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悲剧引发的悲剧

“一个男人?”约瑟夫问道:“您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吗?”

邻居露出一副鬼鬼祟祟的表情,“也不能说是十分清楚吧,只是听说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我也不能保证那就是真的。”

“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真实性由我们自己考虑。”格蕾丝说道。

邻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我听说,柯明斯基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可怕的男同性恋……”

后面的话不用继续说下去,格蕾丝也能猜个差不多了。

柯明斯基小的时候,被一个男人侵犯过,而他本人显然并不是同性恋。

这种遭遇对他的伤害一定非常大。

不过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柯明斯基反而更加憎恨女人,就好像这一切的遭遇是女人带给他的似的。

“或许对他来说,那种遭遇代表着自己被当成了女人吧!”约瑟夫猜测道。

经过之后的调查,格蕾丝发现,柯明斯基有过几次被送进精神病院的记录。

只不过因为他的家人并不是把他丢弃不管了,所以每当他情况好一些了,就会被接回家里。

最近几年,他一直在家里,并没有被送到医院里去。

其实最让格蕾丝在意的一点是,柯明斯基和西柯特认识。

这个人给西柯特订做了很多奇装异服,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近距离观察过西柯特的作品呢?

会不会那副画并不是模仿了凶案现场,而是凶案现场模仿了那副画呢?

囤货区有很多被人弃之不用的废品,想要找到对应的颜色,堆砌在凶案现场周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柯明斯基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么他完全有可能通过伪造现场的方式,嫁祸给行为诡异的西柯特。

而他自己作为西柯特的裁缝,反而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事实上,无论是格蕾丝还是苏格兰场,最开始也确实都没有把矛头转向柯明斯基。

只不过随着案情的发展,这种公开场合、肆无忌惮地虐杀自然会留下更大的破绽。

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柯明斯基被人看见了正脸。

如果之前那个目击者真的非常不确定的话,那么作为同一个地方过来的移民,他理应和自己的同乡团结一致才对。

但是那个人却好几次坚持要把柯明斯基揭发出来,这说明他对凶手就是柯明斯基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看起来,是时候开始对柯明斯基展开真正的战术审问了。

格蕾丝找到弗格斯探长,让他去找一个人。

“不一定非要把他找过来,能找到一张照片也行。但是这家伙也犯了鸡·奸罪,如果你能抓到他,把他送上绞刑架也没什么问题。”

她所说的,就是侵犯过柯明斯基的人,归根结底,柯明斯基罹患精神病,这个人显然是罪魁祸首。

“再伪造一枚婚戒造型的黄铜戒指,最好做旧一点……”

“把那些举报信都贴出来,不一定要真实的,只要能让人以为罪犯是他就行……”

加里警官被格蕾丝指使得团团转。

“我真不明白,那些东西又不能作为证据,我们干嘛要把它们贴在墙上。”弗格斯探长看着墙壁上贴满的各种指责“矮个子犹太人”的举报信,摸不清格蕾丝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这是心理战术。”约瑟夫说着,一边用一把小锤子,把举报信钉在墙上。

审讯室里现在到处都是有关案件的资料,包括柯明斯基的病例在内,都钉在墙壁比较显眼的位置。

格蕾丝把受审者的椅子往后搬了搬,这样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能观察到受审者的所有小动作。

不但如此,在受审者的椅子两边,还有两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和案子有关的物品,有几名警员被格蕾丝安排坐在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当柯明斯基被领进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文件,以及仿佛三司会审的场面。

格蕾丝和约瑟夫正对着他,手里摆弄着一张照片,仿佛没看见他似的,低声讨论着什么。

这时格蕾丝抬起头,看见柯明斯基,

然后立刻板起了脸,一副“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的样子。

在这种场面下,柯明斯基刚刚落座,就开始手脚僵硬。

“很遗憾,柯明斯基先生,有一位目击者指认你就是昨天杀死伊丽莎白的凶手。”格蕾丝严肃地说道:“对此,你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这种法官一般的口吻,让柯明斯基的脸一下子绷紧。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撒这种谎,我昨天确实只是和我姐姐吵了一架,然后出去散了会步。”

柯明斯基的眼睛下意识地向其他方向看去,似乎不敢直视格蕾丝的眼睛。

结果他的视线扫过了旁边的桌子,看到了那串已经有些蔫巴巴的葡萄。

在葡萄后面,还有一个警官,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视线又往另一个方向转。

另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两封红色的匿名信,以及一枚破旧的铜戒指。

柯明斯基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两件东西,随后目光又转向了旁边放着的一块带血的大围巾。

