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来自地狱

由此可见,虽然妓·女玛丽严格上来讲破坏了威廉姆斯夫人的婚姻,但两人实际上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在周围鬼鬼祟祟的,他一看见我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威廉姆斯夫人认为,有一个水手打扮的男人,在玛丽的住处周围转悠,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问清楚了她的行踪并核实之后,威廉姆斯夫人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她在警方写好的口供上签了字,之后就被送回了家。

由于她的供词,那名可疑的水手,也成为了嫌疑人之一。

弗格斯探长带着人,很快就把这家伙抓了起来。

这名水手名叫乔治·哈金森,自称曾经是玛丽的情人。

他表示自己偷窥,完全是因为想找机会和玛丽和好。

但是他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弗格斯探长的认同,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惨案,弗格斯探长决定把他暂时关押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凶犯必然不敢再次犯罪的时候,苏格兰场再次受到了红色墨水书写的匿名信。

这一次,信上的笔迹和前两次有所不同。

信的开头写着“来自地狱”。

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湿漉漉的包裹,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当加里警官打开包裹的时候,立刻就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半颗肾脏。

而第五名被害者凯瑟琳·艾道斯就是被凶手拿走了一颗肾脏。

库珀先生被叫了过来,辨认肾脏的来源。

由于没有dna检验技术,即使是再怎么厉害的医生,也没办法准确的估计这半颗肾脏的来源。

“只能说这很像是人的肾脏,但也有可能是动物的肾脏。”库珀先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格蕾丝拿起信封,看了里面的信。

信中,“开膛手杰克”宣称自己把另一半肾脏煎熟吃掉了,并变态的夸赞那半颗肾脏“十分美味”。

除此之外,这个杀人狂还表示自己这次要“杀个漂亮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弗格斯探长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尽管放了狠话,苏格兰场面临的困

难却并不会减少。

小小的白教堂区,一共有三千多名妓·女记录在册,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违法经营的暗娼。

即使是把整个苏格兰场的人都调到白教堂区去,恐怕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不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妓·女吗?”格蕾丝露出猫科动物盯上猎物时的那种认真表情,“我来假扮这个妓·女。”

夜里杀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受害者看不清凶手的样子。

但这个好处,对于格蕾丝也是同样的道理。

凶手在夜色下,必然也认不出她来。

更何况,谁又能想到她“克里斯蒂先生”会为了办案,假扮成一个妓·女呢?

“不,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约瑟夫立刻跳出来反对,“万一那个西柯特实际上力气特别大……”

格蕾丝冲着他摇了摇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我们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被动防守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接下来他只会更加疯狂地杀人。”

“我们完全可以派其他——”约瑟夫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是啊,别的女人没受过格斗训练,去了就是送死,根本不可能抓住凶手。

但是……

约瑟夫绝望地看向目光愈发坚定的格蕾丝,心里难受得要命。

“别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格蕾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天夜里,白教堂区又一次多出了很多巡警。

只不过在有一个地方,有一名巡警“偷懒”了。

在这名巡警躲在角落里偷偷喝威士忌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巷子里蹿了出去。

这个人的动作极快,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勾当。

在一片无人巡逻的宽阔路面上,一个浓妆艳抹的高个“妓·女”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手里还拎着一个半空的杜松子酒瓶。

她摇摇晃晃地从一位男士身边经过,笑嘻嘻地问道:“先生,来找乐子吗?跟我来吧,只要五先令,您做什么都行~”

那位绅士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含含糊糊地拒绝了一声,就赶紧走了。

“妓·女”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人……”

紧接着,一个男人就凑了上来,递给了她五个先令。

假扮成妓·女的格蕾丝眼中透出一抹冷光,低头数了数银币的数量,抬起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请跟我来吧,先生,我家就在这附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每隔几步就要经过一名巡警。

终于,前面的路开始变得更加偏僻。

格蕾丝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透过小水洼,看见了背后一只抬起来的手,高举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她猛得回过头,一把攥住了凶手的手,将刀尖转向了凶手的锁骨,借着凶手本来的力气,将刀子刺进了他的身体。

