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李毓跟李治前往程府。
程咬金真的让厨子做了一大桌的肉，猪肉、羊肉、鸡肉、鸭肉、鹅肉、鱼肉等全肉宴。这一桌全肉宴，除了红烧,还用炭火烤得。当然，烤肉这个吃法，也是李毓弄出来的。
自从李毓把猪肉和烤肉弄出来后,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流行吃烤肉,尤其是晚上吃夜宵的时候，长安城的老百姓最喜欢烤肉。
程咬金不仅弄了一桌的全肉宴招待李毓他们，还弄了一桌好酒。当然，这些好酒都是烈酒。程咬金对葡萄酒这种果酒，还有米酒什么的都不感兴趣，他只喜欢喝烈酒。
有句话叫是男人就要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女人。当然，程咬金对最美的女人不感兴趣,只对最烈的酒有兴趣。整个长安城里最烈的酒都没有逃过他这张大嘴。
程咬金招呼着李毓他们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李毓对吃肉感兴趣，对喝酒完全没有兴趣。自从七年前，因为一时馋嘴，喝了两口酒,导致他差点去见阎王,这让他对喝酒这件事情充满了阴影。也是从那次事情后，他就决定再也不喝酒，滴酒不沾。
程咬金对于李毓不喝酒这件事情还是很理解，见他不喝酒，他也不勉强。至于李治么，他的酒量不好,程咬金也不逼他多喝。
卫王府里，李泰得知李治在程咬金府里喝酒，心中自然不高兴。
“殿下，程咬金突然邀请晋王喝酒吃饭，莫不是……”李泰身边的一个谋臣说道，“殿下，如果晋王拉拢了程咬金，那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利了，我们不能让晋王得逞。”
李泰自然也知道程咬金投靠李治意味着什么，他拧着眉头，沉着脸说道：“原本以为老九不成气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拉拢程咬金。”
“殿下，臣看未必。”另一个谋臣说道，“晋王想要通过自己收买程咬金是不可能的事情，晋王应该是通过瑞王殿下接近程咬金，程咬金一向跟瑞王殿下走得近。”
听到这话，李泰这才想起来程咬金一向跟李毓走得近。
“你的意思是老九通过李毓接近程咬金，想要借助李毓的手拉拢程咬金？”
“恐怕是的，臣好几次见程咬金跟瑞王殿下亲密。”
程咬金跟李毓走得近一事，李泰是知道，而且也见到过程咬金跟李毓一起玩耍的画面。当时他看到的时候很不以为意，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成为他的障碍。
“程咬金那个老匹夫，本王三番五次地向他示好，他都当做看不见，却跟李毓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走得近。”李泰自然知道拉拢程咬金对他有多么重要，这几年他一直想办法拉拢程咬金他们，结果被拒绝了。
“臣也不解程咬金为什么会跟瑞王一个孩子走得近？”谋臣说道，“殿下，如果晋王通过瑞王拉拢到程咬金，那对我们真的是太不利，绝不能让晋王拉拢到程咬金。”
“殿下，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们就奏晋王跟程咬金走得近一事吧。”
“陛下是绝对不会乐意看到晋王跟程咬金的关系密切。”
“好，安排人参奏李治跟程咬金走得近一事。”李泰的眼眸变得阴沉，他绝对不允许李治得到程咬金的支持。
此时，长孙府里，长孙无忌得知李治跟李毓前往程咬金府里吃饭，心里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对长孙无忌来说，李治拉拢到程咬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父亲，晋王殿下去程府吃饭，应该是跟着瑞王殿下去的，您也知道瑞王殿下跟程咬金的关系很好。”长孙冲说道，“晋王殿下去程府吃饭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再说，晋王殿下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悠悠地说道：“雉奴应该清楚，即使他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现实也让他不得不去争。”
“父亲，您觉得晋王殿下真的会去争那个位子吗？”长孙冲倒是不觉得李治会去争那个位子。
“会！”长孙无忌说得斩钉截铁，“就算他不想，我也会让他去争那个位子！”
长孙冲想了想说道：“其实，比起晋王殿下，瑞王殿下才是最适合的人，可惜瑞王殿下的身子不好。”
提到小外甥，长孙无忌的眸色稍微变得柔和了些，“比起雉奴，小鱼儿的确适合坐那个位子，但是小鱼儿太聪明了。”如果李毓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长孙无忌也不会选择扶持他。对长孙无忌来说，李毓太过聪明，不好控制，而李治呢，虽然没有李毓聪明，但是却比李毓好控制。
“唉……慧极必伤。”
长孙冲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的确，慧极必伤。”这些年，小鱼儿的身子虽然不好，但是却做了不少震撼整个大唐的事情，像铧式犁、大风车、水泥什么的，每一样都震惊世人。“话说回来，晋王殿下跟瑞王殿下的感情很好，瑞王殿下应该支持晋王殿下争那个位子。”
“所以，这些年我从来不拉拢程咬金他们。”长孙无忌老神在在地说道，“有小鱼儿在，程咬金他们会支持雉奴。”
“只怕卫王那边不会让程咬金他们支持晋王殿下。”
“卫王……”长孙无忌眸色一冷，随即冷声道，“他不让又能如何。”
被长孙无忌他们讨论的李治，这个时候已经喝醉了。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了，没喝几杯酒就醉倒了。
李治被程府的管家扶到客房去休息了，李毓继续坐在饭桌上吃肉，跟程咬金聊天。
“小鱼儿，真的不陪我喝一杯吗？”程咬金拿起酒壶对李毓摇了摇，“喝一杯没事。”
“老程，就算你的酒是琼浆玉露，我也不喝。”李毓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七年前因为嘴馋喝了两口酒差点见佛祖了。再说，我现在这身子也不能喝酒。”
提到七年前的事情，程咬金眼里是满满地心疼，嘴里咬牙切齿地骂道：“李承干那个畜生……”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那个时候他已经被逼疯了。”李毓从周二手里拿过一串羊肉串，大口地吃了起来。
