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宁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开玩笑了。”虽然这样的山姥切可爱是很可爱啦,不过她再说下去的话,感觉真的要连刀刃都快卷起来了。
笑过之后,宁宁就着现在她跪直了身体比对方还高的姿势又拍了拍山姥切国广的背,“你看,我们都是温暖的对吧?温暖的就说明你现在好好的没有折断,我也活着没有死,这样才能感觉到彼此的温暖。”这不是很好吗,“就像你不想看着我出事,我也不想看着你折断,这种珍视的心情,是刀是人都一样。”
刀剑有了人身也就有了人心,就再也和普通物品不一样了,所谓的审神者,不就是能唤醒器物心灵的存在吗?
黑发审神者的话不疾不徐,缓缓的带着某种温柔,“我知道对于刀剑来说,可能会觉得为了主人战至折断理所当然,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是舍不得的。在这方面我不是个果断的主人,我也没打算改变。”平时相处过的,和她一样有着心的刀剑付丧神们,就算知道他们本质仍旧是刀剑,但又怎么能够当成普通物品,随意舍弃,“所以,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的话,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吧。”好好的活着,呆在我身边。
宁宁其实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但是在她看来,山姥切国广是不一样的,你不说出来,他大概永远不会明白。
这振刀啊,他不会争辩,也不会为自己争取。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没事,等到了没人的时候,就会找个地方把自己当成蘑菇一样种起来,还使劲喃喃着,像我这种仿品……
所以,宁宁就自己心底的想法摊开来,揉碎了一点点的直接告诉对方,既不要对方猜测,也不要对方误会。
她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下的,她不会反悔,也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就在宁宁和山姥切国广谈话的同时,将餐具端回厨房洗干净放好的一期一振已经回到了房间。
一路上水色头发的太刀遇到了新选组的不少人,见到他都和他打听小千鹤的状况,一期一振感谢了他们的关心,也温和而坚定的婉拒了他们的探望。
在他看来主君虽然精神好了不少,伤口也愈合了,但昨天晚上那样惊心动魄,还是很需要休息的,这个时候有山姥切在就够了,其他人就暂时不需要去打扰了。
更何况昨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多多少少也和新选组这群人有关,虽然他还不至于迁怒,但要说看对方有多顺眼也是不可能的。
等回到了房间之后,一期一振便从柜子里拿出了许久未曾穿戴过的刀剑男士出阵的出阵服。
因为他和山姥切的出阵服都相当西式的关系,在新选组的驻地怎么都不合时宜,所以从在这里住下两人就从未穿过。
最开始两振刀穿的是宁宁拜托新选组的人帮他们买的衣服,后来宁宁把他们借出去赚钱的时候也穿过新选组的队服。
山姥切国广唯一的坚持就是那块白色的破布,穿什么衣服都坚持不懈的披着。
这种情况下除了干净整洁,一期一振也没要求过其他,但这身出阵服仍旧被他好好的保存着,现在捧出来的时候,仍旧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簇新。
粟田口家的军装基本上走的是简洁风,除了一期一振这一身分外华丽的制服,抖开便能见精致和华贵。
穿好衬衣打好领带,仔细的扣好外套的扣子,一期一振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之后,才系上带华丽金穗的披风绶带。
最后,他整理好白色的手套,将本体刀的带子缠在手上,才拉开障子门。
这时已经是阳光正好的时候了,灿烂的日光毫无阻碍的照射在一期一振的身上,衬得他水色的短发和大阪城的琉璃瓦同样的明澈。
收敛起所有的温和和笑容,一期一振的脸上是种绝对不会在主人面前露出的面无表情。
伤到他主人的那些人,做好准备了吗?一期一振,参上!
