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宁脱口而出前男友之后,她和山姥切长义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好像莫名的有些尴尬。
到底还是宁宁的脸皮久经考验要厚得多,轻咳一声就带过了这个话题,“不用在意,这个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来过。
解释了句之后,宁宁立刻就强行转回了话题,“我的意思是说,精益求精当然好,”作为审神者,她当然也会希望手下的刀剑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更努力更精心,“但上次那种情况,非战之罪,过去的事情既不会重来,也无法改变,真的觉得懊恼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努力,把目光放到未来吧。”
这件事宁宁从来不觉得是哪振刀剑的责任,事情是她安排的,命令是她下的,连游戏都是她自己玩的,她难道还要求她家刀剑能上天吗?
不过,宁宁也会觉得,如果山姥切长义能从这样的打击中站起来的话,一定会变得更强更锋利的。
宁宁那句不在这个世界上立刻就让山姥切长义误会了,既然已经过世就不需要再多关注这个人了。
只是,对于自家主人半是安慰的话,山姥切长义仍旧有些放不下,“我是山姥切的本科刀剑,拥有这样的评价,自然应该做出这样的事,”顿了顿,他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够强。”如果够强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宁宁笑着摇头,“不,这说明你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没有谁会是在一开始就站在终点的。
不等山姥切长义说什么,宁宁又继续道,“如果总是认为自己已经强到不可战胜,那不正好堵死了自己进步的道路吗?”
山姥切长义蓦地想起之前那个赝品君说过的话,他们是刀剑,有刃锋利的刀剑才叫刀剑,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他才会踏上修行的道路的吗。
他一直以为,只有软弱的刀剑才需要去修行,他没有动摇,所以并不需要去修行,但现在……
“山姥切长义,”宁宁难得的正式叫了银色头发打刀的全名,“你说过的,是我的刀剑,就要回应我的期待对吧?”
山姥切长义回过神来,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啊。”他是她的刀剑,这是应该的。
“只有反复的淬炼才能成就最锋利的刀剑,”审神者笑了,笑容在雨幕中几乎成为唯一的闪亮,“你会成为让我引以为傲的刀的,我对你怀有这样的期待。”
山姥切长义愣住了,作为时之政府的监察官的时候,他也评价过这个本丸,这个本丸的审神者。
如果不是他给予了这个本丸优异的评价,他也不会被分配到这个本丸。但对于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在最初的时候,他也是抱着有些不经意的态度。
而在不经意之间,这种态度也随着接触的深入而逐渐改变,到一起出阵去做特别任务的时候,她已经是他重要的主人。
但之前的所有,都不如她的信任来得让人动容。心底好像有什么一直桎梏的枷锁,在这一刻被解了开来。
片刻之后,就像一振蒙尘的刀剑重现光华,山姥切长义目光亮得惊人,“我会做给你看的。”
宁宁也是欣喜于山姥切长义的变化,她笑着点头,“嗯。”她等着看呢,看这振刀剑成为让她骄傲的刀剑。
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虽然有太多的不像之处,但其实心底深处的骄傲却又如此的如出一辙。
“啊,天晴了。”宁宁转头看向逐渐云散雨收的天空,“果然是夏天的雨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彩虹,有彩虹就好了。”
她说着转向山姥切长义,笑眯眯的道,“据说对着彩虹许愿的话,愿望会成真哦。”
山姥切长义随着宁宁的目光也看向了天际,“有这种说法吗?”
“哎呀不要那么认真嘛,心诚则灵啊。”宁宁回头,对着自家刀剑笑容灿烂,“走吧,回本丸。”
经过这一场下得突如其来却又恰好的大雨之后,宁宁和山姥切长义之间相处的氛围自然而然有了转变,彼此之间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及。
“……之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威胁我来着。”熟了之后,宁宁也不介意翻一翻旧账,毕竟被时政监察官威胁啊,可真的是活久见。
当然在意肯定是早就不在意了,毕竟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宁宁也想看看自家刀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山姥切长义可不背这种不是自己的锅,就算是自家主人,他也不会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啊,”宁宁使劲点头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你那个时候说,如果不满的话,反叛也可以,只不过下场嘛……这样类似的话,我超震惊的。”
“咳,”山姥切长义咳了声,随即说得一本正经的,“那可不是威胁,聚乐第调查是时之政府的命令,我只是列举这个可能性而已。”
宁宁瞥了一眼看起来像是很正经的前时政监察官,“是吗?”她还差点就要真的信了。
“当然,”山姥切长义其实有时候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正经,这种事当然不会承认,威胁自家主人什么的,“那个时候我是时政的监察官。”
宁宁嗤之以鼻,她信才有个鬼了,“不过说实话,我那个时候其实真的挺惊讶的。”在聚乐第调查的时候,她的表现在监察官眼底大概还真不怎么样吧。
“惊讶什么?”山姥切长义微微偏头看了眼问话的主人,“因为这样的话?”
