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虽然宁宁的伤口现在算是愈合了,但昨天晚上完全可以说是生生死死之间走了一遭,再加上失血过多,等早上精神过一阵之后,她就有些精力不济。

等山姥切国广把她带回房间之后,宁宁就重新躺回床上,“山姥切,你也去休息吧,”昨天晚上想也知道他肯定也没睡好,“不用管我,让我睡一会儿就好。”

对于现在的宁宁来说,这种时候休息才是补充精力的最好方式,至于其他的事,可以等她休息好了之后再说。

被人设下圈套伏击什么的,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生气呢。只是游戏里不是真实历史的话,她想要怎么复仇都是可以的吧。她难道看起来像是那种快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还手的人吗?

山姥切国广低头看了看已经躺好的审神者,“我知道了,你睡吧。”

宁宁拉好被子闭上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睁开,“记得把我叫起来吃午饭。”睡觉是要睡觉的,但饭也是要吃的,吃饱再睡当然是最好的。

说完,宁宁也不等山姥切国广反应,就径直闭上了眼睛。

对于自家审神者偶尔的小任性,山姥切国广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近乎不出声的叹口气,“真是的……”

转身走出房间带上门之后,山姥切国广就在门口的回廊上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本体刀就放在手边随时能拿起来拔刀的地方。

在这种时候,金发的打刀青年虽然仍旧披着脏兮兮的白布,但警惕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在自家主人面前的好欺负。

终于换了睡觉的姿势,又吃饱喝足伤口也不痛,宁宁这一觉睡得很香,只是睡着睡着,她仍旧难免的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白天遮光性不那么好的障子门露出的光线。宁宁拍了拍胸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下次应该不会再被枪击了。

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只要不是梦魇那种噩梦,这种因为受到惊吓而做的噩梦宁宁向来觉得问题不大,之前差点被织田信长砍了的时候她也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也就是给她增加了几天的黑眼圈罢了,要知道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在被折磨的同时,如果不崩溃的话,意志也会越来越坚定。

就这样睡睡醒醒,中午的时候宁宁果然被山姥切国广叫起来吃了午饭。

只是看到给她端饭的刃,宁宁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没看到一期?”以她对一期一振的了解,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山姥切国广身体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端起碗来递给宁宁,“他被新选组的人拜托帮忙调查去了,新选组的人说昨晚的枪击那群人很可能和袭击近藤勇的同一批人。”

“这样啊。”宁宁没什么怀疑的相信了山姥切的话,在她看来他们家被被虽然社恐,但是不会说谎骗她。更何况她昨天晚上受那么重的伤回来,她的刀剑担心她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

所以说有时候平时不说谎的人说起谎来,反而有种天衣无缝的感觉。

下午午睡起来,宁宁躺了快这么久也觉得气闷,想了想干脆爬起来披了衣服,准备去回廊上坐一会儿。

一拉开障子门,她就看到了坐在回廊上的刃。听到她开门的声音,金发的青年打刀就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就是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宁宁顺手和上房间门,“躺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转过身看刃,“你呢,你怎么没有去休息?”不是说了让他去休息吗?在新选组的屯所内,宁宁相信安全还是无虞的。

审神者的目光很是清亮,山姥切国广下不自然的撇过脸,“休息过了。”

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宁宁在心底笑着摇头,也没再强逼什么,而是走到山姥切身边坐下。

看着庭院里的树木,宁宁坐了片刻之后就幽幽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应该有杯茶,还有配茶的点心。”

如果这是在自家本丸的话,这个时候莺丸多半会坐在回廊上喝茶,她就可以去蹭杯茶了,当然还有好吃的茶点。

说不定,还有老爷子的尬笑声,和髭切一脸迷糊的问自家弟弟叫什么的声音。

她想念本丸了,虽然系统的提示是不影响现实时间,但她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感觉挺久的了。

完全不风雅的山姥切国广闻言转过头来,“你口渴了吗?”一副准备要去给自家主人端水的样子。

宁宁怔了下,随即忍笑,“暂时还没有,我是有点想回本丸了。”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主线剧情到底还有多久。

这么说着审神者就是心血来潮,“等回了本丸,叫上一期,我们去把歌仙兼定泡茶的茶室给占了,我给你们泡茶。”

哈哈哈哈,到那个时候,连她这个主人都会被那振文系名刀喷一点都不风雅吧,但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耶。

原本听宁宁说道想念本丸的时候山姥切国广还有些怔忪,他也想念本丸了,那里有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同伴。

虽然现在仍旧是和主人在一起,但其他刀剑相处了这么久,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只是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宁宁,“等等……”

金发的打刀青年想列举数十个不能占歌仙兼定茶室的理由,接着在对上自家主人一双含笑的眼睛后,却憋了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来。

宁宁日常被山姥切国广逗得忍俊不禁,“你想说什么?”她家被被实在太可爱了有没有,现在是明显不赞同她的行为,但要他像其他刃那样有理有据的明说,好像对他来说又困难了点。

山姥切国广鼓了半天的劲,才憋出一句,“不能这么做!”要使用茶室的话好好说明就行了,为什么要用占的,但他这种仿品,又有什么资格……

“为什么不能啊?”宁宁明知故问,她偏头看刃,“感觉真的很有趣啊。”她也想在自家本丸横行霸道一次试试看嘛,反正是自家本丸,她就算是想玩也没什么的。

黑发的审神者问得很真诚,眉梢眼底却全是笑意,怎么看都不太怀好意。

山姥切国广只是习惯性的自卑社恐,又不是真的蠢,更何况宁宁实在太喜欢逗他玩了,都有种下意识的反应了。

所以现在看着自家主人忍笑的样子,金发的打刀就有些疑惑的望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

