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是我和阿绛当年独创的……

我干脆席地而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带人回来, 再一起闯出去, 然后桥归桥,路归路, 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风连衡陪我坐下:“阿绛,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我懒洋洋一笑:“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呗, 只要没那么多的魁魅魍魉来打扰, 我感觉我的生活挺惬意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我:“你和这位青燃帝君是不是有过什么牵扯?”

我默了一瞬, 随即一笑:“嗯, 差点成婚吧。不过都过去了, 不必再提。”

风连衡沉了脸色:“是他移情别恋了?”

“没有, 是他迷途知返了。这事说来话长, 我说别提就别提了。你再提的话, 别怪我把你踢飞出去。”我冲他晃了晃脚。

“好, 都听你的, 你说不让提咱就不提。阿绛,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他晃了晃拳头。

我笑了一笑,垂了眸子。

他的话倒是让人心暖,但是他身上也有太多谜团,未必是可信的。

当年的阿凤很可信,但现在的阿凤,变化真是太大了!仿佛是换了个人, 偏偏他还有阿凤的记忆,不像是假冒的……

或许真是岁月沧桑,人总是会长大会改变的,他也如此吧。

“阿绛,我瞧他对你似乎尚没死心,你怎么想?”

我揉着眉心,我自然看出来青燃感情上对我还放不下,但他也不可能放弃烛少绾,这样拖延下去,他难受我也不好过,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

可是,这乱麻要怎么斩呢?

风连衡似乎会读心术,他在旁边静静开口:“阿绛,我觉得你应该快刀斩乱麻,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怎么斩?”

“嫁给我。”

我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开什么玩笑?!老娘现在不想嫁任何人,也包括你!”

风连衡眸色一黯,但随即笑道:“放心,我虽然真心喜欢你,但也希望你也真心喜欢我才谈真正谈婚论嫁的事,我也希望娶到的妻子是真心爱我的。”

“那你还出这种馊主意!”

“你听我说完,这主意不馊,相反还很正。你我可以在他面前假谈婚约,让他以为你确实想要嫁给我。这样他出去以后势必会心死离开,而你我依旧维持原状就好,你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我会尽最大诚意追求你,真追不到我也会放手,和你做永远的好朋友,你说这样如何?”

他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但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妥,却又一时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正在沉吟的功夫,青燃帝君带人回来了。

然后我发现他不但带回了已经化为人形的烛少绾,还带来了九婴……

于是,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烛少绾的神情有些怪,似兴奋又似害怕,紧紧跟在青燃帝君身边,小尾巴似的不离左右。

看到我时,她是怔了一下的,向我点了点头后,又瞥了风连衡一眼,瑟缩一下,藏在青燃身后。

青燃安慰她:“别怕,有本座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嗯,我知道青燃你对我最好了。”烛少绾乖巧点头,再示威似的看了风连衡一眼,风连衡勾唇:“倒是个美人,就是胆子小了些。”

“你休要胡说,我胆子不小的!”烛少绾有靠山在身边,胆子大了不少,鼓足勇气反驳:“我只是功力太低,技不如人自然就……就低调些。我和你说,刚才我的功夫恢复了不少,还弄死三只骷髅怪呢!你休要瞧不起人!”

风连衡嗤地一笑,打量她两眼,重点在她摆动的龙尾上停了一下:“你连完整的人形都化不出来,还能弄死骷髅怪?这只九头鸟帮你的吧?”

“我刚才化出完整人形了,功力也挺高的!”

“那你现在露出龙尾是?觉得特别好玩?走不同凡响路线?”

“才不是!我杀了几个骷髅怪力竭,又……又成这样子了。”烛少绾跺脚。

她小女儿态十足,我看着她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曾经的战神失去了大部分魂魄,原来还可以如此娇俏动人,倒很出我意料之外。

青燃帝君明显是救了人就赶回来的,尚没来得及和烛少绾多说话,听她如此说,他眉梢一挑,问了一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九婴可以为我作证啦。”烛少绾再跺脚。

九婴在旁边不等问就举起了手:“是真的,帝君,您们掉进那漩涡后,少绾姑娘急得不得了,围着那漩涡打转,最后一横心就跳下来了。帝君命属下守护好她,自然也跟着跳下来。她跳下来不久就化出人形,功力还不低的样子,开始被冒出来的骷髅吓到,但打了一会后,她就弄死三个骷髅怪,胆子大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她的功力恢复的快,消失的也快,只支撑了几个时辰就……”

九婴活动了一下手脚:“我总感觉这沙漠有古怪!我进来后功力降低了不少,少绾姑娘倒逆增长了,倒像是把我的偷去了一样……”

“我才没有偷你的!那是我自己的功力!”烛少绾气得脸颊红红的。

“我……属下就是个比喻,没说您真偷我的。您别多想,别多想。”九婴显然怕了她,干脆躲得远远的解释。

风连衡在旁边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位烛龙姑娘倒是特例,我们下来后功力都下降了呢。阿绛甚至差点失去全部功力,幸好又慢慢恢复了些。”

青燃帝君的视线骤然转到我身上:“你恢复了?”

我点头:“是,恢复了一部分。这沙漠确实有些古怪的。”

我来到这里旧疾虽然发作,但也恢复的奇快,打破我以往旧疾发作痊愈最快的记录。

而烛少绾来到这里也恢复了一些功力……莫非这沙漠对身体有疾的人是有好处的?

青燃帝君再看我一眼,忽然抬手就去握我手腕,我下意识行云流水避开:“做什么?”

