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在宁宁这句话出口之后,有着薄绿色长发的太刀瞬间脸色青的白的轮流上阵,最后定格在其黑无比上,连唇边的利齿都若隐若现,“你竟然把源氏的宝刀用来暖床?”
之前,他最多以为对方是拿他们兄弟两来当做装饰品,或者只是炫耀而已,然而没想到竟然还有更意想不到的使用方式,她竟然用刀剑来暖床?
宁宁这句话出口就知道要糟,本来这兄弟两大概就是看不惯她的,结果还听到她把刀拿来做这种用途。
但只要金句出口,宁宁就不能反悔,而且她现在也不想认怂,实在是这两兄弟太讨厌了,“我自己的刀,不是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吗?”
膝丸被宁宁这么正面刚的一怼,更是怒到了极致。他手握上腰间的太刀瞪着宁宁,茶金色的眸子隐隐约约有了竖瞳的模样,那是野生兽类捕猎时的狰狞。
气氛一时之间如同一触即发,一旁奶黄色长发的付丧神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既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加油添醋。
宁宁看似一时冲动,其实心底反而冷静得要命,“生气吗?你为什么生气?其实你很清楚,你不是有资格对我拔刀的人。”
虽然对方也是膝丸,但从来都不是她家的膝丸,千年前和千年后,到底也是不同。
膝丸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紧,他想反驳对方的话,但就像对方说的,他其实知道就算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做了,他也没办法一刀砍了对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源氏的客人。
审神者也是难得露出自己的脾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像是随意可以拔刀的付丧神却毫无畏惧,倒是她脚下的狐之助一看就急了。
万一,它是说万一它家主人被眼前这个膝丸殿下一刀砍了怎么办!
虽然作为审神者,它家主人并不是对刀剑付丧神毫无办法可想,但它也怕自家主人一时之间没想到啊,而且现在也不是出声提醒的时候。
没有其他办法,花脸的小狐狸动作迅速的跑了过来,“膝丸殿下,”它的神色里满是焦急,“请不要误会主人大人,她只是偶尔口无遮拦喜欢乱说,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狐之助说着见膝丸似是没有理会它的意思,立刻就是转向另一振源氏重宝的刀,“髭切殿下,请快劝劝膝丸殿下吧,他绝对不能对主人大人动手,否则这让以后的他如何自处。”
对主人动手的刀剑,只怕只能去跳刀解池了吧,然后其实这并不是他们家膝丸殿下应该承担的错误。
髭切闻言才略微收敛起表情,“你是叫狐之助是吧,你是说你家主人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暖床是胡说八道的?”
“这个……”狐之助也被髭切会心一击的问题问得怔了一下,这要怎么回答,它又不能说真的从来没有过。
于是狐之助的眼神也飘忽不定了起来,“其实不是……我是说也没有经常,不不,”它说着就是一抬头,“其实在我家主人大人手里,不管是髭切殿下还是膝丸殿下,都是经常出阵的。”
它家主人大人算是对这两兄弟小有偏爱,两振太刀都是经常出阵远征的,不过基本上而言审神者在这方面还是很公平的使用本丸里的刀剑,所以也不是很显罢了。
奶黄色头发的太刀闻言就是笑了,他蹲下身看着小小的辅助式神,“哦呀哦呀,所以还是是有暖床的吗?”
狐之助简直被这位殿下搞得头疼欲裂,到底要不要这么会抓重点啊!
但它自从宁宁到本丸来之后也算是久经考验的狐之助了,听到这里脑袋还是反应得相当快,“愿意的你们都是愿意的,”顿了顿,狐之助终于找到了重点,“你们可是称呼主人大人家主啊。”
狐之助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不但让笑眯眯的髭切怔了下,连在那边一直和宁宁气氛剑拔弩张的膝丸都是愣住了。
就像狐之助之前对宁宁说的那样,对于源氏的刀来说,主人是主人,但只有家主是不一样的。
下一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髭切站起身来,然后重新对着自家弟弟露出笑容,“弟弟不要吓着客人了啊。”
还……真是有趣呢,虽然所谓未来的那两人似乎和他还有弟弟也没什么关系,但能让未来的那两人称呼家主的话……
长发的付丧神这么说着,就偏头看了看宁宁。
刚才他家弟弟已经威逼到这种程度了,她不但没有像他家弟弟说的那样胆小认怂,反而言辞犀利,看似被逼到极限的不管不顾,但却每句话都正中要害。
是太了解以后的弟弟,所以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不会真的动手吗?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冷静,比想象中还要有趣的反应呢。
膝丸在听到自家兄长的话之后,手自然而然就从太刀刀柄上挪了开来,哼了站到旁边不再说话了,家主的意义,他同样也是知道的。
你哼我不会哼吗,这时候的宁宁反而幼稚了起来,对着薄绿色头发的付丧神也是哼了声,然后才开口道,“狐之助,走了。”
真是每次碰到他们兄弟两人都没什么好事,再这样下去,连她也不敢保证不会迁怒自家本丸的兄弟两人啊。
嗯,冷静冷静,这不是她家髭切和膝丸,这不是她家髭切和膝丸,这不是她家髭切和膝丸,重要事情说三遍。
宁宁招呼着狐之助准备转身就走,然后还没离开,就被人叫住了,“等等。”
虽然真的很想当成没听到这句,但宁宁也知道她就算当听不到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她脚步顿了顿,冷冷的开口了,“还有什么事吗?”
