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游乐园里的人流比起白天已经稀疏了不少,现在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等晚上的烟花表演的。
游乐园的烟花表演没有特定的场地,基本上整个游乐园里都能看到,不过看人群聚集的方向也能知道哪块区域视线会比较好,跟着大部队的方向总不会太出错的。
在一个十字路口比较宽阔的地方,停留了最多的人。日本人出游有习惯性的带上各种可以铺在地上席地而坐的垫子毛巾,特别是这种看烟花的时候。
现在这个路口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小情侣们坐在路边依偎在一起,也是别有一番甜蜜。
宁宁作为典型的国人根本就没有带垫子这种意识,看到其他人都是这样在路边坐着等表演,她就让膝丸在店里买了块印着可爱童话人物的大浴巾,铺在地上三个人也能坐得下。
一天玩下来人已经很累了,在等看烟火的时间,宁宁就靠在自家刀剑身上翻自己的手机,然后越翻越是哭笑不得。
因为髭切带着她,她又要扶着髭切手也不方便,就把手机怎么照相教给了膝丸,让他给他们照相。
白天玩得开心宁宁也没怎么注意照片,现在有空了一翻手机,除了几张她请路人帮忙拍的他们三人的合照,偶尔她记起来了给他们兄弟照的,还有髭切给她和膝丸照的之外。
宁宁内存不小的手机里几乎塞满了照片,满满的都是宁宁、髭切,宁宁和髭切,也不知道膝丸是什么时候拍的,爱好什么的真是一目了然。
好吧宁宁觉得这也可以想象,毕竟髭切是他兄长,她是他主人,膝丸又不会自拍,就只能照他们两人了。
但是,但是有些拍摄角度未免也太猎奇了吧!
髭切那些反正除了多还是多的照片暂且不提,谁叫膝丸是个超级兄控,就仅仅是宁宁她自己的。
膝丸比她高俯拍把她拍出了一米二的身高就算了,还有她各种被太阳照得泛出油光的大脸,低着头连双下巴都出来的可怕,吃东西吃得脸都变形的恐怖,怪异到惨不忍睹的神色表情……
甚至还有包括但不仅限于翻白眼、揉鼻子、挠痒痒,抓头发……
论,要一把直男刀给你照相的最后把你自己给气死了的可能性!
看了半天宁宁实在忍无可忍,从靠着髭切的状态坐直了凑到膝丸那边,翻出其中的一张照片,“膝丸呐,你真的觉得这张照片好看?”
这还是她从那一万张丑照,好吧太夸张了,但至少有一千张丑照里挑出相对好一点的一张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发现了什么,她笑到这么看过去只剩大张的嘴了,连后槽牙都隐约可见,绝对是那种只要是性别为女的生物,看了想删一万遍一点都不夸张的照片。
膝丸有些不解的顺着宁宁的话看向手机,就看到照片里的家主笑得非常开心的模样。
薄绿色头发的太刀下意识的转头,自家主人还对着他露出很有求知欲很诚恳的表情,朝他求同意似的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就只是在问他好不好看而已。
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但在夜幕低垂的时候也完全不显,“好看。”他记得这张照片,他觉得这样对他笑起来的家主很可爱。
原本宁宁真的只是想要确认下自家刀剑到底直男到什么程度而已,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又认真的答了这么一句。
抿了抿唇,宁宁非常顺从自己心意的就笑了出来,“好吧。”嗯,直男审美就直男审美吧,他那么可爱当然是原谅他啦,美滋滋美滋滋。
“啊,对了,”宁宁准备等回去有时间再慢慢处理手机里那堆照片,虽然膝丸这么说了,该删的还是要删,当然如果p图能拯救她还是愿意抢救下的,“我们来拍个合照吧。”
髭切刚就笑眯眯的看着宁宁的动作,闻言笑问道,“好啊,那要请人帮忙吗?”之前他们的合照就是请人帮忙照的。
“不用,”宁宁顺手转了手机,朝她身边两振刀招了招手,“自拍就可以了,来来来,离近一点。”
等髭切和膝丸都按照她说的话凑过来之后,宁宁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脸……
审神者的嘴角很诚实的抽了抽,“你们等等,我先开个滤镜。还有,都不准侧脸,”本来脸就够小了你们还侧,拍个照你们看我干嘛,让整个屏幕上就只剩下我一张大饼了好吗,“正对镜头,正对镜头!对对,就是这么正对。”
在调整了半天之后,宁宁觉得自己手都酸了,算了,反正和付丧神一起拍照都是自取其辱,不在意自己不好看就行了,“来,笑一个。对,膝丸再笑多一点,好了,我拍了。1、2、3~”
手机发出咔嚓的一声轻响,将三人的笑脸定格在了这一刻。等拿下来欣赏的时候,宁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们吃过一种东西叫蜂蜜薄荷鸡蛋糕吗?”
她觉得,用这种她也没吃过,也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来形容这张照片简直是太天衣无缝了好吗!
蜂蜜(髭切)薄荷(膝丸)鸡蛋(她)糕,虽然吧她脸也不算很圆,但实在架不住她在中间,还和付丧神比较啊。
不提审神者难得的去现世游乐园玩得各种开心,今天的本丸也是和平日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本丸之主不在,连近侍刀都一起带出去的情况下,本丸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找谁呢?
