘, 因此而得名。
远远就看到, 不少彩色的鸟儿在白雾里翻腾, 像是彩虹划过天际，清脆稚嫩的鸣叫传出了好远。
见到苏瑶，这些幼鸟好奇地凑了过来，不时用翅膀碰碰她身上的留仙裙, 有的还大胆地停在了她的身上以及飞剑上。
对这样的情况，苏瑶早已见惯不怪，继续往前飞。
不知道为啥, 她从小就招各族的幼崽喜欢, 即便她现在长大了, 这一点也丝毫没有改变。
只要不在她身上拉翔，衣服被抓皱，头发被啄乱，这些她都能忍。
“嘤……”
突然, 停在她飞剑上的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哭了起来，她一边哭，还一边扑腾着翅膀往上飞，苏瑶注意到，她的爪子上在滴血。
想来这倒霉孩子被剑刃给划伤了。
苏瑶伸手把她抓了过来，因着这动作，其他停在她身边的鸟儿全被吓得飞走了，而被她抓住的这一只，也惊恐地叫了起来。
“别怕。”
苏瑶揉了揉鸟头，指尖浮现出一抹木灵力，抹过鸟爪子。
原本还哭唧唧的小鸟，感受到爪子不疼了，她好奇地偏着脑袋去看，见伤口也消失不见，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啾！”
小鸟的声音很欢快，苏瑶看得好笑，她张开了手把她放飞。
这些鸟都太小了，只会鸟语，却不会妖族通用语，所以她也放弃了向他们打听晴炽消息的想法。
飞过雾带，山间便有许多成年余鸟的身影。
苏瑶问向一只站在树枝上梳理羽毛的艳丽鸟儿：“你好，请问你知晓晴炽在哪吗？”
艳丽的鸟儿抬眼望了过来，直接化成了一位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她挑眉问：“你找那怪物干嘛？”
“怪物？”苏瑶呼吸一窒。
“一个眼睛里有两颗瞳孔，不是怪物是什么？”女人拢了拢身上的七彩衣，眼底挂着明晃晃的嘲讽，“你不会真信了他是什么重明神鸟吧？”
苏瑶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晴炽虽然对重明神鸟有着另类的迷恋，但归根结底，他的行为并没有妨碍到别人。
她没有想到，那个活泼骄傲的少年，平日里别人都是以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想来他也明白这些，所以就连切磋打架，都只有找加罟鸟。
敛起眼中的情绪，苏瑶低声道：“他是不是重明神鸟暂且不提，但这样在背后唾弃别人是怪物，也不是美人该有的教养吧。”
女人脸色变了变，狐疑地问：“传闻晴炽在外面认了个妹妹，不会是你吧。”
“是呀。”苏瑶大方承认，“所以我不喜欢别人骂我哥哥是怪物，小姐姐长这么漂亮，还请口下留情。”
也不知道是夸了她漂亮，还是被拆穿背后说人坏话，女人有些不自在道：“哎，我没有恶意，就随口一说，下次不说他就是了。对了，我刚才看到他往后山去了。”
可她这随口一句，落在当事人心中却是伤害满满。
不想给晴炽拉仇恨，苏瑶并没有说刻薄的话，礼貌道谢后，转身踏着飞剑离开。
后山的树木更加高大，因着背光，地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只彩色的鸟儿正孤孤单单地栖息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树冠上融化的积雪滴落到他的羽毛上，不一会儿便把他晕染出了狼狈的模样。
悄无声息地靠近，苏瑶轻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突来的声音吓得晴炽瞬间炸开了翅膀，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后，声音里染满了兴奋：“瑶瑶妹妹，你怎么会来这？”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苏瑶扫了一眼这家伙越来越深的重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磨牙道，“你居然跟那些男人说，谁能帮我练器成功我就跟谁过春日祭，现在他们都来找我讨个说法，我自然要把你交出去。”
晴炽闻言，心虚地移开了眼：“你真没一个看上眼的？”
回答他的，是苏瑶握得咔嚓作响的拳头：“我们打一架，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
同情归同情，有些账还是要算的，免得这家伙浪得飞起，把自己玩脱了。
“！！！”
晴炽想到这个妹妹跟妖王大人对打时的凶残，惊恐地往旁边挪了挪：“我柔弱可怜又无助，你还是放过我吧。”
话还没有说完，晴炽突然踏空，身体猛然往下坠去，吧唧一声掉在了地面的积雪上。
苏瑶拎着鸟脖子，把他提了起来，甩了甩他脑袋上的雪，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踩空？就算踩空了，凭着他鸟类的本能也应该腾空飞起来，咋还直接摔地上了？
晴炽被晃得眼睛成了蚊香圈，声音艰难道：“我最近在练习用四个眼睛看世界，很不习惯。”
苏瑶：“……”
