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场变故来的太过突然, 加上少女身边又有众多的贵族男性挡住了身影,一时竟然无人发觉这名冒出成侍从,身份不明的危险刺客。

直到注意力一直在伊妮德身上的莱昂和艾德希里等人发现了从少女身后经过的侍从的异常, 但他们离少女都有一段距离, 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住手!”

“都给我滚开!”

或惊怒和急切的怒吼声回响在大厅内。

伊妮德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宽厚紧实的胸膛, 以及某种冰冷尖锐的利器轻轻抵住自己肩膀的凉意。

但是对方的手掌却十分僵硬,甚至有点轻微的发颤,并没有立即深深的刺下去。

少女略一皱眉, 不但没有躲开,反而故作慌乱失措的挣扎了下, 结果那抵在她后肩的森寒匕首顿时没入了半截, 插入了她右肩。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像是一朵妖艳罪恶的红花, 浸红了伊妮德身上雪白的礼裙。

头顶的呼吸声骤然一重, 夹带着某种慌乱急迫的絮乱喘息声。

“还不快滚。”少女压低嗓音,冷漠的命令道。

对方的身躯一僵, 随后便灵活的潜入了纷乱的人群中消失无踪。

伊妮德这才闷哼了一声,美丽的脸庞露出了苍白虚弱的神色, 身形微微一晃, 便往地面倒去。

但她并未倒在地上, 而是被一个泛着淡淡冷香的温柔怀抱给接住了。

男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 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怒气和阴沉。

“塞德里克, 你迅速带人封锁住整个公爵府, 绝对不能让刺客逃脱!”

莱昂暗金色的狭长眼瞳扫了一眼虚弱不已的被艾德希里半搂在怀中的金发少女, 俊美的脸庞也首次露出了骇人而冰冷的阴郁神情,他没有争辩什么,直接转身朝着大厅的出口走去。

居然有人当着他这位皇家近卫军的面刺杀了一位公爵夫人, 尤其被刺杀的少女还是他极为在意的女性,无论是从公事还是私人方面,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的就像当面重重扇了他一巴掌还要难堪,现在他心中的怒火和阴沉不会比在场的任何人少。

莱昂现在就恨不得将那个胆大妄为的刺客抓住将他剥皮拆骨折磨的生不如死。

为了躲避过于热情的贵族夫人和贵族小姐们,艾里欧斯不得不偷偷的缩在大厅廊柱后的阴影中才勉强逃过一劫,从未参与过这种贵族社交宴会的年轻神官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和尴尬,如果不是少女主动的给他送来了邀请函,说什么他也不会来参与这种复杂混乱的社交场合的。

其实艾里欧斯也想过去邀请宴会的女主人跳支舞的,为此他还在家时特意的向人请教了一下关于宫廷交际舞的细节和流程,原本信心满满的年轻神官却忘记了身为宴会女主人的少女根本不可能会缺乏舞伴,见那么多优秀出众的贵族青年众星捧月的围着美丽绝伦的金发少女,他连凑上去搭下话的机会都没有,本就不擅长社交还有些交际障碍的艾里欧斯顿时自卑的缩了回去。

原本艾里欧斯就打算这样默默等着宴会结束后跟少女告个别就回去教会的,直到听到舞池那边传来了阵阵的惊叫声以及慌乱的呼救声,他才反应过来有人出了事。

温和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年轻神官自然不会放任伤者不管,于是艾里欧斯便奋力的挤开人群感到了伤者的身边,只是在看到被人半搂抱在怀中,右肩几乎被鲜血浸湿透,面容异常苍白的金发少女时,他的意识顿时空白了一瞬。

神官的胸口陡然浮现一种陌生的恐惧和焦虑。

等艾里欧斯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已经跪在少女身旁,温和清秀的面庞露出了少见的严肃凌厉的神色。

“我是卡尔诺教会的神官,必须尽快为这位夫人止血拔出凶器,不然她会很危险的,都快让开!”

神官伸手想要抱起少女,却被一只横过来的手臂拦住了。

艾里欧斯一抬头,顿时就呆住了,“……陛、陛下?”

