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紫烨噎了几秒, 轻吸一口气:“用紫花令联系一下她,看她在哪里。”
“是!”
紫花令是牡丹花主发给十二花使的令牌,可以由花主单方联系花使, 任何花使不得将此令牌关闭, 一旦有急事发生,花主就可用此令牌将所有花使召回。
花绛虽然来得时日尚短, 但也分到一枚, 牡丹花主也教给她使用法子和规则, 就是不知道这位浣花使记住没记住, 毕竟她还一次也没用过这东西。
她做法打开了能联系花绛的紫花令——
片刻后, 终于显示接通。
牡丹花主松一口气,直接道:“花绛, 你在哪里?”
那边传来一道清冷磁性的男声:“找她何事?”
牡丹花主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你……你……你是谁?浣花使花绛呢?”
“她在睡觉, 任何人不得打扰, 包括你。”那男声调子淡漠又隐带威势, 让牡丹花主心里莫名一抖, 微张了口, 尚没想起再问什么, 那边已经把令牌关掉。
牡丹花主还是第一次被人先关闭紫花令, 如在以往, 她早气势汹汹重新连接上,然后劈头盖脸骂对方一顿顺便也骂持令的花使一顿了。
但这次,她莫名不敢。
脑中像风车似的各种风暴,那个男子是谁?!!这么晚了花绛为何会和他在一起?还把最要紧的紫花令随便给了他——
她心脏噗噗乱跳,所有的瞌睡都跑了,原地转了两圈,不知道该不该把此事禀报给太子爷。
她虽然不知道帝紫烨和花绛之间的具体情况, 但她明白帝紫烨确实是把花绛当平妻在养的。而花绛对帝紫烨的感情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来。
她以为这俩是钉板钉钉的一对,就算听说了花绛在太子爷的合宴上出现之事,她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真的分手,她也只当花绛在使小性子,等想通了自然会回来,到那时太子爷再好言好语哄两句也就能哄好了。
花绛是离不开太子殿下的。
这是牡丹花主一贯的认为,却没想到花绛离开不过三天,身边居然出现了男子同宿!这要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只怕就是一场风暴!
太子殿下绝对会对花绛真正放手,花绛命运堪忧,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说不定会被打下界,永远不许回天庭的!
可如果不说,太子殿下还在等她消息啊!
牡丹花主在那里推磨似的转,正在这时帝紫烨的传音符又亮了起来,她硬着头皮接起,一横心快速道:“殿下,大概天色太晚,花绛睡觉一向沉,她并没有接。应该是没看到。微臣明日清早再联系一下她吧。”
那边沉默片刻:“好。”
挂断传音符后,牡丹花主出了一身冷汗。
这还是她第一次欺瞒太子殿下,可是她又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想私下先联系到花绛,了解清楚后再做打算。
至于帝紫烨,他后面再无睡意,连夜召集自己所有的暗探下属,让他们打听花绛的下落。
快天亮时,终于有暗探向他禀报:“殿下,有人看到浣花使去了三重天无界城,这几天她一直在小酒馆喝酒来着。”
三重天?
她居然去了那种凶险蛮荒之地——
不过,以青燃帝君的性子,应该不会去那里才对。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青燃帝君要合宴的女子不是花绛而是另有其人……
他坐在那里伸指敲了敲眉心,还是松一口气的。
算了,不晾着她了,他稍稍休息一下,就去无界城把她接回来吧。晾了三天约莫也够了。只要给足她面子,以她对他的感情是会跟他回来的。
……
青燃帝君垂眸看着睡着的淡紫衣裙的小花仙,忍不住勾了勾唇。
看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喜欢用常理出牌,在下界是如此,回到上界依旧如此。
他用手指轻轻拂了拂她的下巴,低语:“你给本座造三世劫倒是挺会抓本座软肋的,每次都完成的很完美……每一次离开都如此决绝,看来确实没把本座放在心上。三世……三世居然都没打动你的心……小花绛,莫非你的心是用石头做的?你真是一朵花么?”