这家伙果然会玩。
想到此行的目的，苏瑶的目光挪到了晴炽又长又艳丽的羽毛上，笑眯眯道：“哥哥呀，介不介意送我一根羽毛？”
晴炽总觉得‘哥哥’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莫名有点危险，他试探地问：“如果我介意……”
“那我就自己拔。”苏瑶面色不变。
不过如果是她拔的话，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一根羽毛了。
面前女孩明明笑得一脸明媚，晴炽却莫名觉得脊背发寒，他吞了吞口水，很是识实务：“哪能劳烦瑶瑶妹妹亲自动手？不就是一根羽毛嘛，多大点事。”
一边说着，晴炽一边从大翅膀上啄下来一根粗长的正羽，压根不敢拿小的绒羽唬弄她。
苏瑶满意的收进了储物戒，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晴炽的脑袋，沉声道：“晴炽哥，你的眼睛很漂亮，我相信你将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重明神鸟。”
随着她的言语，巫族的祝福术，也落到了晴炽的身上。
凭什么与众不同就是怪物，明明还可以是受上天眷顾，应运而生的独特存在。
晴炽一怔，只觉得头顶的小手就像是有神力一样，随着她的抚摸，连他心间积聚的那些阴郁之气，也一并被拂开。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呀？”
等人走后，晴炽才回过神来，有些哽咽地呢喃一声。
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搞得他都有点没出息地想哭。
**
苏瑶拿到了晴炽的羽毛，立刻前往妖王宫。
沧海无边无际，即便她能御剑飞到幽都，只怕也会累个半死，为了保存体力，她得让加罟鸟带她飞过去。
“瑶瑶小姑娘，你是来找大哥的？”
刚溜进王宫，迎面就撞上了腾根。
苏瑶慢吞吞地收好剑，故作羞涩道：“你别说出去，我想给他个惊喜。”
腾根立刻流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放心，我懂你们恋人间喜欢玩浪漫。”
等人走后，苏瑶松了一口气，直奔王宫的兽园。
兽园里有山有水还有树，地面有许多猛兽，它们是王宫大门的守护兽，每隔几天就要轮班。
苏瑶来了这好多回，它们已经记住了她的气味，因此见到她靠近，也没有嚎叫与攻击。
见它们如此给面子，苏瑶扔了一些肉过去，然后走到了那颗最大的松树前。
巨大的加罟鸟正在树上闭目而憩，听到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
苏瑶拿了一包灵果放在地上，加罟鸟眼睛一亮，飞了下来。
直到它吃饱了，苏瑶才摸了摸它的羽毛，笑道：“大可爱，送我去一趟幽都好不好？”
加罟鸟很给面子地蹲下了身，苏瑶坐上了它的背，一人一鸟腾空而起。
结果刚要飞出王宫，去路就被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拦住了。俊美的男人微抬着下巴，似笑非笑道：“跑来偷我的鸟，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苏瑶：“……”
这浑蛋是不是开黄腔了？
腾根果然靠不住，这么快就把她出卖了。
苏瑶绷着一张脸，反驳道：“哪里是偷？我这明明是借。”
偷了不用还，她可是会还的。
穷奇又好气又好笑：“只要你跟我说一声，我直接就把加罟鸟送你了，为何像做贼似的偷偷带走？”
“这倒不用。”苏瑶一拨头发，“太能吃了，我家养不起。”
穷奇：“……”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就是莫名觉得，小丫头在隐射他当年小的时候超能吃，差点把打猎的林风累死的事。
不再对这个伤心的话题讨论下去，穷奇低声问：“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苏瑶原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晴炽的羽毛不一定有用，再说真找到巫尧，那人阴险狡诈，有个帮手也是好的。
她点了点头：“行吧，我要去幽都。”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加了一句：“对了，当年你给我的阴阳鸟的羽毛，你在哪得到的？还有吗？”
“哪种东西，几乎不存在于世间，哪那么好得到？”
穷奇叹了一口气，“当年妖皇死后，留下不少好东西，其中就包括通灵镜以及阴阳羽，我们四兄弟随意地分了。”
“阴阳羽只有两根，一根在我这，我已经给了你。另外一根在二哥那，他前些年去冥界找女魃，出了意外遗失了。”
苏瑶：“……”
这么看来，真只有靠晴炽的羽毛了，但愿他能争气点。
**
冬日在天上飞，绝对不是个好的体验。
冷风不要钱似的往身体里钻，连最后一丝温度都不给人留。
苏瑶布了结界，周围的低温依然让她冷成了狗，更过分的是身后的男人张开了暖意融融的怀抱，冲她诱惑道：“要不要到我怀里来。”