或许这对于每个本丸来说都是不一样的答案,但在宁宁本丸,无论去问任何一个付丧神,包括才到本丸不久的山姥切长义,都只会有一个答案:找压切长谷部。
这天也不例外,在清晨从自家主人带着近侍刀出去之后,压切长谷部就按照以往的惯例,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
到夜深人静,大部分本丸里的刀剑都进入梦乡的时候,烟灰色头发的付丧神仍旧守在时间转换器不远处的回廊上,等待自家主人归来。
“长谷部君,”像是看出压切长谷部的担忧,和他同样在等待的烛台切光忠出声劝道,“不用太担心,主人带着两振刀,安全无虞的。”
压切长谷部回过头来,“我知道。”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主人就交代过今天可能会晚归,但这么晚还不见人回来,又怎么可能会完全安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时间慢慢过去,只见时间转换器的金光闪过,终于有熟悉的人回来了。
“主人回来了。”压切长谷部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望了过去,刚一直靠在廊柱上双手抱胸的烛台切光忠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很快,两振熟悉的太刀身影就渐渐清楚了,而他们家主人此刻正被月白色头发的太刀抱在怀里,靠着他肩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在看清楚回廊下的人影后,髭切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两人安静。
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原本就不是会咋呼的刀剑,见状更不会出声。
长谷部朝两兄弟点点头,然后示意了下天守阁的方向,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带着主人去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其实只是半梦半醒的宁宁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长谷部?烛台切?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吗?”
她记得看完烟花表演出来时间都已经不早了,游乐园到他们之前到现世定位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想也知道现在的时间了。
“主,”见宁宁醒了长谷部也就跟着开口,只是声音仍旧放得很低,“我们现在就去。”
宁宁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那晚安,”然后在髭切抱着她脱鞋踏上回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啊,下次不用等我。”
“我知道了,主。”长谷部答应是这样答应着,当然下次他仍旧会等。
倒是烛台切笑了,灯光下黑发的太刀笑得分外帅气,“知道了主人,晚安。”
等髭切把宁宁带回房间的时候,审神者打了个呵欠,“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去洗澡,”她还要去洗漱才能睡觉,“今天辛苦你们了。”
月白色头发的付丧神笑眯眯的将宁宁放下,“家主一个人可以吗?”
所以你是问我一个人可不可以洗澡,难道我说不可以你难道要帮忙?唔,以这家伙白切黑的程度说不定真的会。
在这段时间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家刀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宁宁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当然没问题,你们也去休息吧。”
在髭切乖巧点头的时候,宁宁根本就没想到她打着呵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仍旧有两把刀。
跟昨天相似又有些不同的场景,两把刀的姿势都差不多,还是一把躺着一把跪着。
只不过今天,他们连两张床铺都拼在了一起,衣服还换成了睡衣,一副很贴心就等她一起去睡的样子。
宁宁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扶下额,“你们怎么……”金句系统今天没捣乱,她可没说什么要一起睡的话吧,没错她说的就是让他们去休息。
髭切看到宁宁出来就笑了,月白色头发的付丧神从床上爬起来走了过来,伸手就抱起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好的审神者,“家主,你脚不方便,我来抱你吧。”
就这两步路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很直白的翻了个白眼之后,宁宁倒是没挣扎,“我以为你们回去了。”
“是回去换衣服了啊,”髭切话说得相当理所当然的,根本就没管宁宁说了什么,“换好之后就回来啦。”他说着就将宁宁放到了床中间。
你又开始了,你又自说自话了,所以你是每次想听我说什么就听,不想听我说什么就不听吗?宁宁觉得自己手又有点痒了想捏。
比起髭切,膝丸开口就显得认真多了,“家主,今天是我们兄弟两人担任近侍。”
虽然膝丸说的是实话,但宁宁还是没忍住瞟了眼马上就显示快要十二点的钟,今天的话你们是要抓住最后的二十分钟不动摇?
使劲瞪了一眼笑眯眯的髭切,宁宁连看起来规规矩矩的膝丸也没放过,让他们兄弟两一起承受了下来自于审神者的死亡光线。
不过瞪过之后还能怎么办,这么晚了来都来了,难道还把他们赶出去吗?总觉得这个时候被赶出去好像有点可怜。
算了呗,也就是一晚上而已,两张床的话应该不会太挤吧,她就当自己多一晚上做三明治里那块肉好了。
“行吧,”这么想着宁宁躺在床上又打了个呵欠,“那就睡觉吧,不过明天,”她也没忍住咬了重音,“近侍工作就结束了,让我一个人睡!”她想念自己独占床铺的美妙滋味了。
“哈哈,”髭切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他躺下来就抱住宁宁的动作十分的熟稔,“乖乖听话的话会有奖赏吗?”
“什么奖赏?”宁宁累得很的脑袋已经发出了抗议,连带着眼皮也开始打架了,根本就没听出髭切话里的意味。
再加上她今天被髭切抱了一天了,实在很习惯付丧神的怀抱,都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让她清醒一点。
髭切看宁宁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就低头亲了亲自家主人的额头,也没再多说什么,“睡吧家主。”
宁宁含混的答应了声,径直闭上了眼睛,“髭切也睡吧,”今天一天肯定都累了,“还有膝丸。”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的背后就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腰也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家主……”
薄绿色头发的太刀动作有些小心翼翼,抱上来之后却抱得有些紧。那毕竟是一把刀,还是一把付丧神为男性的刀。
“……”宁宁就算快睡着了也无语了下,她昨天晚上说什么来着,幸好膝丸不会也抱着她睡,结果乱立什么fg?
昨天那个哪叫三明治,现在这个才叫好吧!这样睡觉她真的很难动弹啊!
嗯,让他们放开的话膝丸肯定会听话的,髭切大概就不会听,但是膝丸这么乖感觉好像有点舍不得这么对他。
对了,髭切刚说什么来着,乖乖听话会有奖励吗,什么奖励……
脑袋里考虑着要怎么给自己争取下床上福利(?)的审神者,因为实在太过于疲惫,在还没想出个一二三之前,就偏题偏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最后在思维越来越模糊之后,就这样沉入了黑甜的睡梦中,然后在梦里,宁宁梦到了大块的蜂蜜薄荷鸡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