“小花绛,按道理说,那三世不过是一场场浮云,如你所说,我们只把它当成一出戏,戏唱完就该干脆离场了,本座也不该再惦记你……可是,你给本座造成的伤害过深,那三世都是你提前离场,而我每一世都疯了似的寻觅,找你成了我的执念……执念过深就无法放下。”
床榻上的紫衣女子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她还正在睡梦里,自然无法听到,不过,她却下意识抱住了青燃帝君那只作怪的手,呢喃了一句:“风衍君……”
青燃帝君手指一僵,就要撤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死死抱住:“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明明……明明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你承诺过的……”
她眼角滑下泪来,那泪珠滴落在他的手心里,微烫。
青燃帝君垂眸看着她的睡颜,眸中如有风云在凝聚。半晌,他轻叹了口气:“他也是你的执念啊……你喜欢的是尘世的风衍君,而不是上界的帝紫烨是不是?他们不能算是一人……”
说到这里他顿住,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手一直被她抱在怀中,他动了一动,她却像是护食的孩子似的死抓住他的手不放:“别走!”
“花绛,你把我当谁了?”
她自然不会回答他。
他轻吸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笑,似嘲似讽。
帝紫烨怕她暴露身份洗掉了很多人的记忆,包括她的。大概以为她的容貌和青眉仙尊不似,声音不似,名字不似,再没这方面的记忆,他就无法找到她了。
但他青燃帝君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的生活习惯下意识动作这些都改不了,他只要有心,有所怀疑,自然能将她找出来……
她在他设立的宴会上可以掩饰自己的喜好,但她平时并没有,他暗观察她几日,自然就清楚了。
她身上某一处一闪一闪亮起来,那是自她储物空间里传出来的。
她开始睡不安稳,眉尖蹙的紧紧的,似是很烦有人打扰。
青燃帝君知道她有起床气,尤其是睡不好的时候,这起床气更是惊人。
在下界他是小青燃的时候,曾经淘气故意打扰睡着的她,结果被她拎着戒尺围着山头追了他好几圈。
所以他干脆施法打开了她的储物空间,拿出了那枚闪亮的令牌。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代她接通两三句把牡丹花主怼了回去后,又把令牌放回到她的储物空间内。
刚刚放进去,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青燃帝君微微一顿,默不作声看着她,和她对视,然后发现她的视线无焦距,不像是真睡醒的样子。
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睡癔症了?”
她不答,却呼地一下坐了起来,直接下了软榻,直着眼睛在附近转悠,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痛苦,似是忍着什么。
青燃帝君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干脆在那里抱臂瞧着她。
她这是梦游?
她在附近转了好几个圈子,然后站在那里,一脸的纠结:“在哪里了呢?怎么找不见了……”
“你找什么?”他好奇问。
“厕房,好憋得慌……我记得在这里的……”她的表情看上去更难受了。
青燃帝君:“……”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一挥手在旁边用术法搭了个茅厕,将她送到门口:“进去吧。”
她就进去了。
青燃帝君还是很有节操的,他退后几步,坐回到软榻上,等她出来。
她出来的稍稍有些慢,走路也有些趔趄,边走边系裤腰。
她是真喝多了,那裤腰带她只是随便一勒,慢慢的有滑开的趋势,甚至那裤缝也不对,看上去歪歪曲曲的。
青燃帝君忍了一忍,没忍住,一抬手将就要爬上床榻的她拦住:“弄好再上去。”
她似是没听懂,抬头怔怔看着他:“啊?”
“带子没系好,也有些歪。”
“额。”她一脸懵懂,但还是很听话的,低头又将裤腰解开了,裤子很松,刚一解开就向下一滑!
如不是青燃帝君手疾眼快,及时帮她一提,只怕她就完全走光了!
就算是这样,也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肤,那腰线紧致如玉瓷,让青燃帝君看到时呼吸也跟着一紧。
她低头又系,依旧是随便一勒。
青燃帝君终于看不过去:“我来!”
三下五除二帮她把裤腰系好,也顺便把裤缝弄正,她倒是乖,又躺到软榻上去睡了。
青燃帝君原本想要打坐来着,被她这一折腾,心绪有些不稳,一闭上眼睛就是她那一截玉瓷般的细腰以及无意碰到时的温热触感……
……
我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睡醒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在荒郊野外还懵了一懵,再看到旁边坐着的青燃帝君就更懵上加懵。
“醒了?”他问,声音还隐隐有些莫测:“睡的还挺香。”
我终于想起昨夜谈的那些条件,心跳了一跳,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坐起身跳下软榻,含糊地谢了他一声,就向密林深处跑去。
我得去放个水。
找了个僻静处,解腰的时候我僵住了!
我的腰带平时只是系个活扣,但这次活扣倒还是活扣,却打了个漂亮的十字花,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美感。
这绝不是我自己的杰作!
谁动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