在温暖与羞耻心之间横跳了两秒，苏瑶果断地扑进了男人怀里，她从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穷奇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怔了几秒，慢慢收紧了双手，用火灵力温暖着怀里的女孩，耳朵却爬上了几抹绯色。
苏瑶的手贴在男人腰间，见这经常撩她的骚年竟然还会纯情的耳红，不由觉得好笑，她眨了眨眼：“你不问我去幽都干嘛吗”
穷奇迟疑地问：“不是去见慕晓生吗？”
“不，我是去给巫尧发盒饭的。”苏瑶笑得一脸无害，“怎么说也是外祖父不是，老人家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在外面当孤魂野鬼，多可怜？这回我一定努力把他孝敬进冥界。”
穷奇：“……”
别的不说，巫尧肯定不想她的这份孝顺。
不管巫尧愿不愿意，苏瑶已经千里送孝心去了。加罟鸟飞过了沧海，来到了幽都城门口。
“成不成的，就看你的主人争不争气了……”
苏瑶拿出了那根彩色的鸟羽，从颜色上来看，这就是个失败品。
穷奇眼眸一深：“晴炽的？”
苏瑶点了点头，手一挥鸟羽被她扔了出去，当那抹彩色撞到结界，泛起了一圈涟漪。
她心中一喜，就在她以为结界要破了的时候，彩色羽毛就像是黄牛卖的假票一样，被结界嫌弃地扔了出来，涟漪消失，结界再次恢复原样。
苏瑶：“……”
晴炽那家伙，果然不靠谱。
“看来进不去，我们先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 。”
穷奇却很高兴，特心机地把那根羽毛收进了他的储物戒。
鸟族求爱会赠送羽毛，他一点也不想心爱的女孩，身边带着那只傻鸟的羽毛。
也只能这样了。
苏瑶正准备往回走，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阵劲风，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瑶瑶妹妹，我来试试。”
还不等她开口，一只彩色的鸟儿就俯冲向了结界，只听‘啵’的一声，他的身体竟然真的穿过了结界，进入了幽都城。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可以。”
晴炽高兴坏了，在原地不停地盘旋。
苏瑶震惊过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去水边吗？”
他可真有出息，竟然直接飞过了沧海。
晴炽顿时有些心虚，从结界处飞了出来落到苏瑶身边，低声道：“瑶瑶妹妹，我有很小心，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
这次没事，难道下次也没事吗？
苏瑶真想揍这货一顿，穷奇却不乐意别人占据了坏丫头的注意力，直接拉着她的手，对一旁的彩鸟命令道：“带我们进去。”
背上一沉，晴炽差点被压到地上去，扑腾着翅膀好几次都差点坠机。
他一边奋力飞，一边吐槽，妖王大人太重了，他就不能一个一个来吗，非要跟瑶瑶妹妹黏在一起。
这一次，搭着晴炽的顺风车，苏瑶跟穷奇两人，顺利地来到了幽都城。
“想好去哪找人了吗？”穷奇走在苏瑶的右边，替她挡下了吹过来的阴风。
“先去百晓阁。”
既然进来了，自然要去看看便宜舅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服用生机草。
“啊啊啊，有鬼！”
身后突然传来了惊恐的尖叫。
苏瑶回头，便见打着一把血红骨伞的小女孩，血糊了她大半张惨白的脸，脑袋毫无预造地掉了下来，一直滚到了晴炽的脚边。
他顿时像被拔毛的鸡，扯着喉咙叫了起来，并且迅速地躲在了苏瑶他们身后，身体不停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可怕好可怕。别过来别过来。’
“咯咯咯，胆小鬼。”小女孩捡起了她的脑袋，开心地安回了脖子上。
她胆子很大，走到了晴炽的身边，指了指他身上的羽毛：“好漂亮。”
苏瑶没有在小女孩身上感受到恶意，便没有出手。而晴炽为了把这煞星送走，忍痛拔了一撮毛，扔了过去。
小女孩捡起羽毛，摸了摸后更加开心，她别在了衣服上，蹦蹦跳跳地走了。
晴炽这才松了一口气，穷奇好心地提醒：“幽都城内，居住的一大半都是鬼。”
“妖王大人你别吓我。”
晴炽快要哭了，苏瑶笑着安慰他：“往好处想，他们只是喜欢你的羽毛，没有想要你的命。”
更惊恐了好吗？他一点也不想当秃毛鸟。
晴炽想了想，还是变成了人形，战战兢兢地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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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没来，慕晓生的百晓阁荒凉了许多，匾额落满了灰，大门破破烂烂，一副潦倒荒凉的模样。