凶手被扑倒在地。

“知道吗?这是巴西柔术。”

格蕾丝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抵在凶手的额头上,一挑眉毛,说道:“这个,叫双重保险。”

紧接着,约瑟夫就从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冲了出来。

周围响起了警哨,一群警察提着提灯,包围了这里。

格蕾丝一把扯下身上那个满是酒味和烟味的围巾,接过提灯,凑近凶手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这个人是西柯特。

“走吧!”弗格斯探长对于受了刀伤的西柯特没有半点同情,满脑子只有“活该”、“该死的家伙”。

格蕾丝回头向着一个房间看去,发现之前那个年轻的妓·女玛丽正冲着她善意地微笑着。

……

审讯室里,西柯特面对审问,表现得异常镇定。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个模仿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字迹和之前那些不一样,而且我这仅仅是行凶未遂,你们可不能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西柯特不是那种东区的文盲,他对法律非常了解,因此也非常知道如何避重就轻。

行凶被抓了个现行,西柯特当然没办法狡辩这一点。

于是他十分聪明地承认了自己这次行凶的事实。

但是对于以往的案子,西柯特则全盘否认了。

“那个柯明斯基满嘴谎话,他自己杀了人,却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只是对这种犯罪行为感到好奇,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人。”

“哦,那看来您是打算侵犯妓·女了?”格蕾丝已经换回了男装,她用一种讥讽的口吻说道:“不过据我

所知,您好像没这个能力。”

弗格斯探长和约瑟夫都配合地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格蕾丝更加来劲儿地翻找着手里的资料,“您看,这是格尔爵士给您做的诊断,总体来说,您并不能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您说呢?”

西柯特已经被她气得脸色煞白。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您的母亲经常给您穿小女孩的衣服,一定就是那时候,您才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格蕾丝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你可说错了,格雷厄姆。他从一开始就是半个女人,尿道下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弗格斯探长也满怀恶意地说起了西柯特的痛处。

“闭上你的嘴!闭上你的嘴!”西柯特癫狂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名警员按了回去。

“西柯特先生,我听说,您的母亲一直对十几岁的小女孩有着不太正常的迷恋,也许您对这件事有所了解?”格蕾丝继续违背着自己平时的原则,刺激着西柯特的神经。

“我不会承认那些罪名的,你们永远也没办法把我送上绞刑架!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西柯特用威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格蕾丝,眼睛里的恶意就像是倒满的酒一下,溢了出来。

“当然了,如果您只承认谋杀未遂的话,确实过几年就可以离开监狱。”

格蕾丝话锋一转,“但是您这种人恐怕不知道监狱是什么地方。”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可是我知道!我办案这么多年,对那里相当了解。您肯定以为监狱里最可怕的不过就是臭虫和老鼠。”

西柯特不明白她这话的用意,因此神情里带着疑惑。

“啧啧……”格蕾丝摇了摇头,“监狱里最可怕的,就是和您关在一起的狱友啊!您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因为见不到女人,就变成了——”

说着,她的眼睛往西柯特先生的下半身瞟去,“也许您会在那里发挥您的魅力,成为不少男士的最佳伴侣。啊,我看看,人数最多的是十七号牢房……弗格斯探长,依我看,西柯特先生非常适合待在那里。反正他只是想要活着,不是吗?”

“你这个魔鬼!你会下地狱的!”西柯特崩溃地大喊

了一句。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西柯特。我应当告诉你,我完全不介意使用身为侦探的特权,强行让你死在监狱里。该怎么选,你自己应该清除。”格蕾丝丢下这句话,就和约瑟夫离开了审讯室,把后续工作留给了弗格斯探长。

一天后,西柯特交代了所有的事。

而他之所以交代这些,绝非是因为忏悔,而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被其他人侵犯。

有一点格蕾丝并没有说错,那就是西柯特的母亲是个双性恋,而且还是罕见的恋·童·癖。

原本就身体畸形的西柯特,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他的心理也逐渐变得畸形,从而最终犯下杀人罪。

但无论如何,一个人也不该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去残杀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