“你忘记这个了,”很快,笑眯眯的付丧神就将那只差点被宁宁遗忘的残肢递到了她面前,还好心好意的介绍道,“这是很少见的种类哦。”
怎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嫌的刃啊啊啊啊
实在没忍住在心底咆哮了一声之后,宁宁表面的表情更冷了下去,“不要!”
说罢也不等对方反应,绕过那只血淋淋的胳膊就走。
这次长发的髭切倒没有追上去,而是继续笑着开口,“是不喜欢这个吗?那明天给你带其他东西?”
你们明天还要来?还要来?你们真的是嫌自己讨嫌得还不够吗?
宁宁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回头威胁道,“你们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要知道,她在这里是源氏的客人,而这两位是源氏的刀,所以哪怕再生气宁宁最多口头上怼两句,也没真的怎么样过,但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忍耐到极限了!
膝丸闻言皱眉,微微变换了动作看向宁宁,而他家兄长则颇有趣味的问道,“要怎么不客气呢?”
呵呵,他们以为她在说笑吗?她看起来像是会这么说笑的人吗?
宁宁气极,反而是笑了出来,非常温柔的笑容,“再来的话,”她瞬间沉下脸色,甚至称得上是杀气腾腾的表情,“拆了你们哦!”
“主人大人,那兄弟两人真的就这样就不会再来了吗?”之后,狐之助还颇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它很欣慰自家主人心思清明无需它过多担心。
但说实话,能不看到那兄弟来的话,狐之助表示它还是很愿意的。
“不知道。”宁宁也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是不是真的有用,至少她觉得,如果是自家的那两个的话,估计威胁什么的对他们其实是不管用的。
特别是髭切,那家伙看起来笑眯眯的天天说着什么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不要嫉妒要悠闲的生活,她还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不过,“不管他们,总不能因为他们而影响我们自己的行程。”既然都这样了,她话已经说到,就随意吧。她管不了别人,但是能管自己。
狐之助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们的行程又要有改变了吗?”就算它自认为已经很了解自家主人了,但偶尔还是会跟不上她的思路。
“其实也没什么行程安排,”宁宁原本就是抱着随意游玩的态度,“不过其实之前我最开始看到膝丸的时候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源氏兄弟太讨厌了,讨厌到她竟然都忘记这件事了。
“还有什么事啊?”狐之助偏了偏头,没有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
“不知道狐之助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说的是,膝丸在这里了,髭切肯定也不会远了,其实除了髭切和膝丸,现在这个时候,源氏这边应该还有另一振本丸也有的刀剑吧。”
说到这里,宁宁也是重新露出笑容,“狐之助,你应该也能想到的。”她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她家狐之助的话,肯定能想到的。
狐之助多聪明的辅助式神,更何况宁宁都已经提示它了,它几乎是在宁宁话音刚落之后就蓦得回过神来,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是三日月殿!他现在应该也在源氏这里。”
“哈哈,是啊,”宁宁笑着摇头,“我们都看到了这个时代的莺丸、髭切和膝丸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三日月是什么样子。”
那振眼底倒映着新月的太刀,也会是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仪,留着一头长发吗?
这是时代的三日月应该不会自称爷爷了吧,年轻时的付丧神有着平安时期的优雅和长发,嗯,莫名的觉得会很好看的合适呢!
“主人大人,您想去看看吗?”狐之助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按道理说三日月殿现在应该也会在一条宅的,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只要拜托源赖光大人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倒也是,源赖光大人真是个好人,”宁宁毫不犹豫的给武士大人发了张卡,“不过如果他知道连三日月宗近也是……咳咳,你觉得他不会太过于惊讶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莫名的有种对不起人家的感觉,应该只是错觉吧。
“哈哈,不会的啦,那位大人胸怀宽广,”狐之助说起好话来也是不要钱的使劲泼,“根本不会在意这点的。”
宁宁瞥了一眼狐之助,“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像看热闹呢?”以她家狐之助,就太有可能了,它可是连她这个主人的热闹都看的。
狐之助搜的跑过来蹭了蹭宁宁的腿,相当厚脸皮的那种,“主人大人您不想看吗?”
宁宁沉吟了下,随即笑开,“当然是想看啦!”顿了顿,“我们明天去问问源赖光大人吧。”
机会难得,就厚脸皮去拜托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