银发金瞳面容贵气冰冷的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动作轻柔的避开了少女身上的伤口抱起了她,就连伊妮德身上的血迹弄脏了他的礼服都未曾在意。

“在刺客没有抓到前,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这间大厅。”

艾德希里目光扫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年轻神官,“还有你跟我过来。”

尽管对方的语气并不可怕,却让艾里欧斯感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威严和压迫感。

艾德希里抱着受伤的少女,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了伊妮德的寝室。

男人将伊妮德放在床上,金色的狭长眼眸扫向了一旁有些紧张无措的年轻神官。

艾里欧斯瞬间领悟过来,随即神色有些窘迫的道:“陛下,等下我需要脱去公爵夫人身上的衣物,为她拔出匕首治疗伤口,所以您能否……”

尽管下半句没有说出口,但艾德希里知道神官想要表达的意思。

尽管知道这种时候作为外人的他应该避嫌,可一想到少女的雪白身躯会袒露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艾德希里的心中顿时涌现一股极其滞闷的不满和妒意。

但艾德希里也不是一个会被一时情绪冲昏理智的愚蠢男人,他神色冷淡的扫了一眼神官,便站起身走出了少女的寝室。

神官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他以前也见过这位上任不久的新陛下,但那时他只是作为一位实习神官跟着自己的导师后面悄悄的拜见而已,年轻的皇帝也没有对他投来多余的关注。

现在近距离和这位陛下相处,他觉得就好像有人死死掐住他脖子一样呼吸困难。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多余的事情的时候,艾里欧斯连忙把注意力落在床上的伊妮德身上。

“对不起,夫人,请原谅我的冒犯。”

神官白净的脸庞一点点的红透,随后他还是咬着牙,将少女身上的礼裙一点点的褪下,露出光洁瓷白的细腻雪背,若不是肩膀上的狰狞伤口和猩红血迹,少女的身躯简直就像是教堂里的神像一样完美无暇,曼妙的曲线和精致的蝴蝶骨但却又透露出别样的堕落诱惑,让人忍不住心生出一股蠢蠢欲动的邪念。

即便是从小接受过神圣虔诚教导,几乎和女性没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的艾里欧斯也不禁愣住了。

但马上他心中又被浓浓的罪恶感和自责充斥着,暗地里骂了一句自己居然对着一名伤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艾里欧斯连忙撇去多余的邪念,全神贯注的帮助伊妮德治疗伤口。

简单的止了下血,神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夫人,我现在要为您拔/出匕首,可能会有些疼……”

艾里欧斯苦恼的想了想,最后英勇就义的把自己的一只手递到了少女的唇边。

“如果您觉得实在难忍的话,可以咬我的手。”

见伊妮德只是蹙眉轻喘,并未出声反对,神官便握住了还插/在少女肩头的匕首手柄处,不给少女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快速的拔了出来。

然后下一瞬他的手背也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艾里欧斯疼的吸了口气,但他并没有理会这点痛楚,而是快速的用治愈魔法治好了伊妮德肩背处的伤势。

连一丝多余的疤痕都未留下,少女小巧纤瘦的雪背再次恢复了光滑白皙,皮肤水嫩细致的仿佛吹弹可破,好似稍微用点力,就能在上面留下暧昧悱恻的诱人痕迹。

艾里欧斯艰难的将自己的目光从少女的身上挪开,支支吾吾的询问道:“夫人,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少女缓缓的松开了紧咬着他手背的唇齿,如花瓣般湿柔微弱的呼吸落在神官的手指间,令艾里欧斯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下一瞬,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因为方才被咬伤的地方,传来了温柔湿润的舔吮声,仿佛在表达少女的歉意。

“夫夫夫人!!我、我没事的……您、您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年轻的神官整张脸红的近乎滴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整个人跟触电了一样结结巴巴的说完后,就慌乱无措的离开了伊妮德的寝室。

少女慢悠悠的转过身体,望着神官仓惶逃走的背影,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意外的神情。

没想到这位神官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纯情的多。

而且伊妮德能感觉到,艾里欧斯对她有一种近乎男女间的朦胧好感。

那可就好办了,少女还原以为自己要多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获取到对方的信任,现在看来,似乎有条便利的捷径可以走呢。

至于利用对方可能会有的愧疚和罪恶心理,伊妮德完全感觉不到。

说到底,艾里欧斯也不过是肤浅的贪图她的美色和肉/体,而她也想要借助他的力量。

各取所需而已,很公平不是吗?