格蕾丝发现,柯明斯基的眼神在葡萄和围巾上停留了好几次,但对其他东西却并不怎么在意。

这更印证了格蕾丝的推测——凶手有两个人。

“但是我询问过你的家人,她们认为,昨天你的表现很反常。她们觉得你是故意挑起了争端,然后跑出去的。你姐姐还告诉我,你可能是精神病复发了。”格蕾丝的眼神带着暗示,瞥向了墙壁上的纸张,那上面是柯明斯基的就诊记录。

“啊,疯人院可不是个好地方。”约瑟夫在旁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我现在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柯明斯基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

格蕾丝适时地露出怜悯的表情,“我明白,有了那种遭遇,你肯定非常难过。你还记得这个人吗,柯明斯基先生?”

她将手里的照片翻转了过来。

在那之后,柯明斯基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趁此机会,弗格斯探长对他进行了严厉的审问。

……

“那家伙承认自己杀了三个,玛莎、‘波莉

’和伊丽莎白。”

几个小时后,弗格斯探长和格蕾丝两人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他还交代了一个同伙。”

“是西柯特吧?”格蕾丝毫不意外地问道。

“没错,不过我们现在根本抓不到他,没人知道他现在藏在哪。”

西柯特在“波莉”死后没多久就去了法国,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现在柯明斯基被抓住了,如果西柯特藏在东区,那么他肯定能听到风声。

如果他想要永远藏起来,或者干脆做私人的船只逃到法国,那么苏格兰场恐怕也很难把他抓回来。

“他不会就这样收手的。”格蕾丝指出了一个事实,“因为他不仅仅是半个开膛手,还是一个弹簧腿。”

格蕾丝之前的设想里,如果西柯特仅仅是被柯明斯基嫁祸,那么他可能就和本案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柯明斯基和他是合作关系,那么弹簧腿的案子,几乎就不可能是其他人干的了。

喜欢乔装改扮自己的西柯特简直就是不二人选。

这也是为什么玛莎的案子里,弹簧腿和开膛手可以同时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犯案,但在双尸夜,弹簧腿却仅仅能够在前一天犯案。

因为双尸夜他自己也必须要动手,所以分身乏术。

而且从柯明斯基在审讯室的表现来看,安妮的铜戒指和匿名信应该都不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手,所以他才会在看见它们的时候能够保持平静。

那么这些东西,肯定就是西柯特的杰作了。

之后询问威廉姆斯夫人的时候,这一想法得到了印证。

威廉姆斯夫人吞吞吐吐的,不肯告诉警察自己在双尸夜当晚做了什么。

不过她却告诉了经常另一件事,那就是她当天夜里看见了一个金发男人,很像是她丈夫的一个朋友。

当格蕾丝给她看了西柯特先生的照片之后,威廉姆斯夫人立刻表示,她看见的就是这个人。

“您为什么会去东区呢?”

格蕾丝的话让威廉姆斯夫人再一次闭紧了嘴巴。

“我想一定和威廉姆斯医生有关吧?”

威廉姆斯夫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也许你找到了一名年轻的妓·女?”

“你——”威廉姆斯夫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垮下了肩膀,“好吧,看来我必须要告诉你了。我的丈夫迷恋上了一个年轻妓·女,我希望她可以离开他,所以就想用钱把她打发走……”

之后的一个小时,格蕾丝一直在听威廉姆斯夫人讲她自己的事。

与格尔爵士说的差不多,威廉姆斯夫人和威廉姆斯医生两人结婚十几年了,但却一直没有孩子。

威廉姆斯医生认为是威廉姆斯夫人患有不孕症,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

最近,威廉姆斯医生迷恋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玛丽·珍·凯利,并且还无理地要求威廉姆斯夫人将来要收养他和那名妓·女的私生子。

威廉姆斯夫人当然不愿意,但有没办法左右丈夫的主意,于是只好带着钱去找玛丽。

“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她是那种整洁干净的姑娘,我们谈了谈,她告诉我,她不会给任何男人生孩子,让我不用担心。”

威廉姆斯夫人没说的是,玛丽从一开始就认为,不能生育的人并不是威廉姆斯夫人,而是她的丈夫威廉姆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