不同于出阵刀剑的一心一意,被留在自家主人身边的刃,现在的感觉要复杂得多。
宁宁的话说得并不快也不急,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入金发的打刀青年的耳中,抱着他的怀抱非常温暖,是温暖到会让刃眷念的温度。
因为还活着才能感受到的温度吗?片刻之后,山姥切国广小心翼翼的伸手,似是想要试探着回报住对方,然而却在即将碰触到瞬间缩回手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的迟疑,宁宁带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还活着呀。”
就像是被催促一般,山姥切国广蓦地伸手,使劲抱住了审神者的腰,紧到就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怀里的人就没有了踪影般。
这家伙,每次都是社恐又自卑的说着仿品仿品什么的,被逼到极致的反应又很惊人。
宁宁被山姥切与其说是抱住,不如说是勒住的举动搞得很想笑,又怕真的笑出声来被被又重新缩回被子里,只能在心底吐槽了句作罢。
只是她到底没没能忍多久,“那个,山姥切啊,你能不能稍微松松手,我腰疼……”她觉得刚吃下去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她真的只是个战五渣的普通人啊,就算现在有了鬼族的快速愈合体质也没见得平时肌肉力量什么的要好上多少。就山姥切国广这样使劲抱着,她还得为了配合对方不得不略微往后仰,她的腰快要坚持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她的腰抗议的声音……
宁宁的担心是正确的,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山姥切国广立刻就以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开了她,然后死劲拉下自己头上的兜帽,再次试图把自己埋起来。
怎么看都觉得好好笑,宁宁伸手戳了戳那一坨,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抱都抱了,不要害羞嘛,刚不是还抱得死紧。”
白布下面好像有刃动了动,却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得更深了点。
“只是抱了下而已,”宁宁实在忍不住再次戳了戳,“不要遮了,你不觉得呼吸困难吗?快点从布里出来啊。”
还是没有动静,或者说,缩在白布里的刃都要快要把自己蒸熟了。
宁宁继续戳,玩得非常起劲,“之前不是说我说什么你都听吗?现在让你不要遮你就不听啦?”
“……”这一次山姥切国广答了句,然而宁宁没听清楚,“嗯?你说什么?”
终于声音大了起来,“我没有说过。”他没有说过这句。
“是吗?”宁宁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山姥切没有说过,只是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手痒,以前还不敢使劲欺负,现在就算欺负了他也不会误会了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想听你说这句啊。”
看山姥切国广仍旧没有把自己露出来的意思,宁宁终于强忍了笑意,不再欺负自家刀剑了,“你想继续就继续吧,我出去一下。”
原本还像是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的打刀青年闻言,却是想也不想的抬起头,“你要去哪里?”
宁宁又差点被山姥切可爱的反应逗笑了,“去厕所。”她都一晚上没去厕所了,吃饭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她也觉得憋得难受啊,而且好像她还没洗漱,感觉整个人有些脏兮兮的。
山姥切国广没想到自家主人回答是这个,他当场就愣了下。
宁宁抿嘴笑着,直接从跪着的姿势准备起身,只是大概跪得有些久了,她脚有些发麻,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旁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太稳当。
于是金发的打刀青年在咬了咬牙之后,动作利落的起身,直接把宁宁抱了起来,“我带你去。”
有些触不及防被刃抱了起来,宁宁手扶住对方的肩膀才稳住身体,抬头看看抱着她的金发打刀,某种恶趣味就又开始发作,“哎呀,山姥切好主动啊。”
因为双手都被占住,山姥切国广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去扯头上的破布,在审神者的目光灼灼之下只能微微偏过头去,“说了不要总说这种奇怪的话。”
宁宁看着这样的刃完全没有任何想按照他的意思安分守己的想法,反而更是再接再厉,“其实这么看也觉得山姥切真好看呢。”
她并没有说假话,没有破布遮挡的方向,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金发碧眼的打刀青年那张漂亮华贵的脸,连从她的这种死亡角度看都好看得没有丝毫瑕疵。
如果是她自己的话,这个角度大概只能看到可怕的双下巴了吧……
山姥切国广下意识的想去拉东西来遮住自己,但是可惜现在这个想法怎么都只能想想,只能继续将头偏向一边,气势怎么都有些不足,“不要说我好看!”
宁宁是那种只要和对方关系好了就会得寸进尺的类型,闻言她干脆伸手,以现在非常方便的优势,直接拉下了山姥切国广披在头上的破布。
从来都是社恐的刃不敢置信的望了过来,阳光之下金发闪闪发光,是异常美好的场景。
心满意足的审神者立刻就露出了我很无辜的表情,“抱歉,手滑。”嗯,她就是欺负被被现在不能把她扔出去,她还真是坏啊,不过她就是喜欢自己坏,没毛病。
确实不能把抱着的审神者扔出去,又急又不知所措的山姥切国广整个刃都僵住了,“你,你……”
感觉好像有点欺负得太过头了,宁宁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凑到耳边小声道,“不用遮,很好看,我很喜欢。”
接下来,坏心眼的审神者第一次在没有破布的遮掩下看到了对方脸红的样子。