“有什么好疯的，还是他没用。”程咬金一向看不上李承干这个先太子，“当年陛下的处境可比他艰难多了。”
“老程，你要知道全天下只有一个我阿耶，哪怕李承干是我阿耶的儿子，也不可能像我阿耶那样。”李毓吃得一嘴油，“我们这群兄弟，没有一个像我阿耶。”
“你错了。”程咬金深深望着李毓，“陛下这么多儿子中，只有你最像陛下。”
“我？”李毓被程咬金这句话惊到了，难以置信地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最像阿耶，哪里像了？”他跟老李同志半点都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你跟陛下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有义气。“程咬金说着就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就身子不好这点不像陛下。如果你身子好，肯定会和陛下年轻时候一样。”
“你说我聪明有义气，我承认这一点。”李毓对自己的认知还是非常清楚，“但是我真的不像我阿耶。”他可没有李二同志那么了不起。“在我们兄弟中，只有三哥有那么像阿耶。”
“蜀王？”程咬金略微不屑地笑了两声，“他是那个什么画皮什么，没有骨头。”
“你说画虎画皮难画骨吗？”
“对，就是这个，蜀王在学陛下，但是并不像陛下。”
李毓听到程咬金这番话，终于明白程咬金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三哥是故意模仿老李，但是并没有模仿到精髓。”
“对，就是这个意思。”程咬金嗤笑道，“蜀王没有半点陛下的足智多谋。”在程咬金眼里，蜀王有勇无谋，而且喜欢耍阴谋诡计，这点完全不像李二同志。
李毓心想程咬金身为李二同志的脑残粉，蜀王李恪肯定是半点不如李二同志。
“我倒觉得三哥比四哥顺眼多了。”虽然蜀王李恪非常有野心，但是表现地非常明白，并且为了得到那个位子一直在努力，他觉得这点很好，不像李泰明明想要那个位子，还要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
“你这话说得对，蜀王比卫王顺眼多了。”程咬金看不上李承干这个先太子，也看不上蜀王，当然更看不上卫王。“我老程还是觉得你比他们都顺眼。”
“谢谢程知节这么看重我，我敬你一杯。”李毓端起茶杯，故意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李毓犹豫了下开口：“老程，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程咬金见李毓神色一下子变得这么认真，大概猜到李毓想说什么。
“什么事？”
“老程，我知道你们只效忠我阿耶，不会效忠任何皇子。”李毓神色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不会拜托你们去帮我九哥，我只希望我九哥有危险的时候，你能帮一把。”
程咬金一听李毓这话，就知道李治要参与争夺那个位子。
“晋王要参与呢？”
“他不想参与也不行啊。”李毓幽幽地叹了叹气说，“刀子都架到他脖子上了，他想躲都躲不了。如果我身子健康，那么他就不用参与了，可惜我身子不好。”
程咬金心想如果是李毓参与争夺那个位子，他一定会鼎力支持。
“如果晋王日后有危险，我答应你帮他一把。”看在小鱼儿的面子上，他会在晋王处于危险的境况下，出手帮他一把。
李毓站起身，朝程咬金双手抱拳：“老程，谢谢！”
程咬金站起身，抬手打掉李毓抱拳的双手，故作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跟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李毓听了这话，朝程咬金笑嘻嘻地说道：“我也只是客气一下。”
“有你在，晋王不会有事的。”在程咬金心里，李毓可是非常聪明有手段的人，有他在，怎么可能会让李治处于危险之中。
李毓闻言，非常臭屁地说道：“有我在，我肯定不会让我九哥有危险，但是……”李毓忽然停顿了下来，神色一下子变得哀伤起来，“我就怕我不在了。如果我不在了，九哥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咬金打断了：“呸呸呸，瞎说什么，你小子一定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李毓失笑道，“我还是先活过二十岁吧，毕竟很多人觉得我活不过二十岁。”
“你这小子怎么比我还不会说话，你小子一定会活过二十岁。”
“哈哈哈哈哈……好，我一定会活过二十岁。”接下来，李毓没有再说这事，转移话题说起吃得来。
程咬金之所以能跟李毓关系好，主要就是因为他也喜欢吃。
等到戌时二刻，李毓带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治离开了程咬金家里。
程咬金亲自送李毓他们上马车，并且目送李毓他们离开。
“爹，瑞王殿下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吗……“程勇这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被他爹狠狠地揍了下。
“再说这话，小心你老子我撕烂你的嘴。”
程勇捂着他的嘴，闷闷地说道：“不是我说的，是瑞王殿下自己说的。”
“小鱼儿命长的很，回去。“
“不过，话说回来，瑞王殿下真的太可惜了。”程绍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瑞王殿下的身子没有问题，那么他……唉，天意弄人。”
“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该操心的。”程咬金板着脸说道，“我们程家只效忠于皇上，不会效忠于任何皇子。”
“切，爹，要是瑞王殿下的身子健康，你肯定会支持他……”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又被狠狠地揍了下，疼得他跳了起来，“我艹，爹，你谋杀亲儿子啊。”我艹这个词，程勇还是跟李毓学的。
“我看你皮痒了。”程咬金撸起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爹我亲自来给你松松皮。”
“救命啊……”
回到晋王府，李治终于醒了，喝了一大碗醒酒汤后，脑子清醒了不少。
“九哥，你明天上朝怕是会被参，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