生活的状态能体现一个人的心境，或许现如今的慕晓生，就如这百晓阁一样，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敲了敲门，这回房门很快被打开，一脸清瘦的慕晓生缓步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时，也一脸的怔愣。
“进去说。”
苏瑶从门口溜了进去，径直走到了二楼，然后划破手指在二楼的地面上开始布巫阵。
“你那天说的事，我有考虑过，所以我打算先下手为强。”
慕晓生认同地点了点头，结果下一秒女孩的话却让他不淡定了。
“巫尧在幽都，我准备先拿他开刀。”
慕晓生呼吸一紧：“你确定？”
“我用你的血卜算出来的。”苏瑶似笑非笑道，“除非你不是他的亲儿子。”
慕晓生抿紧了唇，他倒宁愿不是那人亲生的。
苏瑶的阵法很快完成，然后冲他伸出了手：“借血一用。”
鲜红的血染过巫阵，阵中某处陡然闪现出一抹红光，苏瑶轻声问：“那是哪？”
慕晓生仔细辨别后，低声道：“天凉镇。”
知道了位置，苏瑶把地面的巫阵拂去，又重新布了一个保护的阵法。
“你们呆在阵中，等我们回来。”
说着，她拿出了一黑一绿两种药丸，塞到了慕晓生手中：“黑色的是毒丸，如果你发现生机被抽，可以尝试着吃一点。绿色的是生机草做成的药丸，续命用。”
转头，她又叮嘱道：“晴炽哥，你留在这，帮我照顾一下他。”
慕晓生双眼有些复杂，想要跟他们去，但他现如今这模样，又怕拖他们后腿。
晴炽却担忧地凑了过来：“瑶瑶妹妹，他是人还是鬼？”
苏瑶沉默了一会儿，惆怅道：“他很有可能是我舅舅。”
“哦，那我就不怕了。”晴炽拍了拍胸脯，“放心，你舅舅就是我舅舅，我肯定照顾好他。”
苏瑶被这中二的发言，震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慕晓生却百感交集，声音嘶哑地叮嘱了一句：“瑶瑶……注意安全……”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舅舅，今日却向别人承认了他的身份。
“我还从来没有叫过你，如果你想听到那声称呼，就努力活到我回来。”
苏瑶深深地看了清瘦的男人一眼，拉着穷奇的手，转身出了门。
一个人总要有点惦念的东西，才会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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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因着地理位置特殊，这里有阳气汇入，阴气自然不如冥界浓郁，所以鬼白天上街，大多需要打一把骨伞。
而天凉镇被一条阴河贯穿，这里是幽都阴气最重的地方，生活在这的大多是水鬼，也最利于养尸。
苏瑶跟穷奇一路追寻，最终确定了巫尧很有可能藏身的地点，一个巨大的瀑布边。
四周种着聚阴的柳树，一走进这里，立刻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阴冷。
天也阴沉的吓人，穷奇四处看了看，指着瀑布后面的山洞：“应该在那里。”
“有点不好弄。”苏瑶皱起了眉。
瀑布口无法布阵，到时候对方很容易溜掉，更别说万一还有其他的出口呢。
穷奇并不想女孩去冒险，便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把他引出来。”
“不，我有其他的想法。”苏瑶拉着男人的手，慢慢往后退，“我们先离开这。”
两人一起来到了镇上，苏瑶才说出了她的想法：“我们想办法扮成新死的鬼，有道是大鬼吃小鬼，巫尧那样贪婪，到时候他肯定会来吞噬我们。”
穷奇挑眉：“可以，那我们先去弄些阴气在身上。”
“我记得当年在幽都，我救了一位小姐姐，她说她就住在天凉镇。”苏瑶拽着男人胳膊，笑眯眯道，“是时候请小姐姐帮个忙了。”
穷奇一脸错愕：“这你都记得？”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她还是个不满三岁的小豆丁，这记忆力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当然。”苏瑶一脸的骄傲。
虽然她帮助别人不求回报，但万一用上了，她也不会吝啬向别人求助。
穷奇表情有些微妙：“那你还记得你在我床上画地图的事吗？”
闻言，苏瑶差点摔个跟头，她怒瞪着身边的男人，愤恨地问：“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当初刚来我家时，狼爹给你洗澡，摸过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她嘴巴便被捂住了。穷奇满脸严肃道：“我错了，真的，还请瑶瑶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黑历史太多，真心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