少女低垂的温绿色眼眸里,浮现了几抹薄凉的讽刺和漠然。

一抹鬼魅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床边。

“主人,人已经救出来了,不过黑塔监狱的守卫也已经发觉到了我们的入/侵,他们已经派人去通知塞德里克和黑塔的魔法师。准备全城通缉我们。”

伊妮德抬手将垂落在胸前的发丝缓缓撩到背后,明明只是一个再随意不过的动作,却仿佛带着一种致命的勾魂夺魄和危险的诱惑,就连床边的那抹黑影都不自觉的别开了视线,生怕自己被少女引诱。

少女慵懒的垂下眼睫,红唇轻启,吐出冷酷无情的命令。

“通知埋伏在各处的暗哨去截杀报信者,然后炸掉西城门外直通黑塔监狱的桥梁,我会尽量让人拖延住塞德里克和黑塔的魔法师。”

黑影点头应下,犹豫了下,继续开口道:“主人,今日趁乱劫狱的人似乎不止我们,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其中一股应该是莫雷的旧部,但另外一伙神秘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伊妮德皱眉细想了片刻,果断的道:“不用理会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脱身,若是有人阻拦,直接杀了便是……等等。”

少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美丽的碧眸里浮现了一种恶意而狠毒的诡谲光芒。

“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做法。”

“让我们的人把莫雷作为诱饵,将另外两股势力引向塞德里克和黑塔的魔法师。”

“如果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低喃着的金发少女,神色和语气都温柔极了,像是在和自己的恋人诉说着甜蜜的情话般。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黑影刚想点头,忽然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伊妮德扫了一眼,随后目光便看向了寝室的门口。

伴随着轻巧的开门声,一抹修长匀称的身影缓缓渡步而入。

头顶水晶灯落下的柔和光芒照亮了来人俊美冷漠的面容和那双狭长锐利的金瞳。

只是在对上少女略带惊诧和羞涩的温绿色眼眸后,来人的眼神也骤然变得温和了起来。

“夫人,方才是否有其他人进来过?”艾德希里的目光在房内四处一扫,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陛下,您是指艾里欧斯神官吗?”

少女无辜而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过他在治好我的伤之后就已经离开了。”

银发金瞳的男人侧过眸,安静的注视着坐躺在床榻上的伊妮德。

“陛下,您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似乎和一名陌生男性同处一室令她感到有些不安和紧张,少女无意识用手指捏紧了被褥的边缘,蝶翅般的纤长眼睫局促的微颤着,长长的金发垂落下来,遮掩住了少女掩在被褥下若隐若现的光/裸肩膀和手臂以及泛着可爱粉色的圆润耳垂。

现在少女带着羞窘防备的警惕反应很符合她的年龄以及受惊过后的惶恐害怕。

即便艾德希里是一国的皇帝,和一位衣衫不整的贵族夫人在寝室里单独相处也是极为不合适的。

“若是您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能否叫我的侍女进来一下。”伊妮德咬着唇轻声询问道。

但艾德希里并未离开,而且还大步走向了她。

“……陛下!”

因为男人的接近,少女顿时变了脸色,她刚想出声叫唤,却被艾德希里及时捂住了嘴唇。

“夫人,我很抱歉吓到了您,但请您放心,我绝对没有想要伤害您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够安静的听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男人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少女,语气轻柔的征询着她的意见。

伊妮德迟疑了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艾德希里这才松开手。

两人间静默了片刻,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还是伊妮德忍不住先出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陛下?”

神情有些恍惚怔然,仿佛沉浸在什么虚幻臆想中的的艾德希里倏然回过神,斟酌了片刻后,他嗓音微哑的低声问道:“夫人,你可曾怨过我?”

“您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少女有些困惑的反问道。

“如果不是我的命令,你也不会嫁给法诺安,不用应对这么多繁琐劳碌的事情,不会被其他人针对,也不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说到最后,银发男人的语气中流露出一抹懊悔和自责的意味来。

伊妮德怔愣了片刻,随后别开了目光,语气平淡的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是您的子民,自然该以您的顾虑为先,您不用为此感到困扰和自责,既然嫁入了公爵府,我也会努力的维持公爵府的尊严和责任……”

“如果我能给你重新自由选择一次的机会呢?”

