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虽然妓·女玛丽严格上来讲破坏了威廉姆斯夫人的婚姻,但两人实际上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在周围鬼鬼祟祟的,他一看见我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威廉姆斯夫人认为,有一个水手打扮的男人,在玛丽的住处周围转悠,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问清楚了她的行踪并核实之后,威廉姆斯夫人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她在警方写好的口供上签了字,之后就被送回了家。
由于她的供词,那名可疑的水手,也成为了嫌疑人之一。
弗格斯探长带着人,很快就把这家伙抓了起来。
这名水手名叫乔治·哈金森,自称曾经是玛丽的情人。
他表示自己偷窥,完全是因为想找机会和玛丽和好。
但是他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弗格斯探长的认同,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惨案,弗格斯探长决定把他暂时关押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凶犯必然不敢再次犯罪的时候,苏格兰场再次受到了红色墨水书写的匿名信。
这一次,信上的笔迹和前两次有所不同。
信的开头写着“来自地狱”。
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湿漉漉的包裹,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当加里警官打开包裹的时候,立刻就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半颗肾脏。
而第五名被害者凯瑟琳·艾道斯就是被凶手拿走了一颗肾脏。
库珀先生被叫了过来,辨认肾脏的来源。
由于没有dna检验技术,即使是再怎么厉害的医生,也没办法准确的估计这半颗肾脏的来源。
“只能说这很像是人的肾脏,但也有可能是动物的肾脏。”库珀先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格蕾丝拿起信封,看了里面的信。
信中,“开膛手杰克”宣称自己把另一半肾脏煎熟吃掉了,并变态的夸赞那半颗肾脏“十分美味”。
除此之外,这个杀人狂还表示自己这次要“杀个漂亮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弗格斯探长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尽管放了狠话,苏格兰场面临的困
难却并不会减少。
小小的白教堂区,一共有三千多名妓·女记录在册,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违法经营的暗娼。
即使是把整个苏格兰场的人都调到白教堂区去,恐怕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不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妓·女吗?”格蕾丝露出猫科动物盯上猎物时的那种认真表情,“我来假扮这个妓·女。”
夜里杀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受害者看不清凶手的样子。
但这个好处,对于格蕾丝也是同样的道理。
凶手在夜色下,必然也认不出她来。
更何况,谁又能想到她“克里斯蒂先生”会为了办案,假扮成一个妓·女呢?
“不,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约瑟夫立刻跳出来反对,“万一那个西柯特实际上力气特别大……”
格蕾丝冲着他摇了摇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我们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被动防守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接下来他只会更加疯狂地杀人。”
“我们完全可以派其他——”约瑟夫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是啊,别的女人没受过格斗训练,去了就是送死,根本不可能抓住凶手。
但是……
约瑟夫绝望地看向目光愈发坚定的格蕾丝,心里难受得要命。
“别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格蕾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天夜里,白教堂区又一次多出了很多巡警。
只不过在有一个地方,有一名巡警“偷懒”了。
在这名巡警躲在角落里偷偷喝威士忌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巷子里蹿了出去。
这个人的动作极快,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勾当。
在一片无人巡逻的宽阔路面上,一个浓妆艳抹的高个“妓·女”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手里还拎着一个半空的杜松子酒瓶。
她摇摇晃晃地从一位男士身边经过,笑嘻嘻地问道:“先生,来找乐子吗?跟我来吧,只要五先令,您做什么都行~”
那位绅士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含含糊糊地拒绝了一声,就赶紧走了。
“妓·女”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人……”
紧接着,一个男人就凑了上来,递给了她五个先令。
假扮成妓·女的格蕾丝眼中透出一抹冷光,低头数了数银币的数量,抬起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请跟我来吧,先生,我家就在这附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每隔几步就要经过一名巡警。