平时他家主人,也不是会作出这种事情来的人,现在却用这样的表情一再的提及。

“怎么会?”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啊,宁宁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要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啊,“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本丸。”

她叹了口气,毫无痕迹的带过了这个话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说着,她就手撑着头,看向了庭院的方向。

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但随着气氛安静下来,宁宁也是又想起之前提到过的,想回本丸的话。

除此之外,她还想念穿越之前的世界,想那里的亲朋好友们,很想……

幕末的京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小旅馆,就像是有名的池田屋、四国屋。

这些小旅馆既是商旅的落脚地,也是其他藩属浪士们聚集的地方。

在京都四条的某条街道,就有这样一个小旅馆,这段时间聚集了不少长州萨摩甚至是土佐的浪士。作为土佐南云家的南云熏,正好也在此处。

因为昨晚的袭击,他心情颇好的在房间里擦拭保养着自己的小太刀,思考着下次还能给亲爱的妹妹怎样一个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楼下的喧哗声传入南云熏的耳中。

南云熏是相当警觉的人,察觉到喧哗声的不同寻常,他立刻以最快速度重新装好小太刀,然后警惕的打开障子门,从楼梯上望了下去。

下一刻,一个手里还握着刀的浪士狠狠的撞上他目之可及的楼梯,胸口处绽开一朵血花,眼见是活不成了。

南云熏狠狠的皱眉,他动作利落的从楼梯上几步跳了下去,刚站定在楼下的广间,就正好看到水色头发的男子一刀狠狠的刺进一个浪士的胸口,随着太刀拔出鲜血四溅,他目光转了过来。

自诩见识过无数的地狱的南云熏,也在这样的目光中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片刻之后,这个黑发的少年重新露出虚假的笑容来,脚下去保持着警惕的步伐慢慢移动着,“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的家臣吗?”略微顿了顿,“是我亲爱的妹妹让你来报仇的吗?”他装模作样的捂住胸口,“哥哥真是伤心啊。”

根本没看南云熏的表演,一期一振甩了甩太刀上的血迹,迈步走了过来。

踩在一屋子尸山血海当中,水色头发太刀的脚步仍旧优雅,那是种刻在骨子里的仪态,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尊贵。

那一刻,连身上脸上溅落的血迹也无损他的风姿,反是平添种战斗中干净利落手刃敌人的强横。

只是,付丧神原本应该明亮的金色眼睛却是生生染上暗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我家主人的仇敌,就是你吗?”

南云熏握紧了腰间的小太刀,脸上还挂着那样的笑容,“我怎么会是我亲爱妹妹的敌人,我是那么疼爱她啊,”疼爱到最喜欢看她痛苦的表情了,真可惜,昨晚她直接昏了过去了,他没看到呢,“昨晚……唔……”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袭来的太刀打断,仗着鬼族灵敏的反应,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胸前的位置,却被一刀捅穿了小腹。

南云熏死死咬着牙,“你怎么……”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竟然能这么随意就伤到身为鬼族的他,他还是太小看这两个一直跟在他妹妹身后的家臣了吗?

再一次的,南云熏的话没有说完,水色头发的付丧神毫不犹豫的抽刀而出,近乎是喃喃自语了句,“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南云熏踉跄了两步,靠着鬼族异常强大的恢复力,他把刀一横,眼神宛如疯狂,“都说新选组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谁又能想到,我可爱的妹妹收留的家臣,才是真正杀人如麻的野兽呢。看这一屋子的死人,啧啧,外面应该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吧,真是杀戮的盛宴啊。”

一期一振脸色平静,任凭南云熏的谩骂挑拨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在收刀之后太刀微转稍作调整,锋利异常的本体刀再次朝着南云熏攻了过去。

这一次,他一刀就砍在南云熏的肩膀上,抽刀之后,南云熏踉跄了两步,“说起来,我可爱的妹妹见过你这么杀人的样子吗?没有吧,你敢让她见一见你的这一面吗?这样的话,我可爱的妹妹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待你吗?”他说着,近乎挑衅的抬起了下巴。

一期一振再次举起刀,南云熏从小被当成女性养大,哪怕是后来学了些剑术,又怎么比得上从刀剑里诞生的付丧神。

哪怕他有着鬼族超强的恢复力和比人类更强的敏捷和速度,也在一期一振的攻击中再次被刺穿另一边的肩膀。

付丧神没有任何犹豫的拔刀,下一刀就狠狠的划过小腹,连南云熏都不得不捂住了遭受重击的伤口,突然有些明悟,“你是故意的?”

明明就能一刀杀死他,却偏偏一刀又一刀,就是不攻击足以让他致命的地方。

没有任何人回应南云熏的问题,紧接着的一刀利落的砍下南云熏持刀的手。

那个鬼族少年捂着伤口,发出凄厉的叫声,而付丧神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歇,再一刀,又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南云熏跌倒在地,一期一振手里的本体刀刀尖上滑落一串鲜血,他的声音平静冷淡,“六颗子弹。”

他的主人受了什么样的伤,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六刀,还完全抵消不了他的主人承受的伤害和痛苦。

南云熏蓦地抬起头来,虽是苟延残喘,他嘴里也没停过,“我亲爱的妹妹真是可怜啊,身边却都是围绕着些野兽般的人。妹妹啊……”

只是可惜,他没说完的话再也没有了出口的可能,只见一期一振上前一步,手里的太刀刀尖向下,一刀穿心。

南云熏蓦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映出水色头发的付丧神低头看他的样子,“你错了,我不是野兽,我是刀,只为主人而战的刀。”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戴着白手套的另一只手也握上刀柄,狠狠地往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