艾德希里忽然出声打断了少女的话。

伊妮德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银发男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少女像是不能理解一样,轻轻的询问道。

银发金瞳的男人深深的凝视了她片刻,认真的开口道:“如果你后悔了这段婚姻的话,我可以让法诺安恢复你的自由之身,他曾经也和我说过,若是你不情愿,他也不会强留这段不幸的婚姻,你还年轻,还有可以重来的机会,也算是我对你的弥补……”

伊妮德愣愣的望着艾德希里,有点呆怔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像是难掩激动之情,眼眶微微的泛起了淡淡的湿润水色。

“您、您是说真的吗?……我还可以恢复自由?”少女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和普通的婚姻不同的是,皇帝亲自指派的联姻,除非皇帝本人松口同意,哪怕夫妻一方死亡也无法解除婚姻关系,所以伊妮德如果想私下和法诺安离婚,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了皇帝的保证,她再想和法诺安离婚就十分简单了。

伊妮德虽然并不在意和法诺安的婚姻,但她也不想一辈子顶着其他男人的姓氏活着,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对于她而言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膈应。

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把这个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伊妮德怎么可能会故作大度的放弃。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一个被新婚丈夫冷落忽视,还数次遇上刁难和危险的可怜女人,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被一段悲惨的婚姻给绑牢了的不幸之人,少女自然不介意在其他人面前卖下可怜,早日摆脱这个麻烦累赘的身份。

见少女激动的差点落泪,艾德希里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惜和愧疚,对于自己当初的决定更是后悔不已,若是他能早一点见到她的话,也许就会改变主意了吧。

现在的他,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下这个命令时的冷酷无情呢。

艾德希里忍不住伸手将身体微颤的少女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道:“放心吧,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让法诺安放你自由的。”

正演戏演的正上瘾的伊妮德顿时就噎住了。

怪不得这个男人会这么主动,原来也是另有所图。

少女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但她并没有推开对方,而是继续装成了一副孤苦无依的少女,被男人揽在怀中轻轻抽泣着。

而艾德希里侧过眸望着窗外的夜色,狭长的金眸里也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幽暗神色。

两个心机同样深沉的面具人,互相演着戏。

不知道最终谁的演技更胜一筹呢。

……

等到这场宴会的意外风波平息下来后,已经是凌晨半夜的时分了。

所有的来宾都已经离开了公爵府。

不过那名闯入宴会的神秘刺客最终还是没有抓到。

因为发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逼的其他人只能暂时将抓捕刺客的事情往后推迟。

莱昂甚至已经带领着皇家近卫军封锁了王城各处的出口要塞,每个进出的行人都会严加盘问审讯。

但不会有人想到的是,造成这两起重大事故的幕后主使者其实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公爵府的床上,享受着侍女的安抚和惊心侍候。

“呜呜呜……真的吓死我了,小姐您今天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您……”

伊妮德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坐在床边眼睛都哭的跟核桃一样肿的丽莲,“好了,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乖乖回去睡觉吧,你这样也让我没办法休息呀。”

“呜呜,小姐您是不是嫌我太烦了……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忍不住……”

见少女的神色确实掩不住的困倦,丽莲只好扁扁嘴道:“那我先回去了,小姐您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哦。”

等到丽莲离开房间后,伊妮德从床上起身,披上一件保暖的披肩,慢慢的打开门,走向了书房的位置。

公爵府的书房长期无人使用,除了偶尔过来打扫灰尘的女仆外,通常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

伊妮德一进入书房后,就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侧的一排书架,然后伸手将右手边的第三本书往里一按。

书架顿时变成了一扇暗门,暗门下方连接着一条昏暗深邃的阶梯。

随着她的脚步落下,阶梯两旁石壁上挂着的油灯依次从近到远缓缓点亮。

少女顺着阶梯缓缓而下,直到走到了最底层。

底层是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地牢,中间有一块圆形的石台,石台的四周还屹立着几根异常粗/壮的石柱,每根石柱都缠着一条粗/大的金属锁链。

此刻这些石柱上的锁链正锁着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沉默身影。

如野兽般的敏锐听力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阵轻巧靠近的脚步声。

男人眼睫一颤,缓缓的睁开了鎏金色的冰冷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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