“不是,我惊讶的是最后聚乐第特别调查活动的评价啊,”宁宁伸出一根手指来晃了晃,“我还以为以我的表现,你会降低对本丸的评价呢。”
山姥切长义摇了摇头,“本丸在调查中的表现确实是优异,我不会做出不实的评价。”
就算那个时候他对这个审神者并不是特别满意,他也并不会,既然能被时政选为监察官,他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诶,说实话,”宁宁忍不住好奇的戳了戳山姥切长义,“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对我特别不满意?只不过秉承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并没有降低本丸的评价。”
这么说起来,山姥切长义也是对工作相当认真负责的刀剑呢,果然不愧是时政选出来担任监察官的刀剑。
山姥切长义又不是蠢刃,当然不会这么想不开非要在这种时候实话实说,“我觉得,我对那次聚乐第特别调查活动的评价是非常中肯的。”
“不要避重就轻嘛,”宁宁看山姥切长义的样子就想逗逗他,“我不是问对本丸的评价,也不是对出阵的刀剑的评价,我是问对我这个审神者的,”说着她就是忍笑,“你不要说没有啊,我知道你肯定心底有评价的。”毕竟山姥切长义和他的前主还是有其相似性,就是这么喜欢评价的刀剑嘛。
山姥切长义被自家主人问得没办法,干脆就含糊其辞,“你在调查活动中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宁宁眨了眨眼睛,“躲在监察官背后也没问题?”虽然那个时候山姥切长义罩着斗篷看不清楚脸,但那种宛如实质的目光她可是记得的。
“审神者并不需要亲身上战场,只要统领好刀剑就可以了。”山姥切长义觉得自己的回答简直称得上是完美无缺,他是不熟悉网络用语,不然只怕都想给自己的机智点赞了。
宁宁实在忍不住笑了,“长义你可真是……”明明平时看起来挺骄傲又正经的刀剑,却偏偏也还挺会说话,只能说聪明刃就是聪明刃。
“实话实说而已。”山姥切长义看自家主人笑得开心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
然后忍不住暗地嘀咕,他是有多想不通才会在主人面前当面说她怎么样啊,蠢到这种程度的刀剑只怕是没救了吧。
他可是山姥切的本科刀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
山姥切长义转头看向自家主人,黑发审神者的笑容轻松愉快,那是让人忍不住要跟着扬起嘴角的笑容。
下一刻,银色短发的打刀也微微翘起唇角,就这么在他身边笑着的主人,很好。
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的前时政监察官,现在是看自家主人哪哪儿都很好。
只是可惜山姥切长义这样的想法并没能持续到一分钟,就见自家主人在笑了片刻之后又下意识轻叹了句,“不过聚乐第特别调查,山姥切国广带队确实表现得很不错。”
那是她家被被出去极化之前最后一次出阵,已经快和现在的极化状态相差仿佛了。
山姥切长义脚步一顿,刚还觉得自家主人哪哪儿都好的时政监察官立刻很现实的转变了态度,主人是很好,就只有一点,对那个赝品君评价太高了。
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刀剑停下脚步,宁宁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停下。
她当然知道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之间的纠葛,但山姥切长义到本丸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不至于对她说句表扬山姥切国广的话就怎么样吧。
紧接着,宁宁就看到她面前这振美丽傲慢的打刀微微抬起下颚,“我还记得你对那个赝品君的评价,”顿了顿他就加重了语气,“我不会做得比他差的。”
宁宁反射性就想要点头,才刚一动就意识到不对。等等,她当时评价被被说的可是好看能打会暖床啊,你说做得不比他差,应该只是前半部分评价没有后半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