终于,前面的路开始变得更加偏僻。
格蕾丝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透过小水洼,看见了背后一只抬起来的手,高举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她猛得回过头,一把攥住了凶手的手,将刀尖转向了凶手的锁骨,借着凶手本来的力气,将刀子刺进了他的身体。
凶手被扑倒在地。
“知道吗?这是巴西柔术。”
格蕾丝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抵在凶手的额头上,一挑眉毛,说道:“这个,叫双重保险。”
紧接着,约瑟夫就从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冲了出来。
周围响起了警哨,一群警察提着提灯,包围了这里。
格蕾丝一把扯下身上那个满是酒味和烟味的围巾,接过提灯,凑近凶手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这个人是西柯特。
“走吧!”弗格斯探长对于受了刀伤的西柯特没有半点同情,满脑子只有“活该”、“该死的家伙”。
格蕾丝回头向着一个房间看去,发现之前那个年轻的妓·女玛丽正冲着她善意地微笑着。
……
审讯室里,西柯特面对审问,表现得异常镇定。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个模仿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字迹和之前那些不一样,而且我这仅仅是行凶未遂,你们可不能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西柯特不是那种东区的文盲,他对法律非常了解,因此也非常知道如何避重就轻。
行凶被抓了个现行,西柯特当然没办法狡辩这一点。
于是他十分聪明地承认了自己这次行凶的事实。
但是对于以往的案子,西柯特则全盘否认了。
“那个柯明斯基满嘴谎话,他自己杀了人,却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只是对这种犯罪行为感到好奇,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人。”
“哦,那看来您是打算侵犯妓·女了?”格蕾丝已经换回了男装,她用一种讥讽的口吻说道:“不过据我
所知,您好像没这个能力。”
弗格斯探长和约瑟夫都配合地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格蕾丝更加来劲儿地翻找着手里的资料,“您看,这是格尔爵士给您做的诊断,总体来说,您并不能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您说呢?”
西柯特已经被她气得脸色煞白。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您的母亲经常给您穿小女孩的衣服,一定就是那时候,您才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格蕾丝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你可说错了,格雷厄姆。他从一开始就是半个女人,尿道下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弗格斯探长也满怀恶意地说起了西柯特的痛处。
“闭上你的嘴!闭上你的嘴!”西柯特癫狂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名警员按了回去。
“西柯特先生,我听说,您的母亲一直对十几岁的小女孩有着不太正常的迷恋,也许您对这件事有所了解?”格蕾丝继续违背着自己平时的原则,刺激着西柯特的神经。
“我不会承认那些罪名的,你们永远也没办法把我送上绞刑架!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西柯特用威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格蕾丝,眼睛里的恶意就像是倒满的酒一下,溢了出来。
“当然了,如果您只承认谋杀未遂的话,确实过几年就可以离开监狱。”
格蕾丝话锋一转,“但是您这种人恐怕不知道监狱是什么地方。”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可是我知道!我办案这么多年,对那里相当了解。您肯定以为监狱里最可怕的不过就是臭虫和老鼠。”
西柯特不明白她这话的用意,因此神情里带着疑惑。
“啧啧……”格蕾丝摇了摇头,“监狱里最可怕的,就是和您关在一起的狱友啊!您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因为见不到女人,就变成了——”
说着,她的眼睛往西柯特先生的下半身瞟去,“也许您会在那里发挥您的魅力,成为不少男士的最佳伴侣。啊,我看看,人数最多的是十七号牢房……弗格斯探长,依我看,西柯特先生非常适合待在那里。反正他只是想要活着,不是吗?”
“你这个魔鬼!你会下地狱的!”西柯特崩溃地大喊
了一句。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西柯特。我应当告诉你,我完全不介意使用身为侦探的特权,强行让你死在监狱里。该怎么选,你自己应该清除。”格蕾丝丢下这句话,就和约瑟夫离开了审讯室,把后续工作留给了弗格斯探长。
一天后,西柯特交代了所有的事。
而他之所以交代这些,绝非是因为忏悔,而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被其他人侵犯。
有一点格蕾丝并没有说错,那就是西柯特的母亲是个双性恋,而且还是罕见的恋·童·癖。
原本就身体畸形的西柯特,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他的心理也逐渐变得畸形,从而最终犯下杀人罪。
但无论如何,一个人也不该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去残杀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