青燃帝君一窒,他轻吸一口气,道:“本座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功力。”

“不必测了。”我笑:“我的功夫恢复多少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足能自保。不劳帝君再牵挂。”

青燃帝君噎了一噎,眸现黯然。

是了,是他逾距了。

而他碰到她总会情不自禁逾距,无法自拔,等反应过来时,逾距的行为已经发生……而且和她相处越久,这种行为就发生的越频繁,明知道不该,却饮鸩止渴般不能自已,倒像是一个笑话。

他感觉自己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想要不顾一切得回她。

她有毒!

他想,轻吸一口气,骤然转身:“走吧,先闯出这里再说。”

风连衡不动地方:“青燃帝君,让我带路的话不应该走那个方向,你既然不信我,不如我们彼此分开行动?我和阿绛走这边,你带着你的人走那边。”

“不行!”青燃就干脆利落两个字。

“凭什么不行?”

“凭本座比你拳头硬。”青燃的声音极为冷淡强势。

风连衡眸光闪动,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你不撞南墙心不死了,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在阿绛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走了,走了。”拉着我就向前跑:“我们在前面开路。”

这家伙动不动就扯人走,十分让人无语,我正要扯回自己的手,他已经传音过来:“阿绛,你如果真不想嫁给他,那就彻底让他死心。放心,我有分寸……”

好吧,我一横心就没再扯回自己的手,跟着风连衡并肩而行,在前面开路。

九婴讶然地看着前面奔行的那一对人影,然后再看看自家帝君,帝君面无表情,只是周身气息冷得厉害,吩咐

:“九婴,化为原身,驮着少绾前行,本座断后。”

九婴不敢不听,只得不甘不愿地化身成九头鸟身,将烛少绾干脆利落地叼上背,还嘱咐一句:“少绾姑娘,你要一直人身哟,千万别化为原身。”

她原身太沉了,才掉下来时,九婴为赶路曾经驮了她一阵,结果像驮着一座小山似的,害得他不但飞不起来,还一步一个脚印的。

……

这沙漠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我们一行人向着青燃帝君指定的一个方向奔行了足足一天,依旧没看到尽头。

触目所及依旧是无数起伏的沙丘。

不过,越向这个方向走,碰到的骷髅怪就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厉害。而且天气越来越热,沙子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慢慢变红……

先是淡黄中透着红,又变为淡红,浅红,粉红,终于变成血红。

大地仿佛被鲜血染透,再加上天上火辣辣的太阳,触目所及是一片红彤彤,几乎刺得人眼睛疼。

而那些骷髅的颜色却在逐渐变浅,一开始出现的是墨黑,浅黑,淡灰,淡白,终于雪白。

而且随着它们颜色的变浅,邪功也越来越高,如果说墨黑的骷髅功力是一级的话,那么雪白的骷髅功力就达到八级了!

而且他们数量还多,甚至有了神智,群狼似的懂得狩猎包抄!

它们常常随着狂风舞起红沙时暴起,前来围猎。

如不是这一行人都是高手,其中两位还是绝顶高手,只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而在这里,我也终于见识到了风连衡真正的功夫,他极强!而且貌似也颇为熟悉这些骷髅的路数,每一招发出都是雷霆一击,攻敌所必救,让那些来围猎的骷髅颇为忌惮。

至于青燃帝君,他出手就更不客气,再厉害的骷髅杀到他面前,都走不过三招必被他灵力凝出来的巨掌拍得粉碎,直接成渣。

当然,我也没含糊,好几次加入战团,和风连衡并肩做战。

我的功力也就恢复了一半,和风连衡的功力是没法比的,但我战斗经验丰富,只要被我抓到时机,就能以弱胜强,削掉一个骷髅的脑袋。

我这些年一直过着佛系的日子,不太与人动手,现在倒是放开了手脚,在打斗中找到了久违的激情和快意!

每次加入战斗我就能感觉热血在胸中沸腾,久压在胸中的块垒也像是得到了释放。

我越杀越过瘾,到后来再遇到骷髅怪时,我不等那两个人先出手已经冲了出去!仿佛一位将军再次冲上战场,我控制不了那蔓延在胸中的杀意和狂意。

我原先做花妖时曾经和风连衡联手作战的,甚至还研究出一套双剑合璧之术,大大提升作战能力,达到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这次我们又并肩作战,风连衡在打斗中说了一句:“我们用屠龙剑法吧?”

屠龙剑术就是那套双剑合璧的剑法的名字,我起的,简单霸气。

我虽然已经多年没用,但毕竟是曾经熟极如流的,一旦展开,片刻后就转折如意了。

我和他在骷髅怪里穿梭,剑光在我们周身飞舞,所到之处,挡者披靡。

九婴驮着烛少绾没法参战,只能观战,他是个好战的,看到激烈处,他情不自禁喊出一声:“好啊!这套剑法好!”

风连衡百忙中还回头解释一句:“这是我和阿绛当年独创的,只我们两人会使。”

说这句话时,他还轻飘飘瞥了青燃帝君一眼。

青燃帝君正在杀敌的步子微顿,险些被一只骷髅怪挥出来的血沙给浇中,还是九婴忙提醒了一声:“帝君小心!”

青燃帝君一挥衣袖,将那漫天飞来的血沙挥落,视线向我们这个方向一扫,我刚刚解决了一只骷髅怪,听到九婴的一声喊,下意识向青燃那里扫了一眼。

好巧不巧的,我和他的视线在空中对了个正着。

我发现,他的视线有些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