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串儿蹲下来,高跟鞋紧贴着垂下来的西装的裤子。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蹲在铁锁旁边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已经苟延残喘的猎物。
孟串儿一动不动,感觉像是随时可以扑上去结束这坨白花花的肉的生命力。林汉川在旁边站着,都能感受到这种无声的,迫人的压力,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被老爷子支配的恐惧。
小时候自己有时候会跟甄义道吵架闹别扭,老爷子就会蹲下来,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盯着还是小孩的两个人,就像孟串儿盯铁锁这样。
直到盯到自己和义道满头冷汗,自动认错,保证以后不再兄弟反目,团结一致,老爷子才缓缓站起来伸手摸摸两个人的头。眼前这个今天才见到的女人,身上却有着跟老爷子一模一样的气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果然又隔了几分钟,铁锁喘着粗气,已经濒临绝对恐惧的状态了,如果能从眼睛看到他的胆子,估计胆子都吓裂了:“祖宗,祖宗!!我刚才叫错了,祖宗您让我死个明白!”
突突突突,孟串儿在他身上随便杵了四下,铁锁开始口吐白沫了,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林汉川在旁边看得直皱眉,真的不要得罪这种人,太恐怖了。就是属于你都服了,跪地求饶了,她仍然要碾碎你对生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就在这时候宋暮新打了电话过来只跟孟串儿说了仨字:“找到了。”
孟串儿心一紧,瞄了一眼满地哀嚎的铁锁,用食指尖戳着铁锁的额头说道:“铁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你记得,别披着中国人的皮干些汉奸的事!
将来你要是再跟博南诺的合起来设计高利贷的套子让同胞钻,我就把这电棍抹上润滑油塞你XX里去放鞭炮,你说好不好?”
铁锁已经鬼哭狼嚎地捂着屁股,好像下一秒那个可怕的庞然大物就要戳进去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祖宗!”
旁边亚青社的两个门徒明显一抖,互相对望了一下,这俩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林汉川感受到的同一种东西。
孟串儿站起身来,抖落抖落蹲久了有些许褶皱的西服,仰着倔强的小脸儿吩咐道:“走人,办正事去!”
“是。”居然有四五个情不自禁答应的,林汉川瞪了那几个一眼,是什么是!这只是老爷子借给这女人几小时,又不是从此以后就跟着她了。
孟串儿走过林汉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做什么呢?走了!”然后踩着高跟鞋跟这十几个人一阵风似的走了,走了很久铁锁还在哀嚎,屋里的人一直举着双手不敢出来。
宋暮新已经从林汉川那知道了孟串儿的一举一动,林汉川几乎是同步直播给他的。
有点哑然,这女的真是挺好玩的,一举手一投足的狠劲儿有点像当年的自己。跟于小山那种狠不一样,于小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
孟串儿是你要是惹了我你势必整死你的狠,自己都有心要把她争取到亚青社里面来,好多重点培养的年轻人还比不上这位小姑奶奶。
这边孟串儿回宋暮新身边的路上给婷婷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一会儿她把微信的实时位置开开,所有人都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走。
此时的宾馆里,一个房间里是婷婷,卡尼,还有几个于小山之前公司的老员工和一些常在茶楼的好友。另一个房间是,苏珊娜带着十多个记者,长枪短炮都配备齐全在焦急地等待着。
孟串儿一脸铁青地回来,仰头问宋暮新:“人在哪?”宋暮新笑笑,这小姑奶奶,用人用得理所应当,一看就是使唤人使唤惯了的。
宋暮新也不跟她计较,回答道:“抓了好几个博南诺的人,才问出来,人被关在北女神克林他们的一个据点,有人带路。”
孟串儿皱眉点点头道:“辛苦宋老大,走吧。”
宋暮新原本还想多说一句,本次过去是直接抢人,不是能十分保障安全,但是一看这小姑奶奶虎视眈眈的样子,以及联想她刚才的所作所为,觉得没必要再多嘴。
点点头便带人一起出发了,这种事儿本来宋暮新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但他怕下边人处理不好,第一孟串儿提出的条件确实对他有足够的诱惑力,所以他得保证事情绝对顺利。
另外,对于亚青社来说,这算是铲除博南诺集团的第一步,这也绝对是一件扬名立威的大事,处理好了它一炮震响,处理不好再像之前一样,让警察顺藤摸瓜,博南诺没弄了,自己再弄进去就废了。
自己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潜意识,就是实在是太好奇孟串儿跟于小山会面的情景,以及她在面临极端危险下还会不会保持镇定自若的状态了。
刚才去找铁锁不算,因为在自己的保护下她几乎是无任何风险的。
所以这事儿宋暮新得特别慎重,刻意选了二十几个精干的门徒,全副武装,他亲自带着,无论成不成也好善后。
他们一行五辆车,大约开了有四十多分钟才算进入了北女神克林,这里是牛姚省的贫民窟,亚洲人,黑人、墨西哥人都混杂在这里,整个一脏乱差,治安更差,什么事儿发生在这个地方都不足以为奇。
车子在一个院子旁边停下了,院子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黄色老旧的二层小楼,孟串儿问:“就在这里吗?”宋暮新点了点头下车了。
院子里有个果园,一行人进了果园。
进来之后才发现庭园里没有比这更隐蔽,更像世外桃源的角落了。这里树木繁茂,花儿盛开,一边有高墙同院子隔开;另一边一条长满山毛榉的路,象屏障一般,把它和草坪分开。
底下是一道矮篱,是它与孤寂的田野唯一的分界。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篱笆。路边长着月桂树,路的尽头是一棵巨大无比的七叶树,树底下围着一排座位。
在这种玉露徐降、悄无声息、夜色渐浓的时刻,仿佛有人永远在这样的阴影里踯躅,而眼前所见的美好